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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投毒 ...

  •   干旱得解,匪灾也在官府镇压下得以平息,之后便步入五月,天慢慢热了起来,且与往年相比早了些,随后安静的过了两月,凤祁等又去北都避暑。等到避暑回朝,已经到了十月。

      因之前旱灾留下一堆隐患,故此次避暑除了顾虚痕其他皇子一律都未来。

      凤祁在北都三月,顾辰初隔三差五便派人送来果味,二人之间更是书信常往,到九月顾辰初难抑心中想念,竟一人独来北都,只不过造化弄人的是,那时凤祁与林素矽偏偏去了江郡,等知顾辰初去了北都再赶回去时,那人早已回去。

      北都三月,凤祁又落得轻松,但是林素矽却是多灾;先是半路顾耘禛被人劫持,项朝歌追了两日将孩子抢回,但林素矽却因担忧过度而病倒。

      随后顾耘禛断奶,因他生下就是林素矽亲自哺乳,乳娘什么的也只是偶尔帮其抱抱孩子,喂奶什么的,她是不让任何人插手。

      而顾耘禛至生下也有一年,渐渐也开始牙牙学语,可林素矽不知何原因说要断奶。之后的半月里,每日都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为此林素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凤祁看不过去想为其分忧,但林素矽一直以怕累着凤祁为由,并未舍得将顾耘禛交予她。

      顾耘禛断奶后,林素矽反而累垮,之后的调养也未有多大起色,与来时相比,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面色也是惨白的不见颜色,等回到螟郢已憔悴不堪。

      “萧破,”翻了翻书页,一字都看不进去反倒脑中一直徘徊顾耘禛的哭闹声。

      “怎么了?”惬意的人慵懒地翻了个身子,躺在榻上的萧破支着身子如弥勒佛般看着凤祁。

      “不知怎的,一直听到耘禛哭声。”

      “估计是被吵烦了,你都回来半月了怎还未适应?”

      “我不与你开玩笑。”

      “那你要做甚?”连打几个哈切,萧破半梦半醒地来到桌边,蹲下身子撑头看着凤祁道。

      “我不想做甚,只是念着她可怜。”

      “可怜?”萧破轻笑,“你们同伺候一人,照理说应该水火不容,再看现在,感情好的如真姐妹,诗凝?你真对顾辰初有心?”

      “废话,”凤祁白了萧破一眼道:“她喜欢的人不是顾辰初,所以……”

      “所以你才可怜她?可她都已为他生儿育女,你这可怜是不是有些太牵强?”

      “那照你说来该如何?”

      “不说斗个你死我活,至少也不能看起来这么和睦。”

      “哼!难怪你落得今日这样,若让你有个三妻四妾,只怕跟着你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安宁。”

      “三妻四妾?你可太小看我了。后宫佳丽三千算何?我萧破的女人遍布五湖四海,她们可望穿秋水等我回去,只求为我生子,为萧家开枝散叶。”

      “好你个信口开河,只怕最后生下的不是你的种吧?”

      “你怎知?要不你给我生个?”萧破凑过身去,紧贴凤祁道。

      “我怎不知,你就是一个太监。”

      “太监怎了?”萧破语调一扬,作势就要亲过来。

      凤祁将萧破推到在地冷冷道:“你若敢不规矩我就将你舌头割掉。”

      “舌头,”萧破娇笑,以舌舔舐嘴唇,极尽妖娆。

      “陪我去憩芯苑。”

      “好嘞,”萧破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是一副嘻哈模样地跟在凤祁身后。

      萧破在凤祁身后可谓极不规矩,其见到宫女过来便跑去戏弄一番且乘机调戏,又或者趁凤祁不注意在其身上揩油;凤祁厉声制止数次,也只能让他安分片刻,之后则是变本加厉;凤祁是气的牙痒但在呵斥已无效的情况下,只有越走越快以此来摆摊萧破。

      萧破先还未注意与凤祁拉开距离,等其发现连忙跑了过去,未料却踩到凤祁裙摆,使其整个身子向前倾倒,还好萧破手快将人抱入怀里。

      “你是故意的!”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笑颜,心中怒想这人性子还真是顽劣。

      “啧啧!美人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怪罪我,你这样我可会伤心的。”

      “你是故意踩的吧!”

      “你这冤枉好人的。”

      “冤枉?”凤祁冷笑道。

      “你若这样我就将你放下来喽?”萧破作势就要将她摔在地上,凤祁瞪着萧破,亦是倔强的不开口求饶。

      “罢了,罢了,我不与女人计较,”萧破见凤祁气鼓鼓的样子,心中甚是喜乐,其一副不计较表情看着她,抱着人便向前走。

      “你这是去哪里?”

