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语》芊蔚总受

14、付出的，多不过拥有的一切

　　事后虽然彦成帮青尧进行了很好的清理，可是那种近乎惨烈的？承？欢，还是让苏青尧伤口发炎了，整日整日的低烧，别扭的家伙因为伤口所在的私密性，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莫彦成只能心疼地没日没夜守着他，事务所的事全部交给了kelly处理，kelly虽然嘴上说着她这个助理如何命苦，可是一切事务还是被她打理得有条不紊，莫彦成心里对她也很是感激。

　　没有了扰人心烦的案子，莫彦成乐得清闲地陪着苏青尧在家，苏青尧在那之后的几天都腰酸背痛地下不来床，莫彦成就成了标准的五好男人，家里的卫生搞得一尘不染不说，潜心研究的食谱做出来的东西也像模像样，苏青尧其实早就好利索了，可是依旧赖着装病，莫彦成早就知晓也不吝啬他的宠溺，苏青尧喜欢的蛋糕，莫彦成会穿越大半个城市为他买来，苏青尧病中想喝粥，莫彦成就大汗淋漓地从超市扛了最好的精米回来为他熬，苏青尧闲暇时无聊了，莫彦成就买来大张的藤椅放在露台上，天气好了，拿被子包裹着苏青尧静静的晒太阳，为他读喜欢的书懒洋洋地抱一下午，日子闲适到他们渐渐忘记了曾经岁月里生出的那些罅隙，如果一直这样平静下去该有多好，苏青尧窝在莫彦成怀里的时候如是想。

　　天气越来越凉了，露台上苏青尧种植的那几棵藤蔓也在的一次北风中凋零了最后的几片叶，那些小植物初来时还只是几棵幼嫩的小苗，种在花盆里干瘪瘦消得让人担心它成长的命运，那时候的莫彦成还不习惯有生命的物体，他的生活里只有黑白的单调，但是因为苏青尧，他默许了那些东西的存在，直到藤蔓爬满铁栏，越来越茂密的枝叶俨然要把整个露台发展成包围趋势，莫彦成才第一次体会到苏青尧口中所谓的生命的力量。那是一种任何东西都摧毁不了的本能，只因为一个信念就可以支撑整个世界的坚持，莫彦成从心底里赞叹那堆顽强的小生命，他也曾抱着苏青尧在那富有生气的生物面前，表情认真地告诉他：“苏青尧，你是莫彦成生命里唯一的信念！”

　　可是面对这样一堆破败枯草，苏青尧竟然有种莫名的伤感，莫彦成当日的誓言言犹在耳，而今他们的爱恋穿越了寒暑，彼此误会过，却深爱到难离难舍，曲折过，也终于抵过了时过境迁，可是，生命的力量依旧让他敬畏的可怕，终有些事，是他和莫彦成想方设法也无法逃离的，比如生死，比如轮回，而他们能做的，只是在可以预知的日子里，倾尽一切地相恋。

　　不知不觉圣诞节快要来临了，A市今年的雪也来的格外早，苏青尧走在被霓虹装点的更加繁华的街，想象着他和莫彦成手牵手在雪地里行走，雪花飘落了一整个肩头，那个关于一起白头的誓言，苏青尧忽然美好得想落泪。

　　橱窗里开始摆放出各种圣诞气氛浓厚的贺卡，礼物，苏青尧转了半天还是想不出要送给彦成什么？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搜索着。

　　突然一家宠物店打出了圣诞特招，各种穿着圣诞服装的小宠物，可爱乖巧的样子立刻坚定了苏青尧买的决心，最后苏青尧把目标定在了一只小不点哈士奇身上。小家伙刚刚满月，样子已经透漏出了隐隐的霸气，眼神晶晶亮亮的，苏青尧从第一眼见到它就觉得彦成会喜欢，所以毫不犹豫地买下，一路上用一条毛毯包裹着这个小生命，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捂着，顶着彻骨的寒风往家赶，苏青尧迫不及待地想让彦成看到他这份特别的礼物。

