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摇摆 ...
-
周一早上雨已经停了，天气放晴，稍嫌有点冷。
“花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不光是细心的水户洋平，就连樱木军团其余三人也都看出了些端倪。这不，一下课三人就来到了7班教室。
“望着窗外发呆哪！就和刚入学那儿一样啊……”
“呵，那家伙就要参加比赛了，可能有点紧张吧，毕竟休养了那么久……”水户洋平托着腮望着樱木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其他三人一致摆手否认。“那个白痴之王会紧张？别开玩笑啦，洋平！”
“呵呵，开玩笑吗？我倒不觉得啊。”他耸了耸肩，不过樱木确实有烦心事，这一点他完全看得出。樱木的内心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粗枝大叶，有着不为人知的细腻一面。
放学以后，樱木军团四人特地来到体育馆看他训练，等着结束后一起回家。
这一半天，关于身体的问题，的确令樱木有些困扰。昨天忽然觉得那么一下不适之后，好像就不太敢使劲跳了……
“花道，你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啊？”并肩走在他旁边的水户洋平忽然问道，“有什么烦恼的话，说来听听嘛。”
“……哪有啊！”樱木的反应慢了半拍，大手冷不丁拍到他背上。“天才哪有什么烦恼啊！哈哈哈！你太多心了，洋平！”
“是吗？”水户洋平不禁扭了扭被拍疼的背。“喂，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们啊，那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就是！”走在后面一点的高宫他们三人也附和着点头道。
“切！你们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天才复出的第一战吧！啊哈哈哈！”
“依我看，该不会又是——”大楠和另外两人对视，“感觉到快被甩了所以有点忧郁吧？”高宫和野间听了，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樱木的感情问题，是他们最热衷的话题。
“嗯，晴子当上经理之后，和那个流川接触的机会明显多了很多啊。那家伙天天看在眼里肯定妒火中烧的。”高宫的眼镜片折射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肯定是这样的，日久生情就是这么回事！”另两人深表同意。
“花道啊，你可要振作起来啊！这点事对于你这个失恋王来说不算……”大楠的话刚出口说到一半，就被樱木的头槌袭击了。
“你们这些混蛋！就只会取笑老子！告诉你们吧，晴子小姐不是那种人！昨天我们还一起走到车站呢！”
“花道，冷静点啊！”水户洋平赶紧从背后拦住他，阻止他继续发飙。“这还在校门口呢，注意点啊！”
“咦？”他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马路对面的有趣一幕，不由得扭头去看。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樱木发觉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马路对面。“那个是……良田！？”
水户杨平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啊，不要惊扰他们。”其余三人也围了过来，似乎发现了他们最感兴趣的事。
隔着一条马路，宫城正在和一名身穿外校制服的女生攀谈，年纪和他差不多，不是初中生，那就不可能是妹妹之类的角色了吧？再观察他的表情，两人应该是熟识。
“看到你走出来的时候，我不太敢认呢，发型全变了呀。不过，看到这副耳环，我确定了！”绫子（在番外《耳环》中出现的女生）指着他的耳朵笑道。她的耳朵上亦戴着一副闪亮的耳钉。
“哈，难怪你还记得那件事啊。”初次见到她，还是小学六年级的事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当然了！你的‘秘密基地’又建好了吗？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啊，当时约定好的！”绫子一本正经对他说。
“切，才不带你去呢！”宫城反手将书包搭过肩膀，“现在啊，我很忙呢，哪有时间建基地啊！”
“喂！难得遇到，去喝杯饮料呗，我请客哦！”绫子拍着他的肩，指指旁边的冷饮店。
“不要吧，要请也该由我来请！”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有风度了？”绫子下意识后退一步，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哦，对女生下手都那么重！”
“你还好意思说啊！当年被你咬的牙印现在还在呢！”
“在哪里啊？在哪里？给我看看！”
“少来了！快走吧！”
