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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西北大漠 ...

  •   053

      西北大漠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勉强一下也不是不能呆。
      对看尽了人间地狱的上官七戒来说,心里面已经所求无多,这地方天高地阔,谁也管不到,反而有股自由的气息。

      吏昂在离开本国前搞到辆军用吉普,所以他们还能有车坐。车子在荒野上颠簸了两天,食物和水都快用尽了,吏昂说:“我们得找地方落脚。”
      上官七戒靠在车门上,懒洋洋的:“知道,我心里有数,你就只管往北开,方向别弄错了。”
      吏昂道:“你放心,我辨别方向的能力很好,没有指南针,在海上也不会失去方向感。”
      上官七戒扯动了一下嘴角:“这算特殊能力?”
      吏昂道:“部队里训练出来的。”

      上官七戒枕着胳臂,转头看这个往昔只让他害怕得发抖的男人,刚毅的侧脸没有变化,但是神情完全不一样了。吏昂爱开玩笑,爱说戏谑的话,爱优雅地流氓着,但是眼前的男人正儿八经的,闷得有点无趣。
      “你丧失了多少记忆?”
      “近六年里的,这期间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吏昂蹙起眉头,“应该说,我没有经历过。”
      所以他完全不认识上官七戒这个人?
      对这一假定,上官七戒忍不住嘲讽地一笑。要是有这种能一下子抹去好几年记忆的魔法,他也想要。
      “你以前在哪个部队?”
      吏昂神色中有所闪烁,显露出他有不便说出来的秘密,对那个秘密他避而不谈,敷衍地回答:“我一直呆在国安局A级特种部队,据我最近了解,这支部队已经瓦解,新的编制连所属单位都换了。”
      看吏昂怎么也不像装出来的,上官七戒越问越好奇:“那你最后记得的是什么事?”
      “一次任务。”吏昂道,“我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重伤,后来的事就没记忆了。”

      上官七戒思索起来。
      吏昂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边脸蛋漂亮得不像话的青年,虽然青年身上是有股招人疼爱的气息,能激起他的保护欲望,长相也的确称得上绝世美人,让人过目难忘,但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抱歉,虽然知道会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我还是想问,我们以前有过什么关系?”
      上官七戒脸色僵了僵,收住眼底的阴暗,若无其事笑了笑:“没什么,不值得一提的破事。我最好你永远不要想起来。不过,除了我们的事,你要想知道别的,我可以告诉你。”
      吏昂叹了口气,“我能感觉到,我令你感到恐惧。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有双重人格,而且另一人格不会是个好家伙。”
      上官七戒转头,带着几分警惕看吏昂:“另一人格还有可能会出来吗?”
      “不知道。”
      “嗯……”上官七戒有些忌惮,“如果另一人格要跑出来了,你会有感觉吗?”
      “不知道。”吏昂神情严肃,“有人了解这方面的事,但那个人目前下落不明。”
      “皇未寂?”
      吏昂愣了愣:“是,你知道他?”
      “嗯,认识。”
      “他在哪?”吏昂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上官七戒看得出来,皇未寂对面前这个吏昂很重要。
      脑中浮现出一片火海的景象,有人在嘶吼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但是记忆十分模糊。上官七戒摇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也许已经死了?他决定不在吏昂面前说出这件事。

      吏昂眼中的光芒瞬即又暗下去,满脸失望的神情,双手十指紧紧扣住方向盘,骨骼间发出细微的狰狞声。
      这时候,上官七戒发现男人的眼中又酝酿着一股可怕的杀意,令他感到困惑:“你和皇未寂是什么关系?”
      吏昂神情冰冷:“他是一个不得不除的妖孽,我的使命是杀了他!”
      上官七戒瞳孔放大,惊讶不已地看着吏昂脸上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演技。
      “你和他有什么恩怨?”
      吏昂苦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但我的使命如此。”因为觉得上官七戒和现任皇羽门家主关系匪浅,是以他认为告诉上官七戒也没关系,或许还能交换到一些线索,“皇未寂原来应该成为皇羽门第二十三代掌门人,我的师父是侍奉前任家主的‘影刀’。所谓‘影刀’就是或者成为那个人的影子,或者成为杀掉那个人的刀。师父授命我为皇未寂的影刀时有训诫,如果皇未寂背叛皇羽门,我就必须杀了他。”

