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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 ...

  •   2001年,周世风暴席卷全亚。
      男生追随了周杰伦,女生迷恋了SHE。
      沉浸在过去的我也慢慢学会了感悟人生,悲春伤秋。
      谁翻乐府凄凉曲,梦也和曾到谢桥。
      感情有千万种,但是爱情也有万千姿态,可是苦恋却只有一种,看不懂自己,却执着的去相信,往往人们只会自寻烦恼。
      我在16岁抛却了自己的过去,抬头看去,才发现,过去的我就在眼前,活灵活现……

      学校迎来了它的五十年华诞,自然是要大肆铺张。
      我们作为学校的第一大系,自然而然成了主办方,策划为学校过一个盛大的生日。
      尤其是所有的大二学生和大三学生,自然要成为这次的主力。
      这样,也就被迫着,我和昭分在了不同的部门。
      他在宣传部,而我却成了秘书,在主策划者旁边,甚至是很多重要的部门部长身边,穿来穿去,几乎每天都看不到彼此。
      昭的假期提前结束了,为的是校庆运动会上的表演,我知道他在练跆拳道,也知道他参加了武术班。这次的表演他两项都有,也难怪他白天不见人影,到了晚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他疲累的样子,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打水,打饭之类的小事儿上,帮他完成。
      他的生日也就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草草地过去了。
      我忙碌的忘记了答应送他的礼物,只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送了他一张人人称道的周杰伦的专辑。
      他收到的时候,只是匆匆道了声“谢”,我和他再次擦肩而过。
      他生日后的第四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特意买了蛋糕,十二寸的两个大蛋糕。
      我和他说:“大家都太累了,所以今儿个我生日,全班一起庆祝。”他笑着看着我,眼神温柔的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他点头说:“反正过两天就是十一,放假了,所以这两天事儿也不多了。”我笑,拉住他:“那你今天不用开会了?”
      他低头看手机,随后皱着眉摇头,说:“我们六点半有个会。”
      真的很失望,我为难的看着他,小声问:“不能不去么?”
      他也皱眉,却摇头。
      我知道也许他并不喜欢做这些事,但是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做到最好,所以他不会不去的。我只能退一步,我问他:“那……大概多久?”
      他想了想说:“一个小时吧,最晚八点应该可以回来了。”
      我知道他并不肯定,只是根据经验猜测,但是我却相信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来。
      我咬咬牙,终于说道:“那我们约八点,大家一起。”