马路对面，樱木军团躲在电线杆后面探出脑袋，眼睛眨都不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诶，长得不错啊，那女的。”大楠感慨道。
“长头发，大眼睛，性格有点中性，是特别活泼那种啊，我喜欢的类型。”野间捻着胡子说。
“嘿！这个良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女人缘了？”樱木皱起眉头，口气有点恨恨的。“难道他不怕被彩子小姐瞧见吗？哼哼哼，我来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花道，别去啊！”水户洋平极力拉住他，“先别打扰他们，不然就看不到后面的好戏了。”樱木觉得他说的有理，这才安静下来。
五人一行远远跟在两人后面，直到他们走进马路转角处的漫画咖啡屋。
樱木他们一排蹲在玻璃窗外的盆栽前，偷偷往里面窥视。
“坐在哪里了？看不到啊。该不会上了二楼吧？”
“完全看不见，也听不到说什么嘛！”等了一会儿，樱木觉得无聊了，站了起来。“哈哈哈！明天一定教他好看！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吧！”
“怎么就走了？”野间问道，“按说他也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的吧？”
“嘿，这小子怕是妒忌了吧？”水户洋平看看樱木的背影，耸耸肩笑道。“而且据说刚进店这家伙啊，本来是和他同命相连的，现在却大相径庭了，当然会不舒坦嘛。”
“对嘛！这个宫城……”大楠指着玻璃窗道，“我们几个第一次见到他，不刚好是被一个女生拒绝吗？啊哈哈。”想起那时的场面，他不禁大笑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吧！”高宫和野间跟着手舞足蹈，他们似乎最喜欢某人被女生甩掉的场面。本身没有女人缘，所以喜欢幸灾乐祸。
水户洋平苦笑着摇摇头，不过依然和他们三人一起继续等着看结果，或许啊，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
“累死了——”越野瘫坐在软椅上懒得动弹了。“田冈老师最近心情太坏了吧？体能训练快比过去重一倍了。”
“还有鱼住前辈，每天似笑非笑看着我们累得龇牙咧嘴肯定特别爽快吧？啊，还帮忙训人来着！”
“哎，对了啊，你也有责任。”他指着对面仙道的脸一板一眼地说。
“啊？”吸着果汁的仙道从神游中缓过神来，显然他刚才根本没听越野说话。
“喂，你究竟知不知道啊。”越野双手往桌上一拍，“你不在的时候，队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了，特别是二年级嘛。”他单肘支在桌上，挠着鼻翼继续说，“好像嘛，都想争取队长的位置。”
“哦？”仙道对此好像并不太感兴趣。
“因为教练曾无意中说过那么一句，‘队长的人选可能要变更’一下，或许只是无心之谈呢，但大家可是都认真了哦。”
“啊，你也是二年级啊，这里面也包括你吗？”
“咳！”看似不经意说出口的，却着实让越狱尴尬了一把。他清了清嗓子，“这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迟到，时不时还不见人影嘛！若你继续当队长大家肯定都没有意见啦，换做别人很难教所有人都服气啊。可是吧，也许教练犹豫不决呢，你看你的球衣迟迟没换成4号呢。”
“我倒不想换呢，球衣是多少号都无所谓吧。正式比赛的时候可能是有点麻烦，队长一般都是4号来着……啊，到时再说吧。”
“干嘛啊，这么喜欢‘7’这个数字不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对你来说？”
“没有啊。”仙道耸着肩摆了摆手，“反正全听老师的意思好了。”
“哎呀，我说你啊！不能上心点吗？”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令越野有点着急。“比赛马上就要到了呀！”
“这我知道啊，不过和你刚才讲的这些事没关系吧，我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唉。”越野叹了口气，拍拍脑袋，表示投降啦。仙道虽然人不错，和他相处得也很好，但有时感觉实在交流不来，他脱线起来的逻辑一般人都理解不了。
“算了！我直说好了！就是你总是迟到什么的，教练心里一直都很恼火，却又不好总发作，只能挤压在心里；最近呢，又被流川惹得生了好几天气，再加上福田的事，他心情当然不会好啦！这就直接导致了我们训练量加倍，你有不能推卸的责任！”越野并非真心指责他，他们很熟，常常说些口无遮拦的话。
果汁喝完了。仙道叫来服务员，要点餐。
“越野，你好几次陪我在外面吃饭，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吧？”
突然一下就转换话题，还是和刚才说的事毫无关联，这家伙总这样！越野多少习惯了，仙道不是有意回避，而就是听着听着别人讲话思路自然而然跳到了别的事上，然后把所想的脱口而出。
“还好啦！我爸工作挺忙的，快到年底了嘛！几乎每天都三更半夜才回家，陪客户应酬来着。我爸不回来吃饭，我妈就有点犯懒了，不正经准备晚餐，我吃过饭再回去她还觉得省事哩。所以没关系的！”