      而今,成为皇羽门第二十三代家主的是皇未寂的孪生哥哥,皇乙轩。他是被弟弟以疯狂而残忍的方式逼上位的。上官七戒不太了解其中的内-幕,皇乙轩不愿对他多说,现在碰上这个机会,他就想好好问一问。
      “皇未寂为什么会背叛皇羽门?”
      吏昂眉头拧了起来,压低嗓音道:“他触犯了皇羽门的禁条,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这是个隐晦而充满无限广义的说法,上官七戒一时思维有点混乱:“听说皇羽门的家主必须一生孤寡,不能成婚。皇未寂犯了禁条……他是和谁有了孩子?”
      “不知道。”吏昂阴沉地说,“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

      孩子的爹?!
      上官七戒费了好大劲才顺过一口气来,理解了吏昂的意思:“他他他他他……孩子……是他……”
      吏昂表情严肃,不以为奇地道:“皇羽门的血统比较特殊,他们的家主代代都有生孕的能力,会继承家主的人必是有这样的体质,因此才不能成婚。皇未寂九岁时验出是这种体质,所以被定为下一任家主,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侍奉他的。他不能和人有床笫之欢,不论男女都会令他受孕,生下来的一定是有同种体质的妖孽,而且会拥有异能。”
      上官七戒抓了抓头皮:“可是皇未寂把孩子生下来了!”
      “因为他答应把孩子留在皇羽门,所以才会让他生。但后来,他还是出尔反尔了。”
      上官七戒用手盖住脸,无力地说:“单就这件事来说,就因为他生了个孩子,你就要杀了他,这有点太绝了。他可能……真的一时糊涂,爱上了某个男人?”
      吏昂道:“我会找出孩子的爹,然后连那个男人也一起杀掉。”他看了眼上官七戒,“你有没有听说过和这个有关的事?”
      上官七戒皱起眉头:“我只知道那孩子在哪,不过不能告诉你。”
      吏昂沉默片刻:“孩子没和皇未寂在一起吗?”
      “没有。”
      “哼,生下来却不自己养,又何必要生!”

      吏昂痛斥一番后,这次彻底沉默了。
      趁着车内安静下来,上官七戒按按鼻梁骨,理理头绪,忽然想起好些年前,他和皇乙轩在某个雪山山洞中缠绵一夜的事……难道,皇乙轩也能生孩子?
      ……
      还好皇乙轩肚子里没滚出个孩子来,不然他莫名其妙做了孩子的父亲,尹正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吧?

      054

      一直往北开,果然就见到了有人居住的迹象。一些破房子扎在干涸的大地上,四处堆着小山一样的破铜烂铁,像是大型飞船的残骸,裹着厚重白袍的人影围着那些铁山,似乎想从中捡些可再利用的铁器。
      他们看到一辆车驶过来,就像在濒死的大地上见到一棵翠苗子,纷纷振作精神地涌过来。
      吏昂感到不妙:“这些流民可能会打劫我们车上的东西。”
      “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上官七戒抄起一把制式枪,打开天窗,举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下惊天动地的枪响。
      涌过来的流民瞬间都像中了石化术一般停下来,接着垂头丧气地又回到那些铁山边捡破烂。

      上官七戒回到座位上。吏昂看到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上官七戒眼神阴森森的,咧嘴道:“我见过比这更恐怖的地方。把车开到那些房子堆里去,我们要在这呆上两三天。”
      吏昂察觉到什么:“要在这等谁吗?”
      “嗯。”上官七戒说,“等云隆。”

      他们把车子藏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废墟里面,用捡来的塑料布勉强遮住车体。
      吏昂把所有的行李打包捆扎在一起,上官七戒那纤细的身板,即使他身手再牛逼,吏昂也不会让他扛行李。
      上官七戒却好像对他捆扎的大包很感兴趣,围着转了好几圈,脸上得意地笑着。
      吏昂问:“接下去我们该做什么?”
      上官七戒露出狡猾的笑容:“去找这的老大。”
      “这里有主?”
      “任何地方,即便原来无主,也会生出主来。”

