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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云里雾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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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恶人武功相当了得,众位恩公还请多加小心。”公子哥儿小心翼翼地往前方指了指,低声嘱咐。大伙相互瞧瞧,动作一致地扭头看向秦时月。秦时月心领神会,纵身一跃钻进密密的枫叶之间,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公子哥儿出神地盯着枝头几片悬而未落的红叶,口中喃喃道:
“这般轻巧的身法……真是好功夫。”
蓝止一听,比他自个儿挨夸还要得意:
“那是!要不咱们怎么敢揽你这个瓷器活呢?”
避开上山的大道,秦时月像一只轻盈的松鼠般在枝桠间悄无声息地穿梭。没多久耳边开始响起隆隆的水声,随着脚下步伐的加快,那水声越来越响,几近轰鸣。拐过一个急弯之后,山顶赫然出现在面前,视野顿时开阔。遥遥望去,对面山头上垂下一幅银色飞瀑,那轰隆的水声正是它所发出。然而此刻秦时月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欣赏这壮丽美景——只因面前的山顶大石上,正躺着个人呼呼大睡。
将自己隐藏在厚厚红云之中,秦时月仔细观察起不远处的人。只见他优哉游哉地架着腿,枕着左手仰面躺在大石之上;右手随意地搭在胸前,手里还握了个酒葫芦。凝神细听,轰鸣的水声中竟然还能依稀辨出此人平稳的鼻息,看来睡得十分香甜。再看了一阵,此人不见醒转,于是秦时月向一众伙伴发送了消息。
片刻后大部队迅猛扑来,在秦时月指点的几棵树上纷纷藏好。为免惊动对方,众人很有默契地开始传音入密:
【哇靠,这瀑布也太TM壮观了吧!】
【这么吵也能睡得着?】
【这家伙就是小黄说的‘恶人’?】
小黄??
秦时月朝众人送去疑惑的眼神。公子哥儿指指自己鼻尖,用口型一字一顿无声地道:
「鄙姓黄。」
【是他吗?】醉卧花前问。
【不错,】那黄公子颇为气愤:【就是他拦着不让我见阿洛,还打伤了我!!】
【阿洛?】蓝止灵敏地捕捉到关键词汇:【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的,想来肯定是个大美人。】
黄公子肯定地点头:
【阿洛的美貌的确无人能及。】
水粉有些不服气:
【真的假的?】她指指蓝止身边的苍海:【和她比如何?】
黄公子认真端详了一番,随即回道:
【这位姑娘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不过还是比不上阿洛。】
秋暮雨来了兴趣,指着秦时月道:
【那和他比呢?】
黄公子面露难色。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时月看了半晌,他想了又想道:
【阿洛气质灵动跳脱,非这位……呃,沉静如……如水的恩人能比。】
【小秦,】无谓逍遥冲他努嘴:【他说你迟钝又呆滞哎。】
秦时月歪着头看着无谓逍遥,看样子在思索他方才的话。
【算了算了。】无谓逍遥叹气。
【真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的话……】蓝止狂流口水:【这个阿洛我们一定得见见!】
在场群众纷纷淫笑着表示赞同。
就在此时,山谷间突然平地荡起一阵笛声,婉转清丽,悦耳动听。众人立刻停下调笑,齐齐朝那大石上睡着之人看去。那人仍然在睡,笛声并非从他处传来。缓慢地翻了个身,那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而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午睡而已,也值得众位偷窥么?”
被发现了?众人面面相觑。按说一直都以传音入密交谈,没理由会被发现啊!
那人打完哈欠揉好眼睛,大家这才看清他的真容:一身毫无修饰的衣服,披披挂挂还有点破旧。长发在脑后束起,鬓边垂下些不听使唤的发丝。目似寒星,眉宇间却又带着股不羁之气,看起来不是个温厚的主。
【哎呀,居然是个大帅哥~~】水粉很荡漾。绿腊点头表示赞同。
【帅哥也照打不误!】叶乘风撇着嘴。
“一、二、三、四……”那人突然侧着头数起数来:“嗯,内功深厚的竟然有六人之多,看来这回高手不少。”
【六个?】无谓逍遥皱起眉头。
【难道我也算在内的么?】叶乘风沾沾自喜。
【现在怎么办?】蓝止以眼神询问。
醉卧花前以眼神示意,跟着纵身跃出;秦时月怕他一人吃亏,紧跟着飞身掠起。
“好俊的轻功!”那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后发先至的秦时月:“你们……”
“我们来替一个朋友讨个公道。”醉卧花前往前一步,停在秦时月身侧。
那人眼珠一转,朝着林间喊道:
“出来吧,我知道又是你!”
于是黄公子缩头缩脑地踱了出来。
“让我见阿洛!”
那人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这么喜欢守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他不想见你。”
“你……你胡说!我和阿洛情如兄弟……”
出来了的以及没出来的群众,都一直在竖着耳朵津津有味地收看这一出现场肥皂剧。结果一听这话都傻眼了:
“啥??情如兄弟??!!”
“这……这是啥情况!!”
“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不是小黄的相好吗?
“还是说兄弟勾搭在一起发展成了相好?”
“绝望了!!对这个NPC也纷纷搞基的世界绝望了!!”一贯温婉的秋暮雨姐姐突然暴走。
“官腐才是真的腐,”无谓逍遥赞赏地点点头:“‘饮马江湖’果然是走在时代前列的游戏!”
“我和阿洛早就推心置腹引为知己,如若不是你从中作梗……”黄公子好像十分生气,音量提高了许多。
“听到没有,人家一直都说是知己,什么时候说过是心上人了;”蓝止不客气地批评大家:“是你们脑补过度了!!”
“‘知己’可比‘心上人’的威力大多了。”沉默许久的墨如殇淡然回驳,一开口就不同凡响。
醉卧花前偷偷捅了捅秦时月:
“我们到底接了个什么任务?”
“……”以秦时月贫乏的想象及八卦功力,如此艰深的问题明显在他能力范围之外。
那边谈话仍在继续:
“你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没听到这支曲子么?”
黄公子脸色倏地变了:
“你……他……”
“走吧,别再打扰他的雅兴。”
那人背过身去走到崖边,头一仰灌下一大口酒。伸出手抹了抹嘴,他的目光悠悠落在某处。醉秦二人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幅飞瀑之下,斜斜伸出又一座山峰。说是山峰,不如说是一座横劈而出的巨岩更为合适。
岩顶十分狭窄,勉强能够一人容身——在那陡峭的巨岩之巅,赫然站着一个白衣人。山风猎猎,银色飞瀑发出隆隆之声,怒吼着撞击在山石之上,再一头栽进底下的深潭。在无数飞溅起的晶莹碎雪之中,白衣人衣裾翻飞,兀自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