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洪三思

4、第四章

　　想浓的论文初稿顺利通过，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的需要改善的部分，指导老师对她一直满意，从选题到计划，毕业论文小组里面最让人省心的就是她了。想浓倒也不会指望能在论文上搞出什么造诣，本着一次性通过的念头，小心翼翼的改动了所有抄袭的部分。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一心求学的人，没有考研的打算，也没有留学的打算。这些年的贫困已经熬尽了一个女孩子的青春年华里对梦想的渴望。有时候她也会怨恨，曾经毁了她的快乐的人，但是，仔细想来，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毁了她的快乐。许青葛？还是爸爸？还是她自己？爸爸走了这么久，她此刻都不能清晰的想起爸爸的面容了。或者日日为五斗米烦恼的她，磨练出来的便是原谅自己的能力，让悲伤迅速消散的能力。否则，难道还有别人心疼自己么。想到这里，她也只是徒劳的笑了。
　　除了忙碌，陈想浓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哀怨了。转眼这个学期就剩下两个星期便可以结课了，考完试，长长的假期不知道要找一份什么样子的工作才能又省吃喝又可以省下一笔钱供今后的生活的呢。头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再痛了，但是最近却总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去校医院拍了张片子，医生看过之后就神神秘秘的跟她说让她好像有点麻烦，但是校医院确诊不了，最好还是去大医院看看。陈想浓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些晕，犯不着去那样的医院，随随便便就花上几千块的检查费用，还一句实话都听不到。
　　直到这段时间为准备期末考试而熬了好几宿后，鼻血忽然流个不停，用什么办法都止不住后，她才开始担心，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最后还是乖乖的去了去了一所脑科很出名的医院。前前后后花光这个月才拿到的几份工资，就被主治医生的一席话浇的透心凉。“有血块，压迫了神经，要尽快手术，不然有可能瘫痪。”
　　“可是我没有钱啊，我还是个学生，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想浓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来医院和我谈谈。”
　　“医生，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
　　“那你尽快想办法凑到手术费用吧。或者你可以祈祷你头部压迫神经的血块自己消散。虽然你的这种情况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听到没钱这样话医生也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是眼前的这个姑娘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的。
　　手术费用？一十八万？从哪里弄那么多钱，然后还要用这么多钱把自己的脑袋打开？
　　所有学生能去做的工作她都试过了，没有一个省心又来钱快的。虽然这些工作都能够勉强糊口，但是她最近却越来越不安心，对金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欲望。一个二十岁身无长物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姑娘，靠什么才能站住脚，最简单的无非是钱财傍身，才能给自己一些保障。更何况现在的她，根本就是已经自身难保了。
　　尽管也有听说学校里总会有一些姑娘靠着一张脸或者好身姿，就有了各种各样来钱的渠道。想浓倒没有觉得不耻或者瞧不起，难道说这样的人没有付出么，她们付出的其实比一般人更多，所以得到的也多。只不过这样的付出与得到是否是同一水平线的值都是个人心中的一杆秤自己衡量。
　　最近在网上看到了许多平常人接触不到的场所的招聘信息，也许是不小心留意到了，也许是刻意为之，总之就是搜集了一些，并且还筛选出了一个看起来正经又像话的。跑去了图书馆看了一眼专属于她的小储物柜，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打通了皇家赌场的电话。出乎意料的顺利，对方要求她把最近一个月份的近身照和基本信息传过去之后，就收到了面试的通知。
　　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公车从学校赶到城郊的皇家赌场，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啊，明明是犯法的经营活动还敢搞得如此盛大。到了皇家的门口，有专人接她从员工通道引到面试地点。一路走来都是金碧辉煌的灯光和装饰，也不枉了赌场的名字“皇家”，怕是真正的皇室都没有这般奢靡吧，头顶上散发着迷离气息的水晶灯让她瞬间就觉得自己快要腐败沉沦在此了。但因为是白天，赌场没有营业，这偌大的辉煌的地方，反而像是寂灭的宫殿一般。
　　到了休息室一看发现满屋子都是坐着漂亮的姑娘，不是露大腿就是露胸器，最过分的还有厚风衣一脱下来就是透视装的，简直闪瞎了陈想浓的眼，拜托，招聘简章上说的不是招服务员么，没有说这里的服务员还有其他兼职啊！不会真的一会进去了就要求脱衣服吧？
　　她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刚刚面试出来的姑娘，进去了都干了些什么。那个姑娘从上到下瞟了想浓一眼，看她一身裹得厚厚紧紧的，只是动一动火红的嘴唇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戚”，就走开了。算了算她进去也不过3分钟，真要做什么这点时间连脱衣服都不够吧。
　　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会，终于喊道她的名字。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想，是不是走了这一步不管你是不是做了那些事情，你就回不去了呢。至少出入这样场所的姑娘，有谁会觉得你是个清白干净的？握住门柄的手紧了紧，之前那么那么久的坚持，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看见自己亲手毁灭自己所守护信念的崩塌。那么为什么，此刻的她却有一丝快感？终于不用坚持了不是么。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出卖□□，还能赚到很多很多钱，那么灵魂人格之类的，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人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啊。她安慰自己。
　　终于，还是推开了门，就看见房间里面四周都坐着人，大概都是面试官吧。看着他们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还是有种被鞭刑的感觉。毕竟他们关注的部位实在是很女性化的。
　　只是，当陈想浓进门的一刹那，却有一双眼睛瞬间被定格。范旗惊讶得目瞪口呆，张开的嘴巴根本合不上。
　　“请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哦，对了，你就留在这里。”反应过来之后范旗立刻嘱咐周围的工作人员，就出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拨给黄璟铮。剩下陈想浓自己疑惑，不会真有什么特殊要求吧……
　　“黄大仙，这次你喊我来给你审核你的服务员，是你这辈子算的最准的一次，你知道我看见了谁吗？”范旗忍不住兴奋压低了嗓子跟黄璟铮讲话。
　　“谁？估计又是哪个甩了你的姑娘吧。我叫你去是为了找几个身材合格的兔女郎，不是叫你去吃了赌场的兔女郎！”黄璟铮不耐烦到。
　　“不是不是，这个连你见到都会……恩恩……哈哈！”
　　“有够猥琐，快点说！”
　　“哈哈，上次我们救下来的那个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穿衣服的她呢！”
　　“受不了，大旗，猥琐都不够形容你了。你稳住，我马上到。”范旗挂了电话立刻就给张湛阳拨了过去。“有活干了，沈氏皇家见。”
　　当范旗眯着眼睛瞟向陈想浓的时候，她忍住一阵阵的不适，如实的报出自己的身高三围年纪。
　　“也就是说，你还是学生？”范旗问。
　　“是的，不过下个学期开始就没有课业负担了，我可以长期全职胜任这份工作。”陈想浓看着问她话的眼前这个穿着打扮都不俗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诡异的不得了，好像他正在打她的主意，又好像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她的脸看。
　　“那你为什么想要来赌场工作。”一句话问出口，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惊讶，原则上，这样的地方聘请一般职位的人员是从来不会过问选择此处的原因的，如果一旦知道原因，很有可能以后就要为此买单。范旗才不理会他们的质疑的目光，反正他们是不敢真的提出来的，不然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要他们丢了工作。
　　“我需要钱。”陈想浓也没有迟疑，谁都知道，正常人对这种工作是没有向往的。
　　“为什么？”范旗死缠烂打。
　　“私人原因。”她皱眉头了，和当天晚上一摸一样的眉形，范旗完全确定了这就是那晚他们遇见的姑娘。
　　“你被录取了，现在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