      “憩芯苑。”

      “憩……”凤祁看着萧破,念着他是不是少根筋,“我是皇妃,你是奴才,且男女有别,只怕你还未出了园子,脑袋就搬家了。”

      “你不才说我是太监吗?难道抱一下你就怀了我的种?”萧破装作不解道。

      “你……你别给我装傻,快点放我下来。”

      “为什么?我抱着你就不会跌了,”萧破无赖道。

      “信不信我砍了你脑袋!”

      “凤儿怎么舍得。”

      “你……”凤祁瞪着萧破,已经气地说不上话来。

      萧破轻笑,使了使力将凤祁向上托了托,未料用力过大,凤祁的头正巧撞到他的肩胛骨,吃了痛的人握着拳头便朝萧破肩上打去,惹得他笑出声来,“美人吃痛,我也心痛。”

      凤祁气恼的已无他法,只有挣扎的要从臂弯中脱身,萧破见此又换了个嘴脸,一脸深情地凝视着她道:“美人生气起来更美。”

      凤祁见萧破这么看自己,虽知是玩笑但心中还是漏了半拍扑腾乱跳,“你……你再看,我将你脑袋也砍了。”

      萧破又笑,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凤儿在想这个,我懂!不过这人多眼杂,万一被看到传出去会坏你名声,不过看在你如此殷盼的眼神,萧破也就舍命为凤儿,”说完萧破便在凤祁的唇上一个轻啄。

      凤祁被萧破这般调戏,大怒,其也不管是否会受伤,挣扎的就要跳下,萧破则是作对的依旧将凤祁紧紧抱住。

      二人互不相让,眼看恶战要起,这时园中传来的‘唰唰’声让二人都转过面去,望着一处。

      眼见一穿着华服女子从月季丛中走出,凤祁见到女子显然一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其推推诺诺地落地,心中竟有几分心虚。

      “八嫂怎么走到偏僻园中来了?”女子见凤祁傲慢地睥睨道。

      “散心。”

      “园中偏僻,八嫂要散心还是多带些人过来,若有不测还有人担当。”

      “谢谢衿絮提醒,若无事我就先走了;对了,你一人在园中也要小心,若磕了绊了,一时半刻没人来救,结果也就不好说了,”凤祁冷冷的看了衿絮公主一眼,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衿絮公主见凤祁态度嚣张,却未如往常一样破口大骂,其望着二人远去背影脸上露出冷笑。

      随后去憩芯苑凤祁一眼也未看萧破,那人倒也老实的与她保持距离,只怕一个不小心再添怒火。

      才入憩芯苑正门,远远的便听到顾耘禛哭声,凤祁急忙地跑到林素矽卧房,见一群宫人围在其身侧,顾耘禛则在林素矽怀中嚎啕大哭,不论怎么哄骗都无用。

      “怎么?耘禛怎哭的这么厉害?”凤祁见顾耘禛涨红的面颊,心疼不舍问道。

      “我也不知,之前还好好的,我就让宫人抱了片刻,回来之后他就哭闹不停,”林素矽急的满头大汗道。

      “这样,让我看看,”凤祁从林素矽手中抱来孩子,其将顾耘禛放在床上,衣裳解开并不见他身上有任何伤痕。

      “这是怎么了?你们有喂他吃什么吗?”凤祁问道。

      “回八皇妃,没有,奴婢等只是替夫人抱着小皇孙的。”

      凤祁见宫人一副诚惶诚恐也不像是骗人,也不好再去追究什么,其又将顾耘禛抱到怀中,轻轻安抚。

      顾耘禛在凤祁怀中哭闹依旧不减,其涨红着脸哭的撕心裂肺,有几次岔气差点缓不上;林素矽见此手足无措也只能在边上掉眼泪。

      “让我来抱抱,”萧破走来从凤祁手中接过孩子。

      “以着年纪小,就随意哭闹,你下面那玩意可不是白长的,”萧破在顾耘禛额上轻轻一弹,而后单手抱着顾耘禛说教道。

      顾耘禛哭声听得凤祁已是心疼不止,再见萧破还不知轻重的下毒手,其见势就要将孩子夺过来,未料萧破的说教却起了作用,顾耘禛突然停止了哭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怎样?”萧破问道,凤祁嘟囔了两声,未搭理他。

