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记号》西兰柿

2、二

　　真是令人生气的家伙，她没长脑子吗？这种时候还在发呆！詹妮弗突然感到手臂一紧，回头对上了妮蒂气恼忿忿的脸。
　　“跟我走，我知道出口在哪儿。”妮蒂二话不说，硬是拖着游魂般的詹尼佛挤开人群，奔向厕所。
　　推开破旧的木门，妮蒂瞥了一眼那扇曾让她俩成功逃生的小窗，再回头看看仍旧呆愣懵懂的詹尼佛，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松开手，妮蒂后撤一步，突然猛地向前冲刺，朝长满青苔的墙飞起一脚。老旧的砖墙可抵挡不了妮蒂的怪力，伴随着吵耳的响声，墙体顺势塌去了大半。站在纷纷扬扬的尘土中，低估了自己破坏力的妮蒂不禁悄悄捏了把冷汗。
　　幸亏这堵墙不是承重墙呐……
　　妮蒂能一脚把一堵墙踹倒？好吧，她一定是在做梦。原本就有些搞不清状况分不清现实的詹尼佛，这下彻底懵了。
　　趁着还没人注意到自己，妮蒂赶紧把詹尼佛背了出去。刚离开酒馆没多远，就听身后一声巨响，酒馆发生了爆炸。
　　詹尼佛吓得勒紧了妮蒂的脖子，妮蒂翻个白眼，猫下腰将詹尼佛放到了草地上。
　　“看着我！詹尼佛！你振作点！”妮蒂捧着詹尼佛的脸，大声嚷嚷。妮蒂逼近的面孔冲击着詹尼佛的视网膜神经，“妮……蒂？”詹尼佛喃喃，神采在眼中一点一滴重新汇聚。
　　“你没事吧！”詹尼佛猛地瞪大眼，双手攀上妮蒂的肩膀，声音瞬间高了八度。
　　“没事。”有事还能把你救出来么……抽抽嘴角，妮蒂硬是忍住了心中的吐槽。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詹尼佛摸摸妮蒂的脸蛋，在确认温度后松了口气。
　　“你刚才是挺像梦游的。” 打掉她不肯移开的手，妮蒂低声说着，面无表情。
　　指尖失去妮蒂的温度，心里像是突然凹去了一大块，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詹尼佛皱眉，在妮蒂的搀扶下站起，腿仍然有些发软的她一个踉跄，干脆整个人扑进了妮蒂怀里。
　　“妮蒂……”詹尼佛仰起脸，露出妮蒂从未见过的弱势表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感谢上帝，你们没事，我正到处找你们，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妮蒂目光不善地盯着眼前这个“自来熟”——娘娘腔的主唱先生。詹尼佛则是尴尬地推开妮蒂站直身子，视线飘忽一语不发。詹尼佛这般急于撇清两人关系的动作更是让妮蒂气得眯起了眼。
　　“吓到了吗，来点这个吧。”主唱朝詹尼佛递过一杯酒，对妮蒂冷厉的目光视而不见。詹尼佛接过酒杯，像是为了转移什么一般，大口喝下。妮蒂没有阻止，看到主唱嘴角的笑容，她也随之勾起了一丝冷笑。
　　“不如和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主唱趁机提出了他的要求。
　　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妮蒂冷眼看着，不屑地挑眉。
　　“妮蒂……”詹尼佛看向妮蒂的目光，带着疑惑、询问以及一丝期盼。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妮蒂不耐烦地别开了脸。
　　“妮蒂，我……”主唱拽着詹尼佛的胳膊，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将她塞进了车里。
　　“上车吧，伙计们。”主唱得意地朝妮蒂一撇嘴，招呼乐队成员上车。
　　车厢里的詹尼佛双手抱膝，失落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妮蒂漠然的脸。
　　“等等，”妮蒂被詹尼佛那副被遗弃的委屈样气到发笑，她一个箭步，轻巧地钻进车内，朝着有些被吓到的主唱勾起嘴角，“我有说不去吗？”
　　“噢，欢迎……”主唱呐呐地说着，揣起心中的小九九。他们有五个人，要制服这两个娘们并不困难。思及此，主唱朝伙伴使了个眼色，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其余四人则坐在车厢内监视詹尼佛与妮蒂。
　　妮蒂无视其他人的视线，轻拍詹尼佛因过度震惊而呆滞的脸。
　　“停车！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詹尼佛突然尖叫出声，她瞪着妮蒂，脸上满是怒气。
