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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 ...

  •   二十一、孙君寿胡乱作为,骷髅骨施法惩治

      却说这一日乃六月二十三,天空里微微飘了点子细雨,虽是下了雨,却并不大,只蒙蒙的,似雾一般。很是缓解了前一日刚刚夏至的暑气。这日一早,天方大亮,蔡炳候便与白夜离了青石井村,向着东都洛阳而去。

      话说这蔡炳候上次受了伤,虽体格健壮,奈何毕竟是个书生,哪里受得过那等对待,于床上好好休养了些时日后这才彻底大安。待其身子骨一好,便与白夜商议尽早上路,白夜见其确实大好了,这才定了这一日启程。谁知这日一早天还未亮,便稀稀拉拉下起雨来,幸而待几人上车之时,那雨水小了很多。

      启程不久,车架之内,因外头下雨,也不好开了车帘子,内里很有些昏暗,恐眼睛坏了看不得书,蔡炳候便与白夜闲聊起来。左不过说道说道青石井村子里那安家小娘子之事。

      只听蔡炳候长叹道:“养了好些年的女孩,竟一夜化成男儿郎,这叫其阿耶阿娘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白夜嗤笑一声,道:“你是不知道,他父母高兴的很呢,说是有人传宗接代了!”

      “就是这传宗接代之事让人为难。”蔡炳候见白夜一脸纳罕,便解释起来,道:“想那安家琳琅小娘子本为女子之时,必定喜爱的是男儿郎,可现下……。”

      “断袖分桃呗,这有什么!”白夜瞟了蔡炳候一眼,很是不以为意。

      “你……,你不介意这等断袖分桃之事?”

      “我干嘛要介意?”白夜抬起双眸,望向面对而坐的蔡炳候,打量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夜忽的想起前尘往事,这蔡炳候本于书院读书,很是勤奋不说,白夜也知晓其势必要考个进士及第出来,可那日叫他一同出门游历,他却二话不说当即便答应了,白夜当时便认为这蔡炳候恐对其有些个心思,虽白夜确乃龙阳,但并非那等风流种子,见一个爱一个,他虽曾尝了些龙阳滋味,但说到底,他的心思极其简单,那便是今生今世只愿得一檀郎足矣!

      虽以往很有些富家郎君、世家浪荡对白夜表露心迹,奈何白夜绝非他们往日里所见之人,不曾得手不说,还狠狠被白夜磋磨一番。其实,这本不怪白夜,如那些个爱慕白夜容貌品性的郎君乃真心诚意,说不得这白夜早就就范,只可惜那起子人一边口里说着白夜丰神俊朗,又一边于市井讨论如得了这狐狸精怪所化的白十三,还不知怎样销*魂舒坦。

      这等言语白夜本就不耐烦,更何况还牵扯上那些个龌龊之事,故而,白夜不说搭理都不搭理那起子人,反而很是盼望能做些落井下石之事。这是其一。

      另有,白夜虽容貌堪比女子,性格洒脱不羁,却绝非那等屈居人下之人。如那些俊美的少年儿郎肯雌俯于他,他亦心有爱慕,便也无可无不可。但可惜的是,虽有人肯俯首听命,白夜却毫无感觉。然今日见这蔡炳候言语结巴,眼神闪烁,再加上又想起临出门之事的那些个事,白夜倒不知如何看待这位蔡家郎君了。

      想这蔡炳候自认识起,并无一点言语不敬之处不说,那日在西市听了那些言语,反而劝慰安抚,往日里也绝没行过半点暧昧之事,虽也算得上是富户出身,却绝无纨绔之气,便是他那些不敬畏鬼神的行径,都叫白夜钦佩敬服。

      想前些时日,这蔡炳候知晓了得仙院里的腌臜,毫不畏惧、行侠仗义,被人揍的如猪狗一般,也半点怨言未露,反而很是赞赏白夜惩治匪首的行为。这等品性端方,韶华优异的好男儿,怎能不令本就有龙阳之癖的白夜喜爱,再者说了,这白夜又不是什么神仙大道的,怎能半点人欲都无?但奈何此人一向与其知交非常,如变幻了身份,也不知还能否如现下这般无话不谈。

      这里白夜思来想去,而坐于其对面的蔡炳候一听白夜问起缘由,当即闹了个红脸,磕磕巴巴道:“并无甚意思,不过白问一句。”

      蔡炳候哪里敢说他那些小心思,自那日从得仙院中归来,他便怎么看白夜怎么都好,心里眼里仿佛除了白夜再无第二个人。虽那一日刚起了意思之际,连蔡炳候自己个儿也惊诧,但随着这几日的相处,是怎么也无法放下白夜了。想这白夜何等人物,性子那般洒脱,又是个爱着白衣的,必定极爱干净,这等人物,却在其病榻缠绵之际,端茶倒水不说,还常常于床边与其交谈,免了蔡炳候孤独难耐的境况,如此面庞如诗,眉眼如画的白夜,叫蔡炳候心心念念的爱煞了也。

