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女尊文）》沙沙小墙

4、第四章 隐情

　　女吏们停下手，不明就里看向县令，而许县令拍案而起，怒视底下围观的人群，“刚才是什么人？什么人扰乱刑场？”
　　“是我。”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围观的人们自动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儿，林致薇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岚跟在她身后。
　　“你是什么人？”许县令眯起眼睛。
　　“你看我是什么人？许秋芝。”林致薇一步一步向前走，停在青铜台前。
　　“你----”许县令惊讶地盯着林致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怔在当场，却又猛然回神，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林致薇跟前，拜了下去，“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用多礼，你起来说话。”林致薇背过身，看着青铜台上绑着的人，“我且来问你，他是谁，所犯何事？”
　　“他是本县金碧心的夫郎，犯的是与人通奸，谋害妻主之罪。下官这就拿罪状给大人过目。”许县令道，然后转向她的师爷，“你还站着干什么，把罪状拿过来。”
　　“不用了。他是我的一个内亲，他的事我要过问。”林致薇摆手，指着青铜台上的人道，“把他放下来。”
　　“这----”许县令犹豫。
　　“不可以是么？要我派人去安邑请虞郡王走一趟么？”林致薇沉下脸。
　　“不，不。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人已经招供了，而且有人证，所以……”
　　“那就传证人来，再审一次。我不信他会做这种事。”林致薇道。
　　“是，是。”许县令连连点头，指挥一旁的女吏，“快，快放人。按大人说的做。”

　　衙门后院厢房里，林致薇推门进来，看见金岚氏躺在床上，而岚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和他说话，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见是林致薇，立即红了眼睛，“林。”
　　“怎么了？”林致薇走过来，拥住岚。
　　“哥哥他是冤枉的。”
　　“我知道。我信你，也信他。”林致薇安慰岚，“你去休息一下，看把眼睛哭红了，不漂亮了。等我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嗯。”岚点点头，转身出去。
　　林致薇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岚公子，你可有话对我说？”
　　“小姐是忆儿的妻主？”
　　“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我想知道你的事。”
　　“我？呵呵……”岚雪惜居然笑了，声音淡漠苍凉满是心灰意冷的绝望。“小姐何必……费心，象我这种人死了算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你还年轻，还有家人，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
　　“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碧心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岚雪惜背过身，“我死了，也没人难过。”
　　“谁说没人难过。”林致薇开始生气，“岚会难过，还有……我也会难过。甚至你肚子的孩子也会难过，因为他狠心的父亲不让他看见这个世界。”
　　“孩子……”岚雪惜犹豫了，他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立即感觉到孩子踢动了一下，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在这一刻出现了笑容，冰雪似乎消融了。
　　“你仔细想清楚吧，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林致薇起身往外走。
　　“等一下。”出乎意料地岚雪惜唤住了她，他从床上半坐起身，咬着嘴唇看着林致薇，“你真的能帮我么？”
　　“你认为呢？”林致薇不回答反将问题丢还给岚雪惜。
　　“我……我信你。”
　　“这就对了。来，现在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致薇转回来，来开椅子坐下。

　　听完了岚雪惜的话，林致薇沉思片刻，才道，“你是说，金碧心是被孙丽昀害死的。”
　　“嗯。我看见的。”岚雪惜点头，“孙家与金家比邻而居，孙丽昀又品行不端，半年前的那天我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衣服，她突然翻墙进来，强抱住我。正巧被碧心看见，碧心一气之下就跟她动起手来，结果就被她用发钗捅到心口，虽然请了大夫，却没能撑过晚上。而那根发钗是之前她欺负我时，从我头上拔了去的。”
　　“原来如此，那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在街上听说……”林致薇欲言又止。
　　“这个孩子是碧心的。”
　　“哦？”
　　“你别不信，这是真的。碧心以前是受了伤，可是她一直都要吃药调理身体，有时候……有时候，虽不能持久，但也是可以行房的。”岚雪惜涨红着脸，万分尴尬地说着。“我。我以前没想过自己会受孕的。而出了这个事之后，大家都以为碧心不能人道，可我却……却，所以才会……”
　　“我懂了，你放心休息。我让岚过来陪你，再叫厨房给你做些补品。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翌日，不知听到什么风声的虞郡王居然带着两个女卫来到了襄平。
　　许县令前去迎接，领着虞郡王才进到衙门后院，居然看见大着肚子的岚雪惜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小休憩，正要呵斥。谁知虞郡王看了一眼，立即道，“许县令，这个人本王看上了。你让他等会来见本王。”
　　“这，这……六王爷，他是……”
　　“我不管他是你的什么人，许秋芝，你可别说什么会让你后悔的话来。”虞郡王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岚雪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苍白憔悴的脸，这会儿上了一点胭脂，居然还有几分美丽，就在刚才许县令突然来说，虞郡王看上他了，要他过去。
　　自嘲地笑了笑，用力咬了咬嘴唇，让它看上去红艳些，岚雪惜抓了一根钗子藏进袖中，才跟着前来唤他的人朝虞郡王那里去。
　　意外地，林致薇在虞郡王房里，岚雪忆也在。
　　“这就是你跟我提到的人？”虞郡王镜容焯绕着岚雪惜走了一圈，“啧啧，少见的美人儿，比皇姐宫里那些都要强。这群人也真是糊涂，这般的人儿一望便知不可能做下那等坏事嘛。”
　　“具体的，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孙丽昀是长驸马的表姐，多少也算是外戚，也难怪许秋芝就县令不敢拿她怎么样。”
　　“许秋芝不敢，我敢。”镜容焯拍案而起。
　　“可是金碧心的死跟她没直接关系，最多是个间接，你们这儿难道也有过失伤人的说法？”林致薇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
　　“所以我才叫你跑这一趟。只要你宣布说看上了他，要带他走，事情不就一笔勾销了么。”
　　“许秋芝不会反对？”
　　“她？她可是巴不得投郡王之所好。”
　　“好吧。就按你说的。明日我们动身回安邑，皇姐可是来了几道御令询问与那真和谈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