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荆棘》eggy-hab

11、第三章 争斗 I

　　卡尔曼与茜从蒂都斯回来已有个把月，王都被蒂都斯发生的事震惊之余，毕达恩斯特下令严查各地，而各大臣们也都认为兰格威特之事仅是杀一儆百之举，个个小心翼翼。然而一个月过去，王都的波澜也渐渐平息下来了。

　　[西殿]

　　“塔斯总共的13个郡，除了王都外4个郡的郡守保持中立，兰格威特的事之后，5个郡守都拥护殿下您，2个郡守倾向南殿殿下，剩下的一郡仍然听命于东殿殿下。不过照此情形来看，殿下已经握有绝对优势。”洛克法尔把近来的事加以总结后说道，“再者，王都的郡守向来由王储兼任，只要殿下……”

　　“虽是如此，若王兄与希利特联手，仍会对我产生威胁。一旦即位，即使有一个郡对我不从，都会为邻国带来乘虚而入的空隙。”卡尔曼端着骨瓷茶杯，慢悠悠地道出心中的想法。西殿一角典雅的庭院倒是意外地适合这对密友商议各种事宜。

　　洛克法尔点头，他与卡尔曼已共处7年多，对卡尔曼的脾气了如指掌——做事向来彻底，不容得任何隐患留下。

　　“那么，殿下……”

　　“不必担心，洛克。”卡尔曼突然放下茶杯眯眼一笑，“我可有个了不得的助手。”

　　洛克法尔顺着卡尔曼的目光望去，那个黑发的少女正在不远处的池塘中嬉戏。一会儿特琳希端了一盘新鲜草莓过来，茜随手拈了一只送到嘴里，突然夺过盘子，赤着脚丫踏着柔软的草地一路奔跑过来。

　　“卡尔！”茜嫣然投入卡尔曼的怀抱，取了一只草莓塞到他嘴里，“很甜吧！洛克也尝尝，听说刚摘来的呢。”

　　卡尔曼将她抱到膝上，伸手理了理她的裙摆，“你看你，衣服也湿了，鞋子都不穿。”

　　“赶来给你送草莓，还说人家！”茜噘着嘴，晃动着两条纤腿。

　　“好了好了，我们刚说到你呢，小野马。”

　　“说我什么？卡尔难道又背地里说我坏话？！”茜扭过头，但手臂却仍然牢牢地环这卡尔曼的脖子。

　　“怎么会呢，茜殿下，殿下疼您还来不及呢。”回答的是笑容可掬的洛克法尔，与卡尔曼亲密无间的他自然听闻了茜非凡的洞察力和推断力，但眼前少女的天真确也不会是装出来的吧，真让人觉得无限怜爱。“说起来，我刚才在路上看见一个长得与您很像的人，在西殿门口徘徊。”

　　“唉？真的？”茜睁着大眼睛，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身材与您差不多，也是黑发黑眼，在塔斯很罕见的容貌。”

　　茜更感兴趣了。在塔斯，虽也有黑发，但却很少有黑色瞳孔的，像茜那样的外貌，一看便知是异国人。卡尔曼看了看爱妻的样子，笑着唤来一个侍卫。

　　“是的，殿下，刚才的却有这么个人，但大门口的侍卫们看她可疑把她打发走了。”侍卫听了卡尔曼的描述，回答道。

　　“去把她带来，王妃要见她。”

　　侍卫愣了一下，领命退下。过了一会儿，一名穿着简陋的女子被带到了庭园，果真如洛克法尔形容的那样，与茜有着几分相似。

　　“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西殿附近？”

　　“回，回殿下，我……我叫席娜，因为……因为无论如何想见一见西王妃殿下……”

　　“见我？”茜从卡尔曼腿上下来，几步走到女子面前，“见我做什么？”

　　“因为，因为听说王妃殿下也是格兰雅人……”

　　“你是格兰雅的？”茜一听立刻露出了喜色，“格兰雅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从玛格朗嫁来此地的，但丈夫在商场失意，为了赔本已经倾家荡产，他甚至，甚至想把我卖进妓院来还债，我……我……”席娜捂着脸呜咽起来，“我拼了命逃出来，想到您也是格兰雅人，我想只有您……”

　　“竟有这种事！”茜板起脸，“卡尔，我要这个人！”转过身，茜满脸写着不愉快。

　　卡尔曼也站了起来，仔细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你几岁了？会些什么？”

　　“我……下个月便十七了，扫除、针线、烹饪我都会一点，殿下救了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卡尔，”茜靠到卡尔曼怀里，“把她留下吧，你殿里多一个侍女也不会养不起。”

　　“好吧好吧，真拗不过你。来人，带她去换套衣服，然后教教她礼法。”卡尔曼挥了挥手，让席娜离开。确认她消失在视野中后，回头给了洛克法尔一个眼色，接着宠溺地环住茜的腰，伏在她耳边，“不告诉我你真正的打算吗？”

　　茜眨眨眼，“讨厌，那可是格兰雅的人，怎能不管她呢！”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茜甜美地笑着，在卡尔曼的唇上一啄，偎进他的胸膛，以只能传到卡尔曼耳朵里的声音道了一句，“放心吧。”

　　茜很关心席娜，要了她做自己的近侍，而席娜也十分努力，很快便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心灵手巧，两人经常在一起回忆格兰雅的种种，情同姐妹般。

　　“席娜与茜殿下长得真像，如果穿一样的衣服，再好好打扮一下，真像亲姐妹一般呢。”特琳希经常这样感叹。

　　在西殿侍女们眼里，茜虽然有些爱撒娇，但那仅限于在卡尔曼面前，对侍女们很和善，大部分侍女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女主人。爱尔莎妮是西殿的女官长，长年跟随卡尔曼，茜对她很信任；特琳希这个十四岁的女孩聪明伶俐，茜经常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而新来的席娜，与其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茜的谈心伙伴，殿中的人都公认，这三人是茜最喜欢的，而在她们之中，同是格兰雅人的席娜最得宠。

　　这些话传到卡尔曼耳里，他却只是笑笑，茜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连他也不能一下子抓住。

　　“侍女们说席娜像你的影子一般。”夜晚只有两人的卧室中，卡尔曼搂着茜说道。

　　“真的很像吗？”茜带着认真的表情。

　　“她怎么能跟你相比呢，小野马？”

　　茜咯咯地笑着钻进卡尔曼的怀抱，“洛克查到了什么？”

　　卡尔曼对于茜的聪颖已经不再太惊讶，那日的一个眼神也没想过会逃过她的眼睛。“什么也没，似乎就如她说的那样，但正因为此才让人觉得其中有诈。”

　　“是吗？连你都查不到，那也没法子了。”茜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又打什么主意了？我明天要去王宫，好像会住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闹出什么乱子，小野马。”卡尔曼戳戳她的额头，捏捏她的鼻尖。

　　“哼，讨厌，你要离开几天不安慰我还取笑我！”茜不满地翻过了身。

　　“安慰？”卡尔曼愣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好了，别闹性子了，我会早点回来的，乖乖等我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