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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宫里宫外不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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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川忍着笑,提议道:“既然铺子已经定了下来。咱还得寻个住处。总住客栈不是办法,咱们得有个自己的房子才行。你们要是今日不累,不如一起去找找房子罢。”
“同意!”江成睦立刻表示赞成。总是和立川哥挤一个房间也不是个事。总得找到住处才行。
三人找到一处幽静的宅子,离闹市区不远,但又不会太吵闹。宅子虽小,不过早就有人收拾打扫过,干净别致。
正门进入的院落里种着白芍、月季、牡丹,甚至还有几株腊梅。
宅子的主人已经过世,子女分了家早已不在此居住。唯有一个老管家还守着这个老宅。院子里的花,便是他平常照料。
在京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商人巨贾,有文人骚客,有平民百姓,有达官贵人。老管家却从来不肯把宅子租借出去。
幸好陈家盛早年与故宅原主有些熟识,这才获得老管家的首肯。
老管家名唤顾伯,从小就在这宅子里长大,因此老了也不愿意挪窝。原主的子女心疼他一辈子伺候老爷不容易,便允他在此养老。
“立川哥,顾伯看起来怪不容易亲近的。”崔云心有些害怕顾伯总是很严肃的表情。
一开始顾伯看着崔云心和两个男子一同出入,的确对她很有意见。
“正经人家的姑娘哪有这样随便跑来跑去的,早该嫁人了。”顾伯如是说。陈立川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难不成顾伯还把崔云心当做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陈立川耐心地与顾伯解释。从崔家如何帮着他们父子俩,到最后一起回莆地。陈立川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顾伯后来倒是听明白了。通俗一点的说,崔云心就是陈立川未过门的媳妇儿。
但是顾伯没有直接说,只是笑呵呵地回道:“顾伯虽然年纪大了,这点儿事还是明白的。放心吧,你们只管在这住。准保没人会闲话。”
江成睦破天荒地替崔云心打抱不平,再三保证崔云心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是好奇心重想来京城看看。这点心思倒是和他自己不谋而合。他不也正是为了来见世面才到京城的。
总之有了落脚的地方,三个人都感觉更有归属感了。一路颠簸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安定下来。
与顾伯商定好了搬家的时间,陈立川三人将简单的行李搬了进来。
这时他们才有心情仔细观察这座宅子。虽说小,但比起平民百姓来也算得上大气。唐朝的房子比后世更显得大气宽敞些。
同是木质结构,但简中求精。
正门进去,是个小院落,两边有回廊连接两个厢房。经过院子,才是正厅,坐北朝南十分正气。
屋内的摆设还如同原主喜欢的那样,没有动过。陈立川他们也尊重顾伯多年的习惯,没有做什么改动。
正厅的后面有一个池塘,池塘中有假山,荷花等。经过池塘上的石墩以及石桥才到达了书房。书房之后又有一座小花园。偏东一侧有两间厢房,偏西一侧亦有两间。
在陈立川他们到达之前,顾伯已经将房内清理打扫过,完全看不出这里已经很久不住人。
陈立川与江成睦各得一间东厢房,崔云心则住在西厢房。
一切安顿好,三人终于美美地睡上一觉。
江采苹从高力士那里听说哥哥他们已经在京城安顿下来,也放心不少。虽然知道高力士肯传话已经是收了哥哥不少好处,但她还是从自己傍身的钱财里拿出银子打赏高力士。
如今李隆基对江采苹还算有几分上心,高力士这样做并不完全为了钱,更是为了自己的将来铺路。
如今后宫无主,虽有几个妃子,但也平分秋色,无人冲冠后宫。高力士这个人精,早就看好年轻貌美的江采苹。
他日只要江采苹有了无限风光,还怕自己没有大把钱财进账不成。更何况,只要有江采苹吹吹枕边风,他的权势也会跟着上涨。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高力士巴不得多来几桩。
而自从有了霓裳羽衣舞,江采苹也没有落得闲。她整日里也都在琢磨应该怎样编排舞蹈。
李隆基既然已经在曲子里融入了天竺之音,江采苹便想着将一些印度舞的元素融入进去。
