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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挨打 ...

  •   和岳儿在这里重逢之后,便被傅君恒派人将我押下了船,将我一个人独自留在了河堤码头之上。船上,笙歌笑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人偷偷的回到了府中,从后门进去,还观察了四周,看没有什么人路过,就找了一条比较隐僻的小路一路弯着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恰好与一样走进屋子的采宁碰了个头,她的神色慌张,开始还被吓了一跳。我大为怪异,替她压了压惊,询问着是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她也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什么事也没有。
      只是看她这神色,也不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只是她不愿意讲,我也不好追问下去。
      隔了一个月后,我向下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日的花魁头衔被岳儿轻轻松松的拿下了,只是按照惯例应该是有人为花魁一掷千金,价高者得,可以得花魁相处一夜。然,我听到的传言是,弄雨也就是岳儿打破了规矩,得到了花魁的头衔早早的离去了。
      嬷嬷对那些想要博得佳人一夜的官客们解释说是弄雨卖艺不买身,所以也自然不会有陪夜的这个规矩了。
      听到这里,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被我问话的吓人大为怀疑的问着我,“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惊醒,要是被祖母知道了,非被好好的教训一顿才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说是,“不就是对这位一夜成名的弄雨姑娘好奇么?问问都不行啊。”
      说完,立马就溜回了房,来到了荷花池前,褪去了鞋子,包脚布,伸入池水之中,起初也因水的沁凉而瑟缩了一下,慢慢的就开始习惯了这个温度。
      仰头看着一只一只的麻雀从上头飞过,已经是近四月的天了啊,这一个月整日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混到岳儿的身边,可是不知为何祖母这几日叫人把守的紧,任何人出府都要细细问明了缘由,核对才放任出府,即使是我也照问不误。
      一个月被困府中,无法与岳儿碰面,实在是对我的一种折磨。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有些懊恼的回头,却见采宁哄着双眼带着愤恨远远望着我这边,那种负载着深仇大恨的眼神,让人一时间觉得有些骇人。从未见过采宁出现过这种表情,而且她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仿佛要吃了我一般。
      再眨眼,采宁已经婀娜的走了过来,只剩下浓浓的悲伤,刚才的那抹强烈的恨意不复存在,我看花眼了么?对于刚才采宁充满杀气的样子心有余悸。
      她用哽噎的声音对我说道,“小姐,水凉,你身子又不好,还是快点穿好鞋子吧。”
      往常她不会用如此生硬的语气和我说话,总是谨记奶娘说的主仆之间该有的身份和礼仪,偶尔高兴得忘了身份,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这样的反常的采宁,让我不敢不听她的话,也顾不上脚还是湿湿的,乖乖的穿上包脚布和鞋子。
      而采宁种种的反常表现,在用晚膳的时候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在红杏差人唤我去用膳的时候,祖母脸色阴沉的坐在了首座,见我来了,稍有改善,视线尖锐的看向了我身后的采宁。而采宁低着头,双手绞在了一起,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
      面对低沉的气氛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但什么事祖母肯定是不会那我来出气的,这个话题还是由我问起最好,便在吃饭时,见祖母没什么大胃口,一副有着烦心事的样子,借着这个机会问起,“奶奶,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怎么吃得这般少?”
