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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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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宁静,悠长的快速道路上,除了天上的星星照耀,仅有两旁的路灯尽职尽责的点亮幽黑的夜晚。一辆全黑的流线型汽车飞速驶过,低调的车型,经过特殊处理的不见底玻璃。在这寂静无人的夜晚,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汽车爬上山,在一间日式的大型别墅前停下,慢慢的却无形的给人警戒防备的感觉,进入别墅内。
车子停好,依稀看得出落下一名男子,别墅内昏黄的灯光照射不到他那里去,今晚也没有月光,若不是微薄的点点星光,怕是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左转右拐,日式的长廊幽深狭窄,没走一个转角都衔接着另一条长廊,放眼望去,仿佛前路漫漫无止境。一扇又一扇的纸门背后又是一模一样的静室,兜兜转转,无休止的原地踏步,心里承受压力低一点的恐怕都受不了。
终于,在又一个拐弯,一扇门之后。男子停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坐,双手放膝盖上,倨傲的挺直背脊,却是卑微的低下头。低沉沙哑的道:“家主大人!下属来迟,请恕罪!”
静室之内,男子的话语一出再无声响。明明角落处有一盏小灯点缀,即使不够明亮,也不至于太过晦暗。可是主位上同样跪坐的另一人,却让整间静室诡谲的笼罩在无限倍放大的黑暗里面,微妙的衍生出一种森冷残忍的死亡气息。生生的耗掉活人的生机,让人不寒而栗恨不得立刻,就连多呆一秒钟的勇气被其剥夺而去。
然而,男子竟是脸色如常,理所当然的跪坐那儿,一身‘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气质,奇异的硬是不逊色于主位之人。
“失败了!”
在如此诡异的气氛底下,那人的气质也是那么的可怖,其声音惊人的好听,完美的男中音,温温柔柔的清脆悦耳,比大银幕上的那谁谁谁甜美唱腔的女歌手还要动听。
“十分抱歉,是下属的错。”男子双手贴地,额头叩手郑重其事的道歉。看不清的脸容上是眸色难测的眼睛,隐藏着什么东西。家主是陈述而不是疑问,轻描淡写的看透了一切的发展,而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完成不了上级委派的任务,就是罪!
那人静静的观赏面前的插花,保养良好的双手轻轻抚摸枝桠上的花瓣,昏黄的视野里,他带笑的眉角下漆黑的不见底却分明闪耀。淡淡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是她太固执了,跟以前一模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呐,你说,刚强易折指的就是她这种人,是吧?”
“不过是旁系所出的卑贱之女,竟敢拒绝本家的恩赐,真是不知好歹。”
“虫子就要有虫子的样子,东施效颦的清高不过是滑稽笑话。啊……真是恶心,让人作呕,肮脏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啪!
微小的声响插.入那人自言自语的话语中,他拎起折断的花枝,眼眸黑亮,含笑的眉角慢慢的、慢慢的……翘出一个扭曲疯狂的弧度。
“就她吧!不必换人了。”
男子叩首的动作一直不变,听到家主强势的命令,沉声回应“谨遵命令!”
“下去!”
“是!”
男子跪着的缓缓后移,直到离门不远,反手拉开门起身离开,关上门的瞬间,眼睛余光看到了折断的枝桠凌乱蹂躏的花瓣被遗弃在一旁。男子眸光一沉,寂静无声的悄然而去。
又是一日的黄昏,天边的火烧云红艳到极致,如血泪纵横,美的惊艳,也美的惊心动魄,仿佛在预兆在什么让人不安的事情即将降临。
低首垂眉,敛下被天空的颜色无辜沾染的火气,心里莫名的升起些许郁闷。黑眸收缩,瞪视底下的一群人,明目张胆的迁怒。
“你们怎么回事?只剩下不到10天的时间,对手戏没排好也罢,居然连台词都背好,想上演那天开天窗吗,嗯?”最后一个从鼻腔喷出声调,温柔和蔼的使班里的同学们同一时间打了一个寒颤,抖的鸡皮疙瘩掉一箩筐。
有些胆子稍微大点,硬着头皮看着望了班长一眼,顿时被那双幽亮的黑不见底的恐怖眼眸吓得魂儿都从嘴里吐出,呆滞瞪大眼睛的样子竟像站着昏过去似的。
“嘛,算了。不想在全校师生以及你们的亲友面前出丑,就给我两天之内将台词背熟!”