全曲共36段,全曲分散序(六段)、中序(十八段)和曲破(十二段)三部分:散序为前奏曲,全是自由节奏的散板,由磬、箫、筝、笛等乐器独奏或轮奏,不舞不歌;
中序又名拍序或歌头,是一个慢板的抒情乐段,中间也有由慢转快的几次变化,按乐曲节拍边歌边舞;
曲破又名舞遍,是全曲高潮,以舞蹈为主,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转慢,舞而不歌。
后来白居易称赞此舞的精美道:“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每次的歌者为十人,一共取乐工三十人演唱。
歌舞共同彩排之时,李隆基便会亲自到场指导。对待政务,他也许不算最上心。可对艺术,他从来都怀揣着一颗热情的心。
霓裳羽衣舞的排练已经如火如荼。李隆基便时常能见到江采苹。
江采苹虽稚气未脱,但气质出尘,少不得让帝王多看两眼。许是因为这气质,李隆基又有些不想亵渎这种美感,因而迟迟没有宠幸她,仅仅让她在尚宫局与公孙宜兰一同训练舞姬。
李隆基看过几次彩排之后,信心大增。因为是自己亲自创作的作品,便更多了几分得意。他恨不得世人立刻就能见识到霓裳羽衣舞的魅力。
只可惜他早已决定在弃迭祖赞进京朝见时再公开演出。
这段时间,李隆基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于是某日早朝之时便向文武百官宣布了这个消息。
宫中的消息本就传得快,这次经过李隆基御口金言所确认,百官更加确信了此事。
消息一直传到了寿王府内的杨玉环耳中。
“王妃娘娘可听说宫中要演霓裳羽衣舞?”杨玉环的贴身丫鬟绿青一边替杨玉环梳着头,一边问道。
杨玉环伸出白皙的手臂,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慢悠悠道:“演了又如何,不演又如何。”
绿青帮杨玉环又配了耳环,然后煞有介事道:“娘娘怎么能这么不关心呢,奴婢可是听说当初身份卑微的公孙宜兰正是此舞的主要担当。”
杨玉环的手停了在半空,眼波流转,轻吐道:“公孙宜兰。不是已经打发去做了官妓?怎么,现在看不上寿王,直接攀附皇上了?她出身卑贱,合该做着卑贱的事!想不到她还真有本事了!”
绿青立刻附和道:“娘娘生得如此美貌,倒是委屈娘娘了。”
绿青是杨玉环自幼陪在身边的贴身丫鬟,说话有时不分轻重。杨玉环倒也没怪她,反而认为她说了句大实话。
杨玉环轻佻地笑了一声,语调抬高一个八度,说:“当初要不是我爹没有头脑,怎么会把我嫁到寿王府。皇上洪福齐天,等到王爷继位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王爷又是个没本事的,从来不知道哄他父皇开心。现在倒好,落得闲王一个。还整天把我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见。”
绿青点点头,道:“可不是嘛。娘娘生得美艳,那是娘娘的本事。王爷何德何能。”
杨玉环冷哼一声,对寿王李瑁更加看不上了。
杨玉环心想她整日穿着雍容华贵的衣裳,佩戴着华丽的首饰,又有谁能欣赏呢,又有谁配欣赏呢?断不是那个没用的王爷。
寿王李瑁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谁希望自己的内人因太过美艳而遭人垂涎。更何况他深知父皇个性。若真的看到玉环美艳如花,断不会让他留下玉环。因此他便常称内人体弱多病,不宜出门见客。凡是家宴国宴,他从来只是独自出行。
杨玉环早就看他不惯,三番四次闹着要去宫里。
这次弃迭祖赞来京觐见,排场不小。杨玉环铁了心想要寿王李瑁带她赴宴。又听说公孙宜兰要表演霓裳羽衣舞,她心里更加不痛快。
晚上杨玉环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想让王爷答应她。但寿王李瑁心意已决,无论杨玉环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同意。
“你!你究竟是何居心!从来不肯带我见人!难道奴家真得长得如此不堪,见不得人麽?”杨玉环见好话说尽也没有用处,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
李瑁见玉环哭得梨花带雨,于心不忍,可他宁愿让玉环一时不开心也不愿意将玉环拱手相让。
“爱妃……爱妃说得哪里话。本王只是不想爱妃沾染市侩俗气。王府难道不好么?偏要去人堆里,理那些庸脂俗粉作甚。”李瑁只得宽慰玉环几句。
谁料杨玉环此次再不像从前那般温顺,杏眼圆瞪道:“王爷不允臣妾去,臣妾倒偏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