　　等到了家门口，苏青尧又调皮地想给彦成一个惊喜，他做贼似的打开了玄关的鞋柜，在彦成经常放鞋的柜子里，轻轻把小狗放了进去，再用毛毯小心的盖好，这样彦成一回来就会看到这个小家伙了，苏青尧不禁猜测起彦成看到这个小萌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苏青尧边想边开心地走进屋里，想着手准备他和莫彦成的晚饭，突然一个声音意外地打乱了苏青尧的全盘计划。

　　“青尧啊，你回来了？”竟然是彦成，苏青尧抬头看了看钟，才5点半啊，彦成怎么会回来这么早。

　　苏青尧有些担心的走过去，看到的就是坐在露台楼梯上吞云吐雾的莫彦成。他知道彦成经常因为压力大而抽烟，可是在苏青尧面前，他一向是隐忍收敛的，可是照烟灰缸里的烟头数目来看，莫彦成已经抽了将近几个小时了，这样凶猛的烟瘾苏青尧只见过他犯一次，就是彦成母亲祭日那天，可是现在这般悲伤逆袭的莫彦成，到底所为何？

　　“彦哪，你怎么又抽烟？”苏青尧果断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表情变得认真严肃，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表示着他的生气。

　　莫彦成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抚顺苏青尧的额头，牵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笑着问道：
　　“青尧，你今天去哪了？”
　　“......我...”苏青尧心里的预感渐渐明晰。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了？”
　　“....”苏青尧低下了头，彦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问，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提高音量的莫彦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苏青尧的脸刹那间变得面无血色的灰败。
　　“今天我去干洗店拿送洗的衣服，老板把这东西给了我，我才知道我竟然被瞒在鼓里这么久，你前段时间心事重重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吧？”
　　“彦哪.....”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说什么事都会和我说吗？为什么你被停职了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了我竟然在警署袭警，苏青尧，你怎么能这么瞒我，你知不知道我会有多自责，多心疼！”莫彦成最后的话竟然是哽咽着说出口的。

　　苏青尧扯过那张停职处分立刻撕了个粉碎，跪在莫彦成旁边，他就是害怕彦成自责才不敢告诉他，其实法庭那件事过后，他和莫彦成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苏青尧从头到尾也没想过隐瞒，所以同事们的异样眼光和各种蜚短流长他全部选择了默默承受。可是那天他听到警署的两名同事在一件案子上对彦成的作风评头论足，那些侮辱不堪的词汇被加诸彦成，隐忍太久的苏青尧像是被逼到了极限，最后无可抑制地爆发。打架的事在所里传得沸沸扬扬，即使曹博士再有心袒护，也不得不被所里领导以停职处分做为惩戒。而这一切苏青尧都刻意瞒着彦成，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的表演毫无破绽，可惜还是让彦成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苏青尧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扯下莫彦成挡着脸的手，一只手小心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傻瓜，只是被暂时停职而已，他们说等我反省好了就让我回去！”苏青尧故意把话说得轻松。
　　“青尧，你搬去花水湾的那套房子吧，离开我，只有这样你才会想清楚，和莫彦成在一起，你只会被我这个人渣迷惑！”
　　苏青尧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彦成自暴自弃的口气让他觉得心没来由地一疼。缓缓张开手臂，把自我埋怨的彦成拥在了怀里。
　　“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我会搬过去的！”
　　“青尧....”苏青尧竟然答应了，这让莫彦成也一阵诧异，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拥抱姿势，把苏青尧圈在了怀中，嘴唇紧紧贴着他的额头，莫彦成觉得自己内心太矛盾，一方面他怕苏青尧受伤而想放他回自己的世界，一方面他又舍不得地想把苏青尧禁锢在自己身边，莫彦成，如果你的心能干脆一点有多好。