      上官七戒对这个地方显然十分熟悉,吏昂估摸着他连这地方的地头蛇或许也是认识的。
      果然在一座比较完整的建筑物里,他们看到了形同侍卫的排场,人数不多,但显然是有组织的,手里都拿着武器。中间有张转角沙发,沙发边站着两个身形纤瘦修长的人,同样从头到脚裹着白布,看不见脸,但看得出是女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光头男人,体格惊人的魁梧,目测身高至少超过两米。
      吏昂低声道:“这个人是北冀人?”
      “嗯,北冀人耐寒,这地方晚上冷得吓死人,只有北冀人能在这里常住。这人叫亚多,在这里至少呆了三四年。”

      他们走近男人的时候,男人慵懒的目光向他们扫来,接着便露出惊喜的表情:“哦!亲爱的夙,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
      上官七戒也如见了故人,热情地笑起来:“我也没想到还会再来这里,亚多,又要打搅你了。”
      亚多高兴地直起身来,展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说什么打搅,你来我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不可替代的武力。我巴不得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上官七戒给吏昂使了个眼色,吏昂满腹疑虑地甩下大包,上官七戒拎起大包往亚多那儿一丢:“这些武器归你了,让我们在你的地盘呆两天。当然,你要出去打猎,我会出力,不过我需要能自由行动。”
      “七戒,你要把我们的武器全部给他?”吏昂怔了怔,但知道在别人的地盘必须收敛,故而不敢大声质问。
      北冀人无论体格或是力量都比他们强悍二三十倍,在完全不利的形势下,吏昂也只小声说了一句,便安静下来,静观其变。

      亚多露出欣喜的神色,狡黠地瞥了瞥身边裹白布的女人,那女人力气也相当惊人,一手提着约莫有八十公斤重的大包就走了,估计也是北冀人。
      亚多接着又打量他们:“夙,以我们的关系,你要在这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多问。不过,你带来的这个男人我们必须要检查一下。”
      上官七戒点头,转向吏昂:“让他们检查,亚多不会为难你。”

      检查只是简单的搜身,不过吏昂身上带着的防身道具和几枚榴弹都被搜刮了去。
      之后,他们就被带到旁边一栋小房子里,虽然简陋得不像话,天顶还有个破洞,不过比他们最初见到的那些破房子已经好得多,地上还有一卷草席,总算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贴着水泥地砖睡。
      而且,还有一扇门,关上后,他们勉强算是有隐私的空间,在这流民之地,有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奢侈的。

      吏昂站在一扇小窗前往外望了望,同时问:“你刚才说的打猎是指什么?”
      上官七戒把席子铺开,平躺下来:“这里西南边的山谷有一种血狼,晚上出没,亚多他们会定期去捕猎,血狼的皮毛可以高价卖给西界的游牧商人,肉可以生吃。呆在亚多的地盘上,我们就得为他干活。”
      吏昂也坐下来,目光复杂地定在上官七戒漂亮却满是疲倦的脸上:“你以前在这呆过多久?”
      “三个月左右。”
      “吃过那种狼的肉?”
      “吃过,味道很难吃,不过在这里有肉吃就不错了。”
      “你和亚多什么关系?”吏昂声音微微地一沉,“听他的口气,好像你们特别亲密。”
      上官七戒闭着眼,嘴角露出讥笑:“我是个很脏的男人,身体和灵魂都很肮脏。”
      所以,司徒空抛弃他也许是对的。他本来就无法用这么污秽的身体去和司徒空幸福地过一辈子,那个男人那么高傲,那么尊贵,应该有一个和他同样完美的人,才配得上站在他身边。而他有太多事瞒着司徒空,那些根本无法坦白的过去,与其诚惶诚恐地担心着哪一天会被揭发,不如干干脆脆地一刀两断,永远不要去面对可能揭露的一天。
      他知道司徒空当时还有话要说下去,但话说到那个点上,就够了。他们之间本就无需多言,只是能与不能这么简单而已。

      吏昂起身,坐到上官七戒身边,用大大的手掌盖住上官七戒的眼睛:“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帮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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