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4.帕拉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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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没有明天的世界里，请爱我，就像会永远活下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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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胜者为王的世界对强者而言是最好的游乐场，只有血腥与杀戮才是最美的画面，美好的事物仿佛只是浪费，对弱者而言，这世界是没有明天的。
——玛琪，你想要什么样的念？
一同流浪的岁月里，他们放肆的活着，每天都像是最后一天。那个黑发少年曾这么问她。打从心里并不喜欢杀戮，可惜她流着一身暗夜之血。
——那就，缝合的念线吧。
——好选择！
心无法治愈，至少让她治愈她的同伴和团长吧。
断骨不再痛的撕心裂肺，缝好了骨骼与内脏，披着衣裳坐在黑暗里，伤口会消弭，那痛依然是货真价实的。出身黑暗的人都一样，就算治好了外伤，但在皮下，在内脏，在心底至深处，那没有任何人碰触的地方依然有无法医治的伤，在夜深人静时，疼痛就会浮上心头，啃噬着一切。
“我保证你的团长会平安回来。”
没有侵占她的身子，反而留下这么一句话，她越发的看不透那个红发魔法师想要做什么。到最后关头，她已放弃抵抗。反正迟早她会知晓男女之事，如果对方是他，至少能享受到□□欢愉。在此之后，她也能彻底摆脱他的纠缠，那何苦挣扎呢？
西索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其中那个定语的发音特别古怪，库洛洛是旅团的团长，自然也是“她的”团长，可为何他当时语调怪异的就仿佛肯定库洛洛在她心中占有一个很特别的位置。西索并不了解，她心中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爱情对她而言远远比不上恩情与同伴之谊。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已经想透，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一夜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切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团长有救了！
然而这唯一的线索是帕库用生命换回来的，当记忆的子弹打入她的头脑时，一向沉稳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从未有过的极强愤怒席卷而来，对自己，对锁链手，还有……对西索。
在帕拉提的山顶上，与锁链手依照约定交换人质。当那满身是伤，神情依然淡定的黑衣王者走来时，她忐忑不安的心可以安放了。
可没想到锁链狩猎，西索在后，当他诡异的笑声响起，当他放浪甩开外衣，当他毫不犹豫撕下背后那个假的蜘蛛纹身时，她终于知道他的目的。
从来不是一个甘心居于人下的性子，他为何收敛安分呆在旅团？原来，那些年所有的耐心等候，所有的委曲求全，都为了这一刻。对她那所有的调情嬉戏，所有的甜言蜜语，也都不过是为达到最终目的的铺垫。
恨意席卷了身心，在琥珀色的双瞳里燃烧起来。她在心中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盲目，恨自己明明知道他口中绝没有一句真话，却还是信了他；明明知道他有这么一手功夫，只以为他用来盖伤，偶尔去时代广场骗骗少女心，却没想到所有的伪装都放在这轻薄无比的假象之下。
真相是如此的残忍而真实的可怕，被揭开了以后。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刃，眼前那个男人早就千疮百孔了。但西索一手展开外衣，一手撕下轻薄的假象，目不斜视的从玛琪身边走过，轻薄的假象从她面前幡然飘过，露出他如斧凿般的侧颜和直视前方冷酷的双眸。
维罗纳萦绕的小曲寂静了，时代广场的图像淡去了，她的心也渐渐空无了。
那年复一年的陪伴，偶尔相互的扶持，多数都是斗嘴，不经意的温柔，甚至不顾手伤的将她救出夜魅，更衬托她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她根本从来就没有入他的眼，他只注视最后那个豪华大奖杯。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她。
他想要的，只是团长，罕有的念能与功夫，和无止尽的杀戮的刺激和狩猎的快感。
*
漫长一夜终于过去，朝阳升了起来，帕拉提小岛上的混战也结束了。