      “哼,”凤祁白了眼萧破便要从其怀中抱走顾耘禛,换了个人抱得顾耘禛又开始大哭起来,凤祁无奈只有再将他还回去。

      “就让他抱着吧,”见顾耘禛停止哭闹,林素矽也止住眼泪,其感激地看了眼萧破,瘫坐在椅上。

      到了晚上,顾耘禛也不哭闹也不睡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萧破,若有人要将他抱走,便发出嘶吼的哭叫声。凤祁见他这般再看林素矽疲乏的模样,于是道要将顾耘禛带回永安宫,而这次林素矽并未拒绝,其只是叮嘱数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给我生个孩子,”顾耘禛来永安宫后比之前好了许多,萧破将他放在床上,他也不哭闹,嘴里又在咿呀地念着什么,偶尔还心情大好地咬着脚趾。凤祁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带孩子,其一无所知的在向萧破讨教,而萧破嫌烦干脆睡着床边,于是二人隔着孩子,各怀心思的不得入眠。

      “做梦。”

      “做梦?”萧破支着身子面朝凤祁道,“那我们来做梦怎么样?”

      “做……休想。”

      萧破不依将脸凑过去道:“你不想吗?”

      “不想。”

      萧破不信地看着凤祁,将脸又凑近了些,呼出的鼻吸打在凤祁脸上竟带着异样的感觉,凤祁伸手要推开萧破,不料却被他压在身下,“真不想?”

      “不想,小心孩子,”凤祁白了一眼道。

      “没事,”萧破语调一轻松道,而后二话不说将凤祁樱唇含住,凤祁瞪着双眼看着他,却见萧破满眼戏谑的对着她笑。

      “小心孩子,”萧破面离凤祁半寸,其笑着指了指玩得不亦乐乎的顾耘禛,在凤祁反应未及时深吻下去。

      凤祁被萧破以顾耘禛作威胁,其以臂肘做力要将他推开,萧破轻声一笑干脆将凤祁的手抓住按在脑后。

      等到萧破吻够,这才将人放开,其状似回味道:“你真以为我那玩意软瘫着。”

      凤祁瞪着萧破脸却羞的通红,萧破见此笑着又要说下去,却被捂住了嘴。

      萧破看着凤祁将其手抓在掌心道:“担心外面饶舌的畜生?”

      “恩。”

      萧破干脆将顾耘禛挪到一边,一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似笑非笑道:“看你这么关心我,要不明日我做一道红烧鹦鹉给你补补?”

      凤祁白了眼萧破不去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萧破伸出只手想将凤祁额前的碎发给拨开,可那人却对他警惕的紧。

      他刚抬手,她就已伸出手臂阻挡。凤祁使力太大,萧破身子下倾,他怕压着凤祁,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碰了不该碰的地儿。

      异样的灼热透过轻薄布料穿透肌肤,两人尴尬看了一眼后,萧破挪开身子,人也规矩了,只是气氛却变得异常微妙。

      凤祁脸红的如火在烧,羞涩亦或者恼怒?只知脑中轰隆作响,心也快从喉咙口跳出,整个人僵硬的不像自己,偷偷地看了眼萧破,却又不巧的再次与他对视。

      “咳咳,”萧破干咳了两声以缓解二人之间的尴尬,可看到凤祁涨红的脸时,又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耘、耘禛给……给睡中间吧,要是、要是滚下去就……就要哭了,”僵硬的不止是身子,连说话竟也结巴,凤祁想以顾耘禛缓解二人之间的尴尬,可等依着萧破抱躺在床边的顾耘禛时,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连着灵魂。

      “我来抱吧。”

      “恩。”

      顾耘禛躺回二人之间后继续啃着他的脚趾,萧破坐着床上看着不知何处,凤祁也是干坐着,二人没有再说话且默契的避开彼此眼睛。

      “对了,我有话对你说,”打破沉默的萧破恢复如往常,其无意地摸着顾耘禛的头道:“今日去憩芯苑,你知顾耘禛为何会哭闹不止?”

      “为、为什么?”

      “看了你就知道,”只见萧破抓住顾耘禛的小手,而后用另一手捏住其下巴,顾耘禛吃痛又准备大哭,就这时凤祁见他的舌头不知为何竟呈青紫色。

      “他舌头怎么了?”凤祁问道。

      萧破放开顾耘禛,安抚地摸着他头道:“被下毒了。”

      “下毒?”

      “恩,不过应该不是对他下毒。”

      “那是对谁?辰初又非太子,难道?难道是对辰初……”

      “不是,”萧破摇了摇头道,“药量很少,若是常人一时半刻要不了命,若是有人要害顾辰初不会用这么少药的。”

      “那是谁?既然不是辰初也不是耘禛,那还有谁?”

