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碾花轴》胶东少史

20、 厕足瓦当

　　午时。九天金楼塔楼之上，数万名神箭手三矢开弓，严阵以待。九天金楼镜波江水之下，数万只鲛人身背龙母水刀潜伏于江底，按兵不动。
　　万帝朝圣殿内，四大圣子及新贵朝臣面相尊王、尊后端正而立。此时，五爷已向尊王禀明了早间府中发生之事，群臣听后无不激亢愤慨。三爷当即表示愿意率军出征，五爷也请命带兵讨伐。
　　尊王思定片刻后，他对殿下群臣道：“出征讨伐一事暂缓。每每战乱，必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之时。咒云国虎视眈眈，蓄意挑起事端，但守城攻略之事涉及百姓民生，一旦战事起草，两国黎民便将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完，尊王将头转向三爷和四爷，他甚为平静地说道：“三圣子，四圣子听命。从即日起，三圣子陀尊玉鞍全全负责魔域城中的安全，但凡发现可疑人等严惩不殆。四圣子带领密府兵继续驻守于日落海海岸线一带，严防死守，禁通把关，不得有误。”
　　见三爷与四爷领命退下后，尊王又道：“二圣子，五圣子听命。”
　　“臣在。”“臣在。”
　　尊王说道，“日月玄宫兽”与“天遣兵擎阵”乃魔涅栖域国之绝壁双宝，两者相辅相成，互为牵引。考虑到二圣子洞察秋毫，智勇双全，尊王便将“天遣兵擎阵”交予他麾下执掌。五圣子宅心仁厚，宽慈念善，加之曾掌管神兽园，尊王便将“日月玄宫兽”归为他管。
　　蓟沧阁内，我面露喜色。
　　得知尊王将“日月玄宫兽”交给了枫月掌管，我拉着他的袖子好奇道：“‘日月玄宫兽’是什么东西？‘天遣兵擎阵’又是怎么一回事呀？枫月，你快跟我说说！”
　　枫月稍显得意地解释道，“日月玄宫兽”其实是十只神兽的总称。但与神兽园的观赏兽不同，这十只神兽分别掌管“天地十灵”，也即是星、辰、雷、电、光、火、热、气、水、土。一旦这十只神兽集结力量，那巨力神威上可破天，下可通地，无与伦比。
　　“枫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见他自豪地点着头，我又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别说区区一个咒云国了，尊王的宝座你都不在话下。”
　　听我这么一说，枫月连连摆手，他笑道：“神兽固然厉害，但若没有了‘天遣兵擎阵’，上可破天，下可通地也是空谈了。”
　　枫月告诉我，“天遣兵擎阵”乃由一万名金刚力士组成。这些力士都力能拔山，气能盖顶。最神奇的就是那些力士都拥有金刚不坏之体，刀枪不入，雷劈不裂。老尊王在世时，这旷世神兽与金刚力士都由老尊王一人统领，因此王权从未被颠覆。
　　“但大哥却有意将二者分麾下至，分别归于两位圣子管辖，这样的做法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大哥坐上宝座不久就将王权一分为二，殊不知偏差折损都在人的一念之间。王权至上和为虎作伥的道理大哥不是不懂，但他这样做。。。其中的道理恐怕只有他一人能懂。”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呢？”我问。听枫月这么一说，我反倒是觉得奇怪了。
　　我想，既然枫月说绝壁双宝是相辅相成，互为制约。那么尊王借将这重任交予二爷五爷之机便可拉拢双方，况且两物分别在两人手中，这便少了单是二爷或是五爷一人执管而滥用王权的弊端了。
　　我的解释似乎更让枫月疑虑重重，他反问我道：“若是我和二哥联手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道。
　　“我是说，假如我与二哥强强联手，‘日月玄宫兽’与‘天遣兵擎阵’强强联合。那么，尊王的宝座不就是岌岌可危了吗？！”
　　枫月的一番话将我推入了漫无边界的沉思。尊王的意图看似无人能解，可冥冥之中，我却感到些许醒惑了然。但要问起它具体是什么，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暂时混沌的头绪还未能帮我找到答案。