      他陪我订了蛋糕,他为我挑了花饰,他陪我一直到六点半,他亲手送上了礼物。
      他说,来不及准备,随便买了点儿。
      精美的画册摆在我手里,我笑眯了眼,对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点头,就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他给我的画册,我有一时的发呆,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答应他的手表,就觉得有些羞愧,我没有送他他想要的。我摸着画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明年一定要送他,他最想要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八点,我匆匆取了蛋糕,特意准备的盘子和蜡烛。大家都等在那里,看我来了就送上祝福,我自然是高兴的。放下蛋糕,四处搜寻,却没有见到昭。
      我知道他还没有散会。
      大家吵闹着要分蛋糕,我却说:“人还没来齐呢!”
      谭哲凑过来问:“还有谁啊!”
      小柯也笑眯眯的问:“你还等谁呢?”
      我看着曾经迷恋过的人,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无聊到竟然要去谈一份明知道结果的恋爱。
      此时在看着谭哲,既不会心跳加速,也没有莫名的紧张。
      这个人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我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过客,也许偶尔会想起来,但是却不会有任何感慨。
      “反正人还没来齐呢,你着什么急啊!”我说这,用手护住蛋糕。平日里精明的脑袋高速运转,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借口,让这群不耐烦地人乖乖等着,只能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笨,也在心里骂昭为什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老大为了解了围,他冲进人群,护在我面前,说:“人家那位还没来呢,你们着什么急啊!”
      本想感谢他,但是真不知道他是故意害我,还是无心的。
      大家听了更加喧哗。
      “他那位,谁啊?”
      “小不点儿有女朋友了?”
      “不是吧。”
      ……
      此起彼伏的声音想压都压不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好在他们把注意力从蛋糕上移开了。
      我一句话都说,反正他们一人一句根本没有我插嘴的地方。
      我坐在蛋糕旁边,一边圈着腿,好整以暇的看戏,看他们争得兴高采烈。
      忽然,“对不起,我来晚了。”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险险听不清楚,不过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从花坛上跳下来,扯过蛋糕,高声叫道:“好了!人来齐了,我们吃蛋糕吧。”
      谭哲看着走进来的昭,指着他说:“你等他呢?”小柯也尖叫:“他是你女朋友?”我刚要反驳,就一把被昭拉到了怀里,他仗着三厘米的身高优势强势的说:“谁说的,明明我是他男朋友!”
      一把推开他,我说:“你说什么啊!你丫毛儿长起了么?就我男朋友?”他听了,就是笑,又一把扯过我,笑得一脸暧昧,他说:“总比你齐吧!”
      我怒!
      还没说话,文博就在一旁叫道:“不是吧,那我们不是没机会了?”一脸沮丧。
      我好笑的看着他,问他:“什么没机会了?”一群人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一脸古怪。
      文博听了,就一把拉过我,说:“当然是做你男朋友了。”
      他说完了,小柯也跟着起哄,说:“是啊,我还想做你男朋友呢。”他一脸暧昧的看着我,说:“要是他满足不了你,找哥哥我啊!”我一拳打过去,骂道:“你丫胡说什么那?”昭及时地把我拉到怀里,挑衅的看着他们说:“那也先问问我啊!”我瞥他,觉得好玩儿,更多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虚荣,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
      所以有很多人追,左右逢源,对于现在的人而言,无论男女都是一种刺激。
      我也同样,享受着这种刺激,面对同时说着追求我的人,无论他们的性别如何,都是大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看着玩着情圣游戏的大家,我只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疯了,当然最疯的人是我……

      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扔蛋糕的游戏,我以前没有玩过,但是今天玩到了。
      我带头,不过是小小的在谭哲和小柯的脸上抹了奶油,结果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空前盛大的砸蛋糕比赛。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的结局就是我在被小柯追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被谭哲一把抓住,一盘子的蛋糕就那么呼在了脸上,而且他还不解气的揉来揉去,最后我的整张脸上都是蛋糕,一时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过方哥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他被小柯抓住,所有的蛋糕都扣到了头发上,粘乎乎的,他看起来跟圣诞老公公似的,下巴上是白色的,头发也都是白色的。
      星空下,我们跑着,叫着,就像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
      我想,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因为孩子会比大人快乐很多。

      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被昭牵着回宿舍。
      一进屋子,我还笑个不停,昭就坐在一边无奈的看着我,他说:“好玩儿么?”我还是笑,他接着问:“开心么?”我抹掉眼睛旁边的蛋糕,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说:“开心,从出生到现在,最开心。”他失笑,“这么开心,也要去洗脸,洗头吧。方哥他们已经去了。一会儿没水了。”我“哦”了一声,想到一个屋子就只有八个暖壶,的确很紧张,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跟在昭后面去了水房。
      我洗着自己的脸,忽然抬头说:“我好像没有许愿。”一脸茫然。
      昭站在一旁看着我,愣了一下皱眉说:“那怎么办?一年只有一次啊!”
      我笑:“反正又不是凌晨刚过生日的时候,许了也没用啊!”
      他看了看我,忽然说:“那明年正点过生日,正点许愿吧。”
      我扬起满是奶油的脸,笑出一口白牙,我说:“不用了,明年咱们俩一起过生日,反正只差四天。”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看着镜子中的我说:“好。”

