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岁月拼图》某只尸体

5、【五】

　　【四】
　　我蜷缩在黑暗的墙角里，抬头看着眼前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食死徒，看着长条状的阴影缓缓升起。
　　我挣扎着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魔杖，红光闪现我看见它就躺在我的身边，但我没有时间把它捡起没有时间施展一个咒语。
　　钻心咒打在身上，剧烈的疼痛从身体里翻涌出来，我几乎可以听见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像死神的刀斧在石壁上来回移动。
　　我甚至都没有发出尖叫的力气了。
　　感觉突然消失我惊了一下，难道死神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高亢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艰难地拾起魔杖，趁黑影回头的瞬间发射一个魔咒——魔杖被颤抖的手举起，却没有力量射出一道光亮，被轻而易举地再次扔向一边。
　　绿光闪过，伴随痛苦的震颤——抬起头透过破漏的天花板看着漆黑的天空，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罗恩金妮，对不起，乔治，再见了。
　　乔治——我们不能再一起经营我们的笑话商店了，不能偷偷开爸爸的会飞的汽车了，不能把妈妈的魔杖换成假魔杖还她烤糊鸡蛋了，不能嘲笑罗恩金妮，不能捉弄珀西了……
　　周围不变的黑暗，却不是同一个世界。

　　我举起了魔杖，对准墙角蜷缩着的黑影，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敌人。
　　“钻心挖骨！”红光照亮黑暗的墙角，红头发的男孩蜷缩着，看着我，眼里无尽的黑暗，忧伤——那个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黑魔王的声音响起，我垂下魔杖，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再回过头来，颤抖着的魔杖指着我，隐没在黑暗中的男孩脸上的痛苦在我的心上深深地割出一道伤口——我也不知道作为从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食死徒，我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恻隐之心，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竟然有些不忍心说出那句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魔咒。
　　但是我还是将魔杖尖对准了他，绿光闪过，在黑暗里为一个生命画下句号。

　　“喂，懒虫，起床啦！”他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
　　“乔治？”
　　“嘿，还在睡？”
　　雾气散去些，朦朦胧胧地看见残垣断壁，碎裂的石块散落，白色的担架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红色的头发在灰色的瓦砾之间那么醒目，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也认出了他，尽管视线还是很模糊，但那和我相同的红色头发还有那张与我相似的脸，是我不会认错的。
　　“嗨，乔治。”我轻快地说。有点欣喜，我还以为我们要分开了呢。
　　可是他没有理我，依然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对着什么在不停地讲这话，声音越来越模糊，似乎有些哽咽。
　　我感到奇怪，这似乎不是乔治，乔治向来都是乐观的，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悲伤的神色的，就连受伤失去一只耳朵的时候也是开着玩笑，可是现在为什么会……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了——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哭了，泪水顺着他俊俏的脸庞滑落。
　　我看着他哭泣，看着他埋头子地上的一具躯体上，不知所措。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乔治，从来没有。
　　我犹犹豫豫地上前——我现在是应该嘲讽他还是安慰他？我是否应该拍拍他的肩膀或者直接上前踹他一脚？
　　我不知道。
　　“乔治？”
　　他没有理我，就像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样，只是埋着头，双肩微微地颤抖着，像寒冬里在凛冽的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
　　“乔治……”
　　我伸出手，试图去揉他的头发，却在靠近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那是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每天早上起来，看见的第二张脸——我自己。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着，就像我不明白乔治为什么会哭一样。
　　乔治……

　　我看着那具躺倒在地上的躯体，脑子一片空白——这肯定是一个梦，我想。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觉醒来，我们会躺在陋居的床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相互嘲讽或是下楼抢早餐或者捉弄珀西看他气得脸红的样子，然后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躲开妈妈的咆哮……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得眼眶发疼，视线模糊。
　　但是那城堡的残垣断壁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再看满地的杂乱躯体。
　　那头红色的头发，那张每天早上醒来看见的第一张脸，无比熟悉。
　　“喂，懒虫，起床啦！”我想往常每一次一样叫你起床，你也想往常每一次一样不理我。
　　“还在睡？”我想同平时一样一巴掌盖到你的脸上把你拍醒，但是你那苍白的脸色让我有些不忍——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
　　你没有理我，无论我对你说了多少的话，你都只是躺在那里——这可不像你，弗雷德，你应该要因为我吵着你睡觉而生气地拔出魔杖给我一个恶咒或者是用个无声无息咒。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是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眼泪自作主张地冲出眼眶。
　　爸爸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妈妈在一旁捂着嘴，我不知道他们想要表达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一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在心里无数词地冲自己咆哮，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说好的不许哭的，因为我们要开一个笑话商店，笑话商店里只能有笑声的。
　　可是弗雷德，你把笑话商店开起来就把烂摊子留给我，这不公平！说好了要开一个笑话商店，开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笑话商店，可是你却不管了，这不公平！
　　我把头埋在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上，眼泪夺眶而出，心里不停地咒骂那个不讲信用的弗雷德——
　　呐，弗雷德，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过去，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