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天山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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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一人一豹雄赳赳气昂昂地伫立在玉门关城墙之下，醉卧花前装腔作势地吟诗。吟完了忙着传音入密：
[ 小月，快，留个影！！]
秦时月顺了顺它颈上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毛，直起身来截了几张图：
“好啦。”
[ 你抓稳，要继续走了！]
不知是不是这边塞的辽阔苍凉引发了某人的热血，“它”摆了个蓄势待发的动作却不起步，先是长啸了几声，震得城头一些细小的石子都扑簌簌地滚了下来。秦时月赶紧拍它：
“喂，你别叫了，把人都引来了！！”
原本他们沿着西北而上，一路就已经是极尽招摇，此刻秦时月不免连声提醒：
“看吧，又有人跟来看热闹了！！”
雪豹“哼”了一声：
[ 就他们那骑个自行车的速度，也能赶得上我这保时捷？？]
脊背一弓，它猛地窜了出去，于是两侧的景物又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后退。风中遥遥传来路人的说话声，依稀听得是：
“靠！！跑了！！”
“GM！！肯定是GM视察管区啊！！！……”
尽管游戏里的疆域比起实际的是缩小了许多，可当他俩一路疾驰终于来到天山脚下时，现实里也流逝了三个多小时，而游戏里早已是皓月高悬。高耸的雪峰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别有一番肃穆的味道。正中的主峰直插入云，白雪皑皑的峰顶仿佛消失在了云中一般；东西两侧则各有一座侧峰，相较之下要矮得多。
“最高的那一座，难道就是苍海说过的‘天山缥缈峰’？”秦时月不禁开始联想。
“现在该往哪走？”醉卧花前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恩……师父说西侧是雪莲峰，也就是这次的目的地。”
“好！”雪豹抖了抖毛，低低地咆哮了两声：“那咱们上去吧！”
越往上走，越觉得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秦时月吸着鼻子道：
“咦，怎、怎么在游戏里也开始觉得冷了？”
“你不知道？？” 醉卧花前的声音很是诧异：“系统上次定期维护的时候，开启了自然环境对玩家感官的影响啊！”
秦时月一边惭愧，一边打着哆嗦思索：还好当初自己在沙漠里迷路的时候没遇上系统开启这功能，否则自己肯定早就被晒成人干了……真是万幸。
醉卧花前教导他：
“用内功调息，可以帮助御寒的。据说这也是系统为了强调游戏的真实感、加强内功作用采取的措施。”
秦时月依言运起内功‘百花诀’，照着醉卧花前的指点让内力在四肢缓缓地流动，果然寒意逐渐退了下去，身体也开始暖和起来。上了峰顶四处张望，除了几株枯树银装素裹，其他什么也没有。
“师父说雪莲开在灵泉旁边……”秦时月沉吟：“可这灵泉在哪？？”
也不知是否因为天山派本就人少，此刻除了他俩，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秦时月竖起耳朵听了半晌，觉得简直可以用“万籁俱寂”来形容。雪豹侧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
“这边。” 它转了个方向：“我闻到风里有流水的味道。”
“咦？”秦时月大为惊诧。再看看它一脸的神情肃穆，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它脑袋一阵摩擦：
“你好厉害！！比我原来养的大黄还要厉害！！”
“咳…咳咳！！”某大型动物清了清嗓道：“那个……小月啊，如果你愿意等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再这么做，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秦时月用脸贴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正开心呢，一听这话猛然醒悟过来，飞快把它放开：
“我…我们快走吧！”
醉卧花前倒也不再调侃他，朝着水气传来的方向径直奔去。没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吊桥，在风中晃晃悠悠；过桥时秦时月朝下望了望，只见峡谷内云雾缭绕，好似深不见底。过了吊桥又跑了一阵，耳边依稀传来淙淙的水声，秦时月不由得精神一振：
