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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哥哥傲娇了 ...

  •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搅了我的红烧肉美梦的时候,几个小兵已经七手八脚把我从树上放下来,松了绑。
      我瘫坐在地上,指挥小兵们给我敲背揉腿。
      正眯着眼享受,忽然看见眼前一个面白清秀的士兵正拿了毡子往我身上裹。
      我顿时色心大起,向那小兵勾勾手指:“哪个营哪个帐子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顺便在对方凑近时狠狠地在他脸上摸了两把。
      那小兵不堪咸猪手,向后躲了躲,低了小脸答道:“属下是以前是火头营的,最近才被调到元帅帐下负责饮食起居。”
      我一听,膨胀的色心咻的一下瘪了气,收回咸猪手蔫蔫地道:“哦,那我哥呢?他怎么没过来?”
      “将军今日身体不适,只派属下带着兵士来放您下来……”
      “啊?”我挖了挖耳朵打断他:“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我哥身体不适?他那身子骨健壮的斗得过野熊宰得了虎豹,居然也会生病?”
      “是。将军平日里都会在卯时三刻晨起习武,今日也未曾起身。”小兵低眉顺眼答,帮我裹好了毡子,又从身后的兵士手里接过一碗褐色的汤汁,用勺子搅了搅就要喂我。
      我只觉一阵辛辣扑鼻而来,赶紧一把挡住:“等等,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将军吩咐厨房给您熬的红糖姜汤。”
      “啥?姜汤?我说那么大味儿呢,快拿走拿走,我不喝!”
      “这……”小兵面露难色。
      我就见不得小美人为难,怪心疼地拉起他空着没端碗的另一只手:“放心,你随便把这汤倒猪圈马圈里,一准那猪马今年生龙活虎连刮风下雪都能出来溜达配个种什么的……”
      那小兵眉头皱的更紧。
      “再不行你就给倒萧浅那丫酒壶里,那小犊子的舌头都用来喘气的,保准喝不出来!”
      那小兵霍的睁大双眼:“您说萧……萧副将军?”
      我笑地见牙不见眼,又在他手上摩挲几下:“就是啊,你看小爷我多疼你,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你可得知恩图报啊……”
      “可是……”
      “别可是了,”我推着他站起来:“小爷最多轻薄你几下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你快去给那萧犊子灌汤!”
      “可是……主帅说要是没把这汤亲自灌进您肚子里,我们几个就得陪您一起在这树上再挂三个时辰!”
      我顿时僵在原地,半天没个言语动作。
      小兵小心翼翼地又把姜汤端近:“您看这汤……”
      我看了看汤,再看了看树,颓然伸出手道:“拿来吧。”
      那小兵赶紧把汤碗放在我手里,双眼亮晶晶地满含期盼地看着我。
      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长痛不如短痛,仰了脖子张开大口咕噜咕噜把汤灌进去。
      待我灌完最后一口,劈手摔了碗,那小兵和其他几个兵士赶紧齐声赞道:“小姐英勇!”“小姐不愧女中豪杰!”
      我眼泪汪汪地捶胸吞咽,正待开口骂个滚字,又一个小兵窜上来往我嘴里塞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颤抖着手指指他道:“你……你又给我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小兵长的倒也耐看,手里提个巴掌大小的锦袋:“回小姐的话,这是京城酥怡馆的蜜饯,主帅说您最爱吃的,所以让喝了汤给您喂上几块。”
      我砸吧砸吧嘴,还真是小时候最爱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于是大方一挥手道:“行了,你们去吧。”
      那几个小兵畏畏缩缩地还想跟在我后面。
      我双腿一弯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叉腰大笑道:“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说完一路癫笑着跑向营帐聚集之处。
      那几个小兵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拿着毡子端着碗,茫然对视。

      俗话说世事难料,还真说对了。
      我哥这么一个打小没害过病,冬湖里游水,烈阳下扎马的铁人居然就真病了,还一病就是三天。
      我不知道他料理下半身生活是不是也得出帐,反正我每次欲闯中军帐的时候,总被两个小山一样健壮的大老爷们儿拦在外面。
      “帅上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帐!”两人异口同声。
      我气愤地指着刚刚被掀起落下的帐帘:“那我刚才怎么看见萧浅跟黄鼠狼似的,一蹿一蹿的就进去了,你们也不带拦的?”
      一个大老爷们儿问另一个:“你看见了吗?”
