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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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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软枕半倚在床上,睁开眼所见不过一抹白色,倒不如阖目养神。叶孤城感觉得到西门吹雪的气息就在身旁,但这并不影响他小憩片刻。之前费心修复内功,此刻他的精神有些不足。西门吹雪坐在一旁擦剑,看上去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他自然也就不会再耗费心气。
不过这种安静也只得一会儿的工夫。很快陆小凤就端着一个托盘来找他,上面放着一盏人参叶茶,一碗用麦冬、夏枯草、白茅根、牡丹皮等煎熬的汤药。
“云兄,快来把药喝了。”
叶孤城默然接过碗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要喝这个?”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擦剑的西门吹雪忽然抬眼转头。
“需要而已。”
需要?西门吹雪一挑眉,显然并不相信。不管是那盏茶还是汤药,都是性寒之物。而云旧所修习的也是寒性心法,理应服食温补之物以调节体内阴阳平衡。那又是为了什么缘故要大量服用寒性食物?
叶孤城自然知道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说服对方,但他并不介意。
西门吹雪绝不是会管闲事的人。
“你对招式甚有研究。”西门吹雪继续擦剑。
“庄主过奖了。”
陆小凤在旁看着两人,然后笑了笑。西门吹雪果然对这个云旧有些兴趣,他饶有兴致地想。这样也好,起码能让西门别总想着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对手。
“你的内功很特别,也不能算弱。”
“是。”这是实话,没必要虚伪地谦虚。
“但你却算不得高手,因为你的内功并不仅仅用来支撑你的招式,极容易枯竭。”
叶孤城一惊。西门吹雪作为江湖中最顶级的高手眼光独到他自是清楚,可对方现在这样说,究竟看出了多少?
“不是每一次都有时间给你调养。”西门吹雪似乎也没想过对方会回答,继续一边擦剑一边说,“你最好能有法子,否则性命堪忧。”
话不好听,但是实话,而且是很真诚的建议。
叶孤城点点头,“多谢庄主。”
但是他没有办法。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两种内力他只能择其一。叶孤城与云旧,两个人如何能变成一个人呢?
若真被逼到了绝境,那就只能暴露身份了。
哪怕已有一年多没用“天外飞仙”,他也相信那一式的风光不但不减昔日,而且愈发纯粹。
“昨夜一战那些人虽然遭遇大挫,但只怕会狗急跳墙。对方折了一个无影,只怕此刻恨云兄入骨。”陆小凤摸着胡子,“云兄的功力恢复得怎样?”
“陆兄不必担心,已经完全恢复了。”叶孤城抬手看着指尖泛起的一点冰光,又将披风裹紧了些,“总算一切还好。”
“那个无影,云兄以前见过吗?”陆小凤想了想问道。
“见过。”
西门吹雪停住手上的动作,瞬间抬眼。
“他是南王府的人。”
闻言西门吹雪倒还罢了,陆小凤则是一惊,“南王府?”
“我曾经在南王府附近见过此人,不过当时只是擦肩而过。”真正给他留下印象的是那种嗜血的杀气。
“又和南王府有关…看来这次的事真是南王府当时布下要在事后对付白云城的杀招。只是南王府虽已被查抄,对宝藏心动的人却是一批又一批。”
“无论有多少,来一个杀一个就是。”明明只是简单地半卧,叶孤城的动作却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而随着他这句话出口,一种掌管人生死的气势就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西门吹雪微微凝眸。
叶孤城一惊,心中暗恼自己没有压制住这种“前世”培养的气场。
“西门说云兄不是高手,我倒觉得云兄很有高手的气度。”
叶孤城只能付以沉默,以免再引起他人更多疑心。
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推门而入的是叶孤鸿和花满楼。
“实在是有要紧事,不得已打扰云兄了。”叶孤鸿匆匆走近,手中还拿着一样东西。
叶孤城摆了摆手。
陆小凤拉过花满楼坐在自己身边,然后看向叶孤鸿,“怎么了?该不会有第二个无影来挑战了吧?”