“有水声！”
雪豹没有出声，只是脚下奔跑得更快了。
不多时一口泉眼出现在他们面前，水面上雾气氤氲，很是有点仙境的感觉。醉卧花前此刻充分发挥雪豹视力灵敏的优势：
“小月，你说的雪莲是不是那玩意儿？”
秦时月定睛一看，随即大喜过望：
“不错，就是它！！”
只见这灵泉靠近悬崖的一侧，长着株不甚高大的植物，叶片间缀着个硕大的白色花骨朵。雪豹一纵身就准备扑过去：
“摘了它就行了是吧！！”
秦时月连忙拉住它：
“慢着，咱们不是来采雪莲的！”
“？？？”豹子回过身来，歪着脑袋作不解状，圆眼睛忽闪忽闪地。秦时月摸了摸它的头道：“我要抓的是冰蚕，不是要采这雪莲。”
“冰蚕只在雪莲周围出没，所以要抓它，得先找到这雪莲。” 秦时月从豹子身上下来，脚一触地便高兴地轻喊出声：“醉鬼，我脚上的伤好象好了！！”
游戏里吃红药可以补充生命值，可外伤并不会立刻痊愈；即使是辅以伤药，也只是缩短它恢复的时间。现实中的几个小时，换算成游戏时间已是不短的时日，因此这会秦时月的脚伤总算是基本复原了。
“那个……”他有些过意不去地看向雪豹：“你载我跑了这么远，应该很累了吧？？回去的时候我自己走就行了，你……”
豹子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尾巴摆了几摆：
“你这就不要我了？？人家好伤心……”
秦时月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变回原来的样子或许会轻松些，我……”
就听醉卧花前那笑嘻嘻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知道，逗你玩呢！——不过说正经的，在这里这副模样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更何况还有这一身的皮大衣，比我自己的衣服要暖和多了！”
秦时月忍笑点点头，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转过身去，将其中的药粉绕着那株雪莲均匀地洒了个圈；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却是一柄剑，一柄寻常兵器铺里处处可见的铁剑。秦时月将它凑近手腕笑道：
“没想到这把新剑第一次派的用场，却是拿来割我自己。”
将手腕凑到先前洒好的药粉之上，滴下的血液与之刚一混合，便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做妥一切后秦时月将伤口上了点药，然后拉着雪豹退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蹲下：
“行了，接下来就得慢慢等啦。”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株雪莲，许久后毫无动静，而他俩也开始觉得无聊起来。为免吵到目标物，秦时月开始发消息：
[ 醉鬼，这可是武侠游戏吧？？你这个明显破坏游戏平衡的变态技能，是打哪儿来的啊？]
就听醉卧花前叹了口气，传音入密道：
[ 唉，别提了。当年第一届比武大会，我拼死拼活得了个第一，满心期望系统能奖励我点武功绝学。系统倒也没让我空欢喜，给了两个选项让我选择：一个是“极品武器，加攻击25%，加命中30%”，还有一项却是问号。我琢磨着既然都有一项是兵器了，那另一项该是武功吧！再说了，换成你难道不好奇那问号是什么吗？]
秦时月表示强烈同意地点点头。就听醉卧花前续道：
[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选了那个问号。结果…… ] 豹子哀怨地抬起头来：[ 结果就得了项“变身”的特殊技能。变身之后拥有豹子的特性，可是不能用人的武功。这技能有趣是有趣，可是根本不能用来PK，就是个鸡肋技能嘛！唉唉~~~ ]
秦时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 醉鬼，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是在追那两个恶意PK的家伙吧？]
豹子点点头：
[ 是啊。因为那俩家伙尽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跑，所以我干脆就变成这副样子，嗅觉听觉都比原本要好，追起来也够快。]
[ 那……万一你追的那二人武功很厉害，你豹子的形态打不过他们该怎么办？]
