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26、25 哈桑懂了

　　乌鲁克的王宫很大，虽说与外面平民的房子一样是以灰蒙土黄为主色调，但在细节处已用了红黑色装饰，加之精美的雕刻和恢弘的气势，确实比之前所见的恩奇都陵墓更为雄伟壮观，但一想到千年之后这些建筑也不过是一捧黄沙，七崎桑子难免一番唏嘘。

　　什么？你说她怎么还有时间唏嘘这个唏嘘那个的？

　　哦，她只是想在见吉尔伽美什之前多看看这个世界，以免之后就被切片炖肉没了机会。

　　眼前的男人看似吊儿郎当，很好忽悠，实则是个人精，一路上她使完了所有的招数，就连百试百灵的尿遁在这个厚面皮男人面前都失效了。

　　她又试图去打听些虚实，但除了乌鲁克哪儿的饭馆好吃这种毫无意义的破消息外一个字都没撬出来。

　　现在还能怎么办？

　　只能认命呗，最多祈求下上天。反正现在的闪闪是个真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人说得准。

　　就在七崎桑子的怨天尤人中，阿丁带她走到了王宫正门。门口的守卫敬职敬业，拦住他盘问了很久，阿丁一边嗯嗯啊啊，一边摸遍了全身上下。就在守卫恼羞成怒要下刀的时候，他才从鞋底摸出了令牌，笑着说七崎桑子是刚抓回的女奴，这才让守卫放行。

　　“喂，阿丁，你真的不透露下嘛？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写封遗书都行。”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问这么多遍你累不累啊？说了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嘛。”

　　阿丁一边走，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那块作为令牌的木板子，她也只能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跟着看。没想他忽得一下把它抛到了半空中，可是几个圈儿一转那木板子竟然就这么没影了。

　　这看得她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看阿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兄弟……你什么来路？”

　　“啊，戏法啦戏法，我可是很多才多艺的。”

　　“……”

　　*

　　最后她还是被请进了内殿，所幸吉尔伽美什去应付那个肿胀的基什使节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阿丁随便找了个柱子把七崎桑子一拴就跑路了，留下她一人对着墙砖研究纹路，顺便还吓跑了几个路过的侍女。

　　时间过得尤为漫长，在数完第三遍墙砖后，七崎桑子躺在地上直打哈欠，眼睛一闭一阖地马上就要彻底睡过去。

　　不对啊，这个时候，她该做的可不是睡大觉，一般人被绑了会干啥呢？……哦，对了，按照套路她该先去找个利器或者火源把绳子弄开。

　　想到这儿，七崎桑子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可惜大白天的没有点灯，就没有火可以借，她再四下张望了会儿，发现边上有个果盘，上面的水果还不错，就可惜它本身的质地是——

　　“……金的。”

　　好吧，她不能走常规路线，最后只得选择第三个方案——用牙咬。

　　七崎桑子豁出去了，两排牙来回狠狠磨了几下，就埋头张嘴一口咬住自己胸前的绳子，可惜这能捆住她的材料又岂是能用牙齿就能解决的。

　　但让她放弃又太不甘心，反倒越挫越勇，从门牙到磨牙一颗颗地全使上了劲，脚踩着柱子借力，脑袋越仰越往后。

　　嗯，没问题的，就差一点点了……大概……

　　“哇，大姐姐你的牙……好厉害啊。”

　　她的脑袋正上方传来了少年清澈的声音，还带了点儿吃惊和佩服的意味，当然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七崎桑子睁开眼，少年纯真无邪的笑容美好得像向阳花一样，让她有些移不开目光。

　　少年的笑容不改，伸出一个手指戳到她的脸上，一陷一个窝：“又见面了。”

　　终于意识到来者何人，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嘴里咬着的绳子跟着掉了下去。

　　嗯，吉尔伽美什出现了，还是原装的，穿得蛮时髦，披的挂的看着就沉，看来是刚应付基什的人而穿的正装。

　　他见她露出这种表情，随手便拿起一颗边上果盘的苹果，塞进她因过度惊吓而未合起的嘴，红彤彤的果实跟她的呆样还挺配。

　　七崎桑子合上嘴，牙齿咬破果皮，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漾开。

　　她木木地起身，一秒钟闪到柱子后面，脑袋探探收收了好一阵才露出一对眼睛紧盯着仍蹲在原处的少年。

　　吉尔伽美什一边接过边上侍女递来的手帕擦拭手指，一边慢悠悠地起身，显然是对七崎桑子的过激反应表示无所谓，这种程度的殿前失仪不算什么，只要她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七崎桑子以为他要有所行动，拿下嘴里的苹果向他作出投掷的动作：“你，你不要过来！”

