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4、谁的孩子（中）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还未走出办公室，季洁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一看，是杨震。沉吟了一会儿，她还是接了电话。
　　“喂，我是季洁，有什么事吗？”
　　“是我。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跟你说，今天中午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我代那几个小的给你道个歉。”杨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犹如投入湖心的石子，拨乱了季洁的心弦。
　　“你道什么歉，又不关你的事情。”她答道，旋即觉得有些生硬有些抱怨，闭口不言。
　　“行行，不关我的事，行吧？你，你和谭总……”杨震想问问她对于那场婚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俩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管东管西你一天累不累呀！”季洁以为杨震是要劝她和丈夫好好过日子，这话他之前也说过，今天却不知怎么勾起她一肚子的委屈，无名火直冲上头，语气极冲地吼了杨震一句，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
　　“喂，我……”杨震坐在车里，抬眼看向分局大门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夜深了，季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坐起来打开台灯一看，十一点多了。估摸着谭军还没睡，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哪位？”谭军的声音显得迷迷糊糊的，大概已经睡下了。
　　“我，季洁。”
　　“哦，小洁，怎么了？是不是你出事了？”谭军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紧张地问道。
　　“没有，哪有的事儿。我是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
　　“……小洁，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吗？”
　　“谭军，咱们还是不要骗自己的好。”季洁情绪也有些低沉，虽然她和谭军之间并不是爱情，但毕竟做了两年多的夫妻，要说一点儿感情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好吧。不过我明天就要去广东出差了，等我回来再约你行吗？”
　　“行，那就这样，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季洁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她和谭军之所以会结婚，原因很多，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的逃避心理作祟。她一直以为两人都是逢场作戏，谁知道谭军最后对她有了感情。
　　她本是万万不愿伤害别人的人，没想到最终还是伤到了谭军。

　　“季姐早上好！”季洁一进办公室，孟佳就挤过来献殷勤：“给您，我早上在肯德基买的豆浆。”
　　“呦，我们孟大小姐什么时候也知道给人买早点啦？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们？”季洁笑着接过豆浆，往椅子上特霸气地一坐，静等着孟佳说话。
　　“嗨，哪有什么事儿麻烦您啊，我就是今儿个起来得早这不是去吃饭的时候顺便给您买的嘛。再说了，你昨天晚上不是都帮我把资料看完了，我请你喝杯豆浆还不应该吗？”
　　“哎呦，那你这豆浆还真请错人了。那资料不是我帮你看完的，是楚哥帮你看完的。”季洁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你明儿个还得再请人家一回。”
　　“楚哥？哦，老楚呀。该请该请。”孟佳溜回自己桌边，和张静咬起了耳朵“怎么一夜没见这都叫上哥了，杨哥不会又多一个对手吧？”

　　“孟佳孟佳？说什么呢快过来，跟我去东四十条抓人！”楚念南昨天晚上看完了赵卫兰和神秘网友情夫“让你飞翔”的聊天记录，还调出了“让你飞翔”最近半年的所有聊天记录，终于发现了这人上网的规律。季洁本来端着豆浆边喝边看，看到资料最后楚念南手写出的结论，连忙招呼孟佳去抓人。
　　“抓谁呀？”
　　“‘让你飞翔’啊！”

　　“唉，季洁！你们已经来啦？正说给你们打电话呢你们就来了。”楚念南从外面走进来，头脸上还有水迹，看得出来有些疲惫，大概是一夜没睡。“我跟你们一起去，昨天我已经办好了手续，枪也领了。”
　　“你成吗？一夜没睡吧？”
　　“没事儿，熬几个通宵那是小菜一碟。走吧。”