      另一个答:“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两人继续直挺挺地小山一样地堵在门口。
      我气的狠狠啐了两口在地上,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为了平复我气愤地心理,我去了西北大营人气最高的帐子。
      我过了三个放哨的,掀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帐帘,浓烈刺鼻的烟酒汗臭味扑面而来。
      当中一桌头上插根筷子的人正喊三六五,见我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嘻嘻哈哈地继续开盅。
      靠我最近那桌牌九不离手的士兵看见我,纷纷转过头来以各种方言亲热地和我打招呼,我微笑着一一摆手示意。
      当中那桌头插筷子的人开完一局便撒了手,把色盅交给别人,自己挤到我面前,勾住我肩膀道:“我的姑奶奶,今天想玩点儿什么?”
      我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叫我爷!”
      “好好,我的爷,今儿还玩斗鸡么,那上好的红冠白羽鸡还给您留着呢,上次二娃想碰我都没让。”
      我心里一痒,搓了搓手道:“去,把爷的鸡牵出来叫爷瞅瞅。”
      插筷子的郑海应了一声立马蹿出去给我牵鸡。
      趁他牵鸡的空档,我搓着手踱着步子在帐子里四处转悠。
      现在当中那桌坐庄的是黑狗子,丫可够黑的,那一手色子摇的,连开了三把通杀。
      丫见我瞧的目不转睛,还露出一口黄牙对我笑,嘴里道:“蓠爷,来一把?啊?”
      我不理他,继续一摇三晃地走向下一张桌子,那桌人正跟那儿掰腕子赌钱呢,掰腕子的和旁边围观的都兴奋地满脸通红。
      我最后走向占据半边帐子的斗鸡场,两只红花鸡正站在炕上斗得你死我活,羽毛都飘了一地。
      旁边一圈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那儿又喊又叫,恨不能跳下场去把对方的鸡掐死。
      没多久,郑海牵了我的鸡过来,我冲上去抱住我的宝贝鸡一阵腻歪,然后撸了袖子把它抱起来放进场子道:“白旋风,上,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白旋风本是一只小公鸡,听了我的话立即挺起鸡胸,做大鹏展翅状。
      郑海利落地把场上正斗着的两只鸡撵开,站在中间道:“你们先缓缓,让蓠爷来上一局。”又看向一边蹲看上嚼花生的粗壮士兵:“大毛,你上次不是三连胜嘛,来,和蓠爷的鸡斗斗!”
      大毛从身后拎出他家那只正在搭讪别的公鸡的黑羽红冠鸡,笑着应道:“行嘞!不过我家的鸡金贵,三十贯一场!”
      “去你娘的金贵!”我抓起花生砸他:“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大毛笑哈哈地把他家黑羽放进斗场,我家白旋风神气活现地对着还没进入状态的黑羽咕咕哒叫了一声以示轻蔑。
      我搓着手对身边的郑海道:“看看,我们家白旋风赢定了!”
      郑海笑着迎合说就是就是。
      然后,我们正准备抓一把花生来嚼,我们家白旋风就被黑羽鸡啄的蹿出了斗场。
      我抱着头叫:“这不可能!”
      郑海拍拍我的肩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又叫。“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于是,第二局,我们家白旋风被啄破了冠子,疼得在场子里上窜下跳,最后直接往我怀里一跳了事。
      我呆立在那里。抱着我的红冠白羽鸡。
      大毛贼笑着凑过来:“还来吗?”
      我不语。
      那家伙很贱地瞅了瞅我家白旋风的尾巴:“蓠爷,你家鸡仔莫不是插的尾巴,其实是个母的吧?”
      旁边人一阵哄堂大笑,我愤怒地直接把白旋风扔进场子:“来,再来,啄不死你个王八羔子!”
      黑羽鸡本来正在里面耀武扬威地踱步,看见白旋风又被扔进来,立即扑着翅膀飞奔过来。
      我家白旋风吓得瑟瑟发抖,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我双手握拳给它打气。
      眼见黑羽鸡扑上来,白旋风慢慢转过头去,扇了两下翅膀,咕咕叫了一声,然后突然身体僵直朝地上一躺。
      我傻了眼。
      黑羽鸡悻悻地绕着装死的白旋风踱来踱去。
      斗场记录的人道:“大毛家的黑羽鸡三连胜!”
      郑海用手肘撞撞我的胳膊:“蓠爷,这下你可欠了大毛九十贯了,你今天带这么多钱了吗?”
      我斜他一眼:“我会没钱?”
      大毛凑过来,跟郑海一起怀疑地看着我,点头。
      “你们……”
      好吧,我还真就没钱了。西北大营里谁都知道我哥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零用,其中很大一部分被我拿去买糖糕蜜饯等零嘴,剩下来的都被我送到醉红楼献给楚嫣了,所以真正能剩下来的还真不多。
      我看了看那两人不信任的目光。
      “少不了你的,我没钱,难道我哥还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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