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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给冷艳高贵的贱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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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三儿正在洗桂花的手停下来,他甩甩了手,然后在衣服上蹭干手,朝着渣离问:“噢,不知道你觉得我那儿熟悉?”
渣离握着剩下的半壶酒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熟悉,这酒的味道,我刻骨铭心。”
贱三儿低头笑笑,他把水桶的桂花捞出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你熟悉的,也许我们见过,也许没有,反正我不记得见过你,你也不记得见过我,也许没准我们在奈何桥边擦肩而过,一人喝了一碗孟婆汤,投胎转世的相见,偶尔觉得面熟。”
渣离细细的品了一口桂花酿,他说:“是这个味道,我刻骨铭心,因为我喝这酒之后,做了一场噩梦。”渣离低着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几乎算是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贱三儿也许听到了,也许没有听到。他没有理会渣离的自言自语,他桶里的桂花捞出来,晾在一个筐子里。
渣离捏着手里的酒壶不动,他着力的想去想起是否见过贱三儿,可是他的记忆,似乎是停留在某一个时刻,不能再移动。
那是一壶酒,一场梦,一个结束。
渣离好奇的盯着贱三儿看。
贱三儿也就任渣离盯着自己看。
他稳妥的擦桌子,扫地,然后从后屋里拎出一只红毛绿嘴的鸟。贱三儿把那只鸟挂在屋外,那只鸟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渣离看着贱三儿,他突然间觉得贱三儿的一举一动是熟悉,可是又觉得他的一举一动是极其陌生的。像也不像。姿态是熟悉的,感觉是陌生的。
一个陌生人拥有他最熟悉,最渴望的姿态。
渣离忘记了自己手中的酒。他慢吞吞的问:”请问,你可有兄弟亲人?”是不是也有一个兄弟叫做封末白?
贱三儿回头朝着渣离笑笑:“我是有兄弟的,我弟弟已经成亲了。”
渣离心里很失望,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然后去喝手里的酒。
贱三儿背对着昌离,面对着太阳逗着鸟。也许是今日的阳光太过刺眼了,贱三儿突然觉得眼睛疼了,疼的他的眼角沁出了细细的泪花。原来,许多年过去,原来,许多年前,他最渴求的不过是跟渣离这么家常的几句对话。无需要极致的爱,无需要淋漓的恨。
可是,这么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贱三儿对着阳光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沈宴行在叫他:“哥,我来了。”贱三儿睁开眼,正看见沈宴行抱着儿子过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媳妇。
沈宴行的媳妇长得普通,确实个好人家的好女儿。
沈宴行虽然是个痴儿,但是胜在心地纯良。
贱三儿睁开眼,朝着朝沈宴行打招呼:“来了。”说着,忙把沈宴行一家迎进去。他们坐在一起,贱三儿小心的接过沈宴行的儿子,逗着玩,又听沈宴行和他说这话,时不时的,沈宴行的媳妇也插上两句话。
渣离看着这一家人。他现在全然是个过客。他有过家吗?不知道,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封三,也许封三也曾经给过他一个家,也许曾经有封三地方就是一个家。
渣离喝光了酒壶里酒,抱起短刀,拿起那把雨伞,走出了这个小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