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打》沈沉心

9、8 缘分啊

　　叶名川很小的时候不喜欢看书，但是消失那“两年”里受到的刺激太大，看书成了他调节情绪排解郁闷的一种手段。
　　在正式完成登记之后，“有关部门”的考核也接着就开始了，叶名川没有被派以任何工作，也没有进行什么针对性的训练。按照马常的说法，因为异能这种东西基本上是一个人一个样，即便是人才不缺的“有关部门”也得提出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于是，叶名川就只能在地下的临时宿舍里先多读书，恶补一些在部门内行动的常识，好在这基地宿舍里虽然防御严格得要命，但是非高危工作区并不特别限制人员活动。两三天之后，叶名川也算看出来了，不止他一个人没有进入工作状态，“田园”这种混吃等死的就不必多说了，“有关部门”里还有一帮甚至连三类都没归入的刺头。那是在取材料的通道上，他又碰上了一位新鲜人，这位还在昏迷状态，被用小推车推着，身体周围还盖了一层......那半透明的应该是魔法防护罩？
　　通道很宽，但是叶名川还是自觉让路。几个小时后，他在通道里又碰见了被小推车推着的这位似乎是新进异能者的人，这次没有什么魔法防护罩了，人身上倒是带了个氧气罩，脸色还非常不好。
　　“每年总是有很多笨蛋，你是聪明的。”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叶名川和马常交流的时候提到了今天这一幕，马常说了一句在叶名川听来不知是夸还是骂的话。
　　叶名川又查了很多内部规章才明白，混吃等死的异能者人员，在“有关部门”来说也是难得的。
　　今天送过来的这位，还不是像自己一样被故意弄晕带来的，而是他一开始就晕了，等着被急救。异能的风险，不是凡人的智慧能够想象的。今天这人是个宅男，异能觉醒应该很长时间了，只是他自己太过怠惰才没发现，但此宅男发现自己只要稍加运动力量就成倍增长，已经可以轻易掰断钢铁后，一发不可收拾，上网订购了专业的负重工具，希望带着五十公斤的负重练习体能做超人。
　　真够励志。
　　然后就是这位励志哥被发现晕倒在公园里，被有关部门紧急救助。使用强大力量对骨关节的负担这个概念，大概从来不存在在一个没有科学锻炼意识的宅男脑袋里。
　　励志哥的下半辈子被他自己毁了，本来就缺乏运动的宅男身体想锻炼，不是咬牙坚持就够的，他身上许多关节已经因为用力过猛发生了不可逆的伤害，就是有关部门也仅仅能做到让他正常行走，他的手指关节在他盲目的训练中都已经损坏，不要说拿重物，就是拿一听饮料也做不到了。
　　“有关部门”每年碰到的可以吸收进组织的异能者太少，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觉醒异能的人员自身不具备足够的理论知识，又敝帚自珍遮遮掩掩，往往到自身受害的时候才发现，但是错误已经铸成，他们的人也基本上都或残或死不堪大用。叶名川翻到的档案里，光去年，就有十四个觉醒了异能却无法为部门所用的人，其中八个是发现的时候已经身死，一个已经因为异能犯下死罪等候枪决并死亡，还有四个是如今天早晨的励志哥一样致残，被治疗后抹去了相关记忆然后放出去，最后一个......出国了。
　　叶名川看的是内部资料，去年是有一个觉醒了异能的人最后选择了出国。
　　异能者，就像稀有物种一样，少了一个也许就再也看不到异能的这种功用了，“春蕾”就是这样的例子，所以“有关部门”对异能者的控制非常严格，很少有异能者被准予出国，这个出国了的异能者喜欢和外国网友视频聊天，在觉醒了异能之后第一时间被外国的“有关部门”发现，立即重金利诱出国，出国之后，就再无消息。这人的异能，大约是铜皮铁骨刀砍不伤一类，根据资料显示在他去的目的地国并不算特别特殊的异能，西方人觉醒身体强化类的异能占大多数，甚至如影视片中金刚狼般的都大有人在，可惜按照聊天记录来看，这位出国的老兄还以为世上异能者唯他一人，还想着去好莱坞混个功夫明星。