之后,教室里面好长一段时间沉默,直到那个发号施令的女生远远的走离,连她轻巧的脚步声也听不到,寂静如胶状的室内才悄然融开。
一名女生徒地站起来,在静的掉根针也能清晰听见的情况下异常突显,几乎全班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女生显然不是很习惯众人的目光,低垂着头,慢慢的涨红一张脸,全身微微的颤抖,拳头紧握,小嘴几次张合,想说又说不出的困窘。最后,终是忍不住的样子,大声的喊道:“够了,我受够了,班长就了不起吗,就可以抹掉别人的努力,太过分了。”
这话一出,本就沉郁的气氛越发不受控制。接着,另一个席地而坐的女生,抱住膝盖,脸埋在双膝间,闷闷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我也是,不就是个文化祭演出,用的着这么严吗,这段时间我都快累死了。”
“虽然不太想附和,但是我还得说一句,班长要求太高。”
“还嫌我们进度慢呢。”
“也不想想什么都没做的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的。”
………………
话匣子一打开,抱怨、不满、愤恨等等的话语被压抑的瞬间爆发,一时间竟如拧坏的水龙头般滔滔不绝。仿佛时空逆转成天朝红色时期的批斗大会,同一个的发.泄对象纾解心头郁结。热火朝天了好一会儿之后,众人的不忿怨念才逐渐消散开始平静下来。
或者许久,或者几分钟,教室又恢复到原来的静谧,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幻象一样。
啪……
一声轻响!
众人下意识的转头,教室后门,只见他们以为早已离开的班长大人,此时正悠悠然的倚靠门边,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不过是淡眼一扫,都不知道是看什么,众人却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总觉的那压迫性逼人的眼正盯着自己。
呜呜…………
清醒下来的众人浑身打颤,糟糕了!他们刚才说了班长大人好多坏话,怎么办?怎么办?就说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啦,是哪个笨蛋惹他们说的,魂淡……
“气消了的话,记得背好台词哦。”
众人一愣,一字一词的意思他们知道,可是合起来竟是过了脑子又完完整整的出来,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一看他们表情,牧野筑紫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暗暗点头,眼眸闪过满意的光彩。站直身子,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正要转身之际,想起什么,扭头意味深长的道:“忘记跟你们说了,学校今年重磅奖励校级第一名者,夏威夷三日两夜旅游。包食宿哦,亲们!”
………………
………………
………………
“这次是真的走了吗?”
“应该吧!”
“如果你有这个勇气,可以出去看一下。”
“不,我是懦弱的人类。”
“啊,我也是。”
“加上我吧。”
“欢迎加入!”
气氛怪异的沉默之后,仿佛刚刚睡醒般,慢慢的动起来继续手边未完成的工作。然后,不知是谁问起的一句,此起彼落,一句接着一句的说下去。明明是热络的氛围,众人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好像人还在,魂已经丢了。
一分钟之后
……………………
五分钟之后
……………………
十分钟之后
……………………
已经走到校门口的牧野筑紫听到一声让教学楼震了震的大吼。
“该死的魂淡!老子(老娘)拼了!”
拨了一下刘海,牧野筑紫神色淡定的继续走自个的人。
“今日又是和平的一天啊!”无辜的感叹。不管身后的同学们有多么的想当着她的面愤恨大喊——魂淡!
然后,舒爽的心情在眼角瞥见街角那俩黑色汽车瞬间跌到谷底。眼睛布满阴霾,边走便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它,一路走着,它也一路的跟着。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异常,仅仅是跟踪。若不是去这个点这条路就她一个人,不然这十天以来的重复跟踪她还真以为是偶然。
直到踏入医院的大门,那辆明显经过处理的小车才无声驶走,牧野筑紫的眉心越发紧蹙。摸着下巴,目不斜视的前进,面上清冷寡淡,心思已然百转千回。
那人显然是在观察她,原主一个家境一般的平凡少女,有什么可以让那些人注视看重的,甚至不惜派出这些特殊的人来。开始是奇怪,但是细想下来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貌似偶然的不起眼事件,乍然而出的莫名不合调感,林林总总得出一个该死的结论。
牧野筑紫眉间暗沉,双眼墨色光彩下翻滚着汹涛拍浪的阴霾。
忽然,鼻梁一阵冲击性刺痛,痛觉神经刺激到她的眼泪反射性流出。大部分的心神依旧停留在那些以前的那些蛛丝马迹上,赫然的受到‘袭击’。大意了!