      满脸都是奶油,让我有种错觉,好像怎么洗,都洗不掉身上的那股甜腻。
      我皱着眉,哭丧着脸看着昭,我说:“怎么好像怎么洗都粘粘的啊!”昭仔细的看着我的头,说:“没有啊,心理作用。”我疑惑的瞥着他,说:“是吗?”不信邪的继续用水冲着头发。
      说句老实话,一直在家洗澡,这样接着盆洗头发还是第一次,怎么都不习惯。
      而不习惯直接导致浪费水兼洗不干净这样两个结果。
      我的笨拙看的昭都开始着急,他接过毛巾,一手按住我的头,说:“我洗吧。”我“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要拒绝,但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已经自发自动的洗了起来。
      洗完了头,他把毛巾盖在我头上,拉我起身,顺便帮我擦干头发。
      我顺着头顶捋了捋,眉头一皱,我说:“是不是你没洗干净啊!还是粘的。”他愣了一下,说:“怎么会?”说着也空出手,摸上我的头发,然后就着在我身后的姿势靠近我,闻着我的头发。
      一霎那,镜子里的影子就好像他抱住了我,轻吻着我的头发。
      我的心在一霎那定住,又或者是跳得太快,来不及感觉。一切就好像是脱出了轨道,危险,无措。明知道不可以继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那个唯美的画面。
      没有抬起头的他不会,而看到这样画面的我,只是吞了口吐沫,却毫无反应。

      听着他像小狗一样嗅气味的声音,我才轻颤了身子,让视线躲开镜子,胸口起伏的利害,我却不去理会。
      他抬起头,从我背后探出头,对这镜子里的我说:“没有,你心理作用。”
      他的眼睛很亮,笑得也很温柔。
      我却说不出话。
      一时间脑子的空白,只能回味刚才看到的,刚才想到的。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好像脱轨的一切并没有因为现实而恢复。
      我挣开他的手,向旁边挪了一步,看着镜子中他不解的表情解释道:“既然你说没有,那我们回去睡觉吧。”
      说着,我拎着盆和暖壶走了出去,不敢看镜子中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
      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我希望得到救赎。
      可是随着每一天的到来,我却觉得自己对于昭越来越在意。
      起先是他什么时候开会,什么时候结束练习,约他出去吃饭,等他一起回宿舍。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们只是朋友,喜欢朋友没有不对。而和他所说的那些什么男朋友也不过是顺应潮流,追求刺激的玩笑。
      这样的想法,我是,相信他也是。
      我想他比我好,他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忍耐,任何的苦恼。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被这些问题困扰着。
      我的不甘心都开始发作,我残忍的希望他和我一样,在挣扎,在痛苦。

      校庆上,作为摄像人员,我获得了随意入场的资格,当然这个权力是整所学校里只有我有的,我抱着相机,拍着我们系的照片。
      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表演上搜索着那个人的身影。
      按下快门的一霎那,好像合上了心里的一个秘密。里面收藏着我心里的一个人,他的笑,他的英姿,我统统受到了手中这个秘密的盒子里,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属于我一个人的他。
      摸着相机,有的是兴奋,还有开心。
      那里面是我所有的感情,就好像当初将朝的一切写入日记,那是怀春少男才有的满足和愉悦。
      我将他的照片整理出来,留了下来。
      将其他的照片给了学校。
      摸着他的照片嘴角自然的露出了笑容,可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满是悲伤……
      挥不去的伤感……
      我想我知道结局,却不愿去想,所以依旧伤感,却不明白原因。

      听到开门声,我本能将照片收好,藏在抽屉里,来不及收拾心情,抬头迎接来人。
      和昭对望着,他放下书包快步走过来,坐到我床边,他看着我说:“怎么了?”他的眼中是焦急,也是关心。
      心里的欢喜不能去忽略,却仍旧赶不走阴霾。我看着他,眨眨眼说:“什么怎么了?”他眼中的我有些委屈,有些无措,想被抛弃了。
      他抚上我的脸,低声说:“为什么这样看我呢?”
      “我怎么看你了?”快速的撇开头,心里却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敢看他,不想看他。因为我心虚。
      他幽幽的叹口气,说:“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呢?”
      我不解,却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什么呢?”明明知道不该在继续问下去,可是却觉得他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他说:“你为什么总是把一切搞得很复杂,为什么总是要扮演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为什么不可以一切顺其自然呢?”
      我的眼瞳瞬间收紧。他的话像箭矢一样直中红心。我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好像有只大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脏一样,不知道怎么解放自己。
      我深深地吸气呼气,最后盯着自己绞紧的十指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因为这是必经之路……”