　　苏青尧在彦成的怀里安静的沉默着，彦成的矛盾，彦成的为难他体会得到，可是他的决定却不是苏青尧能左右的。

　　“彦，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天就不可能完整了，所以不要想着再让苏青尧回到最初，不可能了，我做的错事我会自己承担，你不用以保护者的姿态维护我，苏青尧最不害怕的，就是和你一起下地狱啊！”
　　苏青尧想把积压在内心最诚实的想法告诉莫彦成，把他庇护在他魔鬼的羽翼下，抑或是踩着他的肩膀接近天堂，那些都不是苏青尧想要的，他希望的，只是以平等的姿态与他共赴人生的辛酸无奈，他愿意的，也只是不后悔陪他走过人生的那些可能，彦成，会明白吗？

　　莫彦成听完苏青尧的一席话，心中感慨万千，感动的同时更是由衷敬佩着这样敢爱敢恨的苏青尧，青尧的爱果敢坚决，而他看似无私，其实只是一味偏袒的爱相比之下显得那么怯懦，他所付出的，多不过拥有的一切，被苏青尧这样外表温润如玉，内心却异常刚强的人无悔地爱着，他骄傲地倔强，他坚定地包容，能拥有这样的他，莫彦成，你何德何能？

　　也许正如苏青尧所说，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清楚，他不希望青尧只是一时冲动而导致万劫不复，他要在看清自己内心的同时，也让苏青尧认清这条路，陪他走下去的代价。

　　“青尧，我们不是分手！”莫彦成像在寻找自我安慰。
　　“恩....！”苏青尧闭着眼承诺着。
　　“青尧，我们永远不会分手！”年少的誓言，总是轻易地加上永远或者永不的字样，誓言有口无心，说的人和听的人却都当了真。
　　“恩，永远.....”缱绻的吻，诉说着此刻最真实的缠绵。

　　等到结束这个细腻的吻，苏青尧才想起柜子里的礼物，连忙扯了彦成来到鞋柜旁。

　　“彦哪，我有东西送给你！”
　　“哦，是什么？”
　　“打开看看！”苏青尧抿着嘴唇一脸神秘地笑道。

　　疑惑的打开了柜子，看到里面那个耷拉着耳朵，全身毛茸茸的小家伙，莫彦成心中也是一惊，小东西裹在毛毯里安静地睡得正香，苏青尧和莫彦成就轻轻趴在柜子边上，像一对慈爱的父母一般静静看着幼小的生命，脸上满是宠溺。

　　莫彦成小心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小家伙的肚皮，受到刺激的小狗立刻瑟缩了一下身子，又继续沉入了梦境，莫彦成自己都没发觉嘴角的笑，就那样轻易地爬上了他的脸，在遇到苏青尧以前，没有人会相信莫彦成这样冷血的一个人，也会有那样温柔的时刻，可是苏青尧的出现，打破了莫彦成世界的所有规则，他开始更加喜欢笑，开始更加喜欢那些生机勃勃的东西，他开始更加喜欢苏青尧，喜欢到分开一秒都会让心隐隐作痛。

　　莫彦成把小狗安静地抱在了怀里，走向了墙角的沙发，苏青尧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在沙发上找了个小枕头，莫彦成才小心翼翼地把狗放在了自己膝盖上的枕头里，动作轻柔地像怕惊扰了它的甜美梦境般，惹得苏青尧在一旁对彦成的呵护备至也觉得一阵好笑。

　　“彦，给它起个名字吧！”
　　“啊.....？”彦成低头认真的想着，忽而灵光一闪般抬起头，眼神明亮地回答道：“就叫年糕好不好？”
　　“年糕？年糕。”苏青尧重复了两遍，然后温柔地笑道：“不错的名字！”
　　苏青尧显然对年糕的名字也很满意，不过他更开心于彦成接受了年糕，年糕不是充满生气的装饰，那是需要付出一份爱去呵护的生命，而现在彦成怜爱地抱着它，温柔地捏着它的小爪子，宠溺地轻唤它的名字，这是不是代表苏青尧敲开了那个坚硬的心房，让一些温暖住了进去，也让彦成开始愿意试着去爱这个世界了呢？

