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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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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三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其中就包括被后世人称颂的“包青天”,正式入住开封府。随后一位江湖侠客献艺御前,仁宗惊其身姿灵颖,仿若御猫,大悦,遂赐封为四品带刀护卫,借调开封府供职。
好了,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九月某日,早朝刚散,众大臣三五成群地往宫门外走。包拯与几位同僚,边聊边走,就听有人叫道:“包大人,留步!”
几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五十上下的中年人,小跑着追上来。此人个子不高,体态丰满,尤其是腹部圆滚滚的,如怀胎一般。那捧着肚子颤颤巍巍跑动的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太师。”包拯行了个官礼。几位翰林也都忍着笑意行了礼。
庞吉老远就看见众人忍俊不禁的模样,心说,罢罢,老夫不与你们这帮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一伸手拉过包拯,道,“今日天气爽朗,老夫恰巧新得五十年陈酿一坛,包大人可否赏脸陪老夫把酒畅饮一番?”
“……”,包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庞吉,问道,“太师可是吃坏东西了?”
庞吉气结,什么叫吃坏东西了?!
众人一看庞太师脸色发青,似乎心情很恶劣,都赶紧熄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找借口告退了,生怕慢走一步惹祸上身。
待人都走光了,包拯拍了拍庞吉的大肉手,道,“太师莫要再捏了。”
庞吉似乎在走神,闻言一惊,赶忙松了手。
包拯撩起袖子一看,果不其然,一片乌青。
“这……”庞吉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无意间使了这么大的手劲,讪讪道,“包大人,莫怪、莫怪啊!”
包拯龇着牙,按了按,真疼!心道:听说庞太师早年间当过太子的贴身护卫,有几把身手,还救过老官家的性命。官家念旧,后委以重任,加之此人很会做事,十余年的功夫竟然做到了太师之位。
“包大人?”庞太师见包拯压根没接他的话,便试探着叫了一声。
包拯整好袖口,摇头笑道,“太师,我开封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请太师。”说完,转身快步出了宫门。
“哎!包黑子!”庞吉也急了,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心说:你可不能走啊,你这一走,老夫性命堪忧!
……
蓝天白云,微风渐起,远处宫殿高台上站立两个人,只听其中一黄衣青年好奇地问身边的老奴,“班班,你说太师和包拯这是唱得哪出?”
“包大人和太师都是大智慧之人,咱家可猜不出。”陈班班摇摇头,恭敬道,“不过,官家您一定是知道的。”
“也对。”赵祯想了想,笑道,“朕早晚都会知道。”说着,转身下了台阶。
陈班班紧跑两步,把手中的披风披到赵祯身上,关心道,“皇上,风大。”
“朕身边还是班班你最细心!”赵祯边走边系好带子,感慨道。
陈班班苍老的脸上,露出个欣慰地笑容,道,“这都是老奴应该的,太后她老人家也时时念着您呢!”
李太后虽对仁宗无养育之恩,但母子天性,血缘难断,因而赵祯对自己这位生母可称得上是孝顺可嘉。物质上就不必说了,更是每日都抽出时间去清仁宫请安,陪眼盲的李后谈天,希望能多多弥补于她。
想到此处,赵祯点点头,带着陈班班和一众侍卫,往清仁宫去了……
这边,包拯和庞吉一路拉拉扯扯地出了午门。午门——想来大家都不陌生,现代电视剧中我们听得最多的可能就是这句“拖出午门!”。也就是说:午门之外就不属于皇宫地界了,换而言之就是罢官免职,死也死远点,不要脏了皇家的地方。
呃……好像跑题了,没关系,我们现在跑回来……
话说包、庞两人到了午门,轿子早已恭候多时。包拯撩了袍子就要上轿,庞太师拦在轿门处,死活不让包拯走。
两人正僵持不下之际,庞吉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大叫,“放肆,这是谁砸老夫!”本来连日来庞吉心情就糟糕透顶,当下便发起怒来。
轿夫们吓得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包拯无奈地往墙头看了一眼,“展护卫,不得无礼。”
庞吉一愣——展护卫?难道是“御猫”展昭?!