      我再次收到了从朝那里的来信,很长的一封信,比任何一封都长。他对我说□□和他说清楚了,他们没有什么,即使他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从很早以前就没有什么了。
      看到信的最后,我无意识的竟然撤出了笑,诡异却美丽的笑。
      刚好老大看到了,他吓得往后一缩,同时和我说:“你怎么笑得这么阴险啊!”
      我没有撇开脸,而是顺势睁大眼睛看着他,嘴角仍旧挂着笑,我说:“这才是我啊!”
      不理会他的表情,我又看回信。
      一种快感徒然升起,在心里我对他说“活该”。
      长久的静默,我拿着信纸发呆,终于在第一行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和你其实是相同的……

      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梦想着天长地久的爱情,最后只是自欺欺人。
      而这层纸是在我的鼓吹下捅开的,仿佛是我把他推向了同我一样的深渊。
      女人善变,女人薄情。其实一直以来女人都比男人更加狠心,这是这个时代赋予她们的权利,而男人只能在这种权利下被伤的体无完肤,却毫无办法。
      我一直认为女人比起男人更加可怕,但是那一刻我感谢那个叫做□□的女子,这名声称是我女友的女子,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给我的敌人,捅了最重的一刀。
      那一天,我兴奋得拉着昭,我兴奋得说:“你知道么?今天我收到信,他被□□甩了。”
      我和昭之间的“他”只有一个人,因为他和昭的名字发音相同,而我也从来不愿多提起这个人。
      昭看着我,表示不理解我的兴奋,他说:“所以呢?”
      我笑,笑得一脸妩媚,我靠在他肩膀上,我说:“我们去庆祝。”
      他有些发愣,就和我大眼瞪小眼,最后他问我,“去哪儿?”我笑眯了眼睛,靠的他更近,我说:“我们去喝酒。”
      喝到一半,我微红着脸,看着他的侧脸,他已经听我说我的过去,说了很久了。
      我有些睁不开眼,可是还是很想说话,我想我是有些醉了。
      我看着他,想把他看清楚,忽然我开口说:“我喜欢你。”
      他好像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幽幽低下头,说:“我知道。”
      好熟悉的感觉,我抬起头,也强迫他抬起头,我问他,“我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他眼睛有些发直,然后点点头,苦笑着说:“而且很多次。”
      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那双眼睛中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凑近他,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他愣愣的不说话,我拉着他的袖子,把他的胳膊垫在桌子上,然后头趴在上面,抬高眼睛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我笑着说:“我告诉了你很多啊,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事儿?”
      他低下头,另一只自由的手拿了罐冰啤酒放在我额头上,我一个机灵就直起了身子,人也清醒了些,我瞪他,真是气急了,我说:“你丫有病啊,凉死了。”他却看着我笑了,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活该。”可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气氛,只是笑得很温柔。
      我看着他愣了愣,忽然一笑,我攀上了他的肩,搂着他说:“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笑眯了眼,把他的头压在怀里,故意凶狠的说:“说,不说我就……□□你。”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大概是我真的喝多了。
      他低着的头看不清出表情,可是微红的耳根却透露了心思。
      我笑着从怀里拉出他的头,我“嘻嘻”笑了两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抬头,瞪我,眼神有些凶狠,可是我却觉得可爱,他说:“你喝多啦?”
      我笑着靠到他身上,我说:“你不喜欢我,脸红什么?”
      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好像我是全天下最蛮不讲理的人,他说:“那是被你闷得!”
      我听了,脸有些烫,不过我把它归为喝酒的自然反应。我笑着看着他,我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
      我想是个孩子一样,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很罢手。
      他看着我,眼中是无奈,是对我的无可奈何,也是对他自己的无可奈何,他说:“是,可以了吧?我喜欢你。”
      我笑,笑得没心没肺,我说:“我也喜欢你。”
      他看着我,真的是没辙了,他拉起我,说:“走了,咱们回去吧。”
      我倚在他身上,还是说:“我喜欢你。”
      他说:“我知道啦!”拉着我,一路走。