锁链手和两个小家伙走了，因为没办法跟失去念决斗的西索也走了。
库洛洛向着东面站在岩石上，低头看着手中那把有不少离奇传说的匕首，引起他掠夺的欲望后而现在他终于握在手中了。
耳边回荡着一个凄凉婉转的声音，说着他还不了解的“没有明天”的话语。他内心深处心里真正想要的，他永远也得不到了吧。
“向东，你要找得人在等你。”
预言诗里最后一句如此说明，那么，他要找的除念师在那个方向吗？
好吧，这次——换他来猎！
*
气候温暖湿润的港口拿波里，有西索最爱留恋的小酒馆，他总喜欢到此过冬，可以避开约克鑫漫长多雨的湿冷。
在长满橘子，柠檬和桑葚的桑塔露琪亚港小酒馆，听着民谣，枕着宁静海湾，搂着艳美的当地女子，望着维苏威火山，日子实在惬意的不象话。
拍卖会终于落幕，多年卧底策划落得最糟糕的结局。他颓废的什么也不想做。还要花很多时间物色新目标，要是高手，又要付出几年时间作代价。真特么不划算啊。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以为那次拍卖会事件总算可以落幕了。旅团的人也各自四散，为自己的团长寻找除念师。但是只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猎人世界都在盛传一个消息，有人正在四处寻找魔术师西索的踪迹，誓要追猎他到天涯海角，西索这个目标自然有很多人想要，不过杀手和猎人们都一向都是秉承不接单的默契，但竟然有人放话要追杀他，还是个紫发金眸的绝色少女，她活得不耐烦了吧？
会是她吗？
西索闭上双眸，品尝着柠檬酒，手不断地在女人身上游移。不，不对，太过丰腴，皮肤也不够光滑紧致。那个冷情的少女是这几年的一项意外收获了吧。自从帕拉提那一夜，她对他恐怕是再也不会信任了，不，如果那个谣传是真的，恐怕她是非常非常恼怒他的。
一阵响动从酒馆门口传来。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壮汉飞过了整间小馆，重重的摔在他面前的吧台上。
嘶~肯定很痛。他暗笑着把视线调向门口。
喧闹的酒吧一下子安静了，背光处，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了，手里一根念线，正闪着光。那犀利的金眸与初遇时一样，只一眼，就将光芒透到他混沌的心中去。
她竟然追到这儿来了？从来都是他追着她跑。
“哟！”他懒懒的招呼。
连招呼都不打，戴着手套的手微微一扬，念线就朝他抖了过去。
他脸孔微微一侧，让念线堪堪划过鼻梁，再一转，避开了要害，同时腰上一痛，如同被极细的利刃划过。
酒馆里的人连喊带叫，连滚带爬的四下逃窜。
念线“嗖”的一声卷回她的手指，玛琪冷冷的道，“滚出来！”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去。
下手又恨又快，看来她果然很气他！西索笑了笑，放开女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一直往海边走，他跟着，一直走到港口边才停下。
橘色的灯火温柔的将深蓝色的海港包围，这样美的夜色，西索最想做的事就是把眼前的女孩拥入怀中百般爱恋，不过，对方想的恐怕是完全相反的事。
“嗨，你……”
她头也没回，双手张开，双臂在面前交叉，念线仿佛从她背后直刺了出来，闪电般缠绕上他的脖子，他旋身一个闪避，她空中一个翻滚，念线绕成一股，一下子将他聚拢在周围，他刚要挣脱，她就已经袭到他面前，一踹，他就被踢落到港口的游艇上。
吐掉血水。他懒懒的起身。这丫头的身手每次见面都更高了一筹，再过些年头，她只怕也要列上他的狩猎名单。
毫无预警的用轻薄假象变出漫天洒落的渔网将她困住，趁她晃神的一刹那，一记重拳击去，但她突然从渔网中挣脱，并没有上当，双手绞动念线挡住他的重拳，可左手突然被一股怪力牵扯，她被带的跌出一步，同时，腰腹被狠狠的击中，她喷了一口血，就要跌落海中。
在落水一刹那，她的念线绕上码头，一跃而起。擦了擦唇角，她一步步走了过来，周身绕着深紫色的念，她的头发也在夜色之中如利刃般张开，那一身的杀气如同北极的冰霜，霎时间就让港口的空气都冻结了。
他并不想跟她过招，但钢丝一般的念线在他身上抽出了一道道血痕，也抽出了他嗜血的亢奋。这个少女一直是他想要的，几乎不亚于想要库洛洛的那么强烈，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另一种征服的快感。
西索抬起手，“等一下！”
玛琪哼了声。
“现在的你，还赢不了我。”他缓缓地道。
金眸的怒火一闪而逝，两指指尖一对，慢慢抽拉出闪光的细线，“你确定？”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慢条斯理的道，“我说过，只要你十指都能放出念线，恐怕才有赢我的机会。但是你的左手无名指无论如何都不行。因为……”
他缓步走了过来，“那上面，附了一样东西，让你再也不能也不能自如放出念线。”
玛琪的身子僵立。
“被我的『爱』缠上了，你根本没有办法斩断和我的联系。”他弯下身子，轻轻在她耳畔道，“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对我下杀手了！”