　　青尧从彦成膝盖上接过年糕，轻轻替他理顺了凌乱的毛发，微笑着说：

　　“年糕，你爸爸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你也要乖乖的，知道吗？”
　　“青尧啊.....”
　　“以后我不在你爸爸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监督他，他偷着抽烟了，你一定要生气你爸爸把满屋子熏得都是烟味，我们年糕很讨厌抽烟的，对不对？”苏青尧捏了下年糕的小耳朵，好像在嘱咐他要认真听一样。
　　“我们年糕饿了就要让你爸爸给你喂饭，你还这么小，要你爸爸多买肉和牛奶给你吃，你也要提醒他按时吃饭，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你爸爸胃不好，知道吗？”
　　熟睡的年糕伸了下它的小爪子，似懂非懂，可是苏青尧句句都像是说给年糕听，可是句句都像是说给彦成听，说给自己听，彦成他胃不好，彦成他没人提醒会忘记吃饭，彦成他如果不管抽起烟来会不加节制，苏青尧知晓他所有不好的习惯，却不能做那个陪他戒掉这些习惯的人，命运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错过的玩笑呢？

　　眼睛里不停涌出的温热，苏青尧的情绪被牵动到覆水难收，他可以为了彦成的心安毫不犹豫地退出，却不得不为内心的不甘做最后的奢望，彦成，他或许会留我？

　　苏青尧悄悄偏转了头，身旁的人早已是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般，双目聚焦地紧紧盯着自己，似乎要穿透灵魂般的目光纠缠，动摇得苏青尧想鼓起勇气告诉莫彦成，他不想走了，警署的工作不干了他还可以做别的，可是没了莫彦成的苏青尧，绝望到仿佛要窒息。

　　还没等青尧开口，彦成已经抬起手轻轻拭掉了苏青尧的泪痕，用熟悉的温柔语调问道，
　　“青尧，我又让你为难了吧！好像我一直以来做的事都只会让你为难！对不起！”莫彦成刻意压低了头，掩藏那抹想极力挽留苏青尧的视线。

　　是我让你为难了吧，如果害你为我提心吊胆，愧疚自责是我作为留下来的代价，那我愿意选择你所谓的分开，我不愿让你脱去保护的伪装，将脆弱暴露给所有人看，我只愿走进你那个包裹孤独的世界，战胜你的惶恐，驱散你的不安，安抚你的脆弱，成为你的陪伴。彦成，相信我，苏青尧所有的坚决只因为不能失去你。

　　缓缓捧起莫彦成的脸，不意外地感受到手掌里一片湿冷，对上那双炯亮的双眸，苏青尧几不可闻的轻叹，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他，他没有让自己为难，苏青尧更多的只是对他的心疼。

　　“彦，饿了吗，我去做饭！”把年糕重新放回了彦成的怀中，苏青尧作势要走，手腕一如既往地被反握住，顿了一下的苏青尧，还是不动声色地推掉了那只温暖的手掌，轻抖肩膀，强作镇定地向厨房走去。

　　被孤单席卷的莫彦成，把年糕往怀中更深处裹了裹，温暖的触感，浅浅的鼻息，同样是生命，环抱青尧的时候，总是冰凉清冷的体温，让人忍不住想紧紧包覆住给他最真实的暖意，青尧，怎么办，越来越不习惯没有你气息的空间，你呢，没有莫彦成，你会不会真的比较好？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饭后清理时，青尧还是把早上才清理过的屋子又重新打扫了一遍，擦拭每个角落的时候，苏青尧不停循环的动作仿佛要把时间定格，好让这个充满回忆的屋子永远沾染不了岁月的尘埃，似乎那样他和彦成的爱恋就永远不会老去，苏青尧不知不觉陷入了自己假想的永恒里。突然传来的钝痛让苏青尧停止了机械的动作，全身无力地垂坐在门边。

　　修长的手指将创可贴缠绕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上，莫彦成的眉紧皱着，怒气不言而喻，包扎的动作却依然轻柔！