      我一遍一遍的说着,“我喜欢你”。他起初还回应两句“我知道了”,可是到了最后只是任由我说。
      我迷迷糊糊的,在他胸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最后抬起头,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映出了个我,眼神迷离,涣散,我想他在我眼中一定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对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他。”他一愣,没有说话,眼神却异常认真。我说:“我付出了很多,但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厉声的问他,高扬的声音如果是清醒的我一定不愿承认。
      他看着我,眼神悲哀,他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答案。
      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不甘心,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的嘴似乎动了一下,不等他回答,我已经替他给了自己答案,我苦笑着说:“你也觉得我傻,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喜欢自己,还傻的往上倒贴?”我不屑的哼,“真是下贱。”
      他听到我的话,明显的颤了一下,可是我没有留意,我以为他是冷了。
      靠在他的身上,我幽幽的说:“其实不喜欢也没关系,可是你知道么?我告诉他我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么?”他不说话,我接着说:“他问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问他,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会怎么办?他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以后的聚会可以不见面就不见面了。”
      我笑了笑,即使现在学出这份对话,我还是觉得难过,并不是什么心痛,而是为被这样对待的态度而恼怒,为这样了还傻兮兮的想要做朋友的自己而感到可耻。
      “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说是开玩笑的了。”当时我故作轻松的口气,到了现在都不曾忘记。
      我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其实就算不喜欢,大家也都是朋友啊,我又不会怎么样他。”
      我恨的并不是他不爱我这件事,而是他侮辱了我的感情。
      所以记仇的我在听到他被甩了的时候,是种报复了的快感。
      身后的昭始终没有开口,他静静的听我说,静静的听我发泄。当我说完了的时候,我转过头去看他,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忧伤,淡淡的,却让人心痛,他摇摇头,说:“不会。”
      我说:“是么?”我从他身上起来,改为面对他跪在他面前,我把自己的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我说:“那么,你喜欢这样的我么?”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所以把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我不敢让他看我的表情,所以即使和他的额头贴在一起,我的唇却是对着他的鼻子。我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也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唇上,痒痒的,连同心里也是。
      我焦急的催促,压抑心底的鼓动。
      他没有开口,我却感到绝望。
      我退开,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中的我,凄凉的开口,“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吧?”
      他的瞳孔在一霎那紧缩了下,然后他肯定地告诉我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很平常的四个字,人人都会说,也可以对着任何人说,可是那个时候这样四个字从他的口中说来竟成了我的全部。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嘴张了合,合上又张开。又是摇头,又是笑。
      莫大的喜悦冲击着我,最后只能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头,坚定。
      至少在我的眼里,他很坚定的点了头,然后用我听得清楚的话,一字一字说:“我——喜——环——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抱住他,我说:“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一遍不够,我会说第二遍,两遍不够,我会说第三遍。
      他的表情我看不到,最后一滴泪从眼中留下来,我悄声说:“我也会……喜欢你……”

      我的发疯在不定期的发作,不过好在那一次喝酒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老大开始很晚回宿舍,他回来的时候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他的话题开始几乎围绕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黎晓。
      方哥也开始很晚回宿舍,他不到教学区关门的一刻是不会回来的,我们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帮小柯复习。
      每个人都变了,这也包括我。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蜕变成蝶的蛹,曾经闭塞不堪,曾经丑陋不堪,如今已经变得美丽,变得成熟。
      我看开了爱情,我认为爱情不过是人们在无聊寂寞时所找来排解郁闷的游戏。
      我对自己说,我不会再爱人,我只需要别人来爱我。
      我不会比别人馅的深,因为爱情游戏的规则就是先爱上的那个人就是输家。
      我不想再输,也不会再输了。

      可是当我和老大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我从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
      一个傻到去飞蛾扑火的自己。
      那天老大下午就回来了,只有我还留在宿舍里。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他在我床上坐了下来,一脸春风得意的对我说:“黎晓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我静静看着他,然后问他:“他和你说的?”
      他自豪的点点头,仿佛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对我说:“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他怀疑的看着我,我叹气,靠在墙上,和他并排坐,我说:“我又不认识你们体育部的人,别人也不知道谁是黎晓,我能跟谁说去啊?我说了,人家也没兴趣听啊。”
      他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到我耳边儿,他说:“他说,他觉得女人很麻烦,有时候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
      我说:“是啊,这点你这个交过女朋友的人一定清楚。”他点头“嗯”了一声。我说:“那然后呢,你开解他?”
      老大看了我一眼,嘴巴噘了一下,点点头。
      我说:“那很好啊。”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说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问我:“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我?”