“噢，是这样。”仙道点点头，这会儿接回了刚才的话头儿，“对了，既然是我的责任，那我干脆主动和教练说，辞去队长一职吧，那样一来反而更轻松呢，也不用准备新的球衣了，蛮好的。比赛的时候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嘛，这和谁是队长有什么关系，说实话哦，我一点也不明白啊。”
听了他的话，越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言外之意，看来他一点也不打算改改不守时的毛病啊。的确，无论仙道是不是队长，精神上大家都要依赖他，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才会说得这么轻松吧？也不全是这原因，他眼里看重的往往是和别人不同的东西……
“你还没点餐吧？快要点什么吧。”
“噢、噢。”越野这才拿过菜单。“呀！”他忽然瞪圆眼睛盯着对面的人，这倒把仙道吓了一跳。“你是开玩笑的吧？！”他仿佛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十分严重。
“什么呀？”仙道反问道，表情有点懵懂有点无辜。
“不行啊！我不准！”越野一嚷嚷，惹得店里其他顾客都朝他们这桌看。他看看左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端坐好，放低声音，“你说，要主动辞去队长？！喂，刚才我们不过是随口聊聊，抱怨抱怨而已，你不至于认真吧？肯定是开玩笑的！你不是那种随便认真的人啊！”
“嘿……”仙道笑得有点坏。“不一定呢。”
“拜托你啦，千万不要提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嗯，知道的嘛，再说我也不想挨骂呀。”估计这事要真的说了，教练不会给他好脸色。
“仙道前辈！越野前辈！你们果然在这里啊！”嘿嘿，这家餐馆早就“记录在案”了，彦一为他详实的调查结果感到得意。虽然有时的确过于八卦了点。
饭吃到一半，听到有人叫他们，不由得抬起头来。
“是你啊。”仙道招呼彦一，“这么晚才来？坐下一起吃喽。”
“不了，仙道前辈！我马上就回家！”彦一站到桌边，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复印资料，推倒两人面前。“八支强队最新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哩！”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仙道只是点点头，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倒是今天的鸡排饭啊，好像有点欠火候，换厨师了吗？
“呦！这么多啊？”越野好奇地拿在手里，翻着眼睛看着他，“彦一啊，你不拿给教练看看吗？”
“给他的是原件啦！当然那份是很正经的资料啦！”彦一忽然警惕地看看四周，弯下腰有，神秘兮兮对两人说，“现在这份，上面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趣事哦！”
“哇！彦一，你这是算是偷窥别人隐私了吧？”越野调侃道。
“也不算是什么隐私啦！”彦一挠挠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多了些除了关于篮球之外的事啦！啊，姐姐有说过嘛，当记者也要留意细节的嘛！”
“咦？福田呢？他怎么没一起来？你们不是一块离开的吗？”仙道看看左右问道。
“福田前辈回去了啊，他家住的远啊。”彦一回答道，“刚才我在街上碰到了认识的人，就聊了一会儿，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对了！刚才遇到的那个人，有朋友在湘北念书，不知怎的就和我聊到了他的朋友，说是一碰面就和他抱怨。据那朋友的话，现在湘北只有篮球部的人才受欢迎，经过全国大赛，很多过去退部的人都后悔了，还有些没参加社团的人都想加入篮球部来着，但碍于学校的规定不能批准……最可恶的就是学校里的女生每天都围在体育馆外面看流川，就连他的女朋友都不例外！‘只是看一看，有什么关系，小气的男人最讨厌了！’她女朋友居然这么说。哈哈！”
越野听完笑了起来，“彦一，你真不是一般八卦啊，就连你认识的人都这么八卦！哈哈哈！”
“那个，流川有女朋友吗？”仙道没笑，反而这么问道。这是他从没想过的，潜意识里觉得没有可能，就忽视了。
“这……倒是没听说啊，不过他那么受欢迎，就算有也不稀奇啊。”彦一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唔，看来有必要展开调查，真的有的话，一定可以查出来，他那么出名，又这么受关注，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吧。”
“啧！”越野不屑地哼了一声，“的确不稀奇嘛！你记得比赛的时候吧，观众席上他的后援团清一色全是女生诶！还举着大旗替他加油哩！不管怎么说，那小子真让人不爽！”
“咣”仙道手里的勺子撂在盘子里。