      祖母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台子上,惊了所有的人,下人们都秉气不敢出声,就怕再惹她生气,而我则是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红杏拍着祖母的胸脯,正安慰着,“老夫人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呐,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祖母生气的拍了桌子,“我能不气么,居然出了个家贼,拿着府中的东西出去变卖,若不是及早发现,着讲不定哪天,府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呢。”
      采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哭喊着:“老夫人……老夫人——,我娘没有,老夫人请你明察,放我娘一条生路啊——”
      说完,采宁爬到了我的面前扯着我的裙摆,一张满是泪痕,还有泪珠源源不断的从她的眼中落下,“小姐……小姐……求……求你告诉老夫人……我娘没有,她真的没有——”
      气氛胶着,我也没了心思吃饭,蹲下身,想要扶起采宁,她却死活都不肯起来,一遍遍的恳求着。
      我无奈,只能问,“奶奶,奶娘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再查查吧。”
      祖母使了个脸色,红杏上前撇过了脸,狠狠地扇了采宁一个巴掌,“如今人赃俱获,采宁不要在小姐面前嚼舌根子了。”
      采宁捂着被打的左脸庞,不依不饶的喊着,“我没有,没有,我娘没偷。是有人要嫁祸她的,红杏姐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
      红杏为难的看着她,最后招来了几个长工将她拖了下去,采宁的哭喊声一直到她被拖得远远地才断了。
      “红杏,这——”我想要跟上去看看采宁,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怕会出事。
      一站起,就被祖母喊住,“坐下,用膳,才吃了这么一点怎么够,还有不准你去看那丫头。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丫头,难保不会烦事,我看还是让红杏将她调离你的身边才好。”
      我心里对祖母的话有些不敢苟同,被刚才的事一闹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奶奶,我离不开采宁,而且采宁也不会做这种事的,你要是将采宁调开,我、我就不吃饭了。”
      祖母没辙,红杏在旁打圆场,“小姐,老夫人也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心上。这采宁毕竟没犯什么大错,自然不会调开你身边的。”
      “那奶娘呢?”我追问。
      “自然是按家法处置了。”祖母冷淡的抛下一句,满是不悦。
      红杏在我身后推了一把,示意我不要再多言了,我也只能先保了采宁,不让她调开我身边。
      哪想第二日清早,就出事了。
      奶娘在关押她的柴房里自尽了,我奔到了门口,只能听到柴房内采宁的悲痛的哭号声,红杏硬是将我拦在了门口,捂住了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说着,“小姐,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怪吓人的。”
      这件事禀告了祖母后,祖母只是凉凉的给了一锭银子,让管家草草的替采宁下葬了事。
      我还记得奶娘的尸体被抬出去时,被人扶着的采宁用她那仇恨的双眼盯着祖母时候愤恨的神情,她忽的笑了,嘲讽的看着所有的人,包括我,“你以为我娘走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今日的事我会记着的,我会看着张府一点一点的衰败下去,看着你——”她的手指向了祖母,双目充满了血丝,“看着你得到报应。”
      祖母冷笑,“是么,那你就好好地等着看我是不是会遭报应。”
      现在细想,是这件事完全改变了采宁,也影响到了我和采宁之间,只因为在她的脑海中害死她母亲的那个人是我的祖母,也是她的仇人。所以往后采宁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根据的。
      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和采宁最后分离时的样式,谁又会想到我们会以那种身份见面呢?
      唯一不同的是,采宁也许得到了她想要的,而我只能清零的在这里度过最后的余生。
      在我的恳求之下,祖母勉强同意了让我将采宁留在了我的身边,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不认为采宁会因为这件事而恨我。
      自那日后,采宁依旧如往常一样,同我说笑,依旧做我的贴身丫鬟,照料我的一切。
      府里也因为奶娘的事情,把守不再那么严了。
      三月开始便出了门的君先生也在四月中旬回来了,他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一切。回来的时候正巧是多雨的时节,当我得知他回来的时候,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拿着另外一把伞往府中的大门口奔去。穿过了树林,发间和衣裳、罗裙上粘上了被雨水打落的桃花,鞋底满是泥泞,可是却不能掩盖我练上的喜悦。
      当快到达之时,一个身影以外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时笑得娇俏的采宁,还有一脸的温柔之色的君先生。
      男的英挺,女的俏丽,在我的眼内好一对才子佳人。
      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将身子隐蔽在了一颗比我粗壮一些的树干后,因为雨中奔跑,雨水打湿了小袖衣和罗裙,远远地看着他们渐行走远。
      采宁是喜欢君先生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害怕,军先生有朝一日也会喜欢上采宁,那样他便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手中的伞落到了矮树丛中,持着伞,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府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路,不知要往哪里走去?
