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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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静静睡在自己臂弯里，他清醒时竭力守护的面具，现在只要轻抬手，就能揭下。尽管这是令白玉堂如在梦中，有些不敢相信的情况，面对那始作俑者，白玉堂还是冷冷道：
“我没让你这样对他。”
高玄笑起来：
“白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小记者，不用点手段，怎么能让假面暴露？再说，我可都是为了白先生你。“
白玉堂看他滴水不漏的从容态度，决定不再跟他“捉迷藏”：
“‘小记者’，这名头真是委屈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玄看他犀利的目光，明白自己再编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白玉堂不会相信。说：
“比起探究我的身份，还有人令你更好奇吧？这药效只有三个小时，你可要抓住机会。”
“你对他还真用心思，为什么对他的过去这么感兴趣？”
“如果我说真的只是个人心愿而已，你相信吗？不管怎样，协议就是协议，白先生应该不屑做食言的事吧？”
高玄轻笑。看白玉堂一时答不上话来，转身告辞：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跟‘真实’的他相处的宝贵时间了。我会再找你的，白先生。”
事已至此，白玉堂只能先将假面带回自己的住所。
像宝藏在自己的面前，只要靠近一点，打开箱子，就能得到稀世珍宝。此刻白玉堂坐在床边，看安静躺在上面的人，就是这种感觉。终于能跟自己一直追逐的人真实地面对面，对他来说，是难以抵御的诱惑。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距离，现在只隔着一层脆弱的纱。只要轻轻撩开，真相就在眼前。拥有美丽的眼睛，和美丽的灵魂的人，很快就能见到了……
白玉堂抬手，却只是轻轻放在他的眼睫上。想想自己从未与他如此接近过。要是在平时，自己这样靠近他，早就像只炸毛的猫儿，亮了爪子跟自己耍狠了。想起自己第一次抢他面具时，他甚至拿了枪逼自己收手。白玉堂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他黑色的面具后，掩藏着怎样的秘密。让他不得不隐瞒身份，默默地做这许多事，独自承担无尽的危险和人们的不理解。如果两人之间不再有这秘密的隔阂，白玉堂想，自己就能替他分担肩上的重量，给他支持，更加地彼此信任……
想到此处，白玉堂又忽地收回手。如果在这情况下揭开了他的面具，他真的就会对自己多一点依靠吗？也许阻隔着两人的，并不是这层面具，而是他始终不愿卸下的心防。纵然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解开秘密，靠近他的心，这终不是单方面能完成的事。
白玉堂觉得在这人的事情上，老天对自己实在不公，全意地付出，他却有所隐瞒，而在自己终有机会知道真相时，仍禁不住为他着想……
“即使白爷自私一回，你也怨不得我。”
白玉堂对不能听到的人恶狠狠说。却只是动手将他身上盖的薄被拉高了一点。罢了，白玉堂起身不再看他。谁让自己想要的，是比真相更多的东西……
假面逐渐清醒时，看到的是干净简洁的房间。他回想自己怎么会来到此处，想到了高玄最后对自己说的话，突地弹坐起来，抬手摸向自己的面具……
“放心，没人拿下过它。”
在手触到面具完好地在原处时，假面听到白玉堂悠悠的声音。抬眼看去，见他站在窗边背对自己。
“你……”
“我也没有拿下它。”
白玉堂转身，看到他明显松一口气的神情，还有疑惑的眼神。不等他追问，走过去对他说：
“别误会，白爷可没放弃揭开你的真面目。只是不想借那家伙的手……或者，我可以期待有一天，你自己对我摘下面具么？”
白玉堂在他身边坐下，定定直视他的眼睛。假面的确意外，这一直试图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竟然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放弃了这一机会。听他这样说，又见他诚挚的眼神，明白了他已把自己的信任，看得比这秘密更重要……
“凡事都是可以期待的。”
假面心中温热，却只是对他淡淡一笑，说。
“真狡猾！”
他在打着“太极”，白玉堂却从他眼中读出了真心的开怀。对他粲然笑开。秘密依旧横亘于二人之间，但不知为何，两人都觉得，这已经不再是心灵的阻碍……
高玄再次来找白玉堂时，怎么也没料到，本以为稳稳得到的信息，打了水漂。
“你没有看？！”