“呀？”越野一阵诧异，“嘁，对了，最用不着不爽的人，就是你了！学校里你的啦啦队不比那小子逊色啊！”
“我吃饱了。”他冲越野和彦一略点头致意。“啊，想起来了，今天的作业不少呢，我得回去赶紧忙功课了。你们慢慢聊哦，不好意思，先走了。”
仙道冲他们微微一笑，站起来，拎着背包径直走出店门。剩下越野和彦一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啊，好像有点不对劲，哪里和平时不同……突然严肃起来了？”
“对了，越野前辈！”彦一想到了那件事。“哎？怎么了啊，你？”
“就是仙道前辈和流川前辈的交情好像不错啊。我上次从樱木前辈口中核实了，他们确实总在一个有篮架的公园打球，然后还一起去了流川前辈的家，留在那里吃午饭，这都是樱木前辈亲口告诉我的！因为他当时刚好也在场。”
“这样吗？”越野只是眨眨眼，他倒不认为这有什么特别的。“就算交情不错，他刚才的样子……呵，怎么回事呀，不过是听说流川可能有女朋友，到底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啊，难道正是因为关系好，彼此又同样受欢迎，然而对方却先有了女朋友，所以觉得不爽？原来这也是一场较量嘛！哈哈，想不到仙道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
“哦，哦？有道理啊，越野前辈！”彦一用力点头，看到他已明确了一下个重点调查的目标。
*
看到昨天的那一幕，樱木一整天都想找机会揶揄宫城一番，再把自己所见之事一五一十汇报给彩子。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到了体育馆马上就能见到宫城了！诶！突然，他感到这个想法十分不地道！想想看啊，大家都是男人，难免遭遇像昨天那样难以进退的事嘛！就算是自己这个天才，目前一心只想着晴子小姐，但若偶然在街上碰到同一初中的叶子和自己打招呼，也不可能不看她一眼就走过去吧。
哈哈哈哈，良田，我知道了，我会替你保密的！你就尽管感激我这个天才的理解吧！
他越想越开心，不由得哼起歌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体育馆门口。“咦——那不是，昨天的……”他登时站住了。和宫城一起走进咖啡店的女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喂，怎么来了啊？我们马上要训练了，你快点走吧！”
“我可是特地来看你打球的样子，怎么，不欢迎吗？”
“不是啊！你待在这里别人一定会问东问西，影响训练啊！”
“会吗？”绫子撅着嘴，看看四周，“周围不是还有很多人围着吗？”
“那些人都是我们学校的！你没看出就你的校服不同吗！”
嘿嘿！樱木使劲捂住嘴，瞧把良田急得！看来是该天才出马的时候啦！他忍住窃笑大步流星走到两人面前，胳膊往宫城肩上一架，调侃道：“哈哈，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位是谁啊？看制服，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嘛，她是谁啊，良田？你倒是说说看啊！”
“喂，樱木！”宫城不自在地推推他。“没你的事，快去换衣服！”
“没有我这个天才的事？是吗？嘿嘿，昨天放学后，我可是都看到了哦。”樱木不但不躲开，反而得寸进尺，捏着他的脸颊继续调侃。
“啊？！”宫城顿时脸红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位是绫子，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噢——叫做绫子吗？”
“哈哈！”绫子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嗯，是啊，我是绫子。这家伙是谁啊，阿良？头发的颜色真有趣！”她打量着樱木的脸笑道。
“阿良……？嘻嘻嘻……”樱木笑得实在猥琐。
“不是阿良，是良田，良田才对！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叫我吗！”
“糟、糟糕！”宫城一扭头，整张脸都白了，额头上急出了汗。彩子和晴子正有说有笑往这边走哩！
“哈！瞧我的吧，阿良！”樱木猛一拍胸脯。“喂，若不想被彩子小姐看到这一幕，你快点把她带走，我来负责挡着她们！感谢的话等会再说吧！哈哈哈！”说着，他大刺刺走到她们前面。
“哈，彩子小姐，晴子小姐，你们好呀！”
“樱木啊，你这是干什么呀？”樱木突然的怪异举动让她俩很是吃惊，只见他好像在防守似的，不停横向小幅度移动，张开的双臂也随之摆动。
“花道这家伙！”宫城借着机会拉上绫子从体育馆后面跑开了。
看来已经走了，嗯好，危机过去了！“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啦！”樱木刷地站好，摸着脑袋咧嘴傻笑。
“真是的！”彩子吐了口气，抱起胳膊，“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呀？一会儿别迟到哦。”
“嗯，嗯！马上就去！马上！哈哈哈！”
