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章 ...
-
安稳的日子总是不多。
白道中人虽攻不下上云峰,并不代表暗地里没有行动。即使是看似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频率多了,也会让人觉得恼火。
青秀迁才刚处理好情报网的事没过小半个月,便被告知暗杀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了解之后,才知道有人故意买凶杀人,买的是青夕教的杀手,杀的人并不是什么显赫的人物,不过却屡屡失败,猎物似乎知道他们的安排,暗杀任务没有成功,且暴露了行踪,使得青夕不但失去了一批杀手,而且赔了一大比补偿金。
凡是出自青夕的杀手,无一不是有能在江湖上排得上数的身手,并且暗杀的计划一向周密,多年来几乎没有失过手,而如今却屡次失败,只能用一个原因解释:金主和猎物达成协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破坏青夕教的信誉,减少青夕教的生意。而计划这些的,无非就是那些个掌门。
青秀迁对此其实并不太在意,毕竟青夕以暗杀起家,想要从这点打垮青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白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使得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免他们又耍出别的茌花样来。
青夕的内部会议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大厅里也多了近一倍的蜡烛,使得原本昏暗的大厅变得亮堂起来,也终于减缓了那迫人的压力。
会议结束后,青秀迁将青夜及左、右二使留了下来,进一步讨论一系列事故的处理问题。四人本来只是简单地交换了意见,没想到北涯的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炸地青秀迁措手不及。
"我想,白道对青夕咬紧不放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青夕是什么所谓的邪教,而是为了上云峰里的东西。"
跳跃的烛火映着被发遮住的半张脸,众人只见得他眼中—闪而逝的精光。
"据前任教主无意中说过的话,上云峰下好似藏着什么宝贝,大抵是个剑冢。"
青秀迁哧笑了声,道:"一柄绝世好剑?还是剑中藏着至高的武功秘籍?"
"这倒不清楚。"似是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北涯继续道,"之前有人去寻找过,只是剑冢在山底下不知多深,但是也在—定深度闻到了类似铁锈的气味。加上这次白道如此穷追不舍,我才敢把这个猜想告诉教主你。"
"若这山下确实有东西,为何之前一直不见青夕教发动人去取?还有,为何本座对此一无所知?"
北涯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因为历来只有青夕教主知道这件事,属下之所以知道,也是前任教主喝醉后说漏了嘴。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去取,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以往的教主才知晓吧。"
青秀迁扯扯嘴角,想来他这个教主做的不算名正言顺,青冥被自己所杀,当然来不及告诉他这些。
青秀迁的指尖抚过墨玉的扶手,冰凉的触感在体内蔓延。他侧过头,笑道:"既然他们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那我们不妨抢了这先机,怎么说,上云峰里的东西可都是青夕的。"
"咱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暗处,一男子扬起一丝笑,对身后那人道。
那人却没吱声。
"师兄,我不管你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你都必须记住,你的身份!"男子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
良久,那人终于开了口,只听他轻轻笑了声,明明是笑,却让人听出其中万分的悲戚与无奈。
"我当然不会忘。无风谷的大弟子,武林大会选拔出来的盟主,吕陌。"他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一声叹息后归于寂静。
"那我呢?"男子指指自己的鼻尖。
"我所用的身份,医圣--凌越。"
若是青秀迁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原来自称凌越的竟是一心要灭掉青夕的吕陌,而那吕越竟是真正的凌越!
"师兄,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完成师傅的指令,不是让你来享受风月的。"凌越盯着自己的师兄,眼中凶光骤现。
吕陌不作声,凌越又道:"大师兄你可知道我为何给自己取名`吕越`?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你当真将我们的过往都抛弃了吗?你当真将我从你的心里,赶了出去吗?"
午夜月光大好,映出凌越眼角点点银波,吕陌看他眼角泪痕,脸色一时变化万千,唇瓣摩挲了半天,终究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凌越等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抬手将脸上的泪抹去,然后仰起头,嘴角牵起一丝张扬的笑:"大师兄,今晚以后,我会按照原先的计划办事,杀望你不要让我和师傅失望。"
宝蓝色衣袖一甩,竟在空中划过一道淡蓝色气流。吕陌见他走远,转身走向山壁,纤纤食指上银光跳跃如烛火,忽隐忽现。空中气流摩擦碰撞,生起朵朵暗黄色花火,山壁上升腾起一抹烟雾。吕陌手指不停摆动,片刻后将手收回,待烟雾消散后,只见得山壁上一个"悔"字,入石三分,苍劲有力。
悔的是,当初刻意接近,曲意逢迎;悔的是,日日相处,情根深种;悔的是,两线相交,终究分离。
不该自作聪明以身为饵,到头来却将自己的身心都赔了进去。本来就是立场相对的两个人,本该泾渭分明不必相见,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银色衣袖翻飞,那"悔"字转瞬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一个突兀的凹处,迎着凛冽的大风呜呜哭泣着。
吕陌摊开双手,回想自己儿时奇遇,父母亡故后,他被无风谷主看中收为大弟子,少年时便习得天下第一的医术和一身武艺,被人称为天降奇才,遇事皆可化险为夷。他一生顺利,一直站立在云端,可如今,他竟觉得自己掉到了地狱。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