[ 这个简单，解除变身就行了……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某猫科动物把脸埋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
秦时月拧它耳朵：
[ 是谁说变身了要四个小时才解除的？？啊？？]
猫科动物把爪子移上了些，连耳朵一块捂住，可怜巴巴地Pia在地上，俨然好大一个靠枕。秦时月拧不到它耳朵，转而去捏它的脸。捏了半天看它趴那一动不动装布偶，一副“任你捏个够”的造型，是什么气也都泄掉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它身上，秦时月望着高悬的月亮沉默了半晌：
[ 醉鬼……抱歉。你好不容易进了决赛，却因为我给耽误了……]
豹子将捂在脑袋上的爪子放下来，扭过头看向半躺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此刻他正仰头凝视夜空，月光淡淡地洒下来，映着他漂亮的侧影。
[ 做天下第一哪有天下第二好？] 耳边忽然响起醉卧花前的声音，话中满是熟悉的慵懒笑意：[ 没有无休无止的人来挑战，也不会像居委会一样有管不完的闲事找上门。没了“天下第一”这个必须竭尽全力来维持的名头，我还乐得清闲，可以多点时间陪你。]
前半段听得秦时月是感慨万千，心道虽说这只是个虚名，可真能说放便放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然而后几句就让他不禁脸上一热，转过头嗫嚅半晌，正待说点什么，却听醉卧花前续道：
[ 别动！！就是刚才那个角度，啊~~ 真是漂亮~~ 让我再截几张图…… 恩恩，真赞！小月果然是美人！！]
什么内疚什么感动，一瞬间全飞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秦时月的手刚伸出去准备开捏，就发现了前方雪莲的异状：
[ 醉鬼！！你看！！]
只见那原本合得严严实实的雪莲，在月色的沐浴下渐渐舒展开花瓣，竟然像是透明的水晶雕琢而成一般。
[ 真漂亮…… ] 二人忍不住赞叹。醉卧花前突发奇想：
[ 这花能不能采？？]
[ 呆会试试好了。]
两人又屏息静气等了许久，醉卧花前突然提醒道：
[ 有东西过来了！]
果不其然，一条全身萤白、胖呼呼的玩意缓缓游了过来。它先是警惕地在那散发香气的药粉外围转悠了几圈，然后才慢慢靠拢过去。
[ 这东西的警惕性还真高！] 醉卧花前嘀咕。
[ 我去抓它，你在这等我。] 秦时月飞快地发消息：[ 千万别碰那冰蚕，它有毒！]
豹子乖乖地点头。
终于等到那冰蚕完全沾上了药粉，秦时月深吸了口气，飞快起身朝它掠去。就在手刚要碰到它之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耳边响起醉卧花前的急呼：[ 小心！！]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闪电般窜出来，扑向秦时月身前的黑影。秦时月定睛一看，面前出现的赫然是一头巨大的怪兽，而它正被飞扑过来的雪豹吸引了注意，歪歪扭扭地伸出大掌朝豹子拍去。
醉卧花前传音入密道：
[ 我引开这怪物，你找机会抓那冰蚕！]
也不等秦时月回答，它已经跳到那怪兽身上，一阵撕咬。趁着怪兽被它引向悬崖之际，秦时月一把抓起地上的冰蚕，飞快地塞进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幸亏有师父给的这药粉，和血之后散发的气味既能吸引冰蚕到来，又能麻痹它的活动。那边雪豹已经从怪兽头顶越过，箭一般朝秦时月疾驰而来：
[ 小月，快上来，我们走！！]
待得它快到面前，秦时月脚尖点地飞身骑了上去，眨眼间已窜出数十米。回头遥遥一望，那怪兽张牙舞爪怒火冲天的样子依稀可辨，不由得心有余悸。
[ 那怪物肯定是看守雪莲的BOSS！！还好我跑得快！下次咱们叫上人来，把这BOSS给消灭掉…… ]
秦时月鼻端却嗅到股血腥味，吃惊之下四处寻找，发现雪豹颈侧一道颇深的伤痕，正往外渗血：
“醉鬼！！你受伤了！！”
“不要紧，只是被那怪物的爪子挂到。”雪豹加快速度：“先回去交了任务再说！！”
“这还叫不要紧？” 秦时月皱起眉头：“让我给你上点药，然后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
雪豹猛地停下脚步，秦时月的话音也戛然而止。只因他俩清楚地看到，来时明明空无人迹的悬崖吊桥口，此刻竟然齐刷刷站着一排人。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天山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