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文学教授》Jenni

9、第9章

　　法国阿□□翁的郊外的偏僻之处有一片寂静的公墓。
　　圣诞节的这天早上下了一场雪，远远地望去，整个无人打扫的公墓在阳光下闪耀着神圣的洁白。
　　一个穿着浅棕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一块墓地面前，低头伫立了片刻之后，放下了一束白百合。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到正从他身后慢慢靠近的那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来。”一个悦耳的女性声音用法语说道。
　　说话的女人戴着墨镜，穿着修身的紫灰色毛呢大衣，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隐约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
　　男子缓缓地转过身，一双清澈的浅蓝眼睛无可奈何地看向那女人，“杜拉小姐。”
　　“说过很多次了，请叫我克莱米亚。”那女人说道，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什么时候回法国的？”
　　“昨天下午刚刚回来的。”男子用法语回答道。他的语气很冷淡，仿佛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着某种莫名的抗拒。

　　叫克莱米亚的女人摘下墨镜，抬起头凝视着那男子。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和柔情。她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埃略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英国？”
　　“因为那里才是我的故乡。”埃略特回答，“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我注定要回到那里去。”
　　“不，”克莱米亚微微摇头，“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对吗？”
　　“哪个女人？”埃略特蹙眉。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克莱米亚高高地扬起眉毛，“就是你曾经说起的那个救过你一命的女孩。我记得名字……好像是叫纳西莎。”
　　“不，不是因为她。”埃略特平静地说，“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留在法国而已，而且，我父亲去世以前曾经对我说过，我应该回到英国去——那里是他和母亲相遇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更何况，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你是说在霍格沃茨的工作吗？”克莱米亚轻轻地抚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听说了，你拒绝了法国魔法部的工作，反而去了英国的霍格沃茨当一名教师。”
　　“霍格沃茨是一所非常出色的魔法学校。”埃略特说道，“实际上，我当年收到的是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而不是布斯巴顿的，所以霍格沃茨对我来说就像是半个母校。”
　　克莱米亚忽然叹了口气，如宝石般美丽的绿眼睛乞求地注视着埃略特，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埃略特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是的，我很抱歉，克莱米亚。”

　　克莱米亚的眼睛似乎湿润了几分，她突然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薰衣草味道钻进了她的鼻腔。
　　克莱米亚满足地轻哼着，像小猫一样在对方坚实的胸膛上蹭了几下。
　　但是下一秒钟，她却被对方非常粗暴地推开了。

　　“对不起，”埃略特微微喘着粗气，有点惊慌失措地说道，“我……”
　　克莱米亚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眼神，然后她勉强地笑道：“……没关系，我懂的。”
　　埃略特的表情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他注视了克莱米亚片刻之后轻叹道：“克莱米亚……我不是个值得被爱的男人。”
　　克莱米亚咬着嘴唇，低着头没做声。
　　“……再见。”埃略特迟疑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身大步离开了墓园的大门。
　　克莱米亚凝视着男子修长的背影，脸上的悲戚之色渐渐地消失殆尽。她忽然再次翘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西里斯郁闷地盯着自己的天花板看。他刚刚在上面贴了几张性感比基尼模特的海报，可惜她们惹火的身材此刻也不能引起西里斯的任何兴趣。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家。
　　这时，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西里斯少爷，女主人让你下去吃晚餐。”
　　“走开，克利切！我还不想吃饭。”西里斯烦躁地抓起枕头，抛向门口。枕头沉闷地撞在了紧闭的门上，然后软塌塌地滑落在地上。
　　“西里斯少爷，你用枕头扔克利切是没有用的。”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粗哑地说道，“女主人说了，如果你不肯从房间里出来，她就会亲自上来把你揪出去。”
　　有那么一秒，西里斯很想对克利切大吼着让它滚回厨房去，但是他最后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耐烦地叫道：“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几分钟后，西里斯才磨磨蹭蹭地来到一楼的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令人垂涎的美味菜肴。除了他以外，这个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围在桌边坐好了。
　　“坐下，西里斯。” 西里斯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严肃地说道。他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个男人，长期以来慢性疾病的折磨让他看起来比同龄的人苍老许多。他们都说他没几年活头了。
　　“整理整理你的头发，西里斯！别总是一副邋遢的样子！”说话的是他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她是一个脸颊削瘦的中年女巫，一头黑发在她脑后挽成一个结实而光滑的发髻，所有的碎发都被她用定型发油抹平了，这让她的脑袋看起来很圆。
　　西里斯小声咕哝一句抱怨，然后在他弟弟雷古勒斯和他的堂姐纳西莎之间坐了下来。
　　雷古勒斯安安静静地低着头，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纳西莎则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扬起下巴不满地瞥了一眼迟到了的西里斯。

　　“安多米达堂姐是不是不会回来过圣诞节了？”雷古勒斯忽然小声说道。
　　听到安多米达的名字，整个餐桌突然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西格纳斯，安多米达真的执意要嫁给那个泥巴种吗？”西里斯的母亲问道。
　　西格纳斯·布莱克，也就是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她们的父亲皱眉，低声说道：“是的。很抱歉，我没教育好她。”
　　“她就是家族的耻辱！”纳西莎面露厌恶地高声说，“我建议我们立刻把她除名。”
　　西格纳斯低着头不语，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让自己蒙羞了。

　　一直忍耐着不发作的西里斯终于受不了了，他冷笑着说：“安多米达堂姐可不以布莱克之名为荣。”
　　“你说什么？”纳西莎恼火地瞪着自己的堂弟。
　　“我是说，谁是谁的耻辱还不一定呢。”西里斯挑衅地瞥了一眼纳西莎说道。
　　纳西莎张口结舌地看着西里斯，“你——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西里斯耸耸肩，“难道我以前说的还少吗？我只是喜欢实话实说罢了。”
　　雷古勒斯皱眉，用力扯了一下自己哥哥的衣摆，但是西里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起来你也和安多米达差不多——进了格兰芬多不说，还跟波特那群人混在一处！”纳西莎气愤地看着西里斯说道，“难道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雷古勒斯吗？他虽然是你弟弟，可是比你懂事多了！”
　　可是西里斯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纳西莎说的那些话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是不讨论那些事了吧。”西里斯的父亲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然后警告性地瞪了西里斯一眼，“现在我们应该专心享用晚餐。”
　　西里斯撇撇嘴角，一面用叉子漫不经心地戳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一面焦躁不安地思忖着，如果有机会他真想像安多米达堂姐那样逃离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漫长的晚餐时间终于结束了。西里斯吃完饭就立刻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他栽倒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想念过霍格沃茨——虽然他只离开那里三天而已。
　　“谁来救救我吧。”他叹息着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厚厚的被子里。真希望能一觉睡到假期结束，他悲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