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落花能几醉》露艺

3、成其好事

　　在曹醉与凝绿在小树林里卿卿我我之时，仪雅一脸愁容地对着镜子，任嫣红给她梳妆打扮。嫣红是她贴身的丫环，小姐大喜的日子，她丝毫不敢怠慢，拿出全幅精神装扮小姐。
　　眉描好了，唇涂上了，胭脂也敷过了，首饰都戴上了，吉服也穿好了。小姐本来就美，这会儿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天仙。
　　嫣红看着镜中的美人儿很得意，但她突然发现小姐流泪了，泪水把脸上的脂粉冲刷成一道一道的，她的工作白干了，还得重来。
　　小姐肯定是舍不得王公子，她和他都……
　　嫣红知道有些事做丫环的是不能多嘴多舌的，她知道小姐打心眼里是不想嫁刘公子的，但她曾听说夫人是希望小姐嫁王公子的，为什么小姐最终没有如愿呢？照小姐这情况，应该是非王公子不嫁的呀！肯定是老爷嫌王公子穷，不愿意！
　　嫣红不敢问小姐，这两年来，小姐总是心事重重，不爱多说话。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就是两年前春天，小姐和夫人去山上的普济寺上香，夫人当天就要回去，小姐却说要在寺里住几天，好好游览一下山上的春色。以往春秋天景色美时，小姐经常会这样。夫人也不多说什么，她就让嫣红和清泉留下陪伴，小姐让王辰也留下，夫人爱女心切，也答应了。
　　夫人走后，小姐就和王辰一块儿出去了，他们不让嫣红和清泉跟着，嫣红和清泉也乐得自在，清泉原先是仪雅弟弟杨攸房里的家僮，后来到仪雅房里做些杂事。他长得喜眉笑眼颇讨人喜欢，他平日间与嫣红常眉来眼去的，这会儿主子去浓情蜜意了，他俩也开始欢天喜地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了。
　　当天夜里，小姐和王辰竟然没有回寺。嫣红和清泉坐等到半夜，嫣红很担心，但清泉却嘻笑着说：“他们肯定成其好事去了，我们也可以呀！”他搂着嫣红要求欢，嫣红半推半就中就和他做下了男女之事。
　　“你说，小姐和王辰是不是也这样？”嫣红既害羞又好奇。
　　“是男女都一样。”清泉回答说。
　　他们又亲昵了一番，清泉悄悄地回到另一房间去了。杨家是普济寺的大施主，寺里这个清幽的小院是专门为讨好杨家而建的，除杨家人外，其他人是不允许住的。小院与僧侣住房和佛堂尽管同在围墙内，但小院另辟途径地建在了花园一角靠近围墙的地方，与僧侣住房和佛堂有一段距离。清泉原本是可以搂着嫣红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知道，但他心里隐隐还是不安，所以他不敢太造次，万一小姐和王辰回来了呢……
　　小姐在第二天上午回来了，穿着一身农家妇女的粗布衣衫，一脸的惟悴一脸的心事一脸的神思恍惚，嫣红的直觉是小姐同她一样，不再是少女，而是妇人了。使小姐成为妇人的，无疑是王辰。
　　小姐说，她和王辰走散了，她又迷了路，在一户农家过的夜。
　　嫣红不相信，她笑了笑，小姐是和她玩障眼法，不好意思，编出这等胡话。她和王辰手拉手出去的，怎么可能走散？谁信？
　　王辰没和小姐一同回来，是故意的。
　　嫣红有点生气，小姐和她生分至此，竟然连她都骗！要知道，她对小姐的忠心那是苍天可鉴哪！小姐就是亲口告诉她和王辰那个了，她也不会说出去的！本来嘛，他们两个金童玉女，早可以那个了！一想起那个，嫣红满脸绯红，她很想和小姐交流交流，但看小姐郁郁不欢的劲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姐换了衣服，在天黑前又出去了。她回寺好像只是为了换衣服，再就是告诉嫣红她没事，好的很。
　　嫣红没拦她，她想王辰肯定在等着小姐。
　　“他俩为何喜欢在外边呢？在寺里不行吗？”嫣红问清泉。
　　“嫌我们碍事呗。”清泉用一个吻堵住了嫣红的嘴。
　　三天后，小姐和王辰一起回来了，尔后他们四个一道回家了。小姐和王辰夜不归宿的事，寺里并无人知道，因为小姐和王辰进出都是围墙的角门，离他们住的小院很近很方便，特自由也特能掩人耳目。而角门的钥匙除了寺中的住持有，杨家人也有，为的是进出方便自在。
　　回家后不久，清泉和嫣红请小姐的乳娘温氏从中作伐，成了亲。下人们成亲很简单，就是主子们给他们一间房让他们把铺盖放在一起。白天依然是各自当差，只夜晚在一道。
　　而小姐回家后不再像往常一样同王辰昵在一起，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在嫣红看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作姿态。
　　事情似乎很简单，但又不是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