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你相亲》墨鬼小菲

33、三十三、收礼什么的，傻傻的好紧张

　　我的新工作还是找了个跟编辑有关的，毕竟有工作经验上手快。这是一家帮助学生办理出国业务的公司，我除了做网络编辑外，还会负责一些咨询工作。
　　看着那些稚嫩的十来岁小孩，跟着父母过来咨询到哪个国家留学，我就不免又要感叹一番，小娃儿些不容易呀。
　　春天来了，咨询的人特别的多，小朋友们其实都是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他们又能懂什么，连自己的人生目标都还不确定的年龄，就即将面临背井离乡独自对着黄毛蓝眼，哪怕现在中国的教育是幼儿园就开始学习基础英语，但毕竟不是母语，也不是所有的小孩都从小在双语学校读书，更何况有些出的国还不定是英美澳等国，去了法意德也不见得会用英语。小孩子不懂，做父母的却也盲从。
　　一上午忙着咨询回答，连水都没来得喝，喉咙都快冒烟了，好不容易1点过点得了个空，我赶紧的上了个厕所又猛灌了自己一大杯水。
　　“乐阿姨。”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正是前两天过来咨询过的小男生，我记得他今年好像15岁，唉，被一个15岁的男生叫阿姨，我的人生有多凄惨。我都还没大到你一轮呀喂，我风华正茂正是青春靓丽之时啊。
　　“小乐啊，在忙没？”小男生的妈妈微笑着上前。
　　好吧，其实被叫阿姨也是自己造的孽，谁让我把他的妈叫姐呢。“陈姐，今天是拿资料过来呀。”
　　“对呀，赶紧的把资料拿来，你帮我们看看还缺啥子，不对的我们马上去办，免得后面时间急了手忙脚乱的。”
　　我把他们母子带到接待区，仔细的帮他们查看所有的资料。
　　“乐翎，我们下去吃饭，要帮你带上来不？”同事也是才忙完，这会儿乘暂时没人赶紧的下楼去吃个饭。
　　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吃吧，上来的时候帮我带瓶可乐就行，百事的哈。“
　　“哎呦，小乐，你还没吃饭呀，真是的，胃饿出病可不行，要不你先去吃，我们等一会儿，也不急。“陈姐轻拍了拍我的手催促我去吃饭。
　　我早就饿过头了，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也就笑着拒绝了。抓紧时间帮他们检查完资料，又把后续他们要做的事交待清楚。把两母子送进电梯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全身瘫软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着。
　　我所在的办公室有6个人，分成两竖排坐着，我坐在中间的位置。才休息了几分钟，期待的可乐还没买回来，就听到同事叫我，说有人找。不要呀，哪来那么多客人。
　　一出门口又见着陈姐两母子，“陈姐，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没有，这不，你中午饭都没吃，我跟我们儿就在楼下蛋糕店给你买了个小蛋糕，你就当垫个底。“说着她儿子就把一个小蛋糕递了上来。
　　“哎呀，不行不行，陈姐，这真不行。”我慌忙摆手使劲的摇头拒绝。
　　“有什么不行，赶紧的拿着。”不容拒绝，陈姐让她儿子把蛋糕放到桌子上，不等我上前就转身离去。
　　我一下手足无措，只好连忙点头感谢又一次将他们送进电梯。
　　看着那盒小蛋糕，我频频擦着汗，妈呀，这算不算贿赂呀。吃还是不吃呀，吃了会不会有事呀，领导会不会找我谈话，同事会不会看不起我，天啊，我会不会因为这块蛋糕丢了工作呀。
　　赶紧的发了个短信给纪菲，这家伙平时主意最多，现在急需她的江湖救急。
　　【吃，为什么不吃。一块蛋糕，又不是钱，啥贿赂都出来了，你真是……老子服了你了。】纪菲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
　　【可是，有同事看到了，万一他们说些什么，不好吧。要不我把蛋糕分给办公室的人一起吃，吃人嘴软嘛。】
　　【哎呦，说你啥子好啊，你太单纯了。你当这种小恩小惠别个看得起呀。而且你怎么晓得你那些同事没收过更好的东西。这不叫贿赂，这就是正常的。别管别个，你吃就是了。】
　　【真的吗？但我还是有点怕的嘛。】
