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绕青梅（GL）》乐上邪

5、第 5 章

　　酒席过后没多久，村里就有人看见杨平他媳妇儿回来了，怀里抱了个不大的男娃，消息一传开，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这下子，那个小女娃怕是要遭罪了。

　　何家屯，何奶奶戴着老花镜，眯着眼在给手里的针穿着线，人老了，眼睛也不行了，对了好久，眼瞅着就要穿过去了。

　　“何家奶奶！何家奶奶！不好了！”张大妈的喊声把何奶奶惊了一跳，人一哆嗦，手上的针掉了。

　　“什么事啊，一惊一乍的！”，何奶奶叹了口气，弯下腰，在地上四处摸索着。

　　“何家奶奶，你这是在干嘛呢！”张大妈喘着粗气，催问道。

　　“在找针呢，刚刚被你那么一吓，我的针给掉了。好不容易才让我穿上的。”何奶奶埋怨的说，老张子家这口子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这不是第一回了。

　　“还找什么针啊！”张大妈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走，快走，杨家那边都出事了！”

　　“啊！？”何奶奶直起身，眼睛瞪得老大。

　　“老杨和他家那口子因为他们闺女的事给吵起来了！”张大妈急得直跺脚，“赶紧去吧！再不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要不是看那个女娃长得漂亮，何奶奶喜欢，她用得着这么叭叭火急火燎的跑来了吗。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何奶奶一听急了，放下线团和衣服，赶忙拉着张大妈跑杨平家去，路上还不住的问，“这怎么回事呢，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呢？”

　　“还不是老杨那口子抱了孩子回来，说什么家里穷，只能养一个，要把女娃给扔了。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咱们到那再说吧。”张大妈说的急，何奶奶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弄得稀里糊涂的。

　　两人走得快，没注意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

　　何筱一直坐在何奶奶身边看书，听到张大妈说杨青青出事了，脸上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的，手上的书被攒的起了皱。她听人说邻村里的女娃大多都被埋到山那头的垃圾山去的。

　　想到那个粉嘟嘟的奶娃高兴的样子，想到她使命勾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走的样子，想到那双水灵的眼睛因为她离开哇哇大哭的样子，何筱觉得自己心里泛酸，不舒服。

　　眼瞅着何奶奶拉了张大妈走了，她也扔下书快跑着跟上，也不管书是不是掉在地上，是不是弄脏了，这时候人比书重要多了。

　　杨平家，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孩子凄厉的哭声，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仿佛是二重奏似得，一个紧跟接一个，这个哭完那个接着，那个哭完这个再接着。

　　何奶奶急匆匆的赶来时，杨平和他家那口子还在外头吵，两人怀里一人抱一个娃。周围的人从来没见过杨平这么凶，都说脾气好的人生气起来很可怕，这可不就应了那句话吗。平时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杨平发起火来，除了平时好事的几个人还围在看热闹，其余的乡邻都被吓的躲了起来，他手上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准下一刻真会砍上来。

　　何奶奶远远的瞧见这场景，怒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都不要命啦！”

　　杨平一怔，眼看就要落下的刀子一下子停了下来，举在半空中，回头看向何奶奶。

　　何奶奶被他血红的双眼吓了一跳，喘着气走向前，“你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子呢？”

　　“我，我这是……”杨平收回菜刀，低头看了眼哭得正惨的杨青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那边杨平媳妇儿瞧见杨平收了刀子，就叫的更欢了，“你砍啊，有种你就砍啊，怎么不砍了呢，你不是说要砍了我这个不好好当娘的吗？啊！？”

　　“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钱你挣不到，生了个女儿还当个宝，我这好不容易花钱抱回来个儿子，你倒好，说不要！男人当到你这份上，我摊上你是我倒霉！倒了八辈子霉了！我爹妈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男人了，居然让你入赘进来了，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废物！”杨平媳妇儿叫得欢畅，杨平不理她，心平静下来之后，他也生不起气了，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瞧了眼杨青青，又扫了眼四周的人，径直走到何奶奶跟前，扔下刀，跪了下来。周围人都退了一步。