　　看了许多废柴的资料后，叶名川决定换换心情，找些部门里面的先进人才资料来看。
　　这种宣传材料在宿舍就有，一堆一堆和许多没人看的公务期刊堆在一起，甚至有的上面还被体贴的贴上小纸条：“内部宣传材料，请勿卖废纸”。
　　翻到的第一份材料足有二百多页，看了封面和前面的简介，叶名川就扔到了一边，整本书都是讲张学峰的，在“有关部门”里这个名字被提到的频率太高，每人都能讲上一段，异能界第一人，整个人的经历就像传奇小说主角一样，此人现在京师某著名精神病院里，专治失眠，办公室里的锦旗能挂满四面墙。
　　第二份材料是讲三年前进来的一名年轻人，常小婉，是......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啊，叶名川看了附带的照片，才确定了，这位先进工作者常小婉同志，就是他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时候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大学四年，叶名川的前三年全部投入在了她的身上，常小婉家条件不好需要打零工挣生活费，叶名川知道倔强的她不肯受自己的直接资助，就舍弃业余时间陪着她一起在麦当劳工作很晚，直到那一天，常小婉告诉他，她超水平发挥，考验成功，考上了京师大学的研究生。
　　“这辈子都没出息的男人别来烦我。”
　　这句话落下来的时候，叶名川才知道，常小婉从不曾爱过自己，考上名牌大学公费研究生的常小婉坚持和他断了交往，因为优秀的她不需要一个没出息的男朋友，更不再需要没出息男朋友每天陪她吃饭垫的那些饭费。
　　缘分啊。叶名川翻看着常小婉的资料，边看边乐。三年前，常小婉不是考上什么公费研究生，是异能觉醒，投入了“有关部门”的怀抱，而且看履历表，她已经结婚了，也就是在进入“有关部门”不久的时候。回想着三年前，常小婉即将和自己分手的时候，她身边似乎就多了这么一个人，同学们传说他家里有大背景，还有人猜测他是大老板，现在看档案，就是这个人成了常小婉的丈夫。贾广权，还是“有关部门”的上层领导啊，就是这岁数太让人不舒服了，当年我好歹也是二十二岁风华正茂，怎么就输给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了？
　　叶名川也就感慨这么一件事。
　　至于是否恨常小婉，有句话说的好，初恋的根本不懂爱情，时过境迁，对于叶明川来说等于几辈子都过去了，再回头看自己当年这段初恋，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幼稚。傻瓜一样的倒贴着去爱，叶名川再也不会了，他甚至已经想不起，自己当初爱的理由。常小婉的资料也被他丢在一边。
　　但是几天之后，叶名川又不能不关注起了常小婉。
　　常小婉的异能主要表现超级记忆，据说她已经被某些国家限制入境，因为她本人就是一个人肉照相机、人肉扫描仪、人肉打印机，她能做到将一份巨大的毫无规律的工程图纸在过目一边后，仅用铅笔等简单绘图工具就不差分毫的还原画出来。她在进入“有关部门”的时候完全不懂拉丁文，但是在翻看过一遍之后，就将一本一百页的拉丁文书籍从头到尾默写了出来，甚至如果用心，她可以连印刷体的字母都写得和书本上大小形状一样。另外，她还是个反应速度极快的人，动态视觉和肢体动作强的像野生动物，她的反应快到可以从容地躲开子弹，而且身体的强度也远远超过常人，足以匹配她的快速反应。
　　就是这样一个女超人，在北冰洋科考船上，神秘的失踪了，超快的反应速度让她留下来一个谁也看不懂的记号，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滩血迹，对于一个人来说足以致死的出血量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