看着他戏谑的表情，耳畔听着却森冷的话，她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他的气息影响范围之外，转过身，闭上双眸，那些夜晚的无力感又浮上了心头。他的不正经，他的无所谓，他对她的笃定都让她从未有过这么的愤怒。
张开双眸，她霍然回身，抬起左手，一字字的道——
“不，再，是，了！”
西索微怔，就见她面无表情用右手食指微微一动，就见她的无名指突然往反方向一下子弯折了过去，紧接着咔嚓一声，她竟把自己左手无名指硬生生的折断了。
“你……”
西索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和那弯成诡异角度的手指。她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决绝而残酷，而双眸也从没那么亮，没有了冷静与无谓，全是对他的排山倒海的恨意和怒火。
下一瞬，她左手一吊，右手跟着一挥。还在发呆的西索不可避免的被她一招击中，虽然没有办法再牵制她的念线，但是他立刻回身，身子一转，紧接着手中一把牌全部撒了出去。
如刀锋般的扑克牌朝她飞来，她忙张开念线网抵挡住，一阵风飘过，那些扑克牌像失去了目标一样，张张变软，从空中飘落。
她挥开那些纸牌，在静静的夜空下，宁谧海港里，红发魔术师消失在漫天飘落的纸牌里。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低下头，望着自己变形弯曲的手指，心已麻木，而连着心脉的剧痛竟然也一无所觉。
*
魔术师突然从猎人世界消失了，有人说他去度假了，也有人说他被人杀，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玛琪都不相信，她知道他还活着，大概又在密谋什么新计划。怎么放话挑衅他也不出现，她也要继续寻找团长的下落，只能放弃追猎西索，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执着的热血性格。
旅团团员重新集合在卡布里岛上，这个岛曾经极受团长的喜爱，他最喜欢敞开衣襟，骑着摩托在沿海大道上飞驰。
侠客提到了G·I，一款极难到手的游戏，叫做贪婪岛。只是，那个岛是真是存在的吗？团长他真的到那个岛上去了吗？
团员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了。但玛琪直觉侠客隐瞒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岛上有除念师的？”她问侠客。
侠客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是……西索给的消息。”
只是那一个名字就让她浑身紧绷。
对于西索的叛离，团员们当然义愤，可如果他能找回团长，则前仇一笔勾销。所以他们个个都信心十足，只要上了岛，就一定能找到团长。就算玛琪觉得那是个圈套也罢。商议妥当，团员又再度四散。
抱起双臂，玛琪靠着树干休息，突然喝了一句，“出来！”
树叶动了动，蹲在树上的西索闯入她的视线。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数月不见，美丽一如往昔，拿波里那一夜的残酷决绝仿佛是幻觉，她身上还是一身冰冷。
玛琪淡淡的吐了一句，“你找死吗？要是被他们发现！”
西索轻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库洛洛，你们再动手不迟。”
她直起身子，准备离开，“那你还来作什么？”
他早就撕下那个假相，远走高飞了，跟他们再无瓜葛。
过了片刻，他道，“我已经找到了上岛的方法，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那张戏谑的脸孔正在用类似说『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的正经语气，诡异的让玛琪寒毛直竖。和那些个『一同吃饭吧』本无二致。似是无心，又似有意。时而温柔时而残酷，时而冷静时而疯狂。所以，当那个亲手撕下那张假的刺青，已经切断和旅团的所有联系的人，被她百般放话威逼挑衅也不肯现身，却又若无其事的出现问她要不要同去时，她究竟该回答什么？
“你又发疯了吗？”樱唇吐着平静的话。
西索突然狂笑起来。疯了么？他一直就是个疯子啊。
蹲在树杈上，西索的视线却不可避免的看到抱着右臂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缠着的绷带。手指是应该是用变化念的她最最珍视的东西，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毁去。
他错了，他原以为冷情的她对于他的叛离只是一时的激愤，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决绝的斩断与他的一切羁绊，她竟然不惜自残也要杀他！