　　你疯了吗！你不该跟来的！詹尼佛又惊又怒，几乎要失控地站起来。妮蒂微笑着倾身，将詹尼佛抱紧。
　　“冷静点，你大喊大叫也没用，他们不会听你的。”妮蒂在她耳边低声说罢，退到一边，紧挨着詹尼佛坐下，合上双眼。
　　詹尼佛浑身一震，妮蒂的气息让她平静下来。的确，车没有停，连减速的迹象都没有。詹尼佛看向车内其他人，他们个个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我们要去哪里？”詹尼佛有些慌张地提高音量，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詹尼佛紧张地看向四周，地上散落着的骷髅头、与撒旦有关的书籍漫画等物令她惧意更盛，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群人是疯子，至少绝对不会是绅士。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詹尼佛在惊惧之下，声音有些变调。
　　“闭嘴！”主唱不耐烦地吼出一句，其他人则是窃笑出声。
　　意识到她们今晚在劫难逃，詹尼佛愧疚地看向一旁的妮蒂，语带哭腔。“妮蒂，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了你。
　　妮蒂睁开眼，朝詹尼佛轻轻摇头，握紧她的手，目光泛柔。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今晚的确是噩梦之夜，但并不是她们的噩梦呐……
　　车子缓缓停下，车外水声隆隆，显然主唱是将车开到了“恶魔之渊”的瀑布旁。
　　靠近妮蒂的两人首先发难，一人按住妮蒂另一人试图用绳子捆住她的双手，詹尼佛想要推开压在妮蒂身上的人，却被另外两人制服。妮蒂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挣扎，配合得令人生疑。妮蒂被两人押着走下车，留在车厢内原本已放弃挣扎的詹尼佛突然像疯了一般冲向车门，奋力一跳，撞上押着妮蒂的其中一人的后背，硬是将那人压倒在地。在撞上男子的同时，詹尼佛的嘴里像是装了一发炮弹，足以撕裂声带的吼声从她口中爆发出来。
　　“跑！”简单的一个字，几乎耗尽了詹尼佛的全部心力。快跑！快跑啊妮蒂！！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詹尼佛被人毫不客气地拽了起来。
　　“想跑？臭娘们……”主唱狰狞的脸让詹尼佛绝望，持续的眩晕感更是让她几乎呕吐。主唱扬起巴掌，眼看就要印在她的脸上，却被身后探来的一只手钳住了手腕。
　　“啊！住手！快住手啊啊！”伴随着主唱的惨叫声，妮蒂微笑着从他身后的阴影中走出，将他的手腕拧成了诡异的“Z”形。原本押着她的那两人此时已瘫软倒地，一个被打碎了下巴，另一个的脖子则是被扭到了身后。负责压制詹尼佛的两人没有留意到那两人惨烈恐怖的死状，为了替主唱解围两人同时扑向了妮蒂。
　　一记旋身侧踢，外加一记普普通通的摆拳，扑向妮蒂的两人双双被击飞，一个卡在树杈里，另一个则是脸朝下扑倒在地。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人便再无声息。詹尼佛眨眨眼，自己一定还在做梦吧？这又不是在拍什么中国功夫片，妮蒂怎么可能厉害成这样！这简直已经不成称之为人了！
　　主唱盯着自己扭曲的手臂，尖叫不止，似乎并没有发现同伴的死亡。妮蒂冷笑着将主唱踢倒在地，一只脚踩上他的胸口，令他动掸不得。
　　“我最恨别人动我的东西，除了她。”妮蒂盯着主唱那张惊恐痛苦布满冷汗的脸，指了指发愣的詹尼佛，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你猜我会对动我东西的人做什么？”主唱被她的眼神吓到忘了尖叫，他狠抽一口冷气，瞳孔急剧收缩。
　　“我会一根一根，一根一根的，把他们的骨头碾碎……”妮蒂勾起嘴角，脚尖用力，主唱的胸口像是泥捏的一般，立刻凹进去一大块。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在耳中回荡，主唱再次尖叫出声：“怪，怪物……唔啊啊啊啊！”骨头与内脏的碎片混合着血液从嘴里涌出，他的每根神经都痛得快要爆炸。
　　痛苦吧！尖叫吧！这是你应得的！
　　“错了，是恶魔……你们不是信仰撒旦么，害怕我做什么，嗯？”妮蒂弯下腰，逼近主唱满是血污的脸。剧痛让主唱失去了意识，妮蒂大感无趣地直起身子，看看四周，动手将死去的乐队成员们一个个拖到瀑布边，将他们统统扔进了“恶魔之渊”。
