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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法替代的存在 ...

  •   宽广高远的碧蓝天空点缀着丝丝点点的白云,不时有几只鸟掠过,起伏的清脆鸣声响彻天空。
      完人学校里依旧是热闹的景象,到处都是三两成群的少男少女们聚在一起讨论近几日发生的趣事,依旧是最普通的铃声来昭示上课下课,依旧是中年的猥琐男教师来讲解着令人心浮气躁的课时,放学后依旧是和那几个人一起回家,路上再扯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打发时间。所有的事物都和几天前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有哪里变了。
      就像是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宝物一样的失落感无时无刻不在揪着他的心,尤其是在面对良时,这股失落简直就像要侵入骨髓般令他不寒而栗,他曾一度以为是因为和良分手才导致他的心态变得这么不对劲的,所以他也曾捺下过心中仍残留的浓重爱意努力让自己不再关注良的一举一动,只是把良当做普通朋友来对待,但越是抑制就越是忍不住去关注,同时心中的那份失落也愈发旺盛。
      他说不清是怎么了,但他觉得良不是原来的那个良了。
      他还记得在交往时一次又一次拥抱过的身躯,那并非是如今良的健康匀称,相反,那是极其纤细的让人心疼的瘦弱。尽管平时一直被罩在宽大的校服下,但其实只要一有风吹过便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到那身体的主人究竟有多挑食多不爱惜自己。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过那时的良要多吃一点,不止一次的将自己碗里的或自己喜欢吃的或良喜欢吃的食物夹给良,只是不论他再怎么规劝再怎么威胁,那时的良还是一样在他面前任性挑食,削瘦的让他无可奈何,怎么只是生病后回家休息了短短几天回来就变得不再挑食而且还那么健康了?
      如果只是体型和食癖上的问题也就算了,毕竟即使和良分手了,他作为朋友在这件事上还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但性格上的差异却逼迫他不得不产生了疑惑。开朗活泼,这两个与之前的那个优秀宽容却意外的有点孩子气的少年半点扯不上关系的词语,如今竟然被良如此和谐地揉在性格中,良不再那么优秀了,反而更加平易近人,更加擅长与人相处,在某些方面也更加决绝冷漠。
      巨大的反差让良变得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觉不知道该怎么和良相处,该讨论什么话题,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眼神直视良。他不知道早季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对于他朝比奈觉来说,现在的良已经不是原来的少年了。
      关于之前自己喜欢着的那个少年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地被如今的良所取代,唯一一张存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少年的图像也被抹去了脸,只剩纤细的身体孤独的伫立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他不自觉心动的光芒。
      通宵的思考导致自己陷入如今状况的原因,得到的只有一个结论——自己的记忆被替换了,原来的那个少年被换成了良。而且不只是他,他们全部的人都以为良就是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不再存在在任何一个人的记忆中。比愤怒更深沉的缠绕着心脏的是悲伤,他不知道被自己忘了样貌声音乃至姓名的少年究竟是谁,但他敢肯定,那个少年一定就是他所喜欢着的那个只会在他面前卸下面具的人。
      至少,每当想起那个少年时,占据心中的这份悲伤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那个少年究竟是谁,如今那个少年是生是死,他想他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查明。
      哪怕他清楚,那个答案会是比虚假更残酷的现实。

      “绝对,不是他,我们俩喜欢上的人。”
      在觉发现朽木之乡的不对劲并意图去探寻之前,早季对问着“你会写那个人的名字么?”的他这样回答。
      靠着墙壁站立的他挑起嘴角,抑下因兴奋而产生的不知名冲动,再次确定了“和早季他们一起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发现”类似于这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们四人找到了“朽木之乡”这个线索。
      行走在残缺破败的房屋间,没有参与进早季他们的谈话,觉只是沉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后。光是忍耐不因心中莫名的不安和悲伤而大哭出声就已足够费力,他实在没有闲心去和他们讨论这里为什么会这么荒凉这么凄惨这么荒无人烟,更何况他的心中已经有什么答案在蠢蠢欲动,呼之即出。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确认了那个少年的死讯,害怕从此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少年的希望,更害怕即使见到了线索他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少年在他心里也许没他想象的那么重要——这个结论,就算只是想想都让他觉得可怕。
      他想逃,逃离朽木之乡。一辈子不知道真相也没关系,至少他还拥有希望,他还能幻想那个少年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着,他依然可以见到那个少年,而不是在知道真相后绝望的如同行尸走肉般度过余生。
      然而现实已不允许他再自欺欺人,就在他张开嘴想喊:“停下来!我们回去吧!”的那个瞬间,他们停在了一汪巨大且清澈的湖旁。
      “在这种地方竟然……”
      “我完全不知道呢。”
      “看样子在这前面不像会有房子呢。”
      早季他们的对话在耳边回绕,他却完全不想去理会,现实就这样把已经结上痂的伤口以极其惨烈粗暴的方式在他面前撕裂。
      他咧开嘴,想笑,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可笑声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变成了话语——
      “前面的确没有房子,房子已经被淹没在湖的下面了,连带着全乡人的性命一起。”觉知道如今的他们并无法理解他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朽木?啊,没错,丧失了生命的松风不就是朽木吗?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形象啊!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业魔化就干脆抹掉了全乡人在这个町里生存过的痕迹,这还真是!这还真是……”
      疯狂的大笑最终化为泣不成声的哽咽,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少年的名字,想起了他喜欢着的那个少年的真正的姓名——青沼瞬,是个有着非常漂亮的黑发的、十分温柔十分倔强的孩子。
      只是他却再也见不到瞬了。
      现实张开血盆大口残忍地笑着,觉蹲下身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没有回应早季他们惊讶的询问,他只是流着泪一声声唤着那个少年的名,却再也得不到一句“我在这里”的温柔回答……
      他知道,他的心,从此塌陷出一块空白,留给那谁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青沼瞬,我朝比奈觉于此地立誓,再不会忘记你,所以,也请你不要忘记我,好吗?
      下一世,我定会找到你,许你个不再相离不再相忘的一生一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法替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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