　　明月殿中，因枫月被尊王器重却又不知所以然，我与他愁喜交加。椒兰阁内，姐姐殷穗瑗与三爷陀尊玉鞍愁眉满目，叹气不安。
　　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诸如海棠和香梅的惨死，亓瑞大将军的六箭穿心，以及寒姑的险些命丧刀下，都令殷穗瑗心虚不已。她虽表面上安泰无别样，内心却乱如扭拧的绳麻。
　　身为护城统领的三爷，此时，他更是愁眉拢聚，手持青铜利剑而立，随时准备与敌对抗。
　　椒兰阁外看似清风雅静，碧水清涛鸦雀无声，但实则却是兵将捭阖，十面埋伏。椒兰阁的两侧，也即是自北朝南方向排开，各埋伏有铁骑三千五百，弓箭手一万两千。明月殿中发生的惨案三爷心有余悸，虽然潜入城内的敌军力量防不胜防，但为了保护殷穗瑗的生命安危，三爷仍然尽心尽力，连夜布阱设陷。
　　直至中夜十分，三爷还是迟迟不愿离去。他让殷穗瑗先睡下，他自己则手持利剑坐在一旁守卫。
　　“玉鞍，我这里没事，你还是快回崇卫殿吧。”
　　“穗瑗，我知道你很怕。你放心！就在这儿守着，寸步不离！”
　　“玉鞍，你听我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护城统领，负责整个城池的安全，如果你总是守在我身边，我会过意不去的。”
　　“穗瑗，你这是什么的话？我就是来保护你的！明月殿中机关重重，亓瑞将军机智勇猛，身手不凡。。。可是他。。。唉。。。。。。真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啊！”
　　正当殷穗瑗还在悉心劝解三爷的时候，丫鬟珍儿来报说是白衫已在门外等候了。一听白衫求见，三爷与殷穗瑗对看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
　　“快传！”
　　白衫将我深夜外出的事讲给了殷穗瑗与三爷听，三爷听后勃然大怒。殷穗瑗十分不肯定，她再三询问白衫那日夜间的情况，白衫也反复确定地告诉了她那一晚的经过。
　　“奴婢去送点心的时候就听见穗珠姑娘在与一个人说话，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奴婢走进凉亭中时，姑娘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赏月，桌上却摆着两只酒杯。后来姑娘便说她累了，好想休息。奴婢就伺候姑娘梳洗，伺候她更衣。姑娘睡下后，奴婢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就又趁换酥油的时机进屋去瞧了瞧。。。。。。”
　　“你发现什么了？”三爷问。
　　“看见卧房里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再待奴婢轻轻撩开姑娘的睡帐时，奴婢发现姑娘床上空无一人！”
　　“那穗珠那晚到底是上哪儿去了呀？”殷穗瑗问道。此刻，她心中忐忑，愁上眉梢。
　　“奴婢不知。”
　　“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三爷问。
　　“穗瑗主子早有吩咐，奴婢守口如瓶,这件事仅奴婢一人知道。”
　　“玉鞍，这该怎么办呀？”殷穗瑗刚一开口，她又连忙道：“有了，要不等我明日去问问，兴许是。。。。。。”
　　“绝对不行！！”三爷当即否定。他告诉殷穗瑗，倘若当面质问一定会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那你要怎么办？玉鞍，她是我的亲妹妹啊！”殷穗瑗拽了拽三爷的袖口，她十分恳切道。
　　三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告诉殷穗瑗就是因为碍于我是她妹妹，他这才左右为难。倘若要是换做其他人，他一定当即拿下，绝不手下留情。
　　此时，宁静的书房再次陷入了死寂，三爷皱眉思量对策，殷穗瑗与白衫四目相视，缄口不言。沉思了片刻，三爷对殷穗瑗说道：“先将她软禁起来！蓟沧阁外埋伏弓箭手，布阱设防，我们给她来个瓮中捉鳖，我要让那个神秘人插翅也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