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双剑缘》影涯雪

2、第 2 章

　　一年多的时间，相比漫漫一生其实很短。人生，没有很多个十年，但还是有许多一年。此刻回想一年前的事，叶孤城觉得自己的记忆很清晰，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仿佛那些事就发生在几天前。
　　可那些其实都是几百天前的事了。
　　而几天前的事，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人随心而为却在不知不觉中惊动江湖的事。
　　他知道，如果他想与过去一刀两断，那绝不应该插手。
　　哪怕他使用的是“流云”，但他的心会就此陷进去。
　　一旦心陷进去了，那要再脱身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但他不能不出手，因为他的心从来没有放下这一切。他不用剑，这并不代表他放弃在武学上的追求。他不逐鹿天下，这也并不代表他会对白云城置之不顾。
　　有舍有得，有舍必然有得。
　　白云城，那是他先祖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那里有他的血亲，也有他曾经的子民。
　　所以，任何人想动白云城，必须先踏过他的尸体！
　　这也是他几番沉思后找到的生命之路。他无心名利，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可白云城的安危一直被他放在心底，为此他甚至没有心诚于剑。
　　轻轻拍了拍坐骑，马儿很有灵性，独自安静地在一旁吃草。叶孤城负手站在石岩上，眼前群峰耸立，满眼青翠，一阵清风拂过，送来一股幽幽的清香。
　　这是去往白云城的路，在出手处置了几批欲往白云城的杀手后他决定重踏故土。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他只要确定，那里一切都好。
　　否则如有必要，他不介意暴露身份，送那些不自量力的贪婪者入轮回之路。
　　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讥讽。接连几批人马丧命，想来不但幕后之人很快就会沉不住气，江湖上也有流言传开了吧。
　　只是“药魔”痴迷于炼药，自创的“流云”心法不闻于世，更不会有人想到出手的会是一个“死人”。
　　所以这一次就让他做一柄在暗处守护白云城的利剑，剑折之日便是他回归冥界之时。
　　翻身跨上白马，他轻轻一扬马鞭，马儿一声轻啸，再度扬起了雪尘。

　　百花楼。
　　“陆兄，不必躲了。”刚将一坛酒放在桌上，花满楼便微微转过头，毫无偏差地“看”着从露台翻身而入的人。
　　“哎，花满楼，下次你能不能装着不知道我来啊？”抱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陆小凤一脸被打击地哀怨，说着还用手按着胸口，“每次都被你猜着，我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陆兄，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下次非让你猜那老猴子不可！”
　　“……”花满楼一时失笑，摇了摇头，“陆兄风尘仆仆，可要先沐浴更衣？”
　　不得不说这种善解人意的体贴着实让人心头一暖。每一次不管肩头承担了怎样的重担，遇上了怎样的麻烦，只要到了百花楼，陆小凤都会不由自主地彻底放松下来。
　　沐浴回来，一看到桌上的酒坛，陆小凤就觉得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叫嚣，也不愿忍耐，仰头就灌，“实在是好酒！”
　　“怎么，你在西门庄主那里没偷着？”
　　“哎，你怎么知道我从万梅山庄过来？”自己又说过吗？好像没有啊…
　　“猜的。”花满楼依旧微微含着一点笑，而这笑容的背后是对朋友深深的了解。
　　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呃，不对，我可没有乱吃东西…陆小凤蓦地轻轻叹了口气，“你猜中了。”
　　花满楼不能观色，却极擅察言。这隐藏在话语中的叹息他自是清清楚楚，不由也微微一皱眉，“还是没有消息么？”
　　“敢找万梅山庄的事，我也不知是该佩服对方的胆量还是该说不知死活。”
　　“对方来头势必极大，又无蛛丝马迹可寻…”
　　陆小凤喝完最后一口酒，拍了拍酒坛。酒香在齿间萦绕，似乎也将他的思绪过滤了一次。
　　紫禁一战后西门吹雪登剑道巅峰，带叶孤城尸身返回万梅山庄，亲手下葬。这是极为隐秘之事，知晓者不过陆小凤与花满楼。然不过数日后他们竟发现叶孤城的尸身下落不明，至今没有丝毫消息。究竟是何人会有这等本事？对方带走一具尸身又有何意图？叶孤城树敌不少，若尸身落入仇家之手，只怕…
　　“对方应该不是叶孤城的仇家，否则不会隐忍如此之久。”仿佛“看穿”了挚友的心思，花满楼微微笑着，“毕竟这可是扬名的机会。”
　　“也难说。对方敢动手偷尸，未必敢光明正大地面对剑神之剑。”本就是遗世独立的剑神，再加上这件事，西门吹雪的冰山气质愈来愈盛，饶是陆小凤见了，都有打寒颤的冲动，“但愿是我想错了。”思绪转而念及那个陨落的绝世剑仙，陆小凤的心突然有些抽痛，眼底瞬间蒙上一抹遗憾。
　　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偏偏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那一式天外飞仙，世人再不得见…
　　罢了，命运使然，人，为之奈何？
　　只愿，来世能成为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