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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真相了 ...

  •   温子远绷着脸,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昏迷的男人:“既然是殿下的命令,那臣只能听从了。”
      “万岁~弘微,弘微,你就是仙子,是最最慈悲,善心,普度众生的。”舒淳赶紧从淳于光身后跑出来,拉着温子远的袖子讨好他。淳于光也快速上前背起那男子,打算先把他带离温子远的视线。然后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温子远的目光掠过了那男人,突然睁大了凤眸,然后阻止道:“停住,淳于将军。”
      舒淳和淳于光都同时一紧张,生怕温子远反悔。但见他走到淳于光背后,伸手将那男子因为被背起而有些松动的衣领彻底拉开,他的脖子上那块莲花形的红色烙印显露出来。温子远的手轻轻地拂过那烙印,然后走到淳于光身前,抬起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他反复看了又看,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他对着那昏迷的人道:“你为何在这里?二哥找了你好久,你又为何这样?”他当然得不到回答,但是温子远放开了那男人,对有些迷茫的淳于光道:“淳于将军,立刻请山里最好的医生给他治,务必要治好,尽量减少疤痕的影响。还有……”温子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是用来防止他伤口感染发热的,每天一粒,务必想尽办法喂下去。”
      淳于光接过药瓶,有些不解的看着突然态度变化的温子远,却见他有些开心的上前握住舒淳的肩膀道:“殿下,你捡回了一个宝贝。”
      “宝贝?”舒淳有些警惕的看着温子远,以免他又是在奚落自己。但却听温子远道:“他是卫煌,卫澜的弟弟,卫家的次子卫煌。”
      卫煌的事迹,但凡是耳聪目明的人都听说过。淳于光虽然担心这样敢对女主下手的人留下会有问题。但是看着温子远那么坚定,他也不好反驳。淳于光走后,舒淳看着露出一丝笑容的温子远道:“弘微,你怎么知道他是卫煌?你刚刚说二公子找他,是因为二公子是他的旧识吗?”
      “那莲花烙印是每个卫家公子出生都会烙上的。卫家这代如此年轻的公子只有卫澜和卫煌,是他无疑。二哥并未见过他,十年前,二哥十六岁去韩国游历的时候,曾在著名的‘沧浪楼’上提下了一句‘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吏耶?儒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怅然涕下’。当初年满十八的卫澜看到时就曾称赞能对出此对的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温子远提到这件事时,舒淳歪着头道:“这个我知道,当初昭哥也听说了,极为感叹呢。说温二公子果然非凡。我也曾好好想过一年,没有什么结果。这可是绝对儿呢。”
      “不,当年二哥进行了一番游历,三年后才回到抱犊山。在抱犊山,从诸多情书中,他打开了一封署名卫煌的信。那封信是当初他题句不久后就寄到抱犊山的。那信里什么也没写,只有一句话‘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杨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温子远念完这一长句,舒淳便倒抽了一口气道:“他……对上了?”
      “正是,那时候,卫煌应该才十一岁。二哥非常惊讶,想有机会去见见这位卫家的小公子。可是几次机缘不凑巧,都错过了。再后来我大嫂接连生下了我们的几个侄儿,二哥为了打理家里的事,便无暇再外出了。直到去年卫煌被逐出,二哥四处遣人找他。没想到,让我在这儿遇到了。世人皆传他容似妲己,可惜我见他时,白璧已毁,只瞧得出原来的轮廓,煞是可惜。”温子远看着舒淳因为他的话,好像生气了一般盯着自己,便道:“怎么?殿下觉得臣有话不妥?”
      “弘微,你刚才说了,那脸是他自己划的。不管为什么,别说划脸,就算是其他什么肉厚的地方,轻轻伤了,都会痛的。能对自己下这么大的狠心毁掉容貌,可见这脸给他了多大痛苦,弘微你……弘微你居然这么说,像是要看新鲜似的。”舒淳说完有些负气的转过身。温子远想了一下,然后道:“殿下说的是,是臣错了。”
      温子远的道歉让舒淳又稀罕的转过身:“弘微,你怎么了?居然在认错?”
      温子远见她那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我就不能认错了吗?”
      “倒不是。”舒淳也腼腆的笑了一下:“只是,在我心里,没想到过弘微会有过错。”
      温子远听她这么说,突然正色,想舒淳行了个大礼。舒淳不解的扶着他道:“怎么说话说得好好的,你又开始行礼了。我不是说过,无论何时,弘微都可以不向我行礼的吗?”