      “这两人之间有和联系?”萧破提点道。

      “难道……难道是对林素矽下毒手?”

      萧破点头道:“若没猜错应该是。”

      “你怎知道?”

      “你是指哪个?”

      “你说呢?”

      “说我为何知道他是被人下毒?我自小就在药罐里长大,是毒是药我一闻就知晓;至于为何确定是林素矽,这就更好说了,你与她避暑相处那么久,没发现她与之前不同吗?”

      “那你为何不早说。”

      “忘了,”萧破说的一脸无所谓,似乎林素矽便是被人下毒害死,也和他没有关系。

      “……”

      “好了,我睡觉了,”顺利的转移了凤祁的注意力后,萧破伸了个懒腰便准备睡觉。

      凤祁拦住萧破道:“她会出事吗?”

      “说不得;这点毒要不了人命况且药量又小,只不过以她现在的身子,还是要看造化。”

      “那你是说她……”

      “她死了不正好,你一人受宠,顾耘禛日后称你为母,你也免去生子之痛,一举两得。”

      “萧破!”凤祁怒斥。

      萧破枕着手臂看着凤祁道:“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凤祁愣愣不解地问道。

      萧破叹了口气,难道传闻有假,凤公主也是个愚人,“若是想要林素矽命这倒还能理解,无非是寻仇或者栽赃予你,不过就这点药看来倒是在帮你。”

      “帮我?”

      “你与顾辰初成亲有多久?两年?这时间里他有碰过你吗?”

      “关你什么事。”凤祁怒呵道,

      “是不关我事,或许别人这么做是为让你受宠,若一个不小心,你也怀了他种,这日后……”

      “闭嘴!”凤祁不悦地打断萧破话。

      “算了,不听罢了,”萧破厌厌的白了眼凤祁,准备睡觉。

      “将话说完再睡,”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你……”

      萧破无奈起身将凤祁按倒在床,而后再其脸颊上落下一吻道,“乖乖睡觉。”

      “可是……”

      “无论我说什么,凡事都眼见为实,”宠溺地抚过凤祁额上秀发,萧破背着身子睡去。

      到了第二日,顾耘禛一早便被接了回去,而凤祁则一直在萧破耳边念叨,要知道真相,萧破被烦的无可奈何,只有应先去憩芯苑看看。

      “你怎知要去憩芯苑?”凤祁问道。

      “想想昨日在那你说了什么?”

      凤祁摇了摇头,昨日对话她想不出哪里有露破绽,“你当时先看顾耘禛身上的有无伤痕,之后再问他是否有用食,对吗?”

      “恩。”

      “结果你未看到伤,宫女也都喂过顾耘禛是吗?”

      “恩,你的意思说这其中有人说谎?”

      “错,憩芯苑宫人颇多,哪里有机会让他们与皇孙独处,更何况下毒的人本就不想杀林素矽,哪里又会伤顾耘禛。”

      “那耘禛为何会中毒?”

      “只怕哪个好心的宫人喂了顾耘禛不该喝的东西。”

      “水?”

      萧破点头道:“只有在水中下毒,而且那水是专门给林素矽饮的。”

      “可宫中的水都是从天池接过来的,怎么会被人下毒?”

      “只有说是憩芯苑中有人给她下毒,”萧破一副你蠢得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凤祁。

      “所以耘禛喝了有毒的水才哭闹不止?”

      “对,这么小的疙瘩哪里受得了这玩意,不过猜他应喝的不多,要么不残也是废人。”

      “你不是说药量少吗?你骗我?”

      “若我盛来一碗饭给你吃,只怕你也是结结巴巴撑下去,若让顾耘禛只怕是撑死。”

      “……”

      萧破见凤祁无话可说继续道:“诗凝,我说这么多你有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劲?又或者我该说未说的。”

      “没有……”

      “你想想,顾耘禛只是饮了口水便中毒,那如果通过林素矽母乳呢?”

      “你是说……”

      “这样一来就知林素矽大约何时被下毒。”

      “恩,耘禛断奶也就这几月,若推算来,毒是在耘禛断奶后下的,难怪她会消瘦成这模样。”

      “这还不止,林素矽断奶是在避暑时,也就是说投毒的人那时也与我们一起。”

      “单单一个宫婢不会有这胆子,更何况她还要将毒藏在身上,这么看来……”

      “投毒人身份也非一般,”萧破赞许地看着凤祁道。

      经萧破这提点,凤祁心中迷云也算半散开,现在就等抓住投毒的人,而后让其指出幕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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