      我倒,我看着他,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如果我给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会说“不会”
      因为就个人亲身经验而言,一个人把自己的秘密,感情问题提出来,就一定表示他信任你,但不是喜欢你。
      但是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却一时说不出那个“不会”。
      就好像从前的我一样,我会去问朝,“我喜欢你了,怎么办?”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更确切的说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当时他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都不会觉得难堪。
      如今的老大就好似我一样,他想要得只是一个让他勇往直前的理由,他想要得不过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笑了笑,温柔的看着他,我说:“他也许没有那么喜欢你,但是你觉得是个特别的,对于他而言。”
      我懂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意思,所以我不会把话说满,但是我给了他希望。
      自己做不到的,有时候希望别人可以做到。
      我说:“他肯告诉你这些,就说明你是特别的。他现在有女朋友,所以我觉得他还是会喜欢他女朋友多一些,毕竟他们感情很久了,不是说放就放的。何况你也说了,是他女朋友甩了他的,所以他可能还想挽回这段感情。”
      老大点点头,我知道我猜中了。
      我接着对他说:“所以现在他大概需要人陪,你就多陪陪他。你和他的感情肯定比不上他和他女朋友现在的感情,你就努力努力,用实际行动感动他。他要是和他女朋友真玩完了,我估计他要是再找肯定找你。”
      他看着我,眼睛瞬间亮了,他有些腼腆的说:“我也觉得是。”
      我笑:“其实,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他说:“我会努力的。”

      我承认,我对老大的说词有很多都不是真心的,只是说了他希望听到的话。
      我知道,我一向如此,对于所有的人我都尽量做到面面俱到,说着每个人最想听到的话,做着每个人希望我做的事。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很成熟,但是只有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只是只有和我很熟很熟,熟到会睡到一个床上的人才知道,我很自私,也很恶毒。
      我故意给了老大误导,不仅仅是我,他身边所有的人对于他问的问题都给了肯定的答案,可是只有我知道,他们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无话不谈,除了信任,并没有其他。
      我看着老大一天一天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心中却是暗自窃喜,我等着他哭得那一天,像是等待考试结果一样,有些兴奋,也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却按耐住所有的心情,耐心等待。

      话剧社的男生依旧打来电话,问我司的情况。
      谭哲依旧总是来找我,了解老大的近况。
      老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总是拉着我为他出谋划策,分析战况。

      我看着这些人,觉得很好笑。
      像傻子一样却爱,他们以为自己是言情剧中的主角么?
      情比金坚这种话,只适合用在小说中。现实,因为太多的诱惑,所以没有爱情可以长久,唯一可以长久的爱情就是永远得不到的爱情,因为那里面注入名为“不甘”的感情。
      曾经做过小丑,就发誓不要再做小丑。
      我看着那些小丑演着可笑无聊的戏码,觉得日子忽然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很多人都谣传我和他们关系暧昧,我从来不解释。
      唯一给他们的解释就是,我喜欢的是昭。
      我的专情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我的左右逢源成了大家欣赏的表象。

      我不会爱谁,这样就不会受伤。
      我对自己这么说,不停的强调。
      也许太过年轻,所以固执得有些可怕,也轻率的可怕。
      很多东西明知道危险,却在刺激的熏陶下,不懂得放手。
      看着别人重复着自己的过去,有一种“终于有人要同我一样了”的想法,幸灾乐祸,隔岸观火。
      后来我对昭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怕,这些想法。”
      他的眼睛在夜空中幽幽的发亮,映着我的倒影,他说:“这些想法,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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