　　“我不认为拿个水果作武器会有什么杀伤力，而且——”吉尔伽美什不再看她，转而向王座走去，“我只是打算坐下，没有任何想要过去对付你的意思，大姐姐不用这么害怕吧。”

　　七崎桑子嘴角一抽，手下掷苹果的动作也顿了顿——

　　这个未成年版的吉尔伽美什的性子好像还真跟那个酷炫狂霸拽的二逼王不一样……难道她真的跟沙姆哈特说的那样是个仁治之王？

　　她屏息凝神，再次细瞧那个已坐到金光闪闪王座上露出无害微笑的家伙，确实不像是要找她麻烦的样子，那他到底是为什么把她绑成这样抓进宫来？

　　“呐，大姐姐，你真的要一直摆着这个愚蠢的姿势供我欣赏吗？”吉尔伽美什貌似好心地提醒她。

　　七崎桑子干咳一声，收回了苹果，经过刚才的思量，她基本已经打消了吉尔伽美什要胖揍她一顿的可能，这么优秀的王一定不会计较被骑什么的破事，相比是怀着生为王者早已有为万民所骑……不对，是身负万民的觉悟。

　　“我可没有饶恕你的罪行哦。”

　　……卧槽？！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吉尔伽美什指了指自己的脸：“大姐姐在想什么从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或许该思考用什么溜须拍马的话来哄这位少年王开心。

　　“但是我可以给大姐姐一个赎罪的机会。”

　　“……诶？”

　　“关于这点就由我来说明吧。”身边忽然蹦出个欢快的男声，阿丁又上线了，他把七崎桑子吓了一跳，倒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的穿着打扮。

　　不同于在宫外王军士兵的穿着，现在的阿丁整成了内侍的模样，红边白袍，比之前的几次见面都要干净利索，也顺眼多了。

　　“……所以你刚跑那么快是去换衣服吗？”

　　阿丁露出个闪亮亮的笑容：“对啊。”

　　“居然还不要脸地承认了。”

　　吉尔伽美什一抬手，身后伺候的侍女和守卫依次从旁退下，等殿上已无其他人在，他又对阿丁吩咐道：“快点进入正题吧。”

　　“好的，吾王。”阿丁收起了笑意，向吉尔伽美什施礼后转向七崎桑子继续说道，“桑子小姐，其实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帮我等一个忙。”

　　“忙？什么忙？”

　　“你应该看到了，基什的使节来了乌鲁克，城内所有人都在谣传基什与乌鲁克即将开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七崎桑子想到了进宫前的见闻，确实只是说到了即将开战，并没有具体提到开战的缘由，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城邦吞并的常态。

　　她摇了摇头：“事实上，来乌鲁克之前，我一直在一个不问世事的地方生活，对你们跟基什的恩怨一无所知。”

　　“是的，从你之前的言行上来看，对此我深信不疑。”

　　七崎桑子嘴角一抽，她知道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个乡巴佬：“所以呢？乌鲁克与基什开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水源。”阿丁吐出这两个沉重的字眼，他停顿了片刻才又为七崎桑子继续解释道，“在广袤的平原上，以恰在中部的尼普尔为界，南北为区，基什于北属塞姆，乌鲁克于南属苏美尔，两大城邦本该相安无事。却在之后的几百年，因为河流改道，城邦扩张迁徙，基什成了距离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最近的城邦，准确来说它位于幼发拉底河上游，可以说掐住了整个苏美尔的喉咙，之后更是多次以这点来要挟各大城邦向它俯首称臣。而我们乌鲁克恰好位于幼发拉底河下游，自然也难以逃开基什的野心。自先王卢伽尔班达统治的一千二百年前，我们便为此进行过无休止的战争，直到……直到乌鲁克的守护女神伊南娜从埃利都带回了对人类有万能之用的ME，神圣文名的力量使乌鲁克由弱小变得强盛，而百年之前先王卢伽尔班达与智慧女神宁孙的结合更是让乌鲁克变得固若金汤。”

　　这么一长串的设定让七崎桑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压下挑得越来越高的眉，并说了一个字表达心声。

　　“哦。”

　　阿丁看了眼分明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七崎桑子一眼，咂舌道：“哎哟，我跟你说白了，就是我们乌鲁克至今还在城民也过得不错的原因是在千百年前有了神的眷顾，但那个基什就是不甘心，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我们归顺，可碍于神的威严，现在只能在北边郁闷地咬手指，明白了吗？”

　　“我当然懂了！”七崎桑子用力点头，然后马上又歪了脑袋，“所以，现在怎么又杠上了？”

　　“很简单。”吉尔伽美什在王座上晃荡起两条小腿，眯着眼挤入两人的对话，“因为我们乌鲁克的守护女神伊南娜——”

　　“怎么了？”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慢慢睁大，敛起笑意：“那个女人不见了。”

　　“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