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33、32 哈桑中毒

　　广阔天地，风吹沙走。

　　七崎桑子连夜穿越沙漠，终于在天大亮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片绿，这个时间野人差不多该出来进行日常眺望了。

　　她加快步子再往前多走两步，忽然听见远处有野兽的低吼声，再定神一看竟是两只半大不小的雄狮从森林蹿出，不一会儿就来到她面前，对她呲牙咧嘴又一阵吼。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她离开之前和野人一起从猎户手上救下来的幼狮，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大了两圈。

　　她高兴极了，丢下背着的一大袋食物，张开双手冲他们笑道：“不认识我了吗？你们两个崽子之前可没少在我身上揩油。”

　　两只幼狮缓了两步，没了之前的狰狞表情，皱起鼻子踱步到她跟前闻个真切，等到终于明白眼前人是谁以后，立刻变成了两只大号的猫咪要扑上来。

　　只是有人的动作比他们还快。

　　七崎桑子只见迎面扑来个黑影，然后抱了个满怀，是熟悉的温度与味道，那家伙还哼哼唧唧地用自己的叫声表达喜悦。

　　七崎桑子好笑地回抱住他，依旧是满身扎手的毛发，然后很认真地说了句——

　　“我回来了。”

　　让那些深宫大院里的尔虞我诈都去见鬼吧，她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心里满满的归属感让她明白，这儿才是她的家。

　　沉溺于归家喜悦的七崎桑子没有察觉到，不远处正有人用冰冷的长针瞄准了自己。

　　“唰——”

　　寒光极速袭来。

　　七崎桑子只觉抱着自己的野人忽然将她用力推开，等她再回头时，看到的便是直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他。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跟着一阵绞痛。

　　七崎桑子扑到野人身前，那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已经闭紧，胸前是一只看不出材质的长针，伤处周围的皮肤迅速发黑蔓延，看起来是染了剧毒。

　　七崎桑子你一定要先冷静，野人不是神仙来着吗？对……没错，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定没事的，一定……

　　两只雄狮反应激烈，他们朝放冷针的方向冲去，死死咬住了躲在暗处之人的手臂，下一口或许就是他的喉咙。

　　那人却非一般人，几拳便将尚且年幼的雄狮打倒在地，他拍拍染了灰尘的衣裳，朝仍思绪混乱的七崎桑子走去。

　　虽然刚才有了意外，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取下眼前女人的首级，完成任务。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当他的武器再次指向她时，那几近仇恨与绝望的目光让他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仅是这么一眼便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恐惧。

　　杀了她……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他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但举起的武器却挥空了，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眼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速度快得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喉咙已经被死死扼住，对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不知何时已到他身边的女人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结果自己的生命。

　　神明……是神明的力量？！

　　果然如那位大人所言，他还是大意了。

　　“把解药交出来。”七崎桑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她用尽了全力才忍下把他的脑袋整个拧下的冲动。

　　男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任务要失败了，除了他的大意，那位大人也错估了这个女人的实力。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七崎桑子冷冷地说着，她的双目已经变得浑浊，理智正在逐步崩溃，可是很快的，她的眼底忽然又被血色染红，红到能让她从莫大的悲伤中清醒过来。

　　嗯，她手下的男人死了，全身没有征兆地开始迅速发红发烫，然后在一瞬间爆裂，四散的血肉溅射她一身。

　　“喂……你还没有拿出解药，你死什么死？！”七崎桑子跪坐在地，她将混着血肉残渣的沙子聚拢，像疯了一般声声质问。

　　她当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狮子的低吼将七崎桑子的理智唤回，她回到野人的身边并认清了眼前的事实，原来就算是神明，也会伤也会死。

　　她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喉咙一甜就是血腥味上涌，忍不住一口吐到了地上，血色发黑。

　　七崎桑子愣了愣，忙扯开了自己的衣服，胸前果不其然出现了和野人相同的伤口和症状，也就是说她也中毒了。

　　两个人用的是一颗心，七崎桑子和野人早已是命运共同体了。

　　而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七崎桑子知道那个男人要杀的是她，是野人将她推开救了她一命。