“不是,是我发现了一样东西。”叶孤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陆小凤,“陆兄请看。”
是一个漆盒,陆小凤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玉佩和一张字条,打开字条上面是四个字,飞仙,珍宝。
字很大气,每一笔都透着恢宏的气势,仿佛不是用笔而是用剑写成。
“难道这玉佩就是打开珍宝机关的钥匙?”陆小凤摩挲着玉佩,“叶孤鸿,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大哥的房间里。”
陆小凤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晕,“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不是我没有发现,而是之前盒子里根本没有这玉佩和字条。”
“什么?”陆小凤脸色一变,“你是说最近有人将这东西放进去?”
“我每隔三日便会去检查一次,看下人是否有用心打扫。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现了这个,而且事情就发生在过去几天。”
西门吹雪脸色一冷,他想到了那顶檀木珠冠。
莫非这一切都是巧合?
叶孤城默默地靠在软枕上。他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但却不知道那人为何在此刻打量自己。那夜所为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且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碰巧不在,这种机会着实难得。
“这玉佩你可曾在你大哥身上见过?”陆小凤仔细看着玉佩,玉质上乘,雕工精细,少说也价值千金,不过这纹路实在看不出有何寓意。
“没有。但我可以确定这是大哥的笔迹。”
“你确定?”西门吹雪一字一字地问。
叶孤鸿面色凝重地点头,“我确定。”
“也就是说叶孤城其实早有准备,事先将这玉佩和字条交予信任之人,让那人在必要之时将东西送回白云城。”陆小凤叹了口气,“叶孤城,当真是料事如神。”
白纱后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这四个字,他如何担得起?
“可这人既得大哥信任,想来不会是白云城的敌人。那又为何不肯现身光明正大地来呢?”
“将这玉佩送回已是冒险,这次的事已牵连太多人,又何必再拉人淌浑水?”
“嗯,花兄说的也是。”叶孤鸿微笑点头。
“我们现在只是得到了钥匙,可宝藏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还不清楚,也不知道这字条上是否还有别的消息,所以暂且不要行动。”陆小凤将东西收好,“西门,这东西就交给你保管。应该不会有人能从你手里抢走吧?”
西门吹雪冷冷一哼,将盒子收入袖中。
“宝藏的事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应付那些江湖人。他们必不会就此罢休,可想着如何卷土重来呢。”陆小凤站起身,“叶孤鸿,你这个城主有要事自去忙。我,花满楼还有西门去看看周围的情况。云兄,你好好休息,下次那些人定要找你报仇呢。”
“我知道。你们无需担心。”
“那我们先走了。”陆小凤轻轻阖上房门,与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一起从侧门出了城主府,“也不知道那个无影到底生死如何。”
“即便没死,那也是生不如死。”
“哦,西门你这么说,那定然是很有把握了。”
“如果你的心脉被千年寒冰封住,你觉得是何感觉?”
陆小凤打了个寒颤。
“云旧的内功心法性质极寒,在武林中甚是罕见。只是不知何故,他的功力维持不久,因而他才会选择服食寒性药物以帮助修为长进。”
“所以他会如此畏寒。可这样一来对他的身体不是更大有伤害吗?”陆小凤想到了“饮鸩止渴”四个字。
“我有法子。”
陆小凤眼睛一亮,西门吹雪不但剑术无双,医术也很是了得。只有西门吹雪肯出手,云旧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不过而二人之间显然谈不上什么交情,难得西门吹雪会主动提出帮忙。
“哎,花满楼,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陆兄,西门庄主,”花满楼皱着眉叹了口气,“有一件事…”
“什么事?”陆小凤很随意地把话接了下去。
“我想我知道是谁将玉佩和字条放在叶孤城的房间里。”
两人脸色一变,同时问道,“是谁?”
“云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