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羽》影踪

4、我的明天在哪里

　　四年之后
　　这天刚好程君逸毕业回到家，在自己家所在W市找到个工作，在建筑事务所搞建筑设计的，自己父亲多次劝说让他回自家公司都没有结果，想着以后再说也就没坚持。回到家时是子夕开门，这个让程君逸想起当时她来他们家是他开的门一样，原来这么久了。哦，这不是子雨。看着15岁的子夕，长得瘦瘦高高，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绑在后面，脸上落下来几根发丝，一种懒散的气质散发出来，天蓝色的格子衬衫，袖口被折叠了几圈绕在小臂上，身影在厨房忙碌着，哎，不知道这几年怎么样了，都没怎么在身边关心，低头看到白色的帆布鞋上面低了几滴水渍，一瞬间那鞋子的主人就来到自己身边，对程君逸说“饭要好了，姑姑等会回，哥，很累吧？”
　　子夕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地发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眼里透着关切。
　　两人吃完饭，一阵无言，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不多，在程君逸看来是这样，可是每次看到子夕都会想到子雨，每一个动作，说话的语气，想着子雨是这样的，子夕怎么会是这样，又笑自己，这么长时间。
　　刚拿出设计方案，明天上班要用的材料，程君逸就听到敲门声，子夕进来了，“哥，你是D大的高材生，我有个地方想请教你？”
　　程君逸接过来看，原来是学校自主考试，确实很难，她还是个高中生，可是却带着不同一般的沉静气质，虽然好像她以前是这样，可是偶尔还是能看到她调皮的样子的，边看边说“要考这里？”却没听见声响，一抬头，不期然撞进子夕眼睛里面，好像那是子雨的眼睛，子雨那时候会带着这种略带乞求的眼神望着自己，
　　子雨明白程君逸的眼神的示意，她一切都明白，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个自己也接受不了，更何况别人，每次看到君逸哥哥一派心驰神往的样子看着自己，自己有种难以言状的快乐，却又马上被“子夕”的叫喊，回神，哑然而止。
　　突然说“哥哥，你想子雨就叫我子雨，我不介意。”
　　“没，怎么会。”
　　“子夕，别多想，子雨已经不在了，她活在我的记忆里，你是现实的子夕。这个我永远不会忘记。”
　　“是，我只能是子夕。”
　　看着子夕黯然走出房间，材料都没拿。程君逸没什么在意，只觉得那背影现在也像。某个人。

　　晚上餐桌上，妈妈对君逸说“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
　　“什么？”程君逸无所谓。“我才23，你得让我玩几年吧。”
　　说着转头对子夕说“有男朋友？”声音轻的仿佛听不见，只感受到一丝热气拂面来，好像还连带着让人现于无形的视线，眼角还能看到他瘦削的轮廓若隐若现，转头斜视他旁边故意不看他，模糊看到他白色的衬衫，上面有个标志好熟悉，前几天刚看到过。又偏转过来继续吃饭。程君逸有点佩服子夕的镇定。能藏得住心事，可是她的一切还是尽收眼底，好像有点不屑一顾的感觉。对我？
　　子夕没做声，这不是空穴来风，程君逸是看到有几次有个男生在家门口和她拉拉扯扯的。
　　程妈妈听闻大惊“子夕？”
　　“不是的，我没有。”
　　“也不是我不开明，只是”程妈妈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想子夕再受苦，她想子夕可以幸福，在一个好的家庭。
　　“程姑姑，我的事一定是你做主的。”
　　程妈妈一个劲的笑，“真的？”
　　程君逸看到不对，“妈？”
　　那事情就好办了，早知道子夕很好说话。

　　看着窗外，林子雨不明白，怎么每个人都可以那么快的接受这样的改变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爸爸，我本该和你一起，妈妈，在哪儿呢？她现在在这里难道不会是个麻烦？也许是她该走的时候，考上大学之后就该自己生活了。虽然以这样的方式，以林子夕的身体生活。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留下来。突然院子里面一辆车子开回了，她记得这是君逸哥哥的车子，果然他从上面走下来，副驾驶位子上面好像有人，一位知性的美女，身材很好，很漂亮，虽然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原来是他的女朋友，怎么会？
　　林子雨没出房间，她有点不想面对，不知道为什么，看看自己的高中校服，完全没有新意，没有一点美可言，她怎么会以为君逸哥哥多看她一眼就是喜欢她，怎么会以为君逸哥哥多关心她一点就是喜欢她，怎么会以为子雨看着堆得够高的一镙资料书，突然无助的趴在桌子上，好像长久以来的支柱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如果君逸哥哥和别人在一起，自己还能去哪呢？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怎么不下去？下来吧！”不知何时程君逸来到房间站在她旁边，突然听到声音，林子雨虽然感觉到诧异却也还是没动过半分身子。她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属于男性的，是他上才有的，好像混合着香烟的味道，感觉到程君逸转身要走，子雨问道“你带女朋友回来是要？”
　　干什么呢？还是没敢说完。
　　程君逸想原来在意他带回来的人，是他的秘书，顺便来拿掉到家里的资料的，竟然问这个。
　　“你想问什么？”
　　“你有很喜欢的女朋友，对吗？”
　　程君逸坐下来，“你关心这个干嘛？小孩子好好学习。”忽然想到以前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子雨很喜欢这，我每次教她做作业，她都说这里的窗子很好看，可以看到外面的鸟，桌子椅子也正好够到她的高度，总之好像这里的一切她都挺喜欢的。还有”
　　听着程君逸这样说，子雨很高兴，没做声，她摸摸自己的脸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她转头看到程君逸在自己床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她走过去坐近些，再近些，突然想起那时候也是这样和他在一起，他变得更成熟更帅气了，更吸引她，她还能不能像以前和他那样那么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那眼睛里到底有没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