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宴席【8】 ...
-
「猴子，那个、那个人。」穿着华美礼服的女子却发出了男性才独有的粗狂声音，脚上的高跟鞋似乎很不合脚，扭曲着走路的姿势。
相比之下，女子身侧的男士倒没有不适应自己中规中矩的打扮，一身黑色燕尾勾勒身形，平时蓬松的头发也精心梳整，俨然一位上流社会的有钱少爷。
「美咲，别四处张望。」男士勾住女子的肩膀，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阻止她四处张望的举动，「附近有许多摄像头。」
这只伪装成女人的吉娃娃就是吠舞罗的八田美咲，而他身旁、与他有亲昵动作的这位，自然就是伏见猿比古。
「但是……刚才那个是伊佐那社吧？」八田美咲听到了伏见与那人擦肩而过的耳语，这才恍然发现接待他们的服务员正是夜刀神狗朗所寻之人——白银之王，伊佐那社。
大大咧咧的他根本没去看那位侍从的脸，被束腰捆得难受，高跟鞋根本没办法走路，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哪儿还有余力去注意外界的情况？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伏见咂嘴，对八田美咲反反复复地提这个话题非常不满。
「不是你先挑衅人家的吗？怎么我问一下都不可以？」八田美咲咧嘴呲牙，对莫名其妙生气的伏见无法理解。
「有这个闲情雅致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混入后场。」伏见走到一间房门，用门卡打开，将八田美咲粗鲁地推了进去。
「你这混蛋……」八田美咲扭了两下，最后摔倒在地，裙子下的滑板掉出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伏见习惯了他的咒骂，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刚进门就扯开紧扣的衣领，观察好屋内的监视装置后，一脚把那碍事的滑板揣进死角再打开灯。
昏色的光线只到足够照明的程度，朦朦胧胧地笼罩这间雅致的房间，令它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中欧世纪的设计花纹细节到了每一个装饰品，无处不在诉说这间酒店的格致。
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凡人难以想象。
「喂喂。」伏见打开无线电，频道直接连至Scepter4在外面的武装车。
「伏见，这里是淡岛。」淡岛世理冷淡的声音从隐藏在耳窝里的纳米发声器里传出。
「副长，我们已进入中心区域，与室长所猜测的一致，他们换了楼层，目前……」伏见才汇报到一半就被耳朵里那发声器的噪音烦得受不了，「目前不清楚在地下多少米。」
「你们的位置、已、传输。」淡岛的话语被切成了许多段，「继、执行、任务。」
「了解。」伏见关掉了通讯器，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啧。」
鬼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一会儿能不能逃出去还是问题，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说……他将目光移到正在摆弄无线电的八田美咲身上。
「喂？喂？喂喂喂？」八田美咲叉开双腿的坐姿令人不忍直视，「草薙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什么？听不到啊！可恶，什么鬼东西啊！」
他愤愤地扔掉卡在耳朵里的东西，嗞啦嗞啦的声音简直把他逼疯了！
「你们已经穷到连设备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吗？」伏见俯视着八田美咲，见他一脸沮丧便兴奋起来，「我说美咲，要不要来投奔我呢？就当特殊为你破例一次。」
「闭嘴！」八田美咲怒视伏见，义正言辞道，「我不会背叛同伴，永远。」说罢便俯身捡起地上的耳麦又带回耳朵，再接再厉地接通信号。
10秒后，吠舞罗的信号接通，八田美咲一脸灿烂笑容开始喋喋不休。
「嗤。」伏见眯起眼睛，看到那张笑脸就火大，背叛？同伴？吠舞罗？幼稚的角色扮演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周防尊已死，新的赤王诞生后，这些还准备守着那家酒馆度日吗？
初中的时候每天和这家伙在一起怎么就没见他这么笑呢？一副恹恹的表情，没精打采，吊儿郎当，做什么事都觉得麻烦、更不会为了什么而拼上性命……
但是，自从加入了吠舞罗，美咲就变了。
爽朗的笑容、膨胀的力量、为了周防尊可以抛弃性命的决心……变得，更耀眼了。