“樱木这小子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开，彩子冲晴子摊手道。
“是啊，不过这也是他有趣的地方嘛。”
唉，这话你应该当着他的面说嘛，他一定会高兴的，彩子想。
宫城回到体育馆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嘿嘿，今天可是你来晚了哦，阿良。”樱木捂嘴偷笑着跑到他身边。
“我早就先来了！不过刚才——”话到一半，宫城自知不能说下去了，“班里有人叫我，不得不走开一下！你赶紧去给我排好队！”
彩子又重新写了一幅字贴在体育馆入口侧面的墙壁上，以激励大家。
围着场馆跑完圈，宫城悄悄走到樱木旁边，戳戳他，“哎，刚才在外面……彩子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吧？”
“哈，哈，哈！”樱木朗声大笑，不由得把大家的目光都引了过啦。
“笨蛋！笨蛋！不要让别人听到！”
“我这个天才做事，你就尽管放心吧！阿良！”
“笨蛋！不要叫这个小名！”这样会让队长的身份扫地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那个……绫子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虽然我是很能体会你的心情啦，不过朝三暮四可是不好的哦，我可得提醒你呀，阿良！嗯，她的确也很漂亮啊。”樱木瞅着四周，鬼鬼祟祟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宫城沉吟片刻说，“总之说来话长，训练结束后再慢慢说吧。”
“噢、噢！”樱木有所顿悟似的摸着下巴点头。
“继续训练吧！花道，练完步法，你继续和三井前辈一对一吧。”
“好！我知道了！”
“他们说什么呢？交头接耳的。”彩子自语道，满头问号。
“也许是在传授秘密招数呀！”晴子眼前一亮，高兴地对她说。
“会吗？”彩子还是疑惑。
*
离开学校，樱木和宫城来到他们第一次坦诚交谈的小区公园。依旧一人坐在一个秋千上。
“……认识绫子，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暑假。她蛮倔强的，有点像男生，呃，或者说和我的性格有些类似吧。”宫城看着脚尖前方的地面，“那时我花了三年时间，建了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基地，每天都待在里面望着大海。那个夏天，绫子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嘿，起初我以为她打算投海来着，结果却是把件什么东西投进了海里，我想都没想，一下跳进了海里，把那件东西捞了上来……”
当时的他根本不懂婚外恋、情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明白绫子为何要将那副作为礼物的耳环扔进海里，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再有任何东西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海里，就像三年前他的哥哥……哥哥不过是和朋友一起坐船到海里钓鱼，却永远的，被这片海留住了。自那天起，他每天都到这片海岸上，在靠海的山上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收集什物，把这里当做据点，相信等到三年后，哥哥一定会依约出现在眼前，并带他一起去坐船钓鱼。
哥哥当时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等你六年级了，再带你去。”他六年级了，这个夏天他坐在秘密基地里等待着哥哥来赴约。
一天又一天，没有等到哥哥，却在那天黄昏，绫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眼前，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哼，都是那个女人的缘故！害得我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建好的秘密基地被我爸妈毁掉了。”宫城撇撇嘴。“想想当时的我也是个不懂事的小鬼，完全不知道对待女生的礼貌，跟她又抓又挠打了一架，她摔倒腿流血了，我的胳膊也被她咬破了，只能到基地里面处理一下，把血迹擦干，不然回去以后家里人肯定又要唠叨了。
“那会儿天已经全黑了，啊，她是除我以外第一个进到秘密基地的人。也是……第一个听我说出心事的人。”又想到自己对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顿感压抑，不由得悲从中来。“你不要再回来！”——为何要说这种话！如果可以回到当年，一定冲到自己面前，毫不犹豫扇上两巴掌。
“……我拆开礼物盒时，她没有阻止，只是抱着膝盖坐在一边，我还以为她有自闭症呢！我想戴上那副耳环，不知从何下手，被她鄙视为‘小鬼’，我不服气，就把别针弄直，尖头在烛火上烤过，就这么穿过了耳垂，她可能吓到了吧？哈！就在这时，我妈找来了，因为我很晚都没回家！毕竟我哥就是在这里……就这样，秘密基地全毁了！三年的心血啊！”宫城仰起头，一副悲叹的表情，此时他的耳钉折射着路灯的光线闪了一下。