“对。白爷不屑赖你的帐，我的确没有拿下他的面具。我们的协议，就取消吧。”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假面究竟是谁吗？”
“我虽然没能知道他是谁，但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你不会明白。总之，我们之间不再有什么协议了。不管你是谁，都别在接近他，别再让我看到你对他做这种卑鄙的事。”
白玉堂警告他。
事情的发展，不得不说脱离了高玄的预想。对于习惯掌控局面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高玄恢复了无所谓的笑脸，跟白玉堂道别：
“收到提醒了，我会记住的。”
高玄转身摆摆手，走出门。原以为不太难的事情，却意外地花心思。高玄心想：也许这两人，真值得自己认真起来对付……
这天，展昭看公孙策带着久违的凝重表情来见自己。
“你有麻烦了。”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什么麻烦？如果还不如白玉堂的话，那都不叫‘麻烦’。”
“你还有心思说笑。这个人想要的，可不是假面的真面目，而是假面的命。”
这话让展昭认真起来，苦笑：
“不管是‘假面’，还是我的真实身份，想要我的命的人，一直都不少吧？”
“这个人与那些普通的杀手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听说过‘影子’吗？”
“地下社会里的传奇人物。是顶级的杀手，凡是无人能完成的刺杀任务，都会委托他。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他的手段奇诡，从没有失败过。有人说他是恶魔在人间的‘影子’。”
“没错。这次你的对手就是他。假面已成为了足以威胁非法组织共同利益的存在。能够消灭假面的，被认为只有传说中的‘影子’。因此，已有几个重要的组织，联合雇佣了他。不计代价，一定要除掉假面。”
“往好处想，这次我们有机会知道‘影子’的真身了。”
“你还真是乐观。总之，这次你决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无论那人是否真的来自地狱，你都不能出事。”
展昭知道这唯一了解自己事情的好友，对自己的担忧。笑笑让他宽心：
“你也该对假面有信心吧，我不会输的。”
公孙策回以微笑，却深知这个“影子”，是假面出现以来，面临的一个大劫……
“我想，我是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午休时，在公司的餐厅里，与上司一起进午餐。对面的人在发了一阵呆后，突然冒出这一句，令展昭停了动作，定定看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白爷会喜欢上别人，很奇怪么？”
白玉堂斜眼看自己的秘书。
“我奇怪的是被你喜欢上的人，是有多‘与众不同’，才能被你看上？”
“我真讨厌你这张刻薄的嘴！他只要跟你正相反，我就会喜欢了。”
展昭听他咬牙说，不在乎道：
“我不想管你的私事，只要不‘惊世骇俗’得影响工作就行……”
“还真给你说中了，他的确是非常‘特别’的人……”
白玉堂看他不爱听什么，就偏说什么。果然见他皱了眉，索性刺激他到底：
“就是假面。”
秘书顿时被一口水呛得咳不停。白玉堂调侃他：
“又不是喜欢你，用得着吓成这样么？”
展昭咳得更厉害，好半天缓过神来，却只说得出一个字：
“你……你……”
“我知道，很突然是不是？我是最近才意识到的。为什么会不自觉地追逐他；为什么只愿意自己知道他的秘密；为什么明明有绝好的机会看到他的真面目，却为了他不顾自己的意愿……我想，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已经被他吸引了吧……”
展昭听了他一大串“表白”后，终于憋出话来：
“你连人长什么样，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欢他？！”
“这些都不重要。”
不管他的模样和真实身份为何，心灵的契合感都不会改变……
“这些当然重要！”
“我跟你这种人说不明白！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才不会懂！”
白玉堂生气地甩手而去。展昭还久久愣在原处，不知作何反应好……
与此同时，高玄在公寓自己的信箱里，发现了一个黑白的信封。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类信件了。回到家打开来，里面的卡片上，只有印刷的两个字——假面。
高玄笑了。想到那耀眼的黑色精灵。这下你可不再是我的私人兴趣了。那黑白信件，正是专用来联络“影子”的……
《双面—序幕》—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