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归来》东篱晚菊

31、三十一

　　姒文玩味地笑，“好久不曾听月弟唤我皇姐了，真是叫人思念的紧呐……”她又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打扮，白皙如玉的手指撑在下颔，似懊恼道，“要不是你这么一唤，我倒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哎，这可真不好。”姒文眯着眼瞧占月，“想起了本宫只是文公主，这可真令人着恼。因为这样一来，皇姐就更非杀你不可了。虽然月弟常叫皇姐我于心不忍，可我也实在无可奈何啊，谁叫母皇偏偏指定你为太子呢？”

　　占月不答，抱着仪鸾从姒文身侧走过。

　　姒文轻笑一声，凉凉道，“月弟，你活着就必须娶隋朝仪鸾，继任皇位，你既不愿，为何还不去死呢？”

　　颀长的身形微滞，占月抱着仪鸾的双臂收紧了些，绝色脸庞上晕着不甚分明的情绪。

　　“文公主，请你谨守君臣之礼，对太子殿下尊重些。”红绡冷声道。

　　姒文笑着望过去，“红绡，你若懂君臣之礼，就也该对本宫尊重些！要知道本宫可是心狠手辣的，挡我路的，可一向不太喜欢。”她眉目一冷，厉色斥道，“就算你父亲厉将军对着本公主也是毕恭毕敬，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红绡面红耳赤，气地往前走了几步，手里捏着马鞭，像随时就要甩过去。厉风忙忙拉住她，低低道，“红绡，不可放肆。”

　　红绡手里的鞭子就往厉风挥过去，双眼发红，“你给我滚开！你既然忠于她，就该知道你我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厉风用力攥住她的鞭子，手心里已经渗出血来，他只是抿着唇，隐忍地回望。

　　“厉风，厉红绡屡屡以下犯上，对本公主出言不逊，给我拿下她！”姒文抱胸环视，嘴角带笑，眼神锐利，轻飘飘道。

　　厉风内心焦灼，红绡却是不管不顾地朝他冷笑，“也好，厉将军，我早就想跟你好好过招了。”她猛地抽/回鞭子，绕在手腕上，又从后背拔出剑，剑尖直指厉风。

　　厉风又惊又痛，气地浑身颤抖。

　　“住手！”占月喝道，他轻轻看了一眼红绡，又看向姒文，“皇姐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

　　他长睫闪了闪，黑眸对上她，“无论如何，我都奉陪。”

　　姒文用扇柄敲着手心，嘴角微弯，大发善心，示意厉风罢手，后者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姒文遂打趣道，“我的厉少将军，人家都不领情，你又何必呢？”

　　厉风愣了愣，讪讪地笑，咧着嘴挠了挠后脑勺，也不敢看红绡。

　　姒文这才闲闲走近，试探道，“母皇给你下的阴阳天地蛊，你可能解？”

　　“这天底下若还有人能解此蛊毒，便唯有我而已。”占月皱眉看她，道。

　　呵，能把这么狂妄的话语说地如此理所当然、平和温静的也便只有她这位皇弟一人而已了。姒文这下状似温和地拍拍他的肩，一脸的语重心长，道，“月弟，皇姐也希望你能早日摆脱母皇的控制，你若能离开，我接替母皇的位置便是顺理成章，那时我也就不用费心对付你了。”

　　“毕竟与你为敌，皇姐也甚是为难呐！”

　　红绡忍不住哼了声。如此肆无忌惮地觊觎皇位，这位文公主可是史上第一人，偏偏她对上的是占月，所以才能更加不知收敛。

　　占月默然点了点头。

　　“不过倘若不能，早日找个女子为我朝诞下个小皇孙，说不定母皇就不会逼你逼地那般紧了。对了”，姒文若蓦然想起，“要知道阴阳天地蛊，可是要每月阴阳调和的，这蛊毒在你身上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没听到月弟的好消息呢？”

　　“莫非月弟……不行？”姒文忍不住用折扇遮住唇，哈哈大笑。

　　占月刹那耳根齐红，俊容上也是一副窘迫的样子，他眸中光芒跳跃，最终选择隐忍地把视线调转一头，不吭声。

　　厉风自然不敢笑，只是小心地觑了一眼红绡。红绡也是红着脸，看见厉风偷瞧她，更是没好气地狠狠瞪回去。

　　姒文笑完，又看着占月怀中之人，一脸戏谑，“至于这女子，月弟还是早日处理的好，你要知道我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可是源于母皇，她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

　　占月的神情倏然变得凝重起来。

　　姒文瞧在眼底，不由暗道，有趣！

　　“喔，下次提亲皇姐就不代劳了，月弟还是乖乖顺从吧，否则母皇又要迁怒于我了……”

　　“本公主在宫中的日子也实在不好过啊，所以才挑了这么个苦差，千里迢迢来大隋，累个半死，还被那帮隋朝臭老头围攻了回！”姒文神情哀怨道，“未来弟媳更是个不好对付的，哎，愁煞我也。”

　　“好在大隋皇帝长地倒还蛮端正顺眼的……”

　　占月不易察觉地牵了牵唇。

　　姒文瞧瞧占月，又再看看昏睡着的仪鸾，心下腹诽，抱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累，哎，她这位皇弟可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她扇子一敲掌心，掉头就走，“厉风，还不快跟上！”

　　“诶。”厉风应着，又目光在红绡身上流连了会儿，可是却不见红绡回应，他一灰心，就不吭声地走了。
　　“红绡。”

　　“嗯？殿下有何吩咐？”

　　占月侧头看她，“还是唤公子吧，跟我出来这么久，就不想家么？”

　　红绡几乎不假思索道，“想啊，可是公子在这。”

　　她目光执着，牢牢地看着他。占月看着她，笑了笑，转身之后又不禁喟叹出声。

　　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得而不要，弃若敝屣。人，总是盲目而不自觉。

　　*
　　乐丹会水，那日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她跳下水，又假装不会游泳，没有及时救仪鸾，更害仪鸾险些丧了命。她又在君景荣面前言辞凿凿，是无心之失，如今却全都成了欺君罔上。

　　乐丹满心惶惶。终于在各方视线的注目下，两腿颤颤，抖索着唇，颓然地跪倒在地。

　　后面便是她不久前推仪鸾下水的地方，如今真是报应不爽。

　　柳双言皱起眉来，看了眼仪鸾，顿时心下了然，这是仪鸾在为自己报仇呢，她遂开口道，“让郡主就跪着吧，来人，去禀告皇上。”

　　乐丹咬紧牙关，终于忍不住呛声道，“她又没死！难道还要我赔命不成！柳贵妃，你别忘了，我可是襄王的女儿！”

　　仪鸾俯下身子，留仙裙散在青青草地上，像朵盛开的花儿，她丽容上冷清一片，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道，“乐丹姐姐，可是本宫的命可比你贵啊……”

　　乐丹神情凶狠，扑上来就要撕扯仪鸾。

　　仪鸾吓得脸都白了，幸好被林嬷嬷挡住了乐丹，她撑着额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病倒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齐齐吸气，这位乐丹郡主可真是嚣张！不时又惊呼声一片，争先恐后地问候仪鸾可安好。

　　柳双言扶过仪鸾，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才朝乐丹冷然道，“呵，你倒还敢提襄王，襄王也不过是君家的臣子，本宫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敢来谋害君家女儿！”

　　“本宫会据实禀告皇上，也会修书本宫父亲，我倒要看看襄王爷是不是要反了！”

　　“来人，好好在这里守着郡主！要是她敢离开这里半步，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