　　东四十条一家小网吧里，季洁向柜台接待小姐亮了亮警官证。
　　“你们这里上网的人都有登记吗？”
　　“当然了，警察同志，我们老板再三强调了不会放未成年人进来的。”这位小姐还以为面前三人是派出所警察，来查未成年人上网的事呢。
　　“把你们的记录给我看看。”季洁将电脑屏幕转过来快速浏览着，但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信息。“全部的记录都在这儿了吗？”季洁问道。
　　“对呀。哦对了，我们这里有会员卡，老客一般都有会员卡，不登记的，直接进来找机子用就行了。”接待小姐想了想补充到。
　　“哦，好的，谢谢。”她转身冲孟佳和楚念南轻声说：“应该是有会员卡的，看来咱们得等一等了。”
　　“嗯，也还好，还有半个小时那人才来，不着急。我们坐到那边去吧，别打草惊蛇。”楚念南扫视一圈，当先往休息区走去。

　　“楚哥，你们怎么知道今天那个‘让你飞翔’要来这里？”孟佳同学化身好奇宝宝，发问到。
　　“哦，那些聊天记录我看了看，那个‘让你飞翔’上网地点和时间十分规律，每个星期六早晨九点到十点半都会在这个网吧，所以我们就过来守株待兔吧。”楚念南笑着回答，不着痕迹地盯着网吧入口。
　　“啊，所有的资料你昨天都看了，那可有一百多页呢。”孟佳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季洁点了点孟佳的额头，笑了没说话。

　　“可能来了。”季洁拉了拉楚念南的袖子，冲一个男人努了努嘴，悄声说道。“孟佳，你过去看一眼□□名是不是我门要找的人。”

　　孟佳起身装作来上网的客人交了钱买了上网卡，又装作找座位的样子，走过那个男人身后，迅速瞟了一眼桌面，果然是“让你飞翔”。她一回头冲季洁点了点头，一拍男人的肩膀：“你就是‘让你飞翔’？我是重案组的，有些情况要跟你了解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姓名。”
　　“王宇翔。”
　　“年龄。”
　　“三十二岁。”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我骗女人钱来着。”王宇翔耷拉着脑袋说到。
　　季洁和楚念南对视一眼，继续问：“本月十八号，就是昨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在哪里？”
　　“十八号凌晨，就十七号晚上……我在一个女朋友家里过夜来着。别介呀，姐姐，我不就骗了一千块钱嘛，那富婆又不缺这点儿钱，还报到重案组了这是何必呀！”王宇翔挤眉弄眼地哀求道。
　　“老实点儿！你以为就这点儿事我们就会叫你来？你那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周虹，家住金地小区8栋408室。”季洁很讨厌这种油头粉面没骨气的男人，抽出死者赵卫兰的照片递给王宇翔，“仔细看看，你认识她吗？”
　　“这是，这是赵卫兰啊，我认识，怎么了？”王宇翔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死了，而且根据你们的聊天记录，十八号凌晨你要到她家见面不是吗？”楚念南转着笔，漫不经心地问到。
　　“你们以为是我杀了她？不，不是，警【察同志，我，我哪儿敢啊！你你们，你们看我像是那能杀人的主儿吗？”
　　“别废话！交代清楚你十八号凌晨都干了什么，去哪儿了。”
　　“好好好，没错，我一点多到过她家，可还没说多长时间，赵卫兰就说要我娶她，还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哪会相信这个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到她的检查报告了，她怀上的时候她老公在家里待了多半个月呢，那会儿我根本就没碰过她。我这么一说，她就说是给医生塞了红包改了日子骗她老公的。我还是不信，她要死要活的，我就跑了。走的时候还没到两点呢。”王宇翔委屈地答道。
　　“新安里小区一到晚上12点就关大门，你从哪里进出的？”
　　“哦，那小区有后门，平时不开都锁着，不过那栅栏门好翻得很，平时夜里来找赵卫兰我都是走那里的。”
　　“你是怎么发现小区有后门的？”
　　“赵卫兰告我的。”