      便是白夜往日里行为不羁、言语乖张,在他蔡炳候心里都变成了不拘小节,竹下之风(竹下之风就是魏晋之风,因为当年有竹林七贤,所以也叫竹下之风)。而当其听闻白夜并不介意那等断袖分桃之事,喜得恨不能抓耳挠腮,表白一番,奈何还未等蔡炳候言语一句,便听白夜问他什么意思,这蔡炳候赶紧按下心神掩饰尴尬,装作是不经意间这么一问。

      而那白夜见蔡炳候刻意掩饰,反而扯了嘴角笑了起来,逗弄道:“你干嘛呢,这手忙脚乱的,汗都出来了。”

      听白夜揶揄,蔡炳候更是汗如雨下,笑道:“哪里哪里,小生不过是不耐热。”

      “赶紧擦擦吧你!”甩手,白夜把身侧食盒旁的一块布帕扔了过去。

      却说在这蔡炳候和白夜你来我往之间,后面一辆车架之内却发生了些个奇怪之事。原来,因辞了两个镖师,这一日下了雨天气又不甚热辣,白夜和蔡炳候便叫自家小僮白芍和赵宝于后头那辆车上自行玩乐。因赵宝会赶车,故而后头那辆车便是赵宝驾车,白芍睡觉。谁知就在方才,两辆车架停歇休息之际,白夜和蔡炳候的车夫孙君寿去出恭,没一刻,便见其脸色青白的奔了回来。

      那孙君寿也有些见识,知道惹怒了自家主人蔡炳候肯定不得好下场,便奔跑至赵宝身侧,哭哭啼啼、狼狈不堪的对其道:“赵家小郎啊,你可得就我一救!”

      见状,赵宝从车上跳下,扶着那孙君寿,问道:“怎的了?”

      “我……,我……,我遇着鬼了!”

      “鬼?怎么回事?”车内白芍也探出了头。

      见两位小阿郎询问,孙君寿咕噜下喉头,缓了片刻,定下心神,这才道:“方才我去出恭,见地下有一骷髅头,便想着这可有趣,就……,就在那骷髅头上拉了一泡,还问其好吃不,谁知那骷髅头竟搭话了,说……,说味道不错。二位听听,这不是遇鬼又是什么!”

      “你说说你,你好好的去招惹这些个干甚!”赵宝好一番数落孙君寿。想他赵宝是蔡炳侯身边小厮,虽不说第一得意人,却也因跟于主人身侧,很不同于旁的奴仆。故而,这赵宝若教训其他蔡家仆人,也很是应该。

      “赵家小郎,白家小郎,可得救命啊!”见赵宝愤愤,孙君寿哪里还敢说些别的,赶忙跪在地上,只盼眼前这二位发发善心。谁成想还未等那头磕到地上,就听着这孙君寿嘴巴里变了声音,一会儿吃吃的笑,一会嗷嗷的哭,赵宝刚想问这又是闹哪一出,便见眼前的孙君寿一把脱了裤子拉起屎尿来,边拉还边用手接了往自己嘴里塞:“嘿嘿,可不是好吃吗,嘿嘿,吃啊,吃啊!”

      “呕……。”见孙君寿四十好几的人竟大块朵硕排泄之物,赵宝立马吐了。

      “我去寻我家主人!”白芍嚎了一嗓子抬腿就要跑想前面的车架。

      “别找了,刚刚那声响那么大,早来了。”白夜并蔡炳候因方才那孙君寿又哭又笑的还以为发生何事,赶紧从车上下来查看,谁知见了眼前这等情景,那蔡炳候连退三步,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嗬,好家伙,附身之术?”

      “怎的?附身?某这车夫被附身了?”

      白夜颔首,也不解释,反而唤过小僮白芍,问起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白芍也不隐瞒,赶忙将孙君寿所说之事又言语了一遍。白夜听罢,暗暗心惊。倒不是因这附身的骷髅鬼有何高深法力,而是想起那榆树老妖的那句‘国之将亡妖孽毕现’。这可真真是行了几步一个妖,踏了半寸一个怪了!

      “十三郎可有甚法子,这……,这也太过恶心人了!”

      被蔡炳候唤回心神的白夜二话不说,当即步罡踏斗、手捏左雷,才一施法,那孙君寿便停了动作,奈何其眼神浑浊,手脚发抖,躺在地上抽搐,白夜知这仅是压制了那附身之鬼,其并未离去,便行了双手天罗地网诀,只见其指灵腕松,端腕齐胸,节目缠绕,环环紧扣,“喝”的一声吼,口内念道:“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行诀,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那白夜才一念诀完毕,就见孙君寿身上飘出一股子黑烟,随即,只见白夜从袖口掏出一金铃,约么才鹌鹑卵之大小,念叨了几句听不清的言语,便收了那股黑烟。而孙君寿只猛咳几声,猛吐几口后,便眼目清明、抖抖索索的站了起来。赵宝同白芍见孙君寿复原,赶忙搀着其去后头那辆马车上休息,洗刷不提。

      而那蔡炳候头一次见着白夜行诀布法,怎不暗暗吃惊艳羡。想方才,那一身白衣红裤,眉目俊朗的白夜行禹步、踏天罡,无风衣飘渺,无光眼如烛,真真是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怕是北斗见了也要掩其芒,日月瞅了也要遮其辉!如此这般,蔡炳候深觉,这下子,他怕是要深陷其中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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