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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出宫巧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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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祁与顾耘禛关系转好,这次来,她本是想将顾耘禛留下的,不过,细细想之,现在还不是接顾耘禛回来的时候。
凤祁不接顾耘禛回来,但却一直派人暗中打听。顾耘禛回海晏宫几日便是闹了几日,吵着要回她这处,皇后不依,更是时刻不离的守着顾耘禛。
凤祁本想去看顾耘禛的,但想到若她去了,万一惹得皇后动怒,因凤祁对栀念皇后颇有几分好感,所以,其并不想因此闹僵;但凤祁又不能放着顾耘禛不管,思来细想之下,凤祁想起那晚有说,要给顾耘禛作件衣裳的。
可宫中布料却不得凤祁欢喜,挑选半日,竟难有一匹能入她眼。
凤祁想了想,决定出宫找找,她嫁到螟郢几年了,还未有一次真正出去逛过。
天子脚下,自是繁华热闹,凤祁将螟郢与笙国比了比,相较于笙国的隐富,螟郢则喜炫,城中的人不论衣着,皆是披金戴银,连着要饭的乞丐指上都有那小小的金戒。
凤祁摇头一笑,对此无一丝好感。
萧破跟于凤祁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走到胭脂摊前,凤祁突然驻足下来。
萧破跟了过来,看也不看,便对摊贩道:“全部给我包起来。”
凤祁连连摆手,不悦对萧破道:“你要做什么?又要装富人?”
“这次我带银子了,你不是喜欢吗?”
凤祁白了眼萧破道:“我可不喜欢这些,我只是想买了送清羽。”
“哦?”萧破疑惑问道:“看你之前打扮都喜涂脂抹粉的,怎么现在不喜欢?”
凤祁转过身子,丢下一句话道:“你不是不喜欢嘛。”
萧破追了过去,牵着凤祁的手,随后又是放开,凤祁觉手中一冰,摊手一看,一个胭脂盒子落在手中。
“你……”“我偷来的。”
“你这……人家赚钱多不易,”凤祁斥责一声,转身便欲将胭脂盒子还过去。
萧破连搂住凤祁腰道:“骗你的,我这给过银子了。我只偷你要的东西。”
凤祁一怔,脸上不觉苦涩,若真能如萧破所言,她想要的他都偷过来,那她别无他求,她只要他心,他萧破的心。
“怎了?一脸不高兴。”
凤祁挤出几分笑道:“以后别偷了,被抓了就丢死人了。”
“好。”
凤祁满腹心酸,她不知还能与萧破到几时,她愈来愈担心萧破,她怕他的离去,她怕牵不住他,她怕一再沉沦,她已万劫不复,可却不见归期。
她怕千万个谎言筑不起他的留步,她承垠的谎言只怕有那一日,他会惜恋不舍,一言片语也不与她多言一句。
双目微涩,凤祁不想人前落泪,更怕在萧破面前落泪,他若多看透她几分,她便是离他远了几分,她不舍,舍不得。
“前面有家绸缎庄,我们进去看看吧?”凤祁不露痕迹的从萧破怀中逃脱,她走的极快,看似迫不及待的想要为顾耘禛挑选衣裳,那人却不知,原她躲的竟是他。
“有看上的吗?”萧破站在一旁看着凤祁道。
“恩,”凤祁早已没了心情,她本以为进了绸庄后,可借着挑选将心思转到别处去,可她每走一步,他的双眸便是移动一步,凤祁想抬眼去看,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想的甚多。
“那……”萧破本是要让人将布匹包起来,其已将钱两掏了出来,但凤祁已早他一步,将银子递了出去。
凤祁对萧破微微一笑,显得顽皮又有欢喜。朝歌走后,她已经习惯随身带着银两,之前有他,她即便是落难,也知会有一个人会不顾危险的寻她,所以,她不必去顾及什么。可是,萧破不一样,即使他能做到如朝歌一样,哪怕是更好,但是,凤祁害怕,她怕萧破的好,更怕哪一时,萧破会做出让她死心的事,凤祁知道自己放不下萧破,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选择自己所要的。
萧破收起银两,其对凤祁的突然生疏显得并不介意,凤祁拿着布匹,跟在萧破身后。
萧破走的及忙,凤祁更又慢上几分,她只想这么跟着他,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不论是去哪里,前方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你要去哪里?”
