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男友的玩法》夜风晨露

63、万有引力 八

　　……

　　斋藤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

　　“我的斑呢？”斋藤第一念头就是找胧猫。
　　他的呼吸平缓稳定，腹部传来麻痹的感觉，眼睛半开半阖，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在病房里。
　　按照计划……如果真的能完全按照计划，那么自然无需担心。

　　冲田舒舒服服坐在折叠椅上，吃着热腾腾的章鱼烧：“这是医院门口买的，味道不好。你想吃吗？
　　我们接到通知的时候，你已经在动手术取子弹了，没人见到你的猫。
　　对了，我的小虐也没了，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一直以来，冲田饲养的宠物要么疯要么死要么不知所踪。

　　“我暂时吃不下东西，我怕它们会从肚子上的洞漏出去。”斋藤勉力一笑，说了个笑话。

　　“斋藤，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哪一个童话故事吗？唔，其实大部分童话我都不喜欢，不过《快乐王子》是其中之最。”冲田继续吃他的丸子，“把自己的红宝石，蓝宝石，黄金都赠送给别人，觉得那是自我牺牲的美德，说到底是为了自我满足罢了。自己变得和要饭的乞丐差不多，还满心欢喜觉得太好了太好了，我让别人幸福了我做了大好事……这是怎样的极品抖M啊！
　　你记得那只燕子吗？他一定是羡慕燕子可以自由自在翱翔，于是一次一次用帮他送礼物的烂理由阻碍人家飞走，结果燕子没有去南方过冬，在他脚边冻死了。”

　　“……冲田，其实你也不喜欢那只燕子吧。”

　　“当然不喜欢，那只燕子很明显也是抖M。
　　‘这儿太冷了，不过我愿意陪你过上一夜，并做你的信使。’
　　然后只要王子恳求燕子多留一晚上，它就会留下，后来王子就算不求它也不走。”

　　原著是这么说的：
　　【可怜的小燕子觉得越来越冷了，但是他却不愿离开王子，他太爱这位王子了。他只好趁面包师不注意的时候，从面包店门口弄点面包屑充饥，并扑扇着翅膀为自己取暖。
　　然而最后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了。他剩下的力气只够再飞到王子的肩上一回。“再见了，亲爱的王子！”他喃喃地说，“你愿重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往埃及去了，小燕子，”王子说，“你在这儿呆得太长了。不过你得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燕子说，“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接着他亲吻了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就跌落在王子的脚下，死去了。】

　　“我的理解和你不同。
　　注意一个细节，王子的心是铅块做的，他是抖S。
　　他一定只是觉得，看到燕子飞翔和鸣叫很快乐，所以不管用任何方法，也要把燕子留下来。”到了最后，那铅块心面对燕子的死亡碎裂了，它被天使带走，而天使带走的另一样东西，就是燕子的尸体。“从生到死，从人间到天堂，快乐王子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斋藤的眼睛很明亮，声音也很明亮，有这么一刻，仿佛盛装的王子殿下。

　　——胧桑，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要走到地狱哦。

　　夜里，斋藤因为腹痛睡不安宁，脸色死气沉沉的苍白，额头沁出不少豆粒大的汗滴。

　　根本没看到门如何打开，胧就突然的出现在病房中，盯着病号服青年一会儿，脸上一片冷漠，几十秒后，他果断上去，对着青年的耳朵发话：“喂，起来了，臭小子。”

　　“胧大人？”斋藤睁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吃惊模样。

　　“我还以为你死了。”胧扭过头，去看天边外。

　　“胧大人，你怎么会来？”斋藤眼睛瞪大，咳嗽着费力地爬起来想倒水。

　　胧动作很快，手里立马出现一杯热茶，还顺便，他心里说只是顺便，给了斋藤一杯茶。
　　“你今天没来，我听说你伤了，就来看看。”胧能够感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变调，“听说是在路上被攘夷分子袭击？
　　你那么弱吗？还昏倒在地被市民送进医院？死掉的话，是不是还要怪我？”
　　在恢复人形后，他可以彻底忘记这一切，可是偏偏忘不掉。
　　他明白，如果不来见斋藤，他永无宁日。

　　“我没那么想。”斋藤垂头，捧着茶杯，对着那袅袅热气，“我真没想到您来看我，真是托了受伤的福。”

　　“弱！”胧内心挣扎好久，好不容易才问出关心伤势的话语，“伤怎么样？”
　　他是绝对不会有负罪感这等奇怪情绪的。

　　“恢复得很好。
　　能得到你的关心，我已经不觉得痛了。”斋藤露出笑容。
　　很勉强的笑容，麻醉剂的药效过了，他稍微动一下侧腹就绞痛。

　　“伤好就来我家……我要从新好好锻炼你。”
　　反正胧说不出更多温情的话了。
　　绷紧了面孔，绷紧了声音，绷紧了心弦。

　　“那请让我跟你发展出新的关系吧，胧老师！”斋藤说话大声了点，牵动伤口，一阵咳嗽气喘。

　　胧赶紧抱住终，轻拍他的背，拍了两下觉得不对劲不自在，大力推开吧又过于欲盖弥彰。
　　“今夜月色真绮丽……”胧小声咳嗽一声，其实他也不晓得继续说什么才好。

　　“嗯，月色很美。”斋藤抱住胧死不松手了，绽开愉快的笑容。这种拥抱让他的伤口传来剧痛，不过他忽略了，对于获得近身接触目标的结果，他简直是狂喜。

　　“快躺下吧。”胧觉得膝盖负担不了身体，身体负荷不了心脏。

　　“不躺……我怕这是梦。”

