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六、男朋友，“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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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一早来到学校社团活动教室，瞅瞅四周，没有发现盛篮球的铁推车。真奇怪了！难道有人在他之前赶去打扫体育馆，顺便包揽了擦篮球的工作？今天的训练早上八点开始，现在才刚刚过了七点。
他扭扭脖子，打开自己的更衣柜。那帮一年级的家伙平时可不是这么热心打扫的呀！哈哈，肯定是发觉这项工作马上就要由新入学的学弟承担了，再不干就没机会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和他们同一学年。
换好衣服，他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哼着歌大步走向体育馆。走近果然听到馆内有篮球落地的声音，看看究竟是谁第一个来的！
“哈哈——”他猛地推开门，笑声却戛然而止。为什么是那个流川呀！
流川枫也被这突然的动静打扰了，不由得回过头。啧，那白痴来了。遂又从推车里拿出一个篮球继续瞄准篮筐。
樱木撅着嘴狠狠哼了一声。真没想到！这家伙今天清早怎么不去公园练了！不过，寒假以后他来那个公园的次数确实少多了。
“喂！那边你自己擦啊！还有，记得把球擦干净啊！”他说着拿起一旁的拖把，反正他只擦流川对面的这一半地板。
流川枫好像根本没听见。
樱木还想嚷嚷，刚张开嘴却停住了，双手伫着拖把把盯着对方。啧，这只狐狸这两天训练结束了都舍不得离开，非要独自练上好久才肯走。他蓦地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几百万球啊……这样岂不是一直在增加吗！他在心里计算自己练习跳投的次数，然后——哼，我一定要超过你！说着他铆足了劲拖地板，没用多少时间就干完了，他拿过球也开始利用这半场的篮筐练习。
过了一阵，同年级的桑田他们来到了体育馆，见这两个人谁都不理谁，背对背练习投球，不由得“咦”一声。比起他俩，他们恐怕还是不够拼命呢。
既然不打球的时候平静不下来，那就玩命练球吧。流川枫还在为自己的种种心情困扰，他怎么也不明白，如果是之前没在一起的时候会烦恼一些有的没的还有道理，现在天天住在一起自己心里还不太平就没理由了，反正他觉得这样不像他，决定靠卖力练球来压抑。
二年级的各位学长，以及两位经理陆续来到体育馆。
宫城见到学弟们自觉练习倒是蛮高兴。“花道这家伙的头，可真不是一般硬啊。”他看着樱木后脑勺上贴的那块纱布，摸着下巴欷歔道。
集训的最后一天中午，他们又去比赛自行车，樱木的车速太快以致于急转弯的时候连人带车摔出了车道，头磕流血了，这可把宫城吓了一跳，幸好没有大碍，回去紧急止血包扎后，他又生龙活虎了。
“唉，这是教人操心的家伙啊！”他身旁的彩子不禁叉腰摇头叹气。她也知道樱木的头槌不是一般厉害，而且遭殃的还不知是人呢，地板之类的东西都被他的头狠砸过。可是总用脑袋砸东西这种发泄情绪的方式可不好啊。
“啧，不知他回来以后有没有去医院啊。”宫城忽然想到了，转头看向彩子，“那家伙其他地方没摔坏吧？”
彩子先是愣了一下，眨眨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他自己说没事啊，”她背手指着自己的背道，“直到我们回学校解散后他也没说背部有什么不适啊，这几天训练也都很正常啊。”
“樱木！”她高声招呼道，并冲他招手。
“哎？什么事啊，彩子小姐？”樱木抬手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走到她面前。
“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啊？”
“哈？”樱木瞧瞧她严肃的表情，遂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么一点小伤根本不碍事啦！”
“真是的，不是嘱咐你一定要再去医院处理一下嘛。”彩子又叉起了腰。
“没关系，已经快好了，快好了！”他摇着一只手说，另一只手摸着脑后的纱布，又不是第一回磕破脑袋了。
“花道啊，我们是担心你的背。”宫城直说道。
“嗯，”樱木板起啦脸，沉思片刻，接着他像是故意做给他们看似的使劲活动几下腰背，“哈哈！一点事都没有！担心什么啊，天才可不是那么娇气的！”
“喂，没事当然最好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查查吧。”
“知道了，知道了！”樱木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阿良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切，这可是为了你好啊！别因小失大啊。”