      “此礼是请求殿下务必留住卫煌,他将成为殿下未来最倚重的谋臣之一。”温子远拱手道:“此子才情卓然,二哥言他不俗,有治世之能。来日公主要治理整个大魏,甚至天下,必须有治理国家的人才。卫家人一向不喜欢这个庶出公子,但其仍有才名。想来真实的能力一定盖过卫澜。所以,殿下必须竭尽全力,留下他为殿下效力。”
      舒淳将温子远那行礼的手按下去道:“他就算不是卫煌,看来也是可怜人。我本就是要留下他的,怕你不同意。现在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高兴。留下他,无非为他好过些,为不为我所用到不重要。而且……弘微,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温子远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舒淳,他方才已为好奇卫煌的容貌道歉了,舒淳这又是说的哪一句呢?看温子远难得有没领会的句子,舒淳有点小小的得意,她微微扬起下巴道:“当然是那句什么最倚重的谋臣之类的话啦。我最倚重的中的谋臣没有之一,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不但是我最倚重的谋臣,还是我最倚重的臣子,我最倚重的人。就是你,弘微。不要再提最倚重,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温子远听她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再次躬身行了拜礼:“臣,多谢殿下。”
      卫煌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的伤口还微微有些疼痛。他看着头顶有些简陋的屋子,动了一下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头很重。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整个头被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了眼睛、鼻子和嘴在外面。他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他不但被人救了,救他的人还很怕他死。不过是脸上的一刀,把他整个头都包的严实。
      他的动静似乎惊动了房间外的人,那木门打开,一个兵士打扮的年轻人走进来,瞧见他睁开了眼睛,便小声问道:“公子感觉还好吗?”
      卫煌张口,发现声音有些嘶哑:“还好。”但是他感到自己的唇并没有干裂,他昏睡了应该不短的时间,想来是有人一直喂他水喝。
      那年轻的士兵开心的展开了一个笑,他有转身跑出去,似乎是在对外面的同伴道:“快去通知殿下,将军和弘微公子,说救来的公子醒了。”
      殿下、将军、弘微公子……这些名词卫煌拼凑了一下,还有他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少女叫“小光”的声音。小光、淳于光、弘微公子、在白子林遇到,还有这简陋的木屋。他是不是中奖了。刚刚为范扬出了主意,要他坚守一年,逼死常宁公主,现在他被常宁公主捡回来了。
      尽管十分不想承认,但是卫煌看到那个满脸笑容跑进来的少女时,他还是默默的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年纪,还有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一看便是虎将的少年,想否认都不行了。
      舒淳似乎没发现他的沮丧,而是在他身边坐下道:“你别急,医生已经去请了,就来给你看看。当初是怕你昏迷时没有知觉,伤到自己,才包扎了这么厚。一会儿就给你去下来。”
      卫煌望向舒淳的身后,除了淳于光意外,一个少年慢慢的从门外踱步进来。他穿着白色的袍子,发束的一丝不苟。丹凤似的眸子波澜不惊,整个人浑似一抹仙灵在飘动。这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弘微,你来了。”舒淳顺着卫澜的目光向后看,瞧见了才进来的温子远:“他醒了。叫人松了口气。你那药真管用,他果然没有发热感染。”
      “公主要救的人,臣自然是会尽力。”弘微开口了,证明他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卫煌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看来当初英蠡最乐观的猜测并没有实现。弘微不是杜撰出来的,他是真是存在的,而且他存在的好像是从天而降。赵国……要完了吧。
      医生来诊治了一番,确定没事后,为卫煌拆下了那厚厚的绷带,重新上了药,绑了一个稍微轻减些的。这期间,淳于昭和弘微都离开了,只有常宁公主坐在旁边仔细的看着。医生拱手告辞后,她便端了茶水递给卫煌道:“卫公子,喝点水吧。你昏迷的时候,只能让人给你唇上润润,想来嗓子也干了。”
      卫煌接过茶水,一口饮尽,然后漂亮的眸子看向舒淳:“公主怎么能肯定我是卫公子?”
      “你脖子后面有莲花的印记啊,自然是卫家的小公子卫煌。”舒淳有些不解,弘微是这么说的,难道有不对吗?
