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免疫》别欢

36、Chapter 35

　　静谧的早晨。不用推开窗户都能听到外头树梢上啾啾的鸟鸣声，因为降温窗户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

　　生物钟让秦言在七点准时的自动睁开了眼睛，顾硕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再早一些的时候，她被清晨打鸣的公鸡吵醒过几次，顾硕起床的时候她也醒过。但是秦言顽强的继续睡着了。她起身趿着温软拖鞋去厕所洗漱的时候，视线透过书房虚掩着的门看到了里面伏案工作的人。

　　她扬了扬眉叹，还真是个大忙人啊，说好的这几天空出来的……这么忙干嘛不留在安南。秦言撇撇嘴兀自去刷牙。苏向荣家里装的是太阳能，她懒得等热水就直接用冷水刷的牙。满口牙膏泡沫，漱口的时候很悲催的发现牙龈出血了，原本白色的泡沫掺着红色血丝。

　　不知道为什么，这猛然提醒了秦言一件事情。

　　她洗漱完神秘兮兮的踱到书房冲顾硕说：“顾先生，有没有兴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顾硕从抬了抬眼睑，嘴角一牵：“什么地方？”

　　俗话说的好，梗不怕烂，有用就行。秦言自然学着顾硕的样子卖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顾硕笑了笑又低头翻起了手上的卷宗：“好啊。不过苏秦说让你醒了一块儿去隔壁杨奶奶家包饺子啊。”

　　秦言想了一下，有饺子干嘛不吃，于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吃完午饭去也行。苏秦已经起来的？”

　　顾硕也点了点头：“她一大早起来就去隔壁了。”

　　这丫头起的倒是早嘛……

　　由于顾硕似乎是还有公事要忙，秦言就自己下楼去隔壁找苏秦。

　　隔壁的杨奶奶平时一个人住，老伴已经去世了。杨奶奶的儿子听说是在清禾市工作，如今也已经娶妻生子了，有了自己家庭之后就很少回来看她了，只有到春节才会回来一趟。苏秦生在十二月，要明年九月才开始上小学，周一到周五小伙伴们都在上课的时候，她就会去陪杨奶奶。

　　正好今天周一。

　　苏向荣也是早早的就出去工作了，平时家里没人煮饭，也多亏了隔壁奶奶照顾。老人家睡的早起的也早，苏秦慢慢的也就跟着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一大早就几乎都准时的去隔壁报道。

　　至于苏秦为什么没有去幼儿园，这里头的缘由秦言还是后来听苏向荣说的。据说中班的时候，苏秦跟院长家的孩子干过一架。因为那熊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抢其他小朋友的玩具，仗着自己是个关系户在幼儿园里胡作非为。苏秦小侠女看不过去，就说了人两句，结果熊孩子一撒手上来扯扯打打的，最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了。院长也整个一熊爸，还找苏向荣谈过话，大抵意思的说他没教育好闺女之类的。

　　总之这姓苏的两父女一气之下就不在那家幼儿园念了。苏向荣也不是没想过找其他的幼儿园，但是苏秦高贵冷艳的拒绝了。理由是“我觉得幼儿园里的那些小孩，没一个跟我智商相等的。有时候还要为几个老师的智商同样感到拙计。”，据苏向荣说，这是苏秦的原话。

　　秦言好奇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之外，忽然肯定了一点：这死小孩肯定是秦芸亲生的。

　　隔壁的奶奶平常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的兴趣就是种种花草什么的了。院子里的矮牵牛和雏菊开的甚好。秦言一出大门，就瞥见苏秦有模有样的拿着个花洒对着角落里的一株仙人掌浇水。

　　秦言很想阻止她来着，可是她想开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小丫头力道不够哗的一下下去……秦言觉得这仙人掌接下来一年都不用再浇水了，还要多晒晒太阳说不定……才能活。苏秦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手了，拧着眉头愁眉苦脸的。

　　“苏秦，你这是在浇水呢？……还是谋杀仙人掌啊？”

　　苏秦听到了秦言的声音，却完全无视了她的话，笑嘻嘻的说：“小姨，你起的好晚啊。你平常都起这么晚吗？”这小妮子说话的口吻明显是在吐槽她。

　　秦言扯了扯唇角撇撇嘴：“杨奶奶在里面吗？”苏秦弯着眉眼点了点头，提着花洒带秦言进屋。

　　不用跨进门坎儿秦言就看到那个坐在木制长凳上撵着水饺皮包饺子的老人家了。她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低着头，用筷子挑了一些调好的陷儿放在饺子皮的中央。

