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云]旁观》黎暻悠

1、平淡之于起伏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断断续续的看至这场戏的闭幕。
　　————记序

　　伊米斯教堂位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家族聚集区。
　　西西里非圣地，并不是一尘不染的天堂，白天是繁华秩序的都城，夜生活则是有得精彩，西区万人巷则是黑手党作乐的场所，酒吧、歌厅娱乐地甚至是红灯区，灯红酒绿占据了一席之地。
　　伊米斯教堂是唯一一个夜晚处于宁静的地带，往往在礼拜过后，就会变得晓晓冷清，只有神职人员清扫大街，于宁静中分外刺耳。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立足于这座孤岛，我只是一名外来人，于年轻时踏上西西里的岸堤便再也没有下来，孤身一人闯荡这以冒险与快乐闻名的地域，没有身份背景便没有支援，没有财力、权位便没有法维持生计——一个十足白手起家的青年。

　　祖父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念叨过西西里，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些于硝烟中挺立发展的家族，黑手党的英萃。在西西里的几十年间，我听家人说的最多的，也是这里最强大的几个家族。可那些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平淡安于一生对我来说即是最大的奢侈。

　　二十六岁那年，我有幸成为了伊米斯教堂的神职人员，随神父一起礼拜祷告。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耶稣的庇佑，对我而言甚是美好。罗德尔神父是个好人，头发一丝不乱的收在耳后，耳朵上挂着支持眼镜的银链，锐利但和蔼的眼神隐在镜片后，他总是很帮我，也许因为我是外来人。

　　罗德尔告诉我伊米斯教堂位于西西里的黑手党家族，是不可或缺的地方，每每进行加盟仪式、婚礼、葬礼时，伊米斯是最好的选择，他骄傲的神情使得鼻梁上眼镜抖动了一下。其实真正繁盛的黑手党都有自己的教堂，伊米斯的地位只是使得仪式严肃庄重，也有不少黑手党喜欢孤身来此，静坐度过一下午的闲暇时光。
　　比如——他。

　　记不清是第几次遇见那个人，每次向教堂的大椅上望去，总能看到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双手插进衣袋，呆呆的望着宣誓台，神父会和他们打招呼，他说，这是黑手党界的传奇，那人便会搔着后脑的头发说不敢当。
　　的确，不像是个传奇，高大而俊秀的男人，身材修长，偶尔会戴一副黑框眼镜，鸢色的眸子在镜片后弯成好看的弧度，有时露出傻傻的样子，有时甚至连发型也未打理好，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扣着。而这个看似笨拙的男人却是西西里耀眼的晨星，我听见罗德尔神父喊他的名字时，手中的圣经差点掉在地上——“迪诺先生”。
　　迪诺.加百罗涅，加百罗涅家族的十代首领，不止一次有来伊米斯教堂的人谈起他，语气中听过无数次，却是一次也未见过，我想他应该是个精明老练的首领，然而与他那张脸格格不入。满满的赞赏或是钦佩。
　　“唔，迪诺.加百罗涅，是个人才啊。”

　　听过无数次，却是一次也未见过，我想他应该是个精明老练的首领，然而与他那张脸格格不入。
　　迪诺先生来伊米斯无数次，我一直不明白若只是想见见上帝，他为什么不去加百罗涅的专属教堂，而是坚持不懈的来这里，第一次见到众星拱月的他，是在彭格列家族的宣誓上。

　　彭格列家族与加百罗涅交好，于几周前十代首领刚刚继承了彭格列，那是个瘦弱的少年，大大的眸子，惊慌却含着坚定与觉悟，听神父说他打败了Xanxus这般英勇的男人，泽田纲吉在黑手党界已小有名气，此次的宣誓尤为热闹。
　　迪诺先生就坐在右边的长椅上，却不似以往那般凝望着某一处，眼镜四处乱瞟，像是在寻找什么，我握了握拳走过去。

　　“先生，有什么要求么？”

　　他猛的抬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请问有见过一个少年么？黑色头发，有很好看的眼镜，总说着咬杀”
　　“有的，先生，他刚刚出去了。”

　　黑发少年，嘴角啜着冷冷的笑，狭长的凤眼微眯着，手中拿着一只拐子。他从门口出去时，我问他有何需要，他吝啬的扔了两个字——“咬杀”，完全符合要求。迪诺先生道了谢后，慌忙追了出去，追那个东方少年，而他在我眼中的印象早已缩拓进那双眼角上挑的暗蓝眸子里。

　　“伊撒尔，你在看什么？”
　　“是伊撒莱尔。肯斯亚。”

　　我抱怨着看向身后的人，他比我大，肯斯亚是个阳光的男子，待我很好。

　　“伊撒尔是阳光，我喜欢这么叫。你在看什么？”
　　我指指门外。
　　“迪诺先生去追一个东方少年了，很奇怪啊，”
　　“东方少年？”

　　肯斯亚伸长了颈脖去看，我反手打了他的头。

　　“孩子们，在干什么？”
　　“神父，迪诺先生去追一个东方少年了，没关系么？”

　　神父想了想，然后拍了拍我的肩。

　　“伊撒莱尔，那是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迪诺的弟子。”

　　云雀恭弥，暗蓝的风目忽而清晰，冷冽悠远，原来是他的弟子，原来这就是云雀恭弥。彭格列内战中一击秒杀的云守，最强的云雀恭弥。那么他应该是讨厌群集场所才离开的吧。

　　“迪诺先生和云雀先生，关系真好啊。”

　　神父没有移话，他的眼镜里有深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