凤祁茫然的抬头,不知何时,她跟在萧破来到一个偏巷里,巷弄并不是很深,街头的买卖叫喊声还能依稀听个清。
凤祁被萧破圈压依墙,萧破一臂支墙,将凤祁的出路给堵住了;而在巷弄一头,有家妓院驻此,所以巷里往来嬉笑不绝,且都是些穿着暴露的嫖妓。
凤祁被萧破圈固着,且那走行的人见了凤祁接都指指点点又或窃窃私语,凤祁颜面有些挂不住,更又者,那群嫖妓见了萧破,自然是上了心些,其等皆都赤裸裸的直视着萧破,搔首弄姿,看得凤祁心中及不舒服。
“你做什么?”凤祁欲推开萧破,却发现他死死的圈固着,动也不动。
“你说做什么?”
“不知道,”凤祁不喜欢萧破说话的语气,带着陌生与质问,就像是做错的人是她,可她又做错过什么?只是……只是跟着他,她已不再是之前的凤祁了。
这一幕曾有过,若她还如那时多好,那时的他言语轻佻,她既不动心亦不用情,可事到如今,她再想起,那日江郡所言,他都一一做到了,可她呢?这一赌,她输了,便是这一辈子,她将心丢给了他,他会留下什么?是要等到死吗?等着赌局结束吗?原来是一开始,她便已经输了。
“我把你卖到妓院,怎么样?”萧破扣住凤祁下颚,手上用力着实是重,使得凤祁眉头紧紧拧皱成结。
“好啊,”凤祁强吐出两字,下颚的痛使得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好,”萧破与凤祁面无间隙,其轻轻吐出气息打在凤祁鼻间,充斥着警告之意,且不止于此,萧破更将身子压靠凤祁身上,让着凤祁动弹不得。
凤祁已感觉出口中血腥之味,而萧破不仅不放手,手中的力更又加重几分,似乎是要将凤祁的下颚捏碎。
凤祁痛的身子发抖,其与萧破僵持着,往来的人群看着他们二人,都一步一驻的回头观望。
忍不住的泪似乎快要落下,凤祁闭上双目,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脖颈被手扣住,凤祁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冰唇又落了下来,吻的粗暴,吻的狠唳,凤祁已站不住身子,但萧破却又用下身顶着她。
浑浑噩噩,气喘吁吁,凤祁不明所以的接受着萧破的惩罚,又或者任由他泄怒泄欲。凤祁紧紧抓着胸口衣襟,心中泛恶起来,不是厌恶这个吻,而是害怕其眼前的这个人来。
他变的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现在的他与之前的他就好像是两个人,是她不明白他,还是说,之前的他只是在她面前演戏,因她喜欢那样的萧破,所以他成了她喜欢的他。而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伪装了,还是说,他又伪装成了另外一个萧破,一个她需要的萧破,她会越来越依赖他。从之前的不羁言放到现在的霸道蛮横,唯一不变的,依旧没人能猜得透他,他的隐瞒,他的秘密,还有他的……未知。
凤祁落落寡欢,心中苦涩,而萧破的手已经拿下,凤祁不想去看萧破神情,她宁愿去猜,至少,这样她可骗她一时。
凤祁扶着墙,哆嗦的双腿在裙摆之中一步一步迈的艰难,气息不稳,扶墙歇息,却见七尺之外,有个人一直看着她。
“好巧,”凤祁不知天阳看了多少又明白多少,她不喜别人知她过多,但这时天阳出现,至少能让她缓上一阵子,她不再需要与萧破单独面对。
“好巧。”
“你什么时候来螟郢的?”凤祁对天阳的搀扶很是感激,虽然这对她来说有些讽刺。
“有两三日了,我正想进宫找你呢。”
“有事吗?还是你家少主又想来杀我?”
“不是,小孟出事了。”
“什么?”凤祁吃惊,一个身形不稳差点跌倒,“孟靳钰怎么了?”
