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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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雨。
斜著身子。
这里一摆，那里一摆。
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安晴和薛平雅并肩坐在徐少爷的床前，直视著这个宛若婴孩般沈睡的少年。
“真的叫不醒呢……”薛平雅低著头，眼睛目不转睛地看著。
“那麽真的是妖魅所为吗？”薛平雅转向安晴，问。
“恩。”安晴点点头。
“你不怕吗？”
“不怕。”
“为什麽？这妖魅不知是什麽可怕的东西……”
“可是有平雅你在我身边啊……不是吗？”
“可是我怕。”薛平雅坦诚地说，“对於未知的东西，人类总是会感到害怕的……”
“是吗？”
“安晴，你的口气听起来很没有把握……”
“见到了，才能想办法吧。”安晴泛起红唇，笑了笑。
“那麽今晚……”
“可以一起在房里过夜哦。”安晴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是这个意思吗……”
“那有什麽关系，反正今晚是要在这里了。不是吗？”
“唔，恩。”含糊地点点头，薛平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麽就这样了。”安晴对徐云点点头。
“是，那麽，一切就拜托两位了……”徐云垂下头，鞠了个躬。脸色可能因为儿子，而有些青白。
大大的落地窗，及地的帘布一撩，透过细长的月光。
还有一重树木映射下的弯影。
“安晴啊，今晚会来吗？”薛平雅压低声音，问。
“当然会来。”
“在害怕吗？”安晴微笑地看著薛平雅，一个怀抱，将薛平雅搂在胸口。
“恩……安晴，这样怪怪的……”薛平雅涨红著脸，挣开安晴的手。
“为什麽？”安晴望著薛平雅，眼睛里亮亮的直视，异样的伤感。
“唔，你看，我这麽一个健壮的男人却要安晴你这样瘦弱的抱呢……”红的耳根，薛平雅後面就说不下去了，想必很是丢人的感觉吧。
“平雅，依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健壮咯？”安晴再问。
“这是事实呀，安晴，你确实看起来很瘦弱啊……”薛平雅以一种不庸质疑地口气说。
“呵……那平雅……你抱我吧……”再次划起笑容，安晴看著薛平雅。
“你总是喜欢提这些无理的要求……”薛平雅责难地看著安晴。
“那你会满足我吗？平雅……”安晴问。
“唔……唉……”叹息，薛平雅圈住安晴的肩。
两人相依拥著。
安晴的身上有桂花的味道，白皙的脸，胭脂泛起的红唇。
这样美丽的人在这里的怀中，薛平雅多少有点僵硬。
安晴是男的啊……是男的，安晴是朋友呢……怎麽能对朋友有这样歪心呢？
这样想著，薛平雅似乎压下了心中突变的悸动……
躺在薛平雅的怀里，安晴的脸含著淡淡的笑。
听著这男人这样的心跳。
噗、噗、噗……
等了多少年呢？这样的在他的胸口……
亦或是，在自己的怀里……
月光好象更亮了，薛平雅眯起眼睛，好象有什麽在靠近。
“来了，平雅。”安晴这样的说著，从薛平雅的怀里坐了起来。
薛平雅低下头，透过掩在身上的粗布，黑暗中，一个发亮的东西，从窗口漂了进来……
不，那不是东西，是个人，人型的妖魅。
真如所说的，穿著白衣，通身闪著白光，就这样漂了进来，脚跟顺从地垂在半空中。
这妖魅长得非常漂亮，细长的眼，同样的白发。
它漂浮著来到徐少爷的床边，满是白光的手抚上了少爷的额头。
[忘了吗？]
[忘了缘啊……]
[忘了诺言……]
[多少次……]
[挥之不去啊……]
[让我依然心动……]
它唱起了歌来，那首古老而忧愁的歌。
薛平雅喜欢音律，这一时，他也被这忧伤的曲调深深的吸引。
“啊……多麽美……”情不自禁地脱口，床边的妖魅被薛平雅的这话惊吓了过来。
[谁？谁在那里……]妖魅叫了起来，柔顺的长发在这十像被无数双手拉起一样，直直地倒立著。
安晴握起手指，口中念起了咒文。念毕，朝那妖魅吹了口气。
[呀……]妖魅就不动弹了，张著口，跌落在地上。
“安晴。”平雅走出粗布，快步跑向那卧在地上的妖魅。
它还睁著眼，眼睛里闪著白色水。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就不让我们在一起呢……]
[为什麽这样啊……]
[就因为我是妖魅吗？]
[不公平啊……]
[不公平……]
[为什麽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呀……]
它一边落泪，一边喃喃著，哀戚的模样，眼中很不甘啊。
“安晴……”
“恩？”
“它……”
“是萤火虫吧……”
“萤火虫？”平雅看著那闪著白光的妖魅。
“恩……喜欢上人类了吧……”安晴坐了下来，看著倒在地上的妖魅。
“啊……他是男的吗？”平雅低低地说。
“是的。大概是两个人相恋了吧，最後却要分开。为了不让爱人结婚，所以你才想出这样的计策麽？”
[是的。]妖魅低低地答道。
“你爱他麽？”
[爱他。]
“即使你们是人与妖？”
[是的。]
“即使你们是同性？”
[是的。]
“仍然爱？”
[仍然爱。]
“会伤害少爷吗？”
[不！不会！]妖魅痛苦地嘶叫起来。
“那我便放了你吧……”
“安晴？”平雅转过头，诧异地看著安晴。
“平雅不同意？”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的慈蔼……”
“我竟这麽冷血？在你眼中……”安晴苦笑了下。
“不，没有……只是安晴你看起来不是这麽平易近人……”平雅低下头，又红上了耳根。
“这样麽……”安晴咀嚼著，右食指点了下妖魅的额头，那妖魅‘扑哧’一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与两人深深鞠了个躬。
“总之，就是这样了，那妖魅已经走了……”安晴微笑地说著。
“真是太谢谢了……”徐云深深一鞠，脸上都是那感激的神色。
“谢谢您。”徐少爷虚弱地也一鞠，脸上是感谢的微笑。
还有他身後，白色的影子也弯下腰，恭送两人离去……
“平雅……”
“恩？”
“倘若……今後也有男子喜欢上你，你会怎麽做？”
“安晴，你别说笑了。女子都不会看上我，怎还有男子呢？”
“我说倘若……”
“如是这样……”
“怎样……”
“我也不知道呀……”
“你会嫌弃他吗？”
“为什麽要嫌弃？”
“因为他是男子啊……”
“男子？谁规定男子不可以爱人麽？”
“不，没有。”
“既然这样，那我又为什麽要嫌弃他呀？”
“那……你会爱上他麽？”
“安晴，你怎麽老是问这种问题……”
“平雅，先回答我……”
“唔…如果是自己喜欢的，那爱上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那怎又有什麽爱不爱呢？啊，好了，安晴，不许你再问了……再问我就生气了……”
“恩，好吧。”
两个身影继续前进，满怀心事的时候，偏偏雨已经停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