包拯话音刚落,一道红色人影飘落眼前,冲着庞太师一抱拳,笑道,“太师,展昭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庞吉定眼一看,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相貌!眼前男子剑眉星目,身量高挑,气息沉稳,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家高手。尤其是这笑容,真是……真是太真诚了……
庞吉官场几经沉浮,自问别的本事没有,只一手相人的本事他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个名叫展昭的男子,眼里都带着笑意,但这种笑意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夹杂一点嘲笑或者讥讽之意。庞吉心里一热乎,好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人长得俊,举止又潇洒得体,真可称得上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呃……没、没事。”庞吉大度地摆摆手,刚才的怒气在这个灿烂的笑容之下,消散于无形了。
包拯同情地看了庞吉一眼,又一个被展护卫骗了的可怜人呐……
“好了,好了,太师没有怪罪大家,都起来吧!”
庞吉看着展昭欢快地拍拍轿夫们,还把手中的一袋栗子分给他们,一会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嗯?栗子?!
庞吉低头看了一眼滚落脚边的“凶手”,苦笑道,“展护卫的性子很是跳脱啊……”
“太师所言甚是。”包拯点头,“不知太师可否让开一点,下官要回去了。”
“老包!”庞太师见阻拦不成,如今更多了展昭在侧,想要再阻简直是天方夜谭,索性弃了面子哭丧着脸,低声哀求,“江湖救急啊!”
包拯心里好笑,心说:庞吉啊庞吉,你可真沉得住气,还不赶紧说实话,真拿是我冤大头啊!当下依旧不动声色,冲着展昭一努嘴儿,疑惑道,“太师恐怕找错人了吧,展护卫才是江湖人哩!”
庞吉听罢,心里这个气啊,就觉得这全身的血都呼呼地往脑门上涌。心说:好你个包黑子!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庞吉气归气,但还得陪着笑脸。他这真是没辙了,思安前想后好几天,觉得这事儿也就包拯能办,别人还真不成……谁让他是官家口中的“天下第一聪明人”呢!
虽说家丑不得外扬……但这黑子又不松口,滑得要死,轻易炮灰不掉。
罢罢罢,庞太师一咬牙,反手在包拯手上写了一个字。
哦?这可有意思了!包拯心说早这样不就结了,拱手一笑,道,“太师盛情难却,那下官就叨扰了。”
喝!庞吉就觉得眼前一黑,眼前就闪着一口白牙了……直到坐上了轿子,还被黑得晕晕乎乎的呢!
两人的轿子一前一后出了午门,庞太师先行,包拯紧跟其后,直奔太师府而去。
午门是什么地方,那是众大臣停放官轿的地方,人多眼杂,哪有什么动静能够真的避人耳目,更何况刚才庞太师一路“盛情邀请”,大家是有目共睹。因此,当晚就有“庞、包修好”的小道消息在庞太师党羽之中流传……
翌日,就少了很多参开封府尹的本子。
赵祯闻言,哈哈大笑,道,“包卿的算盘打得好啊!这回太师恐怕是找到对手了!”
太师府位于汴京西大街,走着约莫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展昭颠着手中的栗子,三窜两跳地上了房,蹲在屋顶上嗑栗子。嗯,还是庞太师的轿子显眼好找,相比之下自家大人的轿子破旧的都快分辨不出模样了。
“劫大户、劫大户,劫得大户好吃饭。”展昭边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绿林小调,边吃着栗子,看着两顶轿子在闹市中穿行,突然抿嘴一笑,自言自语道,“太师府可是开封城里最大的大户了……”
正当展大人吃得惬意之时,忽闻东边传来争吵的声音,站起来看了看,是从开封府里最大最好的酒楼跃鲤居门口传来的。展昭目力极佳,隔着三条街分辨出是两个男人在吵架,互不相让的模样,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看打扮好像是江湖人……
扔了手里的空袋子,展昭砸吧着嘴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屑。嗯,还是葛大嫂家的栗子好吃,可惜刚才分出去了不少,要不应该够吃个来回的。
跃鲤居门口那两人还再争吵,展昭皱眉,心说现在的江湖人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当街斗殴,伤到老百姓就糟糕了……要不还是过去一趟吧……
展昭正要动身,突然就见白影一闪,有个白衣人飞进了人群,将快要拔刀相向的两人隔开,随后又说了句什么,黑衣人拂袖而去,剩下的那个跟着这名白衣人进了跃鲤居。
好有钱哦!展昭眼睛发亮,光凭这身白衣就价值百两银子呢!
展大侠摸摸下巴,纳闷起来——开封府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有钱人?
而且,那柄剑似乎看起来很眼熟啊!
展昭好奇心大起,想要跟过去一探究竟。但扭身一瞧,包拯的轿子快要到太师府门口了,想了想,算了,来日防长,若是有缘必定还会再见的。他往跃鲤居深深凝视了一眼,然后再不迟疑,几个起落追赶包拯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