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阴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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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田美咲来了，踏着着炽热且灼人心肺的火焰而来。
火光照应出他矮小的个子，却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红光，那么霸道、那么张狂、那么八田美咲的风格。
一瞬间，伏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那个回忆中思念至极的影子。
「哟，猴子。」八田美咲踢起滑板，脸上满是张扬之色，「不在状态嘛！区区两个小喽喽都解决不了，看来你的剑从你穿上蓝衣服那天起就生锈了啊！」
满满的嘲讽是那么刺耳难听，而此时在伏见猿比古的耳中却是最美妙的声音。
这人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伏见隐隐抽笑起来，腹腔随着肌肉一阵阵抽动。他的手指紧紧按在镜框上，低下头，努力地压抑笑声。
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伏见猿比古就预见到这个笨蛋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然而自己却乐此不彼，直到今天这般田地，彻底沦陷。
「美咲。」伏见转过身，背对着八田，好似不经意的声音仿佛风吹一下就会散去，「既然来了，就不能走了……」
他曾以为，得不到的，破坏掉就好。不属于他的，毁掉就好。
可这一切的决心在八田美咲面前却变得可笑，他总能毫无防备地进入伏见的禁区，一次又一次动摇他的决定、一次又一次打磨他的意志……
这份纠葛比蝉丝还密集，绕在他们的身体，彼此都不能挣脱。
那么……就更紧吧。
直到窒息为止。
「尽说些废话。」八田大摇大摆地走向伏见，手中紧握的棒球棍顶在他的肩膀上，「可别妄想丢下我一个人战斗，这场胜利属于吠舞罗！」
在赶来之前八田本打算修理了一顿那两个黑翎羽的家伙出气，可拳头还没砸上，那两人便什么都说了。
——「别、别杀我们……我们都说了啊，是那对双胞胎指使的！和我们无关！呜呜呜……」
所以别当他八田是没头脑的一根筋，猴子这点小算盘他还是清楚得很！
「那对双胞胎要死在我手上，猴子你别跟我抢！」八田身上燃起炽热的火焰，一波波烈火波涛像是他愤怒的具现化，「安娜的仇、尊先生的仇……他们休想再逃一次！」
伏见轻笑一声，拍掉那根碍眼的球棍，转身走向大门。
「随你的便。」
——无论人头也好、胜利也罢，美咲，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取来。
蓝色火焰静静蓄发，无声咆哮。
同一时间，Scepter4总部门口，伊佐那社迈着轻快的步伐出现了。
「你好，请问有人吗？」他身边站着夜刀神狗朗，还带着两只猫，阵容齐全。
「啪嗒。」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缕缕烟袅，一个浓重的关西口音伴随而至，「哟，白银阁下。」
草薙出云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依靠在Scepter4总部的门牌上，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是你啊。」伊佐那社稍微惊讶了下，很快便想明白……Scepter4的人力集中去了医院，留守在总部的恐怕仅够维持正常运作。加上周防尊的身体在宗像礼司手中，按他的性格，一定会指使吠舞罗的人做些麻烦又琐碎的事，比如迎宾之类。
「这边哟。」草薙缓步往庭院内走去，并没有解释太多。
宗像礼司告诉他有位重要的客人即将来访，由于人手短缺，需要有一位稳重的人前去迎导。说话方式十分委婉、内容十分含蓄，但不可拒绝的郑重口吻却告诉了草薙这位来人是谁，因此当他看见伊佐那社时并没有太多意外。
Scepter4的总部大得超出想象。
道场、图书室、资料室、宿舍等形成的建筑物仿佛是一座小型军事基地，这让人不免想到一些流言蜚语，说Scepter4表面上是一个承担了部分第四分室委托的外部机关，但其实是宗像礼司的私人军队。
草薙出云推开宗像礼司的办公室大门，对那个正坐在位、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的人道：「人带来了……」迎上宗像礼司不悦的视线，他讪讪加速了香烟的燃烧，毫不避讳地站进房内，走到周防尊的身体附近，俨然一副雷打也不动的样子。
「欢迎，阁下。」宗像礼司起身行礼，脸上那抹浅浅的微笑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敬意。
伊佐那社耸耸肩膀，他不是对这个国家有举足轻重作用的国常路，自然不会介意这类形式上的礼仪。
「那么……来谈谈之前说的合作吧？」伊佐那社微笑，肩上的八岐蛇跃下，黑气环绕，化为人形。
白银之王、黑之王、青之王、赤之王，不变、吞噬、理性、毁灭，强大的力量在命运的轮盘之下，汇集一处。
「您所说的计划……有多少把握能付之实现？」宗像礼司交叉双手，脑海中又一次浮现那个听起来就十分危险的画面。
