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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晨起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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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叶珩是被吓醒的,被他母亲那堪比超音波攻击的吼声吓醒的。他从不知道,他的母亲竟是那么彪悍的一存在。虽说他从未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但想象中的母亲应该是非常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蓦然,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默念着那个恐怖的女人绝不是他母亲之类的,继而侧头看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透了。红红的光晕透过窗帘映照进来,把整个房间都染上了充满朝气的色彩。
应该已经很晚了吧,叶珩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又放下手,习惯性地在床上摸索起要穿的衣服来。以往,他都是前一天晚上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可今天,双手在床上摸索了好久,却仍然没有任何收获。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刚要收手,手指却不期然触碰到一毛茸茸的温暖物体。
叶珩惊了下,掀开眼,反射性地坐了起来。顺着那温热的感觉望去,只见与黑色床单完全相反的一抹颜色正占据着他旁边的位置。
看到躺在旁边是卡茨,叶珩松了口气,继续在床上寻找自己的衣服。翻找了片刻,才想起是昨天太累了,根本没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叹了口气,正要站起来,一只毛毛的爪子搭上了他的腰际。
估计是刚才的动静把正在沉睡的狼给吵醒了,叶珩也不在意,伸手去拨开它的爪子,嘴里还不忘念叨道:“卡茨,把你的爪子缩回去。”
仿佛是没听到,那只白白的毛茸茸的爪子依旧搭在他的腰际,丝毫没有放下的迹象。没一会儿,它又加重了爪子上的力道,还把自个那沉重的身子整个压到了他的腰腹上。
他只觉得腰上一沉,上半身没差直接被压回到床上去。接着,那毛茸茸的触感还一直在身上蠕动着,暖暖的,痒痒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袭上还在运作的大脑。他全身僵了下,机械性地低头看去,迎面正好对上那双金色的眸子。
眸子所带上的颜色是纯粹的金色,与初晨的阳光相比,或许这一抹金色含有更剥夺人心的力量。被这样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就像灵魂都会被摄走一样,叶珩被看得呆了下,等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唇上再度传来了湿热的触觉。
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狼偷袭什么的,或许再多来几次他真的会习惯也说不定。靠!
叶珩在心里叹了口气,极为淡定地往后挪了下脑袋,远离狼嘴后,才正视眼前这头总喜欢粘着他,甚至还亲他的白狼……不,或许说是色狼也不为过。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整个压在他的身上,用前肢撑着身子,仰头正对着他——眼神带着些不解地望着他。
是在问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吗?
这个想法一形成,叶珩猛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傻了,干嘛要跟一头狼一般见识呢?不……貌似这么说也不对,毕竟不管怎么看,卡茨绝不是一头普通的白狼……嗯,或许真的只是一头普通的狼也说不定。
他有些糊涂了,晃了晃脑袋,伸手去推还压在他身上的卡茨。
他推了一下,不动?又推了下,还是不动?用力再推了推,还是老样子没变……终于,叶珩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似乎总在重复这样的行为——推“人”,却推不开“人”——对卡茨是这样,貌似对萨罗拉也是这样。
真是……有够失败的。就在他心里不断郁闷的同时,耳边却不适时地响起细微的开门声。对方开门的声音真的很轻,若不是房间一直保持着安静,根本不可能听到,但相对开门的速度却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房门便被外面的人推开了。
开门的人大概是想给里面的人一个惊喜,在轻巧地把门打开后,用力推门,至使房门完完全全的敞开。然后,她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欢快地大声喊道:“珩珩懒虫,你醒了吗?”
听到这称呼,叶珩先是抽了下嘴角,而后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萨罗拉。依旧是热情如火的红色装束,就像外面正开始燃烧的日轮,就连她的声音也很像,充满了朝气与活力……不过,和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很相衬呐。
他扯了下嘴角,刚要给出回应,站在门口的人(?)反倒又喊了起来:“啊——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嘛?”