“如果我找到库洛洛，帮他除了念，你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他在说什么？难不成因为她之前的决绝，他才要去找除念师吗？——当然不是，她可没这么大影响力。
“完成这个任务后，你就可以去死了！”她的神情有些不耐烦。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的道，“找库洛洛容易，但找除念师则不同，而且还要确保他答应除念，恐怕……”
“你要什么？”玛琪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避开旅团众人，单独来找她，他的意图很明显。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抵在她身后的树上，语调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我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她缓缓的抬起头，“我不知道。毕竟你是变化系的，随时改变心意也是常事。”
竟然被她反将一军，西索笑了，再度靠近了几分，低下头迁就她，“你真不知道？”
她丝毫不受蛊惑，眼神略带嘲弄，“除了你那些个爱好捕食果实的嗜好，我还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话音未落，纤长有力的手指扫过她的脸颊，撩起她耳边的发丝，声音也变得暗哑，“是你！一直都是你。”
金眸微微一眯。
他放下手，在那张雪白漂亮的脸蛋寻找些蛛丝马迹。她是不会害羞的，但后来每当他靠近她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绷紧，神情也有些不自在。他一向笃定玛琪注定是属于他的，可自从她自行折断手指切断与他一切联系之后就没有了，他的声音，他的身躯，他的体温都不再对她有影响力了，一丝一毫也没有了。
“做个交易吧，只要我找回库洛洛，替他除了念，”他咧开嘴，舌头舔过上唇，“我就要你！”
从来没有这么清楚明白的说出心中所想，即便是无限渴望的东西。玛琪总能将他逼到这个境地。无论是用尽心机还是强取豪夺，他也不会放过她了，就算她的心被那个夜色男人占据，她的身躯也只能供他掠夺——他不在乎！
“就这样？”她有些意兴阑珊，“成交。”
他却意外了，“你明白我的‘要’是什么吗？”
“不就是生理的欢愉和□□的施虐吗？”她答的毫不犹豫，“事后你就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只是那清冷的声音吐出的几个词瞬间就勾起冰山美人在他身下燃烧的无限联想，让他暴烈冲动的欲潮排山倒海而来，可下一句话又宛如一盆冷水。
呵呵呵，为了那个男人，她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恢复了念的团长，我还要与之决斗，这一场猎人世界的决斗绝对是震古烁今，谁也阻止不了的！”他补充道，“你也一样！”
“随便。”因为她知道其实库洛洛心里也是期待这场决斗的，哼了一声，“无聊的男人们。”
他突然背过身去，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和库洛洛，你希望谁活下来？！”
怎么突然又问起一个很久以前问过，但被她忽略至今问题。她想不通，为什么明知道答案他却一问再问。
“废话！”她闭上双眸。
“如果我杀了库洛洛呢？”微挑的眼角尽是邪肆，却也有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认真。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西索的声调并未提高，威胁的意味慢慢凝聚起来。他没有利用身高和体型的优势站在她身前问，而是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问她。
他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正如同那天在基地，他要她的双唇，而这次，他要她的答案。
“好吧。”她抬眸，金眸的光芒愈发冷澈犀利，“我不认为团长会输。但如果你真杀了他，那么，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然后——亲手杀了你！”
终于确定了。最残酷，最冷漠，最无情的答案，在五年后终于被他亲耳听到。脸上有那么一瞬的，些许不易察觉的痛楚与孤寂，却在他眉峰一挑间，淡作虚无。
“这样……也不错啊。”他答，然后，整张脸隐入树荫的暗影之中，表情再也琢磨不透。
被她惦念着，无论天涯海角，用这种方式，也好。
Tbc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Chapter14.帕拉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