　　【怕锤子。你那个行业，就算是收红包都正常的。你们那里头那些老员工有几个不是老奸巨猾的狐狸，只要开个口，只要能出国，随便开个口，那些父母哪个不是屁颠屁颠的送钱过来。放心啦，一破蛋糕，你就是送给你那些同事，他们还看不上呢，只会暗地里笑话你。】
　　【那好嘛，我就吃了。】虽说还是很忐忑，但最终还是把蛋糕吃了。
　　下午咨询的客人陆续过来，忙起来也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之后也无人提起，我也就放心了。
　　高考结束后，出国留学进入一个高峰期，但凡只要觉得考的不好的，家里又有些小钱的，基本都以出国留学为目标。因为大家认为，出国镀层金回来，不比在国内读个大学差，甚至只要说自己在国外读书，那简直就是十里外都在发光，全家上下光宗耀祖。一个字：屌！
　　再次办妥一家的出国申请，对方的妈那叫一个开心。在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时，她一把拉住我，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长条型的小巧红色绒面礼盒，“小乐呀，这次真是太感谢你，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来，这个小小意思。“
　　又来！我只觉得全身发软，赶紧的摆手推了推已经送到面前的礼盒，“姐，这是我的工作，你真的不用这样。“
　　“哎呀，知道是你的工作，但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办好手续呀。这大热天的，看把你累的。姐这个又不是什么大礼，收着收着。“不容我推辞，她直接将我的手拉住把礼盒塞到手中。
　　这下是真的还也不行，收也不好。我全身僵硬的礼貌陪笑着，等把人都送走了，那个礼盒还在我手中握着，无比尴尬。偷跑到厕所打开礼盒，瞬间整个人都激动了，是派克的钢笔，天啊，我正想买一支呢，这就……不过，这笔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呀，没一千也有八百吧。
　　【纪女人，今天有个妈送了我一支钢笔，我现在好纠结。】不行了，必须找人安慰一下。
　　【我靠，一支钢笔而已，你又纠结个啥。送都送了，就收到三。】
　　我想了想，估计她是不知道这笔的价值，【问题是这不是普通的钢笔，派克的，而且一看就是高级货。】
　　【好多钱嘛，我的英雄钢笔才4元钱，好用的不得了。钢笔再贵能贵到哪去。】
　　我略石化，忘了纪菲的消费观念是经济实惠，越便宜越好。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跟她讨论价格的事，就是没事给自己添堵。但现在也找不到人抚平我异常忐忑不安的小心脏，只能继续跟她发消息。【这笔至少几百。上次那个蛋糕就已经把我吓得几天坐立不安了，这次这个，是蛋糕的几百倍啊。】
　　【那人走了没有嘛。】
　　【走了，给了就走了，我当时懵了，东西就一直捏到手上在。】
　　【行了，那你就收到好了。一支钢笔而已，又不是黄金。我现在做这行，平时看到我们老板送礼，别个收的理所当然的，怕啥子嘛，国家也管不到你这个小人物。】
　　我愣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她。但也对，这段时间因为蛋糕的事，我是真的特别去注意了一下其他的同事，家长多多少少都会送礼，有些还送的挺贵重的，他们都是说收就收，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和推脱。而且我曾经还听到几个同事凑到一起讨论那些礼品，要是家长送的寒碜了，还会被他们背地里奚落。
　　但是，我胆小呀，一个蛋糕就能吓得我全身冷汗，我是真的，完全无法接受这些呀。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这，别个家长付了钱的，我们的工作不就是应该这样嘛，收礼真的不对呀。
　　我还是有些理不清我的世界观。
　　【纪女人，你好久有空，出来聊聊嘛，我现在压抑的很。】
　　【我最近在考驾照，有时间都去练车了，你先找李洁或是杨链嘛。对了，你最近没相亲吗？都没怎么听说你抱怨了。】
　　【相啊，每周一轮。都皮了。哎呀，不说了，来家长了，到时约到再聊。】
　　回家跟老妈讲，竟然也是让我收着就是，说这很正常，别把自己当成圣人。
　　钢笔，挺好用的，果然是高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