      身后还有管家的询问,只是没有心情理睬,一路走到了即使是下雨天的阴沉也不能打散莺歌笑语的花柳街。
      来到了“杏花楼”,几个守门的龟奴一见是我,连把我招呼了进去,其中一个带着我去见了嬷嬷,花嬷嬷一见是我,扭着腰,抹了一把我的脸,调笑,“怎么,是来见傅爷,还是来见弄雨姑娘的?”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抑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引来许多好事者好奇的目光,花嬷嬷尴尬的差了人要带我下去。
      弄雨穿着姜黄色的小袖上衣和白色的长裙在丫鬟的簇拥下,一步步款款的走下了楼梯,见我如此,正了脸色,“花妈妈,就让她去我的房间吧。”
      花嬷嬷有些犹豫,“可是这,万一傅爷来了我怎么交待?”
      弄雨婉约一笑,“傅爷那里不是问题,他不会怪罪的,只要是她的事情。”
      弄雨住的是“琉璃阁”,一进了屋子,我便放开了嗓子,大声的哭了起来。弄雨也不问,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我的哭声,时不时的替我斟茶,让我喘口气;边替我擦眼泪,边替我换衣服。
      等我哭累了,也知道她在等我自己交代,前前后后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铜镜中倒映着弄雨高深莫测的笑容,还有对我的怜惜。她用干布替我弄干了头发,拉着我来到了琴几前,她的手指抚过琴弦,眼里落满了忧伤。抬眸,她忧郁的看着我,“清,那位君先生你还是忘了他吧,他和你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如果你的一切早已定下了。”
      手激动地按在了琴弦之上,“岳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端正坐下,和我平视,“清,你的过去,未来我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你,今后你要经历的一切都是比现在痛上几百倍、几千倍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但是,恐怕即使我告诉了你,一切都不会改变的。”
      轻笑,“我还是那么回答,那就不要告诉我。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痛,很难过,往后的痛,也只有等我经历了才知道。”
      “清,将那位采宁姑娘赶走吧,我觉得她不是个等闲之辈,留她在你的身边我不放心。”弄雨调试了几下琴弦,清丽的容颜是为我的担忧之色。
      我摇摇头,在对面坐下,“采宁陪了我九年,她的娘亲又走了,而且是我的祖母亏欠她的,如果我赶走了她,她就没有去处了,我不忍心,我也不相信九年的相处,采宁会对我做出有危害的事情。”
      弄雨无奈一笑,“你此时不听我的,彼时会痛苦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愧于自己的内心。”
      “清,以后你也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弄雨的话在她离开之后的许多年,在我回头看看我所经历了一切才知晓她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吩咐,只是我们往往会遗忘当初的自己,当初的诺言。
      自从发现了采宁和君先生的走近,我很少留在府中,心中一直想着也许君先生对采宁不是没有感觉,那么即使自己有着执着,也于事无补,干脆给他们制造机会,每一次看着他们两两相望的样子,内心的酸苦,也只有时不时的找弄雨倾诉。
      趴在弄雨的膝头,她一遍又一遍抚摸我的脸颊,替我拭去眼泪,问一句,“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这又是何苦呢?也许是自己天生对自己没信心才会想要撮合他们吧。
      闲聊中,弄雨提起,“还记得那个学生会的会长么?当初你也是这般的喜欢他,默默的看着他,最终没有踏出一步,甚至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回忆着,脑海中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庞,但是前生那段时间的记忆还是隐约记得些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当时自己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微笑而不可自拔的对他萌生了一种朦胧的感情,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让我望而怯步,至死都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将那份朦胧的感情随着我一同埋葬。