“嘿，算了吧！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傻透了！所谓的引以为豪的秘密基地，也不过是一堆别人不要的垃圾堆砌起来的山洞。可是她却瞪大眼睛赞叹来着！女生都比较爱干净、爱整洁嘛，我本来以为她会不屑一顾呢，却没想到她却由衷地赞赏。真让当年的我骄傲到家了，嘿！”他转过头看向樱木，“喂，你听来，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材？想笑就笑吧，反正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啦，我现在都高中了，那时小学还没毕业……花道，你这是怎么了啊，哭什么呀？！”
樱木脸上挂着两行泪，“呜呜……太感人了！阿良，想不到你的经历这么坎坷！”
“喂！不准再这么叫啦！”宫城一下跳下秋千，“很让人不好意思啊！总之，这回你都明白了吧，我和绫子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且就玩过那么一次！后来只收到过她一封挂在基地附近树上的信，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直到昨天偶然在学校附近碰到，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打那天以后没多久，她的父母便离婚了，她妈妈最后也没和送她耳环的那个情人在一起，她们一同搬回了她妈妈的娘家，直到高中她才重新回到神奈川来！”
樱木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抽了抽鼻子。“我懂，我明白的！绫子小姐也是个好女人！”没过一会儿，他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啊哈哈哈！这下你惨了哦，又是绫子又是彩子，你该怎么办才好呢？哎呀，说起来真教人羡慕啊，切，有女人缘的家伙最可恶了！不过啊不过，她们似乎有点相似的地方啊，是性格吧？是不是？原来你就中意这一类型的女人啊？哈哈哈哈！”
啧，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没听懂嘛！宫城不禁撑住额头。
“算了，再跟你说一次好了，我对彩子一见钟情，就算曾经被她拒绝转而去向其他女生表白，也是为了能摆脱对她的思念，可是，我发现这是错误的，根本就做不到。”
“噢，噢，我知道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选择呀，阿良？”
切！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回去了！”宫城拾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土，挎在肩上。“明天学校见吧！”
“等等！等一下，我们再聊聊这个问题！阿良！”
看来这对笨蛋组合感情真的很好。
樱木虽是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但特别容易受感动，性格冲动却永远不记仇，和他说完话，心里总有种道不出的痛快，能和他交朋友是件幸事呀，宫城想。
今天离开学校以后的生活，可不是所有人都像这对笨蛋组合一样，又是感慨又是感动。
快要比赛了，鱼住不但全程看着大家训练，结束后还主动留下帮助一年级一起打扫场馆，这样能让他们早点回去念书，休息。
“比赛前一天，大家的晚饭由我包下了！”他在社团活动教室里宣布。“来我家店里吃吧！”
大家不禁欢呼。
“吃好饭是最重要的，这样比赛的时候才有体力。”鱼住抱胸点头道。
“那就先谢啦，学长。”仙道关上更衣柜的门，冲大家笑了笑，“我回去喽。”独自走了出去。
待走廊里的脚步声走远了，植草才斗胆说：“他今天几乎没说话呀，好像又变回了刚入学的样子。刚才一二年级对抗赛的时候，他不断抢分，根本不想喘气似的。”大家听了他的话，纷纷跟着点头，鱼住也颇有几分同意。
“那小子分得出轻重缓急。”鱼住说，“比赛在即，提前进入认真的状态不是好事吗？”
“是有点不一样，从昨天就……”越野考虑着自言自语起来，“今天那样子，好像心里堵着什么事，要找个地方发泄似的。莫非还是那件事的影响？不可能吧，他可不是会将无所谓的东西放在心上的人啊。”
“越野，你说的什么呀？”鱼住问他。
“昨天和他吃饭，中途彦一来了，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说是流川可能有了女朋友，然后他就——就那样了。”越野挑着大拇指指指门口。“得知对手比自己先交女友，所以郁闷了。”
“嗯……”鱼住觉得不可思议，他可不相信是这么无聊的原因，“我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我倒觉得仙道能这么正经地训练、比赛是件天大的好事！行了，一年级还没打扫场馆呢，快来！”
原来什么都不懂的那个人是自己呀。