      那男子笑了一下,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虽然疼,但他还是觉得好笑。如此单纯到算的上蠢的公主,就是让范扬苦恼不已的敌人吗?当初若没有温家的马车,还真难想象她是怎么从英蠡手中跑出来的。
      “卫家的公子脖子后面有莲花烙印,天下皆知。可是真正知道那莲花形状的却少有。公主不怕我是自己烙上的?毕竟你没见过,不是吗?”卫煌说的十分中肯,天下想以此方式,冒卫家之名的人,也十分多。
      “可是,弘微说你是,你就是。我相信他。”舒淳虽然觉得卫煌说的有理,但是转念一想,温子远都肯定了,那么就没什么可质疑的。
      “弘微,就是帮助你气病英蠡,骚扰范扬的那个儒生?”卫煌瞧着这公主天真,心下也有了其他许多算计。这弘微若是个明白事理的,怎么会让如此不对人设防的公主单独留下。
      “是的。当初就是弘微在白子林救了我,给了我立身之地。我前几天出门去,在白子林里捡到了你。带你回来医治的时候,他瞧见你的莲花印,便说你是卫家的小公子。我想着,你看来也是暂时没处可去的,不如留下来养好身子。”舒淳说的流畅,让卫煌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既然知道我是卫煌,也该知道我为何被逐出韩国。我已没有了昔日的容貌,你留下我,淳于将军和那个儒生没有意见吗?不怕我再重演欺凌女主的事?或者是害怕我出去泄露了你们的所在,打算囚禁我?”卫煌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但是他这样九曲的心思,舒淳哪里体会的来,只是站起身,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子道:“弘微还说你聪明,真是不知为何。我虽然是个落魄的公主,好歹也是时刻有人守着的。瞧你文文弱弱的样子,若想对我不轨,只当我身边的人都死了吗?这样的假说,如何成立?”
      她没有看到卫煌脸上的神色,只是背着他,又为他倒了一杯水。转过身来,却看到他眼里似乎含着些泪。舒淳连忙把杯子放下,快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是我……是我哪里说错话了?我……弘微说我愚笨,你……你别和我一样嘛。诶……你别哭嘛……”舒淳说着拿了手帕给流下泪的卫煌擦:“流到伤口上就不好了。当初我就跟昭哥说过,那个韩国的女皇也不知为何,要闹到这种地步才叫人。好好地,怎么会在宫里闹起来?就是我,也知道不该如此。想来你应是受了委屈。我不怕外头对你的传言如何,捡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对弘微说,能自己这么划脸的,定是有极大的苦衷,要不怎会如此对自己。只是现在,你别担心,弘微和小光都是明事理的人,绝不会那么猜测你的。”
      卫煌推开了舒淳的手,兀自有些凄然的笑道:“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下人都信我妖媚惑主,骂我不君不臣。却连一个小姑娘都看得出其中的蹊跷,想来也不是这天下人眼盲,而是真真的要我死。”
      舒淳看他这样,知道他伤心,便好言安慰道:“没关系,卫公子。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若是我复国失败了,你便趁乱离开。若是我复国成功了,你就留在大魏。那时候,我一定不叫任何人再误会你。”
      卫煌看向她的眸子,里面清澈无伪,只是一番诚恳。他伸手抚着自己的脸道:“我……不愿再做卫煌了。卫煌已经死了,就算身死名裂,我也不在意了。”
      “不管卫公子愿意做什么,舒淳都无所谓。只是有一条,卫公子先下这命是舒淳捡回来的,要好好养护,才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舒淳说着示意他躺下,然后为他盖好被子:“无论如何,都先养好身体才是。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可是现在物资紧,没什么上好的药材。小光已经出去打猎了,看能不能抓到山鸡给你熬汤。晚上会有人给你送来的,旁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只管安心好好休养。”
      舒淳离开后关上门,隔着那并不厚的门,卫煌听到她扬声召唤兵士,然后等了一会儿,又听她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交代着照顾的事宜。这么一个公主,她若是能复国,这天下,还真是没道理了。他这么想着,头脑又开始沉重,然后陷入深深的睡眠当中。
      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他挣扎着坐起身,发觉肚子有些饿了,正准备出声召唤门口的士兵,却先听到外面的问好声:“弘微公子,您来了。”
      “是的。奉殿下的旨意,来为里面的公子送鸡汤。”温子远的声音随着门的打开而清晰。他看到坐起来的卫煌,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他说着,命人将鸡汤从提篮里端了出来,还摆上了许多清淡的小菜:“你身上有伤口,不宜吃太油腻的。殿下害怕食材不好,下人做的粗糙,你吃不惯,特意亲自下厨的。”
      卫煌没有出声,尽管已经饿了多日,但他的吃相依旧斯文。一句谢语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吃完了所有的饭食。温子远就那么坐在他身边看着,一语不发。黑色的眸子悠远的让人捉摸不透。待士兵将所有的东西收拾了,温子远吩咐他们都离开,不用守着了。
      那木门关上,士兵的脚步走远了。卫煌才微微眯起眼道:“温子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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