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杨康》iamkk

54、第 54 章

　　「你在看什麽？」
　　果然在高手面是不可松懈，我极度怀疑他是否背後也有眼随时随地的准备著。
　　世上的必然永远比偶然来得多。
　　所以我奢望他疏忽的偶然相比起被发现的必然机会率实在低得可被忽略。
　　明明没过一秒，他也明明还是向前走没有回头，但居然还是如同看著我似的冒出句话来，不是吓得多便会有耐吓的能力！
　　在心里抱怨，抬眼，他便站定了问：「你在怕我？」
　　见鬼了！
　　我眼也不眨地盯紧他的二眼和眉之间，很严肃地答：「岛主何出此言？晚生并无惧你之心。」
　　看眼会怕，不过盯著二眼及眉心组成的三角会看起来像望对方的眼睛，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知左眼回忆右眼创造还是相反，总之把眼转开会有说谎之虑。
　　移步到桌前，「岛主请坐，不知找晚生何事？」
　　他不语，用像要把我解剖的目光上下打量，引得我心寒。不是真的来教训我？
　　强笑著：「岛主？」
　　如果我现在大叫救命会不会比较恰当？
　　「康儿，你是姓完颜还是姓杨？」
　　要不还是找帮手......什麽？
　　我无法置信的眨眼，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再想想这句话，「岛主是问我姓杨还是姓完颜？」
　　「对。」
　　我脑袋停摆，这是什麽问题？
　　姓杨还是姓完颜？
　　他不是真的发现了什麽吧？
　　唔，想及刚才那句看什麽，似了。
　　那麽不是要我表态吗？
　　我沉默。
　　亲宋还是亲金吗？
　　终於还是来了。
　　心有些放松的必然感。
　　「其实名字不过是用来称呼的符号，无论是杨还是完颜，我还是我。在不同的人面前每个人也有不同的身份，在爹娘面前我是儿子，在师傅面前我是徒儿，在前辈面前我是晚辈。但无论是哪个我，我还是我。在江湖人面前我是全真教长春真人门下杨康，在家人面前我是金国赵王府小王爷完颜康。前辈说我是姓什麽？」
　　亲娘不及养娘大，所以我亲爹多过亲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不过姓氏对我来说是真的不重要，我可以转个姓氏。王府也不是如何吸引，我正好真正的冲江湖，现在可以不办签证的去旅行，我不四处去不是枉癈了我学习外语的辛劳？将来倦了随便地占地为王找地方隐居也行，现在的世界太大而有人的地方太少，山明水秀，完全纯天然没污染，想来忽然觉得我的未来很光明。
　　脸色不知是喜是愁。
　　黄岛主似乎心有所思，没有在意我的古怪脸色，「你在意你的爹娘？」
　　「当然。」
　　「因为他们给你生命？」
　　我开始发觉话题有些古怪。
　　「我在意他们是因为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是他们给予我什麽。」停了会，我续，「西方一本读物中狐狸和小王子说过，当你和我有了关系，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那个，在千千万万只狐狸中我是特别的。而禾草和蓝天也因你而特别。以往不能吃的禾草会令我想起你的头发，而远在天上和我不相关的蓝天会令我想起你的眼睛。」
　　我喜欢小王子，因为它是很简单的童话，但其他人似乎可以看到真理。你信？
　　真正的原因是这是我唯一一本不是说爱情的西方书籍，而居然说给黄蓉听时，她居然第一个反应是扯上神话成仙变妖去。曲亭的重点也放在头发枯黄上！
　　在我记得只有玫瑰花、最初的二个星球国王和冒险家、狐狸和最後的毒蛇时，她们居然还要质疑，令我无法不苦思记恨。
　　当然也是因为很明确黄岛主无心找我麻烦，所以我才放心耍耍嘴皮。
　　我是真的感觉狐狸这段话满有哲学家的气息。
　　他的反应也很不负我的期望，满有新意。
　　他是完全无视我的故事情节直接抛几句诗感叹一番。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不要和我抛书包，我会感觉我是文盲。
　　虽然有印象听过，但这和我说的有关联吗？
　　要我说简单的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也相同？只是我明白他的诗是说爱情，和我说的有那丁点儿关系？
　　我很迷惑。
　　不是要我接下文或是说什麽吧？这些诗词歌赋除了前世背起记得，今生可没花心思去学。我学完如何书写阅读女真文字後，连最近的西夏都没学，若非汉字没大分别，我便只是懂得女真话。上次去蒙古千辛万苦的学完藏文，我已经觉得够了。
　　虽然我又习惯性云游，但其实只是弹指间他便回复正常。
　　所以在他接下来的问句中，我是完全没思考的直接回答，令我不无怀疑他其实是刻意引开我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假使你的生父另有其人，你待如何。」
　　「还有？」我收口，错愕的望著他。
　　如果是看到了，他不应该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我的第一反应是「生父不是杨铁心」，所以反应是还不只一个。
　　沉默的气氛浓罩著，没有人开声。
　　我是因为错口，而他不知是何原因。
　　我希望他以为自己听错或者他根本没有听到。
　　虽然他的反应和能力是絶对不会有此可能。
　　「你娘亲和你说过了？」
　　怎麽好像不对路？娘亲？我疑惑。
　　「她要和我说什麽？」
　　「你本名杨□□父是杨铁心，你不是金人而是宋人。」
　　他果然知道了。
　　我无语以对，保持沉默。
　　「你放心，论辈份丘道士也是我晚辈，如果丘道士要迫你，便是不给我面子。有事我来。」黄岛主满不在乎地笑，「无论你如何，我东邪认定你。」
　　他似乎误解了我的错愕，拍拍我的肩，象个长辈关怀的说，「好好休息吧，你还是你。」

　　夜深，我睁眼看月色，可是不明白为什麽。想不明白便睡不著了。
　　原来以为时间是固定不可变，以为是情节到逹某一个累积点後才爆发，却不知道原来时间的变化会在人不知觉时已经发生。
　　虽然不明白为什麽，可是昨天黄岛主要说的话我还是明白，但便是因为太简单和看似理所当然，我便更不明白为什麽他会这样做。
　　也许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些了解其他人叫他「东邪」的意义。无论为什麽，只要是不理解异於常理，便是邪。他愿意做什麽不做什麽不是受常理所控制而是他喜欢，所以他会在保守了八年还是七年六年的秘密後告诉我也不足为奇。
　　在十六岁快满十七的这天，我的身世之密由一个我没有设想过的人告诉我。
　　不是娘亲爹爹，不是师傅或是其他外人，而是东邪黄药师。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不是要我去选择，而是告诉我，他东邪从来不怕人言可畏。
　　黄岛主的意思是要我好好想想，他会当我的靠山？无论我的决定是如何，亲宋还是亲金。
　　虽然我本来便打算不管二国关系，但他的支持还是令我觉得很惊讶。
　　闭目，看久了夜光珠的柔和还是会刺目。
　　手移到床边，笔记完好的放在其中。
　　我可以猜到他从哪里知道我的身世，当他离开後确认笔记的完好，我已经想过。若非从我书中得知，便只有当事人了。
　　而除了本来的人证，有一个和他关系不浅并且是书中不存在的人物。
　　曲灵风。
　　那个曾经被他打断脚逐出师门，後来在宋皇宫被电顺手牵羊带回来的曲灵风。
　　在牛家村和父亲娘亲於未发生一切变动前共处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