“唔，”他们俩斗嘴的工夫，彩子转身看向和左左冈一起默默拖地板的流川枫，唉，操心的家伙还真不止一个。
“啊，晴子小姐说的对，我一定去！那就，开学前最后一天去！”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晴子说的话，樱木便笑盈盈点头一一应着。
听到宫城和樱木的对话，晴子放下手里的工作，一同劝说樱木去趟医院检查。
“晴子，你们全家什么时候去旅行？”彩子转头问她。
“恐怕要取消了呢。”晴子有点遗憾地说，“时间不富裕了。大学入学也要经过考试呀，哥哥从箱根回来之后就在准备呢。”
“噢！”彩子猛一拍手，随即窃笑着凑到她面前，“对了，那件糗事，赤木前辈回去之后告诉你没？他们不是想搭顺风车来我们集训的那个野外活动中心吗，搭车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啦？”
“呃，这件事啊……”晴子脸一红，微微低下头，似乎蛮难以启齿的。“还是改天让哥哥他们自己说吧。”
“唔——”彩子直起腰，回头和宫城他们面面相觑。好吧，大家自行想象了。
宫城看看时间，拍手教大家集合，训练该正式开始了。
*
流川枫觉得必须做点什么。诚然篮球能让他忘我，但一天24小时都打球终归不现实。不打球的时候也该做点什么使心情平静。
他想仙道做过的那些事情，思来想去，觉得找到原因了：这一段时间自己太被动了。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被他引诱着被动地接受，被动地感受了；没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也是，总是无意间就配合了他的步调，然后便开始心绪不宁，目前的状况和那段时间非常相似，甚至比之更严重，那时至少还没有这么在意很多有的没的。真的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任由别人摆布的感觉可是不舒坦，不是不愉快，是有点别扭，纵使那个人是特别的。明明他能做的，自己也并非做不到，为何非要坐以待毙？得主动起来，这样情况就能改善了，这样产生这些乱七八糟心情的就该是对方了。再多主动一点，要成为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怎能因一时迷惑就退却。
对于忠于自己内心的行动派，既然找到了原因，没理由不行动。而且是马上、立即展开行动。
他果断地转身朝车站方向走去。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魔法，其之所以会生效也只能是自己内心发挥了作用。不过，他也是头一遭和别人这么近距离地相处，恐怕一时搞不明白这一点，很多事情也不会处理，没有关系，尽管让他照着自己的想法做吧，就算绕弯路他也只听自己的。迟钝又慢热的人一旦燃烧起来便会越烧越烈。
他的“公主”这两天特别沉闷，回来得也很晚，仙道问他，也只得到简单生硬的回答，就想一个人留下继续练球。那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自己能阻止他练习？他现在不想说原因，就等到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一向不勉强他开口，只是啊，自己也跟着有些闷闷不乐了。
估计今天他也会单独留在体育馆练习吧，一会儿训练结束了，干脆去湘北等他好了。
“啧！这小子！”田冈教练沉着脸快步走到大门前，刷地又将两扇门关得死死的。湘北管教球员未免太疏松了吧！可安西教练是他的前辈，尽管不满，也无法指责他的教导方式。算了，近来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只要那小子安安静静站在外面就当他不在好了！
“流川又来了啊？这才两天工夫！”越野冲仙道咧嘴使眼色。
“啊……嗯……”仙道出神地望着教练背后的门，敷衍作答。
“喂，你没事吧？”见他这副呆傻相，越野使劲戳了他一把。
“哎？”仙道这才彻底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
“你们别停下！”不等越野再开口，田冈教练便指着他们大声呵斥道，“这么关注无关的事？！精力太不集中了！”
被关在门外，流川枫像两天前一样，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听的耳机戴上，就这么靠着体育馆的墙壁听音乐。
仙道想着干脆早退算了，可这样只会给自己和流川找麻烦。他，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唔，这整整两天，对方闷闷的情绪传染了他。与人近距离接触带来的困扰，其实一直都在，他尽量想办法缓解、回避，可对方不大认可这样的方式。唉，其实如果对方不是流川，他想他会选择疏远一段时间，甚至不确定是否会坚持，毕竟这是早就料到的情形，没必要作茧自缚。