「猴子！」八田美咲仰头叫了几声，「猴子，听到没？」
「干什么。」伏见从回忆里中醒来，吠舞罗的八田美咲就在眼前，那个整天围绕着他打转的八田美咲，已经消失了。
「这种一旦进入自己世界就听不到外面世界说话的习惯，还真一点都没变，令人火大啊！」八田美咲踹了伏见一脚，用力不大，伏见也没避开，「草薙先生说，先拍下一样东西，等他们送过来的时候打晕他们，再换上他们的衣服摸回去。」
「有脸部识别器的话就通不过了吧。」伏见不认为这个办法行得通，经过他的潜伏之后，酒店一定会小心排查每个工作人员，再想混进入没那么容易。
「好麻烦。」八田美咲把伏见的想法复述给了无线电那头的草薙出云，「嗯？什么？让他听？」
伏见疑惑地挑眉。
「找你，猴子。」八田美咲递着麦克风给伏见，奈何线太短，没办法扯远，「看着干什么啊？还要我送到你嘴边？」
伏见勾起嘴角，忽然双膝跪地，整个人凑到八田美咲面前，将他逼到桌脚。
「你、你干什么？」退无可退，八田美咲变得慌张起来。
「喂喂，这里是伏见。」伏见无视八田的窘迫，欺身在他胸前，嘴角贴着他拿麦克的手指，凑得极近。
八田美咲愣在原地，听筒都忘了递。
「美咲，耳机呢？」伏见夸张的笑容在他面前放大，鬼畜般的侵略气场不停压进、再压进。
耳机……
八田从脖子上拿下他耳机递到伏见的耳边。
「嗯，听见了。」伏见扣住八田的手腕，耳朵紧紧贴上其中一个听筒。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草薙与伏见的对话结束，八田还一直处于灵魂出窍的状况。
「你……」伏见松开他的手，凑近他的耳朵，「在想什么？」
低幽冰冷的声音钻入耳朵，八田一个冷颤，惊得差点跳起来。
「管你什么事！」八田推开伏见，别过头，「快滚，挤在这儿很难受。」
「你是不是想起高中文化祭的舞台剧了？」伏见似乎看穿了八田美咲的心思，一语道破，对方立刻红了脸。
「别提那件蠢事！」
他越是反驳，越是挑|逗起伏见的施虐心。
「和你说了多少遍那只是借位而已。」伏见撩起八田耳边的橘色软发，「美咲公主的嫉妒心还真强啊，光是补偿一顿饭还不够吗？过了那么多年，需要我加点利息吗？」
「我没有嫉妒！那只是不爽！不爽……」犀利的话语戛然而止，八田美咲发现他根本解释不了！
因为那是一件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让他非常不甘心的事。
他和伏见一起升入同一所高中，同班，前后坐。作为独行二人组的他们不与班级同学打交道，也不需要什么同学爱，打算混个三年虚度光阴。
知道他们不好惹的同学一般是不会主动接近他们的，但也不排除例外，比如他们的班长，标准的老好人，对待八田与伏见同学这种不良学生更是格外关心。学园祭来临，他们班准备表演一个话剧，剧目是老掉牙的童话《睡美人》。班长看上了伏见的脸和八田的身高，想让他们演主角，整整纠缠了一个星期。八田是誓死不干，穿女装还不如让他去死，可班长缠着他们又很麻烦，他就让伏见去演王子，省的每天睡觉都没个清净。
如果不是八田开口，伏见是不可能答应的。答应之后更麻烦的就来了，他和八田每天混在一起的时间直线下降，直到学园祭话剧结束，两人几乎只见过三次面。
伏见去找八田，可他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一靠近，八田就躲起来，到最后干脆连上课都不来了。伏见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八田这样做的原因，于是他决定去堵八田，亲口问出缘由。可结果在他开口之前，八田却主动提出请他吃饭就不计较的条件，伏见立即答应了，因此那个原因……至今还是个谜。
「你比家伙竟然能比我先收到情书……」八田美咲看见了，在后台，那位演公主的女生递给了伏见一封信。
「呵。」伏见阴恻恻地笑起来，他才不会告诉八田美咲，其实那封信是给他的。
「很不甘心不是吗？」八田美咲涨红了脸，「我不爽不可以吗？」
「可以。」伏见推了推眼镜，缓缓起身，「我说美咲，知道为什么你至今还是童贞吗？」
「你好烦！」八田美咲一拳砸上去，被伏见握住。
「就因为你这暴躁的脾气啊，没有女生会看上你，没有。」伏见狠狠捏紧，几乎都听到了骨头作痛的声音。
「猴子……你这家伙！」八田美咲一声低吼，撑起桌子一个螺旋腿向伏见扫去。
伏见愉悦地勾起嘴角，与八田在这间华美的屋内大打出手。
——「拍卖会将在一分钟后正式开幕，请各位买家确认出价按钮正常运作，祝尊贵的客人顺利购得自己心爱之物，愿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广播响起，室内的灯光自动调暗，原本是一墙面的地方忽然变成了剔透的玻璃，正好能完整地看到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宴席【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