　　“我不会跑掉。
　　我不会反口。”

　　“不要！”斋藤撒娇一样反对。“不要不要不要~~”

　　事实是，不是人人都适合做冲田那种任性样子。

　　“好，我知道了。”胧利索的一个翻身上了床，把斋藤压在身下，同时注意到没碰他的伤口，舔舐他的脸颊，品尝他的唇齿，掀起他的病号服，兽性全开，“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上了……”

　　胧很强壮，和平日颇为死板的脸不同，现在他的手很烫，血液里仿佛有条响尾蛇在叫唤，欲~火~焚身。

　　“你住手！”斋藤虚弱又疲惫，但是愤怒的眼神寒冷如冰，锋芒毕露，他不是在下面的！“住手！我不要！”
　　他亲爱的哥哥被胧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所谓做~~爱，至少做的那段时间里得有爱吧，对胧，让斋藤去谈爱真的太有难度了，让他接受自己被这东西上简直是难如登天。

　　斋藤的拒绝超级真心实意，要是病房手边上有武士刀，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攻击胧。身体贴合在一起的刹那，他忘记了目的，满脑子都是“杀杀杀”。

　　“反正你以前和佐佐木就是那种关系。
　　同性恋一直粘着我不放，到如今你觉得会让我怎么想？”胧从床上起身，月色下，刀疤显得有些可怖狰狞，“你说不要？
　　我嘴巴坏个性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想变强。”斋藤缓缓呼气和吸气，避免再次喘的动都动不了，虽然目前他拿不稳任何武器，还是迅速关注附近趁手的东西，务必是能把人打得昏头转向爬不起来的重物，“我很想很想变强……”

　　“你刚才那么想杀了我？”胧点明这一点。
　　他是暗杀组织的首脑，对杀意有着神奇的直觉。他当猫的时候，被斋藤挠了摸了无数次，而现在他就这么一次想摸个遍，斋藤居然抱着杀人也不乐意的决心！

　　“在那种状态，我想杀了你是件很正常的事吧。”斋藤目光郑重，表情凝重，“请不要以为我是同性恋者，就非常希望和同性发生关系。
　　胧先生，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性，我没那个意思。
　　我刚刚结束一段感情，比起我，前男友必须先选择他的家族；比起他，我想选择自身的提高和进步。”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有全心全意的决意。

　　一片沉寂。
　　“两周后。”胧不再追究斋藤和佐佐木那一段，简单提了个时间。

　　“两周后我身体能够无碍，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呢。”斋藤心领神会。
　　他反省了，他不能为了区区一个胧乱阵脚，还有德川定定要对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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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会客室，斋藤按下播放机的停止键，浮起笑容：“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医院安置了录音机。
　　你听成果。
　　唔，还不错吧。”

　　高杉一直双目紧闭，听到斋藤说话方才睁眼：“我怎么不觉得成果惊人啊……”
　　你险些被压吧！

　　“只要继续接近，我就有充足的机会。”警察声音中满含着自信，“而且胧已经告白了，就是那句——今夜月色真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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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夏目漱石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给了学生一道题目，把“I love you”翻译成日文。学生写出了“私はあなたを爱しています”、“我君ヲ爱ス”此类的答案。漱石说，日本人怎么可能会说“我爱你”！这个民族含蓄害羞，不会那么直白的表达爱情。
　　他翻译成“月が绮丽ですね”。
　　夏目用“今晚月色真绮丽”表达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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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杉意味深长看了斋藤一眼。
　　他可不觉得胧那么有文艺细胞，随便一句话还要如此琢磨潜台词。
　　沉吟一下，他问道：“为了这个，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总不能就我们这些村塾学子纷纷当猫做畜生。

　　“我二十四年阳寿。”

　　这下高杉不能对斋藤取得的进展（如果能叫进展）表示任何不满和不屑，对任何人来说，二十四年都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高杉，别这个样子嘛~~一句话不说盯着我看，觉得我没做出什么成绩又不好明说。”斋藤抚弄花瓶里新鲜的插花，声音就仿佛正做出惊天预言的预言家，“我们来看下一步，从我和胧的对话，他会得出什么样的推论呢？
　　例如说我是为了被甩所以奋发图强？我因为失去爱人，所以渴望变强以缩短和对方的距离？
　　他怎么想我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关键是我想把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提示：《万有引力》第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