暴走的赤色火焰若是引起连锁反应，那可不是迦具都陨坑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整个国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呢……谁能担起这份责任？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呢。」伊佐那社看起来十分轻松的微笑却让宗像礼司觉得碍眼，而他本人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的继续笑呵呵道，「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可行性伴随着失败率，没有任何一项实验是100%的成功率。不过要救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个他，指的就是周防尊。
处于临界点，一旦醒来随时都会暴走的赤之王……
「何况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防止失败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伊佐那社对上宗像礼司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剑制剑，我等大义容不得污点……是吧？」
这句话在伊佐那社的口中，那份俨然不禁失色几分。
他相信宗像礼司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刻出手，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会挥动他的剑以贯彻正义。
「哦？真是如此，那就好说话了。」宗像礼司为拥有这份觉悟的伊佐那社而感到不解，「一向莽撞的粗鄙之人也有了像您这样的朋友，可真让人羡慕……」
言辞上的轻浮与不友好让夜刀神忍不住握紧了剑，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擅于玩弄语言以攻击人心。
「小黑，放轻松，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伊佐那社温和的笑容一点也没受到影响，他反而回之以更灿烂的笑颜道，「想救周防尊的，难道不是你吗？」
啊。
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凝滞。
宗像礼司垂下双目，指甲紧紧陷入交握住的双手，几乎掐破了皮肤……
「可以。」他忽然抬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我配合你们。」
这是谁都没有见过的青王，这一刻，他只是宗像礼司而已，一个为了救想救之人而选择妥协的普通男人。
先由黑王八岐蛇吞噬周防尊体内暴走的腐朽力量，再通过自身与伊佐那社建立的锁链进行控制，最后全部以泄漏的方式排出身体……
期间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维持伊佐那社与八岐蛇的锁链，稍有不妥，就会造成三位王共同失控，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同一地点陨落，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宗像礼司成了最后一道保险，如果悲剧不幸酿成，就由他挥剑了断。
这一年在暗街的游走就是为了这一天……
伊佐那社始终认为一切都是他的过失，无色之王是他责任，无法推卸。他只能不断地寻找方法去弥补，尽力挽回那些可能挽回的，为活着的人做点什么。
夜刀神默默注视着他的王，安静地守护在他的身边。
社太过善良，总是把所有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一个人面对命运的残酷。
看到这样的他就忍不住心痛，回忆起自己那一段流浪的时光，胸口会揪住而无法呼吸得疼。
很多次他都想告诉社，请不要那么逞强，试着多依靠自己一些……
然而，社是站在命运尽头的人，是石盘认可的第一王权者，他所需要的「力量」，不是夜刀神所能承担。
因此，近在嘴边的话无法说出，他……没有资格。
「社，请小心。」夜刀神没有跟上去，那边已不是他所能去的世界。
「安心，会回来的。」伊佐那社突然返身，一下抱住夜刀神，头埋进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让我再充会儿电……只要小黑在身边，总觉得什么都能办到。」
不安与彷徨都消失了，只剩下不能失败的决心。
「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小黑想去哪里呢？」伊佐那社轻轻问，「我想和小黑一起回去深山，你和一言大人住的那个地方，去你家，吃你亲手做的料理、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一起洗温泉、仰望星星……只有我们。」
「好。」夜刀神轻声点头，饱含笑意的眼睛是那么温柔。
「那我去了。」伊佐那社离开夜刀神的怀抱，再无眷恋地走向周防尊。
德累斯顿石盘。
到底是你来主宰我们，还是由我们粉碎定律……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阴谋【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