　　“啪！”季洁将档案夹拍在桌上，一手撩了撩头发。
　　“嘿，怎么这么大火气？那小子嘴太硬？”陶非见状凑上来笑着问道。
　　“嘴硬我也就不气了。我们还没怎么问呢自己就交代了这么多东西。你看看，骗过的女人不下一百个了。欸，你说说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好骗呢？”季洁恨铁不成钢地说到。
　　“嗨，拿我媳妇儿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话来说，那就是孤独寂寞冷呗！”
　　“噗！咳咳……”正在一边边喝水边听闲话的孟佳一口水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边咳嗽边笑个不停。
　　“怎么了，我没说错吧？”陶非被笑得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
　　“没错没错，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真的。”季洁也绷不住笑了，拍拍陶非的肩膀，“您老人家呀，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季姐，我们回来了！”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了，大斌子和王勇挤了进来。一进门先扑饮水机跟前狂喝一通，喝饱了才抹抹嘴巴，说起正事。
　　“我们去车站查过了，并没有周城的购票记录。周城在临北的住处是在一个迁置户小区，乱的很，根本没有保安，没人注意到他晚上是不是在家。不过周城在临北的分公司职员反映了一个情况我觉得很有价值，他说周城前天下午有说过想回家一趟的话，但是下班时公司的产品有问题又加了三个小时班，到九点半才从公司里回家。”
　　“好，辛苦了，放你们半天假，回去歇一歇。”陶非大方地放两人回家休假，只是这两小子这会儿心里还跟他拗着呢，脖子一梗，无视组长的好意，直接说：“季姐，有任务你就分配吧，我们不累。”
　　“行啦，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可做，就等着技术科的报告呢。周城那边呢，有派【出】所小王他们和居委会大爷大妈们盯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放心回去休息吧！”季洁赶紧让两人听话回去休息。她得支持陶非的工作，就算是要用人也不会用这两小子，更何况确实是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呢！
　　“那成吧，那我俩就回去睡觉了。”大斌一拉还想说些什么的王勇，打了个哈欠，直奔宿舍去了。

　　“季洁，谢了啊。”陶非憨憨笑了笑，有些苦涩地说到。
　　“他们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别忘心里去。日久见人心，早晚他们会把这个弯儿转过来的。”
　　“我明白。欸，对了怎么没见楚哥？”陶非转移话题。
　　“这儿呢。”坐在陶非原来那个桌子边儿上正看书的楚念南举了举书本示意到。
　　“嘿，你这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我们都没感觉。”
　　“要让你们感觉出来我这几年卧底就白干了。”楚念南笑笑说道，本来是为了打趣，却没想到引得季洁和陶非心中一酸。
　　把自己搞得跟个透明人似的，这日子一过过七八年能好受吗？

　　楚念南却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他的手机响了。“喂，大曾，什么事儿？哦，阿姨叫我去吃饺子，一定到一定到。你还要叫杨震？叫呀，昨儿个见了挺投机的，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嗯嗯，好，让叫上季洁？她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自己问？”说着，楚念南将手机递给了季洁。
　　“喂，季洁呀，我妈叫你到家里吃顿饭，你和念南一起过来吧。”大曾爽朗的声音响起。
　　“我就不去了吧，这边还有案子呢。”季洁听到杨震也要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别介呀，那案子不是就等着技侦那边出结果吗，燕华都给我说了，你就来吧，她也来呢，不然都是我们一圈儿爷们儿就她一个女的她不是别扭吗，你来了正好陪陪她。”大曾不遗余力地诱拐着。
　　“行，行吧，我带楚哥一起过去。”拗不过大曾，季洁终究还是答应了。
　　“这才对啊。我妈说了，得让我好好感谢你这几年照顾她。”
　　“成了啊，再说这个我可不去了，咱俩谁跟谁呀，照顾大妈那是我应该做的。”季洁最抗不住的就是别人真心实意的感激和夸奖，她总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让人感激涕零的事情，殊不知记得她的好的人，真的是多的都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