　　“小杨，你这是干啥子！有话好好说，你起来，赶紧起来。”何奶奶使劲拽他，可她一个五十多岁老婆子哪拽的动杨平。

　　杨平推开何奶奶的手，“妈，我现在叫你一声妈，是因为我知道你真心待我好。我小时候我妈死的早，是你不嫌弃我，把我拉扯大。教我读书，教我识字，可是我笨，没锦安聪明，到现在就会写个名字。”说到这，杨平已经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这才多大个事儿啊。你赶紧起来。”说罢，何奶奶又要去拉杨平。

　　杨平摇了摇头，抹了把眼泪，继续说，“后来长大了，入赘给人当了倒插门女婿，你也没说我，就让我好好过日子。现在……我没什么本事，也没钱，就这么一女儿，她是我的心头肉。”杨平越说越激动。

　　“你从小就告诉我们，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锦安也是你给捡来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本事，但是…”杨平看了眼哭累了睡过去的杨青青，“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希望她以后会有多大的出息，我只希望她以后能够好好的过活。不用像我一样活得这么窝囊！”这话说的旁边的人都鼻子泛酸了。

　　“我不信那些城里人，那些人虽说穿好吃好，但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这孩子要是卖给他们，只不准会怎么样。妈，我就信你！”杨平期冀地望着何奶奶，脸上的眼泪让他瞧着像是老了十多岁。

　　“我懂，我懂。”何奶奶流着眼泪接过杨青青。

　　“青…青……”何奶奶一怔，循着声瞧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何筱，“筱筱！”惊奇还是诧异，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何筱垫起脚，脖子直直的伸向杨青青，何奶奶会意，将杨青青凑到她面前。

　　杨青青皱了皱眼，发出呼呼的酣睡声，粉红色的脸庞就像一颗圆乎乎的团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下。何筱想要抱她，奈何力气太小，抱不动，只好由何奶奶抱着，何筱看着。

　　眼看一切就这么了结，杨平媳妇儿不乐意了，“欸~这可是我的女儿，你们拿去问过我没有。这好歹也是生的，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张大妈气愤了，这时候才想到她是你女儿，伸出手打算和她理论。何奶奶拉下张大妈的手，她是最明白不过这种人的，也不多问，开门见山的说，“你要多少钱？”

　　“钱！？你还敢要钱！？”杨平提起地上的菜刀，气冲冲的朝他家那口子走去。

　　“你干嘛？救命啊，要杀人啦！”杨平媳妇儿抱着男娃大声直叫杀人啦，杀人啦。周围没人搭理她，更没人拦着杨平。虽说他们都是没读过书的，但是孝字还是知道的，人家杨平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居然还有脸要钱。大伙儿也都当作没听见。

　　“行了！别闹了，你说个数吧。”何奶奶眼见着杨青青又要被吵醒了，赶紧制止。

　　杨平媳妇儿本来打算狮子大开口的，但是一瞅杨平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唬人，想了想至少不能赔本，“一百块钱。”

　　何奶奶心里一咯噔，这是锦安半个月工资呢。杨平媳妇儿知道自己要多，她知道何锦安有出息，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儿，还挣了很多钱，但是见着何奶奶犹豫的样儿，以为她不要，心里直打鼓。正打算降一点。

　　“行！”何奶奶咬咬牙，看着怀里的孩子，再看看何筱的样子，她看得出何筱很和喜欢这孩子，甚至比她这当奶奶的还亲近。一百块钱就一百块钱吧，钱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嘿嘿，好好。”杨平媳妇儿别提有多开心了，她买个儿子也才八十，这一下子就赚了二十，早知道就再多要点了。杨平要是知道他媳妇儿心里想的，非当场劈了她不可。

　　眼瞅着孩子的事结了，大伙儿也散了。杨平送何奶奶三人回家，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屋前，何奶奶叫住打算走的杨平，“小杨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这么过吧。”杨平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主意，日子还照样过呗，这么多年都过下来了。他想着，如果锦安还在，一定要骂他是孬种了。说完，杨平看了杨青青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何奶奶看着他的背影，紧了紧怀里的杨青青，她心里清楚，这家怕是再也不像家了。

　　小剧场：
　　杨父扑向青青：“女儿啊~爹舍不得你啊~”
　　青青吓得躲到筱筱怀里。
　　筱筱眼睛一瞪：“……”（请你圆润的离开（滚））
　　奶奶：“筱筱啊，青青这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对她。”
　　筱筱：“……”（嗯）
　　筱筱：“…青……青”（青青，你真贵）
　　青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