      “如果,他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还会喜欢他么?”弄雨问得小心翼翼。
      我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要想起他的面容,终以失败告终,“谁知到呢,也许会,也许不会。”
      弄雨体内有着岳儿的灵魂,只要岳儿的灵魂还在,在这个世界,还不至于那么的孤独,我有些希望三年晚点到来,甚至希望永远不要迎来黑夜,这样岳儿就不会离开了。
      我偷偷的溜出来,求红杏替我瞒着祖母,招了各种理由搪塞,红杏每每想问的时候,我已经溜得不见了人影,而回来也总是在用晚膳的时候,红杏不得空也不会来缠着我问东问西的。
      不过让红杏放心的另一个原因是,我总是穿着男儿穿着的大长袍出去,也很少惹什么是非,若非如此,恐怕说什么她都不会让我出门。
      我对于杏花楼的一切已经是驾轻就熟,偶尔看到傅君恒,总会远远地找个能遮掩的地方藏着,等他离开了再悄悄的溜到弄雨的“琉璃阁”内。
      弄雨很红,只是她红是因为她的内在是岳儿,岳儿来到这里的一言一行都不拘于礼数,让人好奇,也让人有清新感,不像我已经开始遗忘了前生的事情,反而渐渐的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被这里的人同化了。
      来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花嬷嬷强迫弄雨做她不愿意的事,听那些爱嚼舌根的丫鬟说,傅君恒对弄雨特别对花嬷嬷关照过,就此事我特意问了弄雨,傅君恒对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不检点的事情,捧腹大笑,“他要是知道会气死的。”
      “气死也好,世上少了一个祸害。”
      他的确是个祸害,我在弄雨的屋子里,远远的就可以看见每当他一来,所有的花娘都蜂拥而上,将他围个水泄不通,甚至还听说,杏花楼内有的花娘为了他还不惜断送自己的性命,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清,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弄雨在梳妆台前打扮着,回头就是这么一句。
      点头,她鲜少要我帮忙,那么一定是要我才能完成的事情。
      花嬷嬷替她安排的贴身丫鬟小倩端着一套衣服来到了我的面前,替我换上,又将我押到了铜镜前,将我的辫子散开,替我梳了起来。
      “今日,花妈妈说楼里来了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连傅爷也不能摆平要我下去登台,只是我又不会弹琴,从小到大也就会那么一段戏剧,放眼这里能和我搭配的也就只有你了,清。”看她一副心里有了底的样子,就知道是很早之前就想好的,只是走了个形式通知我一声而已。
      而弄雨要登台表演的正是《游园惊梦》。然,这戏曲里没有我这个年岁的旦角啊,弄雨狡猾的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就不会自己编一点么?也只要唱一小段就好。”
      “傅君恒不会来吧?”我谨慎的求证。
      弄雨很肯定的点头,“我问过花妈妈了,他不会来。”
      之所以怕傅君恒会出现,是因为虽然他会让我来这个地方玩,但肯定不会让我登台,要是他一生气告诉了祖母,那我往后就再也没可能走出张府一步了。
      楼下花妈妈催促着,我跟在了弄雨的身后来到了后堂,花嬷嬷一看到我,眉头就纠结到了一起,她惊讶的指着我,跺着脚,“诶,着不行啊不行。”
      弄雨拍了拍花嬷嬷的肩,“花嬷嬷,放心不会有事的。”
      “诶呀,要是让张老夫人知道,还不拆了这里。”
      “不让她知道就成了,而且张小姐脸上画着妆容,谁又知道她是谁呢?”
      花嬷嬷被弄雨的一番说辞说服了,只是还是有些忧心,时辰赶不上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后堂干多角。
      在弄雨的身旁,我就是一个做装饰的陪同丫鬟,台词也是随机应变的加上几句让她回房的话语,用的还是以前在梨园是瑞棠师傅教的长唱法。
      正待快要结束时,人群中窜出了一张很眼熟的脸,正沉着脸,瞪着我,心一抖,马马虎虎的对了句,“小姐——,我去替你拿衣服——”便溜了下去,到了后堂,才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他围着我踱了一圈,轻哼了声,“知道怕了?知道怕了,还敢给我上台,你可不是这里的花娘,你是张家小姐你知道么?”
