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羊花]长安雪》谢容晚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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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风在万花养病的日子，太虚也跟着在万花住了下来，眼看着师兄的气息越来越稳定，脸色也从纸一般的苍白慢慢有所好转，虽然始终不曾醒来，但却让他安下心来。自从师尊叛出纯阳，静虚一脉的地位就变得相当尴尬，这些年来一直是洛风师兄在中间周旋，才让他们这些师弟师妹能够安心生活。

　　太虚自幼就不是个擅长与人交往的人，又是从小入的纯阳静虚一脉，与身为静虚门下首徒的洛风关系一向好，如今洛风出事，他只觉得像天塌了一般，却也让他这个从来不管身外事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洛风不在，身为师兄的他就要照顾余下的师弟师妹们，至少，等到师兄痊愈归来。

　　正在早课静坐的太虚听到背后靠近的熟悉脚步声，不由得带上一丝微笑睁开了眼睛：“你来了。”回过头去正对上离经有些惊奇的表情：“我已经够轻的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太虚有些想笑，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鬼鬼祟祟的姿态接近的除了这人已经不做他想。

　　说来也奇怪，若是以前的自己，怎么样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和一个不过相识十数日的人熟稔成这样吧。每日离经都会来找自己，或是一同吃饭，或是告知关于洛风的身体状况，又或者是带他熟悉万花的地形，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他们是如何到现在的熟悉程度的。万花谷，当真深不可测。太虚默默地想着。

　　“同我一起去采药吧！”离经侧身露出背在身后的药篓，笑得灿烂。

　　太虚一直对万花谷这种自力更生的模式感到不解，身为二代弟子又不曾收徒的离经从来都是自己去采药的，反而阿布，只要裴元没给他布置功课就一直都处在空闲状态。

　　对此离经的解释是：“你若叫阿布去采药，他指不定就把大黄跟甘草混一块儿交上来了，再说了，阿布这会儿不是在给洛道长煎药么？”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太虚的问题，却扯了扯太虚道袍的袖子，“走了走了，你不是已经做完早课了么。”

　　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的太虚就这么被离经拉去了花海。然后在后面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蹲在地上的离经一边采药一边给他解释草药的名称与特性。然后时不时带着一丝惊叹的语气“哦~”上那么一声。然后再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提问。这些天在万花说的话比他从前在纯阳时一年说的加起来还多。

　　“大黄和甘草是最常见的草药，但也是最常用的，事实上这两种草药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一边用小药锄挖着药一边和太虚说着话的离经突然回过头去和身后俯身看着自己的人笑了笑，“说起来道长似乎挺适应万花谷的生活嘛。要不要留下算了？”

　　“诶？”太虚完全没反应过来，对于如此邀约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见他窘迫，离经笑得更欢了：“你瞧，这里有嫁过来的七秀。”朝仙迹岩方向抬了抬下巴，“还有失足的少林。”又朝三星望月努了努嘴，“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么？”一脸灿烂笑意，丝毫没有在开自家工圣玩笑的自觉。

　　而太虚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多谢好意，万花很好，但我终是要回纯阳去的，洛师兄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离经似是愣了一下，又缓缓扬起一抹笑来：“我逗你呢。”但太虚分明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明显的失望，只是刚刚拒绝了对方好意的他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开口说话。

　　之后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离经抱歉地笑了笑，继续低头采药，太虚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休息一会儿吧。”

　　“我准备回一趟纯阳。”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声音一起响起。然后再一起闭上了嘴。

　　“诶？已经要回去了啊，真是快呢。”离经依旧是礼貌地笑着，却让太虚有些难以直视他的笑容。

　　“嗯……因为也在这里留了很久了，虽然有写信回去，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师弟师妹们。”避开离经的目光，太虚迅速地回答着。

　　“嗯，我知道了。不要担心洛道长，大师兄一定会治好他的，有什么情况我也会给道长写信。”离经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