　　那么在这个时候想要灭她口的人会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乌鲁克。

　　她其实很想说也不一定是乌鲁克，说不定是基什神通广大发现真相，说不定是有人单纯看她不顺眼，可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吉尔伽美什。”

　　她的手指用力抠进了沙石，勒出一道道血痕，然后紧紧攥成了拳头，泄愤似的捶打在
　　沙地，留下一个深坑。

　　“吉尔伽美什——！！！”

　　*

　　七崎桑子的命是野人给的，他死了，她也无法独活。

　　她将野人安置好后，便朝乌鲁克出发，她要去寻找救治野人的办法。

　　因为她知道，乌鲁克有个地方拥有最好的医师，拥有可治百病解百毒的灵药，那就是伊南娜神庙。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时代，神职者同时也拥有医者的身份，而侍奉女神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于神庙的内部构造，七崎桑子不算了解透彻，但还是清楚个大概的，所以绕进药房并不是难事。

　　随着时间流逝而深入血肉的毒素麻痹了她的手脚，虽然成功进了药房，但七崎桑子找东西的速度并不快，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药才能解毒。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她还是得抓个人来问问。

　　“你要找什么呢？”从药房门口传来一个甜腻的女声。

　　七崎桑子的手顿了一下，她有想过自己会被发现，却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更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她。

　　“嘛，不管怎么样，我都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伊南娜握着权杖，对七崎桑子笑得温婉恬静。

　　啧，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七崎桑子知道在这个时代，哪怕来了全班的哈桑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对神明造成真正的伤害，但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

　　其实不需要伊南娜使劲，只需再等片刻，她就会自己倒下去，毒素扩散得很快，她现在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区区一个人类，竟敢用肮脏的身体碰触神明的东西，你该想到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伊南娜意兴阑珊地摊直手指，她打量着刚修剪好的指甲，说得毫不在意，“当然，我也不会吝啬夸奖，你中了这么深的毒还能回来，可真是了不起。”

　　“……是你干的？”七崎桑子一愣，之前确实把她算漏了。

　　“虽然真的很想承认，但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动手，我可是被……”伊南娜一顿，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撑着下巴笑得越发娇艳，“啊，让我猜猜，是谁会想杀你呢？”

　　“……”七崎桑子面色微变，她牙关咬紧，尽可能平静地看向神座之上的女人。

　　伊南娜伸出一个手指，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知道了。可真是坏心呢，我们的王，明明你是他布局里的重要棋子，竟然就这么要把你……”

　　伊南娜越说越慢，故意勾长了尾音，将七崎桑子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真不愧是我们乌鲁克的王啊。”

　　七崎桑子听得出她的挑拨，却一点都不愿接茬：“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但我的朋友却被误伤了，身为女神的你，就是这么对待天下生灵的吗？”

　　“放眼整个个平原，我唯一在乎的仅是乌鲁克的子民哦。”

　　“如果他是神明呢？”

　　“神明？”伊南娜嗤笑出声，这可真是个有趣的笑话。

　　神明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但对待同列神位的野人或许是不同的——七崎桑子只能这么赌一把。

　　伊南娜好笑地看着七崎桑子，像是在等她会继续说完这个笑话，可在这个时候，殿堂外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是她的大祭司。

　　伊南娜被扰了兴致，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万分抱歉，女神大人。”大祭司向女神俯身，毕恭毕敬地禀告道，“殿外有个猎人，他说奉了王的命令来找您。”

　　“吉尔伽美什叫来的啊。”伊南娜抚着自己的发梢，随手摆了下，“叫他进来吧……还有，先把她带下去，那些可笑的话晚点听也不迟。”

　　“是的，女神大人。”

　　“我没有胡说！他真的是神明！……你们放开我！”

　　无论再怎么强调，七崎桑子还是被架了下去，无力挣脱。

　　她抬起头，看到了从殿外走入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他全身都是兽皮制的衣服，脸上还有个覆在右眼处的眼罩。

　　“……”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他是将幼狮的母亲杀死的猎人，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