　　“到地狱里去侍奉你们的主吧。”妮蒂冷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吸入深渊，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气。
　　结束了，噩梦终于结束了……
　　“妮蒂……”一直乖乖待在原地的詹尼佛迎上妮蒂，脸上写满了困惑。
　　“嘘……先不要问，我们得离开这儿。”妮蒂朝詹尼佛笑笑，招呼她上车，两人将车开回酒馆附近，下了车，妮蒂突然皱眉，低低呻吟出声。该死，头好晕，肩膀……好烫……妮蒂捂着发烫的齿痕，哭笑不得地想着，这就是改变结局带来的副作用吗？她该不会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妮蒂？”受伤了吗？詹尼佛紧张兮兮地扶住妮蒂，妮蒂摆摆手，低声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送我回去……”
　　意识渐渐模糊，妮蒂说罢软倒在詹尼佛怀中，昏了过去。
　　找到自己的车，詹尼佛将昏迷不醒的妮蒂安放在副驾驶，发动车子，她忍不住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嗷！”好吧，她的确不是在做梦。尖叫一声，詹尼佛不禁对自己的白痴行为翻了个白眼。
　　实在是怪不得她，这几小时内她所经历的一切太过于血腥跟荒诞，疑心是梦也无可厚非。妮蒂杀了人……就在自己面前，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与方式夺去了“低肩乐队”五个人的生命。不过说到底，还是那五个人先对她们图谋不轨……一晚上连续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全靠妮蒂救了她……没有妮蒂，她也许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哦，又或许是带着糊味的一块黑炭。总之无论如何，今晚的一切都将成为属于她们的一个秘密，永远的秘密。
　　暂时将混乱的思绪搁置一边，詹尼佛平安无事地将妮蒂送回了……嗯，她的家。
　　妮蒂的家在二楼，她可没那力气背，还是她家方便，卧室就在一楼，轻轻松松。詹尼佛替自己想了个好借口，背着妮蒂回到自己房间，三下五除二便将她剥了个精光。嗯……妮蒂的外衣上沾了血迹，弄脏床就不好了，噢，她也一样。詹尼佛又替自己想了个好借口，外衣一脱，内衣一甩，被单一盖，赤条条的两人相拥而眠……
　　等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嘿，管他的呢……
　　詹尼佛眨眨眼，困意袭来，疲惫感让她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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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蒂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在黑暗中不停向前走着，自言自语：“搞什么鬼，就算让我死了也行啊，把我丢到这么个鬼地方算什么事嘛，耶稣！上帝！你玩我呢！”黑暗的世界陡然亮起一束光，妮蒂怔忪片刻，朝着那束光吐了口唾沫。
　　“呸，我以为神是不需要装神弄鬼的，没想到你也不免俗，要装就干脆装得再夸张点呐，声光电效果什么的都没有也太寒酸了吧！”
　　妮蒂，你还是原来的性格比较可爱……脑中回响的声音让妮蒂忍不住又唾了一口。
　　“呸，那是呆、蠢、好欺负好吗！”
　　蠢也是一种萌……
　　“别逼我骂脏话。”
　　呃……你想回去吗？
　　“废话！”
　　那你回吧，我很忙的。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去还用得着跟你说这些废话吗！”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妮蒂正要反驳，却见眼前白光一闪，她再度失去了意识。
　　詹尼佛的房间，上午九点整。
　　“该死，我想起我忘了什么了……”房门没锁！！詹尼佛猛地一掀被单，翻身坐起，与刚巧推门进来的母亲大眼瞪小眼。
