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集》摇芙

4、[黑子的篮球]红茶和绿茶

　　我的同桌叫樱井良，是个很喜欢道歉的家伙。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单纯用语言好像不大好描述，举个简单的例子好了。
　　上一节课的时候我忘记带历史课本了，于是问他可不可以合看一本，他一边答应一边翻开了自己的课本，结果露出了上面被画得面目全非的插画人物。
　　眼睛被画上了眼罩，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坐在篮球上，背后是篮筐。

　　（呜哇，没想到这种历史人物和篮球待在一起很蛮带感的嘛。）

　　我正惊叹着这发现，那边的他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道起歉来。
　　“……干嘛给我道歉啊，就算真要道歉的话，也该对着历史认罪吧。”
　　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我，当时还未意识这可能引起的后果。

　　——当然，唯一的后果就是对方更加变本加厉的道歉。
　　或许还要伴随着眼眶里快要掉下来的泪水之类的东西。

　　（真是的，你不是个男人吗？）
　　我一边对着身高超过一米七的男人吐着槽，一边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历史老师正在吐沫横飞地讲着课，我前桌那位身高惊人的黑皮正靠着椅背，完美地替我遮挡了视线。

　　“那啥，我睡一会，待会老师来了记得叫我起来哦。”

　　我对着身边的道歉星王子发出了这样的指令，就安心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前桌的黑皮并不是在听课，而是靠着椅背补眠的话，我大概就不会这样心安理得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正是因为他那显眼的身高和黑皮才轻而易举地被老师发现了在睡觉的事实，被叫到教室外面去罚站的时候，刚好也发现了他身后同样是共犯的我。

　　（……真是让人不爽啊。）
　　我站在教室外面，热辣辣的阳光晒到走廊里，让人有点头昏眼花，旁边和我一同罚站的黑皮蹲在墙角，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可喜可贺，我现在也不大想说话呢。
　　不过大约现实总是不能如我的意，耳边忽然传来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我不需要转头就可以知道声音的来源。

　　“对、对不起！源同学……真的很抱歉！”

　　——看吧，这样标志性分明的道歉式语癖，简直根本就不需要猜就能辨别吧。

　　“我也没在怪你啊……”我拖着长音说道，“话说回来，还没下课吧？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朝着教室里面看过去，明明还在讲课啊。
　　“我、我和老师说要去厕所来着……”
　　“……那你去啊。”
　　“不，其实、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去厕所！”

　　我们对视了两秒钟，我还是无法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任何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倒是蹲在旁边的黑皮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说道，“所以说你出来干嘛，陪我们罚站吗？”
　　“……并、并不算是……”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额头冒出了点点汗珠，我猜测他大约又要说对不起了。
　　果然——

　　“抱歉！没、没有深想就跑出来了，真的很对不起……”

　　（……这家伙脑袋一定有问题。）
　　我猜我身边的黑皮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下一秒他就再次开了口，“你是跑出来晒太阳？”

　　头顶热辣辣阳光的我们三个人一定傻透了。

　　“……对、对不起。”
　　“那么抱歉的话，就去帮我买瓶水，渴死老子了。”

　　丝毫不懂得何为廉耻的黑皮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使唤他去跑腿了，自己又缩回墙角蹲着，我很难理解他的行为，毕竟那地方也没啥阴影可以躲避这讨厌的阳光啊。
　　（早知道就不睡觉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后悔药也没用了，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阳光灼伤了眼皮，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之前没有补完的睡意又涌了上来。

　　——然后被一阵刺骨的凉意惊醒了。

　　凉意来自于我的脸颊，看到我睁开眼睛，樱井拿开了贴在我脸上的红茶，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抱歉！我以为源同学不小心中暑了所以才……对不起，源同学没关系吧？”
　　（我说，我是有多娇弱才会让你以为碰一下我就有事啊。）
　　身边传来大口的吞咽声，我转过头正好看见黑皮拿着一瓶水往下灌，不少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来，一直落到了被背心遮住的胸前。

　　“那个……这个给源同学。”

　　我的观赏大业被打断了，转过头才发现对方已经把那瓶红茶递到了我的面前。
　　（……原来我也有份的吗？）
　　我接过来喝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肚子，周围的热气好像都被逼退了一点，顿时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嘛，谢谢。”
　　“没、没关系啦！源同学不必客气的！”
　　（所以说，一直以来客气的人都是你啊。）

