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欠你一声晚安》如是君

4、chapter 3

　　晚安仅十五岁，凭着一幅画就红遍平江各大中校。
　　考试前夕，鱼书和晚安走在回家的路上，鱼书撑着伞，一路和晚安踏着雨水。两人都没有动静，晚安漫不经心的踩着水坑里的污水，她看到水里倒映出的影子被她荡起一地的水花。

　　自美书和晚安说了那些话后，晚安对鱼书，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她开始沉默，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也不再笑对鱼书。

　　鱼书总是晃神，总是觉得身边的这个熟悉的人儿还是那个说话大声，笑着对他唠叨着廖清老师的啰嗦的那个女孩儿。可回神过后，她还是站在那里，却不是他熟悉的原来那个模样。
　　鱼书很想问晚安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但转念一想，他也没有必要时时关心她的心情啊！他们，不过就是邻居，和伙伴而已。那么，他便没资格要晚安如何如何。

　　“我明天艺考了。”晚安看着地上的污水，说。
　　“嗯，所以，加油吧。”鱼书转头看晚安，黑瞳里平静的像大海。他不知怎么安慰人，何况还是她。

　　晚安突然抬起头，盯着鱼书的脸，她不动，鱼书也没动。
　　“我从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我必须学它。”晚安说着。风轻轻的吹着她前额的碎发，鱼书站的近，一下就闻出了晚安洗发水的香味。
　　那种温暖人心的香味，这些年在鱼书的脑海里深深的烙下了印记。以至于后来，他都能牢牢的记住这种暖人心肺的感觉。不是香味迷人，而是人，让他着迷。

　　鱼书最终还是没有说着笨拙的安慰人的话，他静静的陪着晚安站在雨中。在看到那倔强笔直的后背，他满脸的无奈，他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晚安到底怎样，才能做自己。

　　他犹想起那个小小身子，背着画板，委屈的表情，眼里一汪的泪，忍着没往外掉。在他们一家搬到这个地方，爸爸就嘱咐他好好照顾美书，其余的都不要理会，他答应的好好的，却在见到这么个让人心疼的女孩，他失信了，从不失信的鱼书，为了晚安，失信。
　　他当时不知道吧！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以后更不知道，他会一直为着这个小女孩失信于世界。

　　晚安回到家，看到晚非做了一桌子的菜，她鼻头酸酸的。
　　晚非给了她最好的照顾，给她别人替代不了的亲情。
　　这个男人对她是真的好，没有挑剔的当着她的父亲。两人的电视剧里，他扮演的父亲，是晚安最爱的角色。她错把他当成她世界的最高峰。

　　“嗯。我会尽力的。”
　　柳家的电话，徐秋在那头让晚安明天好好表现。
　　熟悉的声音，相隔两地的距离。徐秋这样抵死拒绝陌生，可晚安还是无动于衷。她的世界不再清楚她。而对话，也只是公式一般的报备。

　　考试的题目是一中的美术老师出的。就两字，自由。
　　晚安看着简单的两个字发呆，她仿佛能看到鱼书的身影，没有她的追逐，他活的很自由。

　　很快，她的素描纸上画着一条鱼，鱼在水里游着，前方没有任何的阻挡。水很清澈，鱼儿游的很欢快。
　　鱼儿的颜色，晚安给它上了一种调配出的橙色，她从未跟鱼书说过他适合这种温暖的颜色。鱼书给晚安无数次的温暖，无数次的需要。
　　晚安画功很细，加上天生对颜色有着深入的了解，总的来说，这种考试，晚安一定能过关的。

　　只是，她这次不是敷衍了事，她不是给柳家做样子，她是真的用生命，在绘画着这幅画。
　　良久，整幅画完工之时，她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他循环着认识后，再忘记。如果是那样，我愿意在七秒的开头，认识，然后再认识。周而复始。那样，又有哪来的忘记。

　　当这幅画在很多年以后，被时尚杂志拿去当插图时，晚安接受采访。
　　“wanai，这幅画是你在十五岁时的作品。真不敢相信，你那时就这么出色了。”记者永远都是这么的会说话。
　　晚安笑。
　　“我所知道的是，这画当时还有一段很小的话。请问，您当时是什么心情？”
　　晚安看到久违的画面，还有熟悉的字体，她很难受。
　　“我当时…当时心情糟透了。”
　　“对我好的人，其实是在可怜我。那种心情，我到现在都不愿回想。”
　　“这些话，我原本就打算送给他的。就算他以后会离开我，我也不会忘记他。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精彩的以后，我只能停留在未知的未来。”
　　记者听闻wanai是已婚，这样子对全世界声明，她老公难道不会吃醋？
　　“那么？那个“他”你还有联系吗？”
　　“……”
　　扯得太远，关于回答的话，我们暂且不谈。

　　晚安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夕阳落下，她抬手轻轻的把画板上的画拿下来，已然干掉的彩色，定格在纸上，她凑过，对着死物说了一句，你是自由的。
　　我虽不能亲口说出来，却能在你不在的时候，对着替代的一切，说出那句或许是你想要的话，这样，便不会有人怨我，也不会，让我自责。
　　晚安推门离开，监考官的面前摆放着一幅名为自由鱼的画。
　　鱼书就站在门口，晚安在看到他的身影，心堵着，像是喘不过气来般，她摸着离心最近的地方，那个她放着最重要人的地方。
　　鱼书永远都是慵懒的站着，清冷的眼神，头靠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美书微笑着看走过他身边的所有女生。我们俗称放电。两人都是养眼之人，难免会招到人搭讪。
　　空气中漂着一股水粉颜料的气味。鱼书的旁边出现了一位女孩子，大约和他们一般大。鱼书见到陌生人，干脆闭上眼，拒绝交谈。
　　晚安走到他们面前，搭讪的女孩看了看鱼书身边的晚安。
　　女孩有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一头齐腰长发，懒散的表情。
　　她穿着一中的校服，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让晚安感觉她跟鱼书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安安姐，考的怎么样？”美书看出气氛尴尬。
　　鱼书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他缓慢睁开眼，看到了晚安。他对着晚安笑。
　　“笑什么？”
　　那次美书和晚安交谈后，她感觉出美书的敌意，便和美书的关系微妙起来。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待美书。
　　既然是视我如外人，我为何要百般讨好。
　　“没什么，就是等你等的累了。怎么样？”殷红嘴唇，终于为她而起。
　　“还好。”
　　“那我们走吧。”

　　自始至终，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在晚安出现后，她便不再有戏份。

　　之后，当晚安认识了这个和鱼书相似的女孩子时，她叫金以。金以回想起这时候。
　　“我就是那时候就知道你们有奸情。而他又那么在乎你的情绪，我知道，我是永远都不可能会成为你们的。”
　　成为你们这样相处融合的生活。那是在我以后，遇到自己喜爱之人，才能做到的。

　　晚安奇怪鱼书一路的话里，没有过问她画的是什么。
　　而鱼书，在外面听到题目时，他就断定，这是晚安最能表达她自身的题目了。她渴望的不是自由吗。相信她会做的好，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过问。
　　时光如此，岁月流逝。他们总是这样憋着心事，从不曾让对方知道。好像，对方知道了，就是他们输的很惨一样。
　　那么，要何时，他们才能学会坦诚相待。

　　来人啊~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