但如今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教对方开心，却又有很多话矛盾地不肯和他讲，真要不得了……
“来，继续！”先投入吧，争取提早完成今天的训练任务。
福田晃神过人的时候，将一名一年级的学弟撞倒在地。
“啊，别横着肩膀就冲上去啊，如果对方再故意夸张表演一下，就要被判犯规的。”仙道提醒他。
仙道怎么一下子身心振奋了？就因为看到流川来了？越野欷歔，上次可还不是这样呢。
*
今天仙道比两天前更快换好衣服，离开社团活动教室。
“我来接你。”走出陵南的校门，不等仙道开口问，流川枫主动说道。“想来，就来了。”
仙道一怔，随即开心地笑了。他是真的很开心。疑虑瞬间释然了。等一下，他的变化是不是有点太快，太突兀了？
“哎——”一回头，发现了越野和福田，越野快步朝他们跑来。
福田站在校门看了他们一会儿，便挥挥手，沿着校门左侧的马路走开了。
越野忽然想使点坏，于是挟着肩膀推推仙道，乜斜着流川枫对他说，“嘿，‘女朋友’隔三差五跑过来，是担心你这没节操的家伙吧？”
“我是他男朋友。”仙道还没张口，流川枫就盯着越野的脸，缓慢但清晰地说道。
“噗——”越野没忍住，嗤笑出声，他赶紧抬手捂着嘴，眯着眼打量有点懵然的仙道，眼神不禁猥琐起来。真真没想到你这么没骨气，喂，我看错你喽，哈哈，有趣了！
仙道很快镇定了，淡然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啊，因为我是‘入赘’的。所以他才这么说的。”遂转头冲流川枫挑了下眉毛。
“……你确定要改姓？”流川枫仅仅沉默几秒，便冷静道。
“这个嘛，”仙道对上流川枫那认真的眼神，看来这小子不是开玩笑的啊，他收起原本想说的话，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翻着眼球望望天空，又歪头瞧瞧越野，最后看着流川枫说，“要回家问问我亲爱的父母才能决定啊。”
“走，去车站。”流川枫连眼都不眨一下。“回东京，马上。”
“嘿！”越野窃笑地更厉害了。一个劲心说道：“仙道啊，这回我可是帮不了你喽，倒要看看一向冷静睿智的你打算怎么收场！”
“唔，好像被将了一军啊。”仙道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嘴边浮着笑意，转着眼珠在思考什么。他不怕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父母，只是一想到带他回家，难以名状的兴奋和羞涩，和真的带女朋友回家的心情一模一样。
“不敢了？”流川枫眼中登时流露出胜利在望的喜悦。
仙道报了一个地址。“记住没？我家的地址。哦，还有电话号码，一会儿写给你。你家那边也要知会一声吧？这样好了，你去我家说，我去……嗯，我去你那风趣的妈妈的医院，和她沟通，顺便瞧瞧她帮你挑的护士女仆怎么样。”
“怎样，这个主意不坏诶？同意的话还等什么，去车站啊。你妈妈工作的医院也在东京对吧？”仙道的口气严肃起来。周围的空气都紧张起来了，一旁的越野都不禁捏把冷汗，来真格的啊？
他是认真的？流川枫凝视着仙道那看不透的双眼。然后使劲点了下头。但又有点担心，不，十分担心，凭他对母亲的了解，仙道一定会被那个欧巴桑拉着在她所有的同事和患者面前显摆一番，然后得意地哈哈大笑——就和樱木一样的表情，说不定还会硬逼他拍照然后贴在自己办公室的镜子上，至于这是她儿子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她才不会介意，啧。
“哈——”他正矛盾着，两边胳膊冷不丁同时挨了一下，浑身不由得一激灵。仙道弯着腰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投降。这件事可是匆忙不得，得选个良辰吉日从长计议。”
“哼。”总算放心了。流川枫松了口气，反正是他自己认输的。
“呼……”越野也跟着舒了口气，“我说，玩笑啊，揶揄的话，说说就说说了，别拿这么大的事说着玩啊。”他可不敢想象自己带着一个男生回家向父母郑重介绍的情形，铁定要挨父亲的巴掌了，严重了说不定要弄得断绝关系。
“没什么的啊。”仙道的口气倒是轻松，他摆摆手，“嗯，我父母常年生活在包容性比较强的东京，是不会特别反感的，至于支不支持嘛……我自己的事最后还得是自己做主。”他一步挪到越野身边，一边捅他胳膊一边指着流川枫说，“其实啊，他家最自由了！”
“闭嘴！”流川枫狠狠瞥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
“等一下啊！”仙道边叫边赶上去，“流川，我的流川，等等啊！我闪亮亮的‘公主’——”被揍了。
“啊，明天见喽，宏明！”
越野望着前面那痴痴的身影忘记了动弹，这家伙的智商跑到哪里去了！简直难以置信啊！那个就连脱线行为都带点优雅气息的仙道，现在竟、竟能像个傻瓜似的……呿，快活的傻瓜！他转身冲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幸福，那就是能让一个冷静睿智的人心甘情愿沦为快活的傻瓜。