　　喝完了饮料的黑皮随手把瓶子扔到了垃圾箱里，不愧是篮球部的成员，轻轻松松就可以瞄准。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慢吞吞地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走了过去。
　　“青、青峰君，请问要去哪里……？”
　　“去天台睡一会，再在这里晒我就要成人干了。”
　　“可是不是说要罚站——”
　　“那种事不要在意啦。”
　　完全不把罚站当回事的黑皮就这样直接溜掉了，只留下我和道歉星球的来客面面相觑。

　　“你不是出来上厕所的吗？也该进去了吧？”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再不去教室，大概就会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出现了。
　　“……可、可是那源同学……”
　　“我怎样都好啊，站在这里而已，难道我还能晕倒不成？”
　　“这可说不准……”

　　（啊啊，所以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谈话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我靠着墙壁决定还是不要管他的死活比较好，思维慢慢地发散出去，漫无边际地游荡着。

　　“那个……我说……”

　　小心翼翼的道歉王子开口了，我装作没在意的样子没理他，其实只是懒得应付而已。

　　“源同学，是不是喜欢青峰君？”
　　“……哈？”

　　只不过一分钟没有搭话而已，再出口时的话题就已经开始转向我所不知道的方向了。
　　大约是我惊讶的表情太过于夸张，他急急忙忙地又开始道歉，似乎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只不过我可不能就这样简单地善罢甘休。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啥你会有这种误解啊，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因、因为源同学刚刚一直在看青峰啊……”
　　“……我现在也在看着你啊。”
　　被我过于直白的话语所吓到，樱井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不自然的潮红，整个人都后退了一步，话都结巴了起来。
　　“不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说实话，我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他，说觉得不好玩一定是假话，这个样子，至少比那个只会道歉的样子顺眼多了。
　　“不是哪样啦？我现在看着你的时间可是比看着青峰的时间多得多哦？”
　　“……源同学不要取笑我了啊……”
　　“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诶？”

　　我慢慢走上前一步，把两个人的空隙缩到最小，露出一个微笑来，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我可是认真的哦，怎么样，要不要来和我交往试试看？”
　　我对着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在他开口之前又赶紧补充道，“先说好，我可不接受道歉之类的回答哦？”

　　樱井怔了一秒。
　　“……什么嘛，源同学也太狡猾了啊……”
　　“是哦，”我厚颜无耻地承认，“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你是才刚发现嘛？”
　　“对不起……”

　　结果竟然又顺口说出了这样的道歉。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恐怖，他竟然又结巴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和我解释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对，啊不，源同学请忘记刚刚那句吧……”
　　“哪句哦？”
　　“就是对不起那句……啊，糟糕！”
　　在我的引诱之下又说出了规则之外的话，他露出了焦急的表情，看起来简直像被大灰狼欺负的小红帽。
　　（……等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糟糕的比喻啊！）

　　我一边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掉，一边伸出胳膊按住了他的肩膀，保持目光和他对视。
　　在我的目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脸颊又一次地红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热度。

　　“我说过不接受这样的回答，既然樱井又说了一次，那么就不要怪我的惩罚咯？”
　　“惩罚是要怎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我整个吞进了嘴里。顺着线条分明的唇线凑过去，刚好亲到了对方温暖的唇。
　　——和我的，整个的，碰在了一起。

　　他好像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我结束这个吻也没意识到。
　　（不过话说回来，连舌头都没伸出去的话，也不算吻吧？）
　　我脑子里又开始想些破廉耻的事情了，趁着这些东西占据之前，我还有有件事要告诉他才对。

　　“那啥，以后买水的话，不要买红茶，我比较喜欢绿茶哦。”
　　“……诶？”他总算恢复了点神智，惊讶地看着我，“我以为源同学会比较红茶，因为每天都在喝……”
　　“每天喝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啊。”我理所当然地挑挑眉。

　　（——就像我每天都在心里吐槽你，也不代表我真的讨厌你啊。）

　　不过这句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我对着樱井笑了笑，朝着教室的方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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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短篇集，写了两篇不想写就锁掉了。
于是搬运到这边来-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