她急忙收回心神,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双手平举虚挡前方就要跃起后仰。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量掐住,牧野筑紫蹙眉,仰头一望,瞳孔瞬间收缩成针样。
“道明寺君,不行!”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子,操着虚伪担心的语气说着啰哩八嗦的话,还苦口婆心?屁话!本少爷要做什么还需要他们告诫?竟敢在他耳边聒噪,真是不知所谓,不过是些懦弱的白痴。魂淡……
可是,为什么连他们也会…………可恶!
气势汹汹的疾走如无人之境的横冲直撞,道明寺司怒火中烧,爆瞪着眼睛,一张俊俏非常的脸孔就连生气也有种惊艳的感觉。长身玉立,少年特有的瘦削,倨傲霸气的强势气质,却又单纯清澈的不见瑕疵的眼眸,介乎与成年男人与少年的气息,让人第一眼望去便被迷惑住。
前行的路忽然被阻,他眼睛眨都不眨,直接伸手一抓用力甩开。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阵喝止声。清亮甜美,熟悉的这阵子常常听到。他蹙眉,依旧甩开手里的东西,只是力度已经御下大半。
“你这个笨蛋!太迟了,竟然要本少爷亲自找你。”
“啊?对不起…额,不对,这里是医院,你怎么可以对病人动手。”
“哦?本少爷会动手,哪位有这么大的荣幸。”
“你,怎么可以……
…………
那个女人,不,看年纪也不算,大概是刚刚从专业学校毕业的应届生。刚刚成年的模样,再怎么力撑成熟,也掩不住起稚嫩的脸孔。尤其是她还拥有一张明显的娃娃脸,而且还一身一触即发的脾气。简单明了的不用猜测就知道想什么,完全没有社会阅历的菜鸟,傻傻的特别容易操控!
牧野筑紫勾唇浅笑一下,随即立刻转身离开,这样的场面没有她参与的余地。即便有,也不该是她。如果说之前不知道暗处那些人的目的,那么,透过他——道明寺司,道明寺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她或者已经猜到他们的方向。
夜晚的医院总是让特别讨厌,半夜无端被惊醒,牧野筑紫睁大一双困觉的眼睛,瞪着天花板撇嘴。
“可恶,为啥无端端的打寒颤。”还在这鬼魅的时刻,她嘴角抽搐,顿生起无语凝咽的悲壮。为嘛还来个怎么睡也睡不着的状况啊喂,老子是穿越是狗血言情剧里没错,可不是惊悚奇幻鬼怪大片。
半响,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起身找杯牛奶喝。幸亏牧野妈妈心疼自个,唯恐医院的膳食营养不够,额外多买放在病房储物间。心里向牧野妈妈竖起大拇指,乃果然是亲妈,她爱乃!
脚丫子刚刚触摸到拖鞋,房外骤然响起急促的鸣叫声,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牧野筑紫一呆,正要思考之际,嘈杂的人声、推撞声、尖叫声下一刻马上汇集一起。
“起火了!”“救命!”“很热啊……帮我!”“报警……快点!”“…………”
“可恶!居然是火警!”低咒一句,立刻拎起床头柜的出水瓶,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头淋下。然后蒙头床单转身就要走,不到两步,房门忽然被撞开,巨大的声响在此刻却如大海中一滴水,渺小的随时被忽略。
“啊啦!牧野桑的警戒性真高呢。”
牧野筑紫藏在床单下的手徒然握紧,面无表情的冷眼望着来人,已经恢复粉色的唇瓣轻启:“我是不是应该回以一句,不敢当呢?手持枪支的西园寺君?”
西园寺凛清浅一笑,抬起手里的小巧手枪,笑的那个天真无邪问:“你说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