萨罗拉迅速缩回张开的手臂,转而捂住自己的那双如深夜般漆黑的眸子,“你们竟然……珩珩,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种癖好,难道你觉得我还比不上一头母……狼吗?”说到这里,她忽地顿了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放下手,迈着极快的步子冲到床边,趁着谁也没反应过来的当口,一下把卡茨扑倒在床上,而且是正面向上。她仔细往下看去,果然在它的双×腿×间看到一样突出的东西。她呆了下,下一刻,又毫无预警地叫了起来:“啊——竟然、竟然是头公狼。”
萨罗拉从床上爬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地面上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珩珩看到我的身体也没反应,原来不是不行,而是性别不对吗?是喜欢同性的吗?”她蓦然想起不久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图片,上面赫然写着“烧死异性恋”五个闪光大字。这个社会果然已经以同性为主了吗?她又偷瞄了眼卡茨,点着头嘀咕道,“应该是喜好不一般,没想到会是这种家伙……这就是他从来不带男人回家的原因吗?喜欢野兽,人类当中也有这样的啊。”
叶珩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萨罗拉误会的那一刻起,他的整张脸都近乎扭曲了,或许连怎么开口说话都忘了吧,只是望着眼前的少女默不作声。不过他沉默了,不代表别人会跟着他一起沉默,就像萨罗拉,在确定眼前的一人一狼在搞基(?)后,果断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神色严肃地说:“珩珩,虽然你是这样的,但我不会介意的,我们还可以一起玩游戏哦。你说,我们下次玩什么游戏好呢?用有倒钩的鞭子抽打、人×兽×交×合……话说回来,你们做了吗?你是攻、还是受……”
“够了吧,你这变态花妖。”叶珩深吸了口气,决定无视已经完全沉浸在异度空间的萨罗拉,站起身来,走向位于浴室门边的衣柜。
一看到光着身子的叶珩,萨罗拉赶忙捂住眼睛,但同时又张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悄悄从缝中偷窥眼前的美色,最后得出结论:“果然,人类当中还是珩珩最好看了。”
刚说完这句话,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偷袭了,像是重重地一拳砸在上面,其冲力促使她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
噗——某花妖成功陷入柔软的地毯之中。
时间似是静止了几秒,然后蹭一下又开始运转起来,她豁然抬起头来,转头往后看去,那白狼正颇为傲然地从上俯瞰着她。而它的眼神,金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满满的威吓,如同是在警告她“不准动他的猎物”。
萨罗拉怔了下,胸口在刹那间燃起了熊熊火焰。她气势凶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下,换她俯视他了。
说起萨罗拉的性子,本就要强得很,还有点叛逆的她,别人越不让她干嘛,她越要去干,总之绝对要跟别人对着干。何况现在还是被威胁了,依她的性子更不会轻易妥协了。于是,她双手环胸,赌气似得冷哼道:“哼,我决定了,我绝不把珩珩让给你。”
听到萨罗拉的宣言,卡茨倒没什么反应……这么说大概有点不对吧,应该说它不屑于做出什么反应,毕竟,把构不成威胁的对手放在眼里,实在是有损狼的风范呢。而正在穿衣服的叶珩,则在全身僵了下后,淡定地当做自己没听到她的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偷空扫了眼还在对持的一人一妖,原本在忆起昨天一些琐碎的事后,还想着要调侃某个应该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的花妖,但看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把所有相关的念头统统驱逐了大脑。
出了门,来到客厅,难得有早饭摆在那张常年积灰的饭桌上。他挑了眉,就听走在后面的萨罗拉说道:“珩珩,这是我准备的爱心早饭,你可要全部吃完哦。”
叶珩听了,走上去看摆在桌上的早饭,蜂蜜蛋糕与蜂蜜水(?)。他带着点诧异地回头看向萨罗拉,手指着桌上的东西问道:“真的是你做的?”
萨罗拉摆出自豪的表情,仰着头回答:“当然。这是我请蜜蜂兄采的花蜜做得哦,还是我的花蜜哦。”
“你的?花蜜?”额上迅速降下黑线,他又扫了眼桌上的蛋糕和水,迟疑了下,淡淡地说,“我还是出去吃吧。”
“耶——”萨罗拉惊了下,冲上去拉住叶珩的手臂说,“这可是我辛苦做出来的,我难得起那么早,听说你昨天累得出现幻觉了,我才做得东西呢?”
叶珩回头看她,见她脸上渐渐染上落寞,心软的毛病又冒了出来。犹豫了下,他点头应道:“那……好吧。”
萨罗拉展颜一笑,松开他的手臂,并跟着他一起转身,只不过在看到桌上所发生的事情后,她的整张脸瞬间变得僵硬了。此时此刻,什么蜂蜜蛋糕,早已进了卡茨的肚子里,而旁边的蜂蜜水也正被他享用着。
她捏紧了拳头,咬牙吐出低沉的字词:“你这只臭狼,给我去死。”同时,她还抡起拳头往卡茨身上招呼过去,不过很可惜被它轻易躲了过去。而在它跳出去的时候,她恰好对上那双挑衅的金眸,这直接导致她怒气值飙升,一拳下去反倒把桌子砸了个稀巴烂。
“呼——”她吐出一口浊气,静下来以后,反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垂眸扫了眼地上的狼藉,心里一惊,立刻回头去看叶珩,看他脸上没什么不满地神色,这才舒了口气,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赶紧冲到他的面前,低着脑袋,万分真诚地说:“珩珩,你惩罚我吧。不管你用什么道具,我都不会反抗的。”
叶珩不自觉地抽了下眉角,拒绝道:“不,不用了,只不过一张桌子而已。”他退了一步,又怕她继续拿这种小事为借口,要求他玩S×M游戏,索性继续说道,“反正早饭也没有了,我去事务所了。”
萨罗拉不放弃,在他身后继续喊道:“珩珩,别走啊,我一定要对这张桌子负责才行……”
叶珩不理她,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扉处又有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飘了进来。
因为方才听到客厅里有所动静,身为管家的他没道理不出现到案发现场,于是叶仁人马上飘了过来。一进门看到站在那儿的叶珩,他颇为恭敬地询问道:“第三十二代当家的少爷,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叶珩摇了摇头:“没,只不过少了张桌子。”
叶仁人同样看到了已然粉身碎骨的桌子,动了动下巴表示了然,接着又换了个话题问道:“少爷,昨晚休息得如何,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叶珩跟着想起了昨晚的梦,有关返魂香,有关父亲,有关母亲的事情,或许问问知情人士会比较好吧。这么想着,他收回原先准备迈出去的脚,出声问道:“管家,我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