　　“奶奶！”

　　老人家听力不大好了，自然没有听到他们俩进屋的脚步声，等到苏秦大声叫了她一下，才注意到秦言。只是她看到秦言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秦言原以为杨奶奶会笑眯眯的跟自己打个招呼然后让她一块儿洗个手去包饺子，但是她没有。

　　老人家看到秦言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哪儿，似乎是因为她过于震惊，手里那个尚未成型的饺子连着皮和馅儿一块儿滚到了装着肉馅儿的大瓷碗里去了。

　　怎么说呢，秦言是真的没想到杨奶奶看到这里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杨奶奶从长凳上起来，走近了两步。秦言更加确定，这老人家是真的热泪盈眶了。她有些状况外，怔怔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难道是她老人家被自己的美貌给感动了？秦言这么不厚道而无厘头的想着。

　　老人家缓缓的走到了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比起秦言这个爱装少女的少妇的手，老人家的手掌明显多了许多岁月留下的褶皱跟痕迹。

　　“小芸啊……”

　　秦言听到杨奶奶这样轻声叫她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她是把自己当成姐姐秦芸了。

　　秦言轻蹩起了眉，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不是秦芸，懵了半天就开口说了声：“奶奶……”我不是秦芸。她没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

　　看样子，老人家应该跟家姐关系很好的样子啊。

　　秦言正这样想着，杨奶奶就这边就已经不止喜极而泣了，顺带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秦言吸了吸鼻子，大概那个自家的败家母还在的话，现在可能也是这样的年纪吧。说不定……如果秦芸也还在的话，估计现在也是跟苏向荣这个不靠谱的姐夫两个人继续不知道在哪儿不靠谱。

　　秦言揉了揉鼻子，还是说了：“奶奶……我不是秦芸。我是她妹妹。”

　　“对啊……奶奶……她是我小姨……”苏秦在一旁小声的说。

　　老人家松开了她，盯着秦言的脸瞧了一会儿，抬手抹了抹眼泪水儿，笑着说：“啊……是……哎呀，仔细一看，还真是不太像。”

　　秦言本身，其实跟秦芸长的也不算十分相似，充其量眉眼有那么一点相像而已。

　　“人老了就是这样啊……眼睛不行了……我这老太婆，刚才还以为是秦芸来带我走了呢。”老人家说话时候虽然嘴角是上扬的，但秦言听着还是觉得心里涩涩的。

　　“前两个星期啊，在门口摔了一跤，去了医院医生说只蹭破了点皮，说出来你该见笑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呢……”杨奶奶边拉着秦言到八仙桌旁边坐下，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前不久摔跤的事情。

　　而后包饺子的时候，老人家也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事情。秦言就帮着一块儿包饺子，一边安静的听着。苏秦也去洗了手有模有样的学着她们俩的样子，包了几个其貌不扬的饺子出来。老人家还讲了许多秦芸的事情，多半都是夸她姐姐如何如何好。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小言也是，跟姐姐一样乖巧又懂事。”

　　秦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她想说的，其实是哪儿看出来懂事的啊……

　　“诶，我老太婆感觉的出来。”杨奶奶也是笑着，说话时的语气却是笃定的很。既然人家都是在夸自己，秦言自然不好再反驳，就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午饭自然是吃饺子。

　　秦言煮饺子的时候让苏秦去隔壁把顾硕叫来，那家伙倒是回来的及时，这边水一开，他人就出现了。

　　这骚包进门头一件事就是跟屋子的主人套近乎：“奶奶！”

　　“小伙子，你又来啦。”

　　从杨奶奶那喜笑颜开的样子，秦言就认清了一个的事实：骚包那张纯良较好的面孔，绝对是老少通吃的款。

　　水饺是肉馅儿的，剁了小白菜加了玉米粒儿和鸡蛋进去。秦言之前没吃过带玉米的饺子，头一回尝到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由于下午秦言还要顾硕去“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吃完饭，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奶奶道了别。

　　秦言所谓的“一个地方”的神秘度，只保持到两人走了一段打到的士为止——毕竟上车要报地面。

　　“市立医院。”

　　她说完就接收到了某人失望的目光。

　　其实，秦言早上想说的，也是——顾先生，有没有兴趣去医院看一下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