      我耸拉着听傅君恒训话,意兴阑珊,身子摇晃了下,顷刻间,人已经被横在了他的膝头,他“啪啪——”的好不留情的打着我,至于打得位置有些让人难以启口。
      我挣扎着大喊,“傅君恒你放开我,放开我。”
      也不知他打了多少下,才放过我,站在地上,屁股有些抽痛,手轻微一碰就刺痛,横眉竖目的看着他居然还能悠闲地用茶,真是太可恨了。
      而一旁早已有许多花娘丫鬟围观,还有忍不住偷笑的弄雨也在其中。
      狠狠地上前踹了他一脚,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跑出了后堂,刚才那一脚顺带牵扯到了被打的地方,免不了的又是一阵痛。
      用捡来的树枝,在后院接近茅厕的地方,不断地在地上写着傅君恒的名字,边写边诅咒他。
      眼前站定了一双青色的布鞋,“他和你有着深仇大恨么,这样诅咒人家。”声音柔和悦耳。
      心情不佳,也懒得瞧是谁,不耐的回答,“当然啦,仇大着呢,不然我用的着在这里发泄么?快闪,本小姐现在心情不爽,不然连你一起骂。”
      该死的傅君恒,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打我,还打屁股,岳儿居然还偷笑,也不想想我可是为了帮她忙诶,越想火气越大。
      布鞋没有离开,反而压低了笑声,一气,眼泪涌了出来,“居然连你一个陌生人也笑我。”
      因为身高的悬殊,我需要仰头,而眼泪也模糊了眼睛,只能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但那碍眼的笑容我还是看到了。
      我一说,他的笑容更深了,本来想冲上去把他那碍眼的笑容打掉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高度,就还是把这个想法抹杀掉了。
      从前堂走出了个人,穿着武袍,恭敬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抱拳,“爷,我们该走了。”
      “知道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塞到了我的手中,“小花猫把你的脸擦一擦。”说着还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佩,诚挚的系在了我的腰间,“为了补偿我惹你哭了,这块玉佩就送你了,可别再哭了。”
      那个侍者不乐意了,急呼,“爷,那是——”
      他抬手制止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们走吧。”
      迷惑的看着他离开,这人莫不是疯了,我哭一大半也不是因为他啊,用手帕擦干了泪,端着玉佩在月光下,发出剔透的绿光,好像价值不菲啊。
      弄雨、傅君恒带着大队的人马,在我还在研究玉佩的时候来了,弄雨脸上堆满了歉意,“清,张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笑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啊。”
      头一撇,轻哼一声,不理她。
      傅君恒不耐烦的对着他身后的人挥手驱散,“你们都下去。”就连弄雨也一并被他赶了。
      他领着我的后领,来到了水缸前,掏出了手帕替我擦拭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让人害怕的,我也不敢再冲他发脾气,只好等他走了再非议他。
      “以后不许再上台了,你要知道来这里的人多半是和你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的,若是让你祖母知道了,可不是我能救得了你的。而且那也不是一个你九岁黄毛丫头该上去的,幸得那些人不认识你,若是知道了,恐怕你以后都嫁不出去了。”傅君恒男的会有正经的语重心长的样子,可见这次他是真动了肝火。
      点点头,“知道了。要是真被你说中了,我嫁不出去了,我就赖你了,你完了。”
      当然后面我只是开玩笑的。
      哪知他竟是一脸认真,“没问题,到时候我娶你做小。”
      月色照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我仿佛闻到了木樨花的香味,迷惑了。
      回过神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谁要做小,我要做大。”
      “等你长大了,我一定是身边佳丽无数,那还有你做大的位置,你只能做小罗。”
      “不行,大房的位置给我留着,不然我怎么折磨你。”
      “小丫头,真蛮横。”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了,不行罗,你答应过了罗,我嫁不出去就收留我了。”
      “真是有理说不清。”
      我扯着他的袖子,“说不清就说不清了,反正你死定了。”
      我跳上了傅君恒的后背,有些疲惫的靠在他的肩上,“傅君恒,我累了,要回家。你刚才打了我,现在作为补偿,你要背我回去。”
      他认命的回了声,“明白。”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吩咐了声,“走后门,那里没人看,很容易进去的,离我屋子近。”
      再后来,疲倦的我再也禁不住周公的撩拨,就没骨气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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