*
仙道无法不好奇今天发生了什么，让这小子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毕竟早上离家的时候还板着脸一声不吭来着。
在电车上介于周围有人，仙道忍住没开口发问。他依旧站在自己喜欢的靠近车门位置，一手抓着上面的扶手，流川枫站在他对面背靠车厢。他企图从对方的脸上搜索到一些信息，可惜流川枫没让他得逞，始终像他惯常的那样，面无任何表情变化，目空一切望着对面车窗玻璃。
这周他们搬到流川枫家住。
“喂，什么时候换张大点的床啊？你很喜欢睡地板吗？”仙道问流川枫。虽说早就提过了，但好像谁都懒得逛商店，就这么耽搁着了。
流川枫淡淡看了他一眼，算是给他的反应，而后继续望着车窗玻璃。
“不换床也行，买个床垫好了，晚上直接铺在地板上，白天不用了可以立在墙边啊，也不占地方，好不好？”仙道继续笑着说。
“蠢材。”流川枫几乎不动嘴唇道。
车厢颇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仙道借此装作没站稳，凑近他，“喂，今天你太令我吃惊了啊。”流川枫转过脸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倏地拉远距离。“完全没想到你会在别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啊。”
“你不是也说了。”流川枫很快接了一句。
“是没错啊。”仙道倾身再次凑到他眼前，有点顽劣地笑道，“我不在乎呀，每次我说的时候你的反应都——”流川枫蓦然拽住他的前襟，将他更加拉近自己，“我也不在乎。”瞪了他的眼睛一阵，才缓缓松开手。这可着实教仙道吃惊不小，他抿起嘴唇，费解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
流川枫吸了口气，沉静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在乎的，我也不在乎了。”
“啊？”
这时，列车到站了。
自车站到流川枫家的这段距离，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块距离并肩默默走着。
“流川，”他先一步去开门，听到仙道在后面叫他，微微侧身，“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的话，我先道歉。”他的背影稍微起伏，像是无奈地叹气。
仙道刚踏进玄关将门关上，流川枫就逼到他面前道，“你没错。”并将他按到门板上。肩膀上的运动包自然滑落到地板上。
呃，好像情况有点危急呢，此时对方身上明显流露出攻击的气息，可这却令仙道感到一阵别样的激动，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挑了起来，慢慢探身凑近对方，距离他的嘴唇仅几厘米的地方停下，闭上双眼，感受着对方呼出的热气，稍偏着头低吟，“哎，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流川枫将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他已不像最初几次那样还会觉得些许不好意思，反正对方的技术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还是介意……”分开的时候，仙道背靠门板捂着胸口微微喘气，“第一次的时候，你错失的先机呀？”他转了转眼珠，狡黠地盯着对方，随即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好吧，我做好去医院的准备了。”说完，不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买了床垫再说。”流川枫倏地脱开他，转身往起居室走。
啧，仙道愣愣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这小子……他那几个活宝队友提点他了不成？
好像真把他唬住了，流川枫不禁在心里暗笑，经过刚才这一趟，心情确实舒畅多了，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但有一点他的担心多余了，自己从来没介意过第一次的事，完全是自己愿意的，而且也不打算让他尝试那种种不适感，虽然毫不客气地宣称他是自己的东西，唯有自己有权利让他受伤，但明知会让他不好受的事，自己无法做。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六、男朋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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