“被人暗算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小孟伤势虽重,但一时半刻要不了他命,但我现在却一味药,需要公主你帮忙。”
“自然,你还是快些说完,”“霍山石斛,不知公主可有。”
“这我还未听过,不过我可以进宫替你找去。”
天阳感激道:“有劳公主了,我先替小孟谢过,不过,公主出宫之后可方便再出?还是我跟你一道回去?”
凤祁想了想道:“不了,我就不回去了,我和你先去看孟靳钰,药的事我让萧破去取。”
凤祁一时不想与萧破呆在一起,更何况,孟靳钰受伤了,他之前一路护送,这次他有难,她欠的人情也正好还他。
“这样?”天阳不觉一笑,走到萧破面前客气道:“不知萧公子可有时间?”
“既然公主都说了,我还能拒绝?”萧破面露冷笑,其从凤祁身边走过,看也不看她。
“走吧,”凤祁强挤笑颜,眼中净是落寞。
“萧公子是不是生气了?”天阳一边走一步道。
“不用理会他。”
“冒昧问上一句,不知公主与萧公子是何关系?”
“你方才不是看到了。”
天阳尴尬的笑了笑道:“萧公子背景不简单,天阳在此劝公主一句,莫要陷的太深。”
凤祁驻足停步,及其认真的对天阳道:“你还记得鲁立那晚,我与你说的话吗?我说哪日长空杀我,我倒愿死在你手上,而那时你也问过我萧破,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大放厥词,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你让我小心萧破,我也知,只不过心却由不得我做主,如果哪日,我要死在萧破手中,怕是死也难解怨,所以,不论是谁,若能死在你手中,属我心愿,如真有那时,我会提前通报,望那时你能如我所愿,我也死而无憾了。”
“为何一定要等到死,现在不能放下吗?”
“不能!”凤祁执念道:“萧破中毒,也不知能活个多时,我只希望他能多活于我,这样,难受的也非是我,而他?若他真能杀我,估计也不会伤心吧。”
天阳叹气道:“若是项朝歌还活着,他或许还能救你水火。”
“我只能说是执迷不悟吧,佛也渡不了我,只有萧破了,我也是认命了。”
“那项朝歌呢?我起先一直以为你最终选择的人会是他。”
“朝歌如兄,是家却非归宿,”凤祁叹了口气又道:“我这些时日竟被萧破的事给扰住了,朝歌的事也还未去调查,只怕他会恨我了。”
天阳领着凤祁坐上了马车,车内二人继又谈起,“你这次跟我回去,说不定能遇上少主。”
“哦?”凤祁忽然来了兴趣,这么多年了,她还未与长空真正的打过正面,“他怎么也来螟郢了?”
“不知,少主的心思谁懂,”天阳顿了顿又道:“小孟是跟少主一同来的,只不过半路上,小孟重伤,少主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这最着急的,是要找到少主。”
“只怕有事吧。”
天阳点了点头,无心道:“他身子还未恢复,又能去哪里呢。”
“怎么?长空受伤了?”
“恩,”天阳一怔,道:“这两月永乐一直被人暗中偷袭,已有不少人失踪了。”
“可有查出来?”
“没有,少主不让查。”
“……”
天阳随后便是岔开话题,说的较多的也都是讨论孟靳钰的,二人在着车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知不觉,马车已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马车后,凤祁跟在天阳来到一家客栈,天阳带着凤祁来到客栈后的一间别苑,凤祁到时,萧破已在那候着他们了。
凤祁跟着天阳来到西屋,推门进入,一股药味便是扑面而来,凤祁皱眉捂鼻,心中隐隐作恶。
天阳歉意道:“下的药比较重,还请公主多多包涵。”
凤祁点了点头,走到了床边。孟靳钰像是深沉入睡,苍白颜面平静且无波,将那做事不计后果的莽撞人衬托的几分稳重却又毫无生机。
凤祁在床边轻轻坐下,其拨开孟靳钰脸上碎发,轻轻抚着其脸道:“也就这个时候能让他安静。”
天阳叹气道:“也这时候能让他休息。”
凤祁心生几分怜惜,其看着孟靳钰包扎的手道:“他手怎么了?”
“见他时手掌被割开了,怕是为了保命,用手握剑吧,还好手掌没断,要不……”
凤祁摊开断掌,深有感触道:“只要能活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