　　“怎么这么不小心？”

　　虽然不小心刮到了门上的金属片，可是莫彦成放大的关心怎么都让苏青尧感觉不太坏。

　　“没事了，小伤而已！”
　　“什么没事，这要感染了还得了，不行，得马上去医院注射破伤风杆菌！”说着就要把人拉起来。
　　苏青尧倒像是钉在了门上一样不肯起身，拉扯间两人的唇瓣就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人的脸颊不自觉地被晕染成绯红，他们此刻就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般，进行着脸红心跳抵死缠绵的热吻。

　　绵长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苏青尧攀着莫彦成脖子的手就悄悄松了，呼吸相闻的距离里，苏青尧和莫彦成两个人鼻尖相触，额头相抵，轻微而暧昧地低喘着。
　　“傻瓜，你忘了我就是医生啊，伤口不深，金属片也没生锈，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
　　苏青尧说着左右晃了晃脑袋，额前的碎发挠得莫彦成光洁的额头痒痒的！

　　“我....很担心！”
　　“恩，我知道，我保证没事，所以不要担心！”
　　彦成也渐渐放松了情绪，伸出手把苏青尧圈在怀里，头发不安分地蹭着他的脖颈！
　　“青尧，照顾好自己！”
　　苏青尧的心一沉，很快恢复过来的他也伸出手回抱住彦成，平静回复道：
　　“恩....我会的！”

　　相拥而眠安心无梦的一夜，早晨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醒来，是否今天过后，所有的一切前面仅仅是加上曾经二字，却已是物是人非。

　　苏青尧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搬离了莫彦成许诺给他的家，来到了这个只能用寄居地形容的房子。

　　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屋子，暖黄轻便的窗帘，色调温和的壁纸，温暖舒适的灯光，一切是那么的温馨安宁，可是苏青尧却认命地发现，以前那种黑白单调的装修风格，只因为莫彦成，他开始慢慢习惯，并且喜欢，可是眼前这个充斥着各种温暖格调的装饰的房子，因为没有那个人，苏青尧竟然提不起一点兴致去融入欣赏，只能任由彦成带着他参观熟悉。

　　彦成陪着青尧把房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然后把他领进了卧室，依旧是明快朝气的装修风格，大大的落地窗外投射进了冬日的暖阳，苏青尧终于被那抹光亮吸引，渐渐靠近了那不温暖却异常明亮的太阳。窗外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每天清晨日暮，和爱人在窗前相拥着看尽日出日落，这样的日子苏青尧曾经设想过无数回，可是好景当前，却唯独那个与他海誓山盟的人缺席了这一场地老天荒的约定。

　　苏青尧凄然地转身，发现莫彦成正在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腾到柜子里，每个柜子都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生活必需品，电脑，PSP都搁置在床上的一角，床头柜的最底层安放着各种常备药品的医药箱，莫彦成的细心渗透到了每一个细节，唯恐苏青尧的生活失了周到，越是这样的体贴入微，越是让苏青尧内心焦虑不安，彦成，送我离开你做的如此潇洒，你内心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接我回去呢？

　　莫彦成忙完了手上的一切，转过头就看到苏青尧一脸茫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心不是不会疼，犹豫到底是别无选择，只能口是心非的继续佯装。

　　“青尧，这房子挺好的，采光好，环境好，地段也很适合你,你....喜欢吗？”莫彦成笨拙地逃避起这样压抑到厚重的情感。
　　“恩，很好！”苏青尧牵强地笑道。
　　沉默，无言，对视，时间凝成了这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一眼执着。

　　然后两人默契地笑了，走近了轻轻相拥，微笑着在耳边留下告别的话语，没有缠绵悱恻的画面，没有对白的你爱我，许是承诺说起来太过深重，此刻他们仿佛这芸芸众生中偶尔重叠轨迹的路人，连分离都显得无关紧要起来，可是只有他们内心清楚的知道，他们练习用一刹那送彼此离开，然后学会用一辈子对彼此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