仙道仰起头，与之相对的唯有清冷的月色。本来还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归根到底，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还为之傻乎乎的开心，生气，忧虑……愚蠢透顶吧！他低头微微苦笑。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女朋友什么的，不过是谣言，可他连亲口验证的勇气也提不起来。自己和流川之间，究竟有什么呢？凭什么去问他呢？要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吗？算了吧！
“和我做吧”那个礼拜二的晚上，他还这么说来着……莫非是自己的缘故？因为当时拒绝了他，回去后终于想通了，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于是醒悟了，转头去和女□□往了？出于萌动期的男生，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吧？那么，他对自己，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吧？自己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压根没去想过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唉！到底怅叹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啊，因为那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仙道整了整肩上的背包带，继续前行。这样不是正好吗，再也不必苦恼控制彼此之间的距离了，自然而然就拉开了……
比赛要开始了，不应该再想无关的闲事了吧。
然而，流川枫这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地议论了一番，又被莫名其妙地配上了一个女朋友。他一心在调整心绪，周日的大提琴声与海声交融，总是依稀在耳边回响，这样会分心的，必须集中精神才行。
*
隔天放学后，樱木换好衣服，和三井还有宫城一同去体育馆。经过昨天，他和宫城的关系似乎比原来更好了，走路的时候都勾肩搭背的，弄得一旁的三井直起鸡皮疙瘩，连连远离他们。
走到体育馆门口，竟发现绫子又来了！
宫城张大嘴巴，脸色煞白，她、她正在和彩子说话啊！
“呀！”樱木也颇为惊讶。“那个阿良啊，这回可是帮不了你了啊，她们已经碰面了。呃，你要自求多福啊！”
“嗨——你们快迟到了啊！”彩子发现了他们三个，扬手高声招呼道。
“呼……”宫城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绫子没对她说什么奇怪的话。
“你、你你们好啊！彩、彩子小姐！”他别别扭扭走过去，说话舌头都打结了。
“良田，干嘛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啊？”彩子看着绫子问他。
“啊——”
这时樱木则和三井在一旁看着，再怎么没眼力健的人也能察觉到这种时候不容外人插手干涉。
“这位绫子嘛，在邻市的学校念书来着，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的吗？咦，是不是啊？”彩子交替看看他们，最后目光落在绫子脸上。
“是啊！前天被朋友拉着来这边挑选礼物，没想到竟碰上了阿良，呵呵！”绫子笑道，“你们要开始训练了吧？那我就不继续打扰喽！”她后退一步，冲在场的各位摇手。
“喂，恭喜你啊，找到了值得你珍惜的那个人！”她的视线越过宫城，落在彩子脸上。“再见，良田！”
“哎……”宫城想叫住她再说点什么，可却想不起该说什么。
“我也交到男朋友了哦，改天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绫子背对他道。“说不定哦，我也会去篮球部当经理！”她稍扭头俏皮地一笑，一边的耳环闪出一道亮光。
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樱木才挪到宫城旁边，低声问：“喂喂，现在算是万事大吉了吗？”
“你们又在交头接耳什么呀？”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就是今天在体育馆外面看到一个外校女生，便主动问问她干什么来的，得知她是宫城的朋友，便聊了几句，可看这会儿樱木和宫城的表情，感觉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彩子！这就开始训练了，开始了！”
宫城的担忧算是有点多余吧，彩子根本就没有吃醋，她还没正式答应和他交往呢。
“究竟怎么回事呀？他们在搞什么东西？”晾在一旁的三井才是最不明白所以然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摇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