　　“嗨妈妈，早上好……”僵硬地笑笑，詹尼佛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我想我可以解释……”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詹尼佛的母亲打断她的话，瞥了一眼同样不着寸缕躺在床上的妮蒂，镇定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你们该起床了，我再去准备一份早餐……”母亲的话从门外悠悠传来，詹尼佛张大嘴，表情呆滞。
　　“噗……”早在詹尼佛的母亲进门时就已经醒过来的妮蒂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你都不帮我说话。”詹尼佛气恼地转身，朝妮蒂直翻白眼。
　　“你让我说什么？对不起阿姨，我把你女儿给睡了？”妮蒂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扯过被单盖在身上，笑得别有深意。
　　“喂……”詹尼佛抽抽眼角，按住身上滑落的被单，险些走光。
　　“好吧，那我是不是该说，呜呜阿姨你要替我做主，詹尼佛把我睡了，这样？”妮蒂慢悠悠地坐起，身体前倾，逼近詹尼佛。
　　“喂喂，明明是没有的事……”詹尼佛一手拽着被单，另一手支撑着身体。她无意识地后仰，脸色发红。避开妮蒂带着笑意的灼灼目光，詹尼佛将视线移向她的肩膀。
　　“等等，你肩膀上是什么？”詹尼佛指着妮蒂肩上的红痕，一脸疑惑。妮蒂瞥了一眼自己肩上已然平复的齿痕，漫不经心地开口：“还用问？你咬的啊。”
　　“我才没有……”詹尼佛正要反驳，脑中竟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怔忪数秒，詹尼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呃，嗯？好像还真是我咬的……”
　　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妮蒂眯起眼，若有所思。
　　“昨晚？酒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着火，我们逃出来之后就回来了啊。”詹尼佛努力回想着，却被一片混沌扰乱了记忆。
　　“然后呢？”妮蒂追问道。
　　“然后……天，我记不清了，我这是老年痴呆了吗？”抓抓头发，詹尼佛有些泄气。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不想认账。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妮蒂撇撇嘴，心里乐开了花。
　　哼哼，天助我也。
　　“哈？那个……”詹尼佛一愣，眨眨眼，痞痞一笑：“呐，亲一下总行了吧。”
　　“不够哦……”妮蒂闭上眼，吻上詹尼佛的唇，顺势将她压倒。
　　我要的，是你整个人呐……
　　之后……（不要吐槽作者君的CJ好吗，人家没写过船戏各种不会好吗……）
　　“我们在一起吧。”詹尼佛将妮蒂拥入怀中，把玩着她的手指，眼睛亮亮的，音调上扬，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妮蒂懒懒地冒出一句。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詹尼佛扳过妮蒂的脸，认真地重复着，一字一句。
　　“我们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的么？”妮蒂挑眉，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靠，耍我啊你！”詹尼佛急急说着，直到妮蒂憋不住嘴角的弧度这才反应过来。
　　“你看，”妮蒂指着詹尼佛脖子上的“BFF”心形项链，忍俊不禁地开口：“Best fere forever，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老实说，你当初送我项链的时候是不是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嗯？”
　　“我才没有……”越说声音越小，詹尼佛弱弱的辩解被妮蒂以